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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旁的小型音響不斷重複著節拍,千程頗為嫻熟地完成了一段小跳。

    經過兩個星期的練習,千程對於基本功的練習終於不那麽抗拒了。

    “停。”

    坐在一旁的沈和光叫了停,“差不多可以休息一下了。”

    “好的。”

    千程停止了練習,坐在地上仰頭喝了幾口水,晶瑩的汗水從額頭順著臉頰滑落到白皙的脖頸處。

    沈和光不自覺移開了目光道:“你剛剛書你要請幾天假?”

    “對,我這邊接了個慈善活動開幕的大使。”千程咽下口中的水。

    沈和光有些好奇,笑了下問道:“是哪方麵的慈善活動?”

    迴想了下電話中的內容,千程頓了幾秒才道:“福利院援助捐贈之類的,具體的流程還沒有通知。”

    “福利院之類的捐贈活動還是小心點為好。”沈和光笑意淡了些,有些認真道:“這方麵的捐贈製度製度缺漏很大,很多情況下中間方或者主辦方吃大頭的事情很多的。”

    “這方麵我確實不太了解,能具體說下嗎?”

    千程將礦泉水瓶放到一旁,盤腿看向沈和光。

    “啊?”沈和光微愣了幾秒,這才慢慢道:“大部分慈善都是為了增加企業知名度以及企業好感度,有些企業就會提前找好記者,然後要求被捐贈方先發感謝信或者作證已經捐贈過,等事情見報後才會下發捐贈物品。這其實還算誠實的。”

    頓了一會兒,沈和光的聲音冷了些:“有些主辦方或者企業會讓被捐贈方作證捐了幾百萬,但是最後下發的隻有十幾萬甚至幾萬。”

    千程皺起了眉頭,臉上浮現出了點複雜的神色:“下發的資金不對難道不能檢舉嗎?”

    沈和光搖了搖頭,“檢舉之後,麵臨的可能就是以後的捐贈,這個福利院都不會納入考慮範圍。而配合這些企業的話,多多少少有錢可以補貼一下。”

    “我懂了。”

    千程的心情多了幾分沉重,頓了幾秒才又道:“聯係我的幾家企業都很知名,相信不會做這種事。”

    “不會就好,我隻是舉幾個例子而已。”沈和光神色柔和了些。

    “感覺你了解得好深入啊,是認識

    相關行業的人嗎?”千程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沈和光笑笑,良久後,他才有些漫不經心似的道:“算得上耳濡目染吧。”

    耳濡目染?

    千程正有些疑惑時,就聽沈和光補充道:“我父親是大學教授,專門研究社保體係的。”

    “原來是這樣啊。”千程了然。

    “好了,該練習了,既然你要請假幾天,那我先教下你新動作。”

    “好。”

    千程眼神專注地看著沈和光,全然不覺自己的目光有多麽灼熱。

    而沈和光也有些赧然。

    他暗自笑了笑,這麽幾天了,自己竟然還沒有習慣這樣的注視。

    也或許,他不敢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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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家的午餐時間已經許久沒有平靜過了。

    就連顧父也像是忍受不了看顧容疏顧容默無止境的吵鬧一樣,一大早就借著公司太忙的借口離開了顧家。

    於是,此時的午宴就隻剩下了顧容默,顧容疏兩人。

    菜已經上完了,顧容疏毫無進餐的意思,隻是抱著手臂冷冷地看了眼顧容默道:“你把我的音箱放到哪裏了?”

    “去它該去的地方。”

    顧容默喝了口水,嗤笑了下:“因為它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

    “顧容默!”顧容疏大吼了聲,“那兩個音箱是限量版的你賠得起嗎?!”

    “你把它當垃圾似的扔我門口,誰知道你要不要。”

    顧容默嘴角露出弧度,慢條斯理地切了塊牛排,“什麽時候才能為你自己的錯誤先道個歉呢?”

    “我做錯什麽了?!明明就是你太過分,賤人!”

    顧容疏梗著脖子,氣得臉通紅。

    “幾年如一日的德性,一點改變都沒有啊。”

    “彼此彼此,你惹人討厭的本事也和你媽一樣。”

    “顧容疏。”

    顧容默放下刀叉,臉色沉了下來。

    “哎呀呀,戳到你痛處了?”

    顧容疏說著笑了出聲,眼睛彎彎,“可是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啊。”

    “可是我的年齡已經足夠說明了些許問題吧。”顧容默冷笑了一聲,“不知廉恥的是誰也不好說。”

    “叮——”

    顧容疏猛地起身,桌上的玻璃杯相互碰撞了下。

    他有些陰鷙地盯著顧容默,幾秒後,他才緩緩露出一個笑意:“像你這麽刻薄惹人討厭的人,難怪這麽多年都沒有人喜歡你,啊,也或許有,後來分手了是不是?”

    顧容默抬頭看向顧容疏,黑眸淩厲:“你想說什麽?”

    “什麽想說什麽?”

    顧容疏像是不解一樣問道,甚至還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啊,不說了,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像你這麽有空。”

    “顧容疏。”

    顧容默叫住了他,神色淡淡:“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顧容疏嗤笑了下,挑了下眉毛,神色嘲諷,“原話還給你。”

    顧容默看著麵前的一桌菜,重新拿起刀叉開始切割著盤中的牛排,隻是勁兒越來越大。

    良久,他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離開了。

    沒走幾步,他閉上眼睛冷靜了幾秒,最後拿出手機。

    “之前你說的那個慈善活動,我去,流程書發過來吧,為什麽改主意?”

    顧容默丹鳳眼裏透著點輕蔑,薄唇微紅:“沒那麽多為什麽,父親,您問題太多了。”

    將電話掛了之後,顧容默手指點亮鎖屏,看著屏幕裏的照片,他笑意泛冷。

    我看你是瀟灑太久了啊,千程。

    ********

    “阿嚏——”

    坐在公司的電梯裏,千程打了個噴嚏,像是鳥兒似的抖了抖身子。

    原本隻是拿個流程書就足夠了,但是具體的合同還沒有簽訂,現在則是和代表方簽訂合同。

    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千程就看到一個女人和幾個公司高層在談笑著說著什麽。

    女人相貌美豔,一頭棕灰色的波浪卷垂及身前,前凸後翹的身材被包裹在一身職業套裝內。

    做著美甲的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眼睛裏光芒銳利。

    千程咽了咽口水,敲了敲門示意自己已經進來了。

    “啊,千程來了啊。”

    幾個高層將千程迎了過去,寒暄了一番開始介紹。

    “這是高山集團這次項目的負責人程路。”

    千程彎腰握手:“程總好,我是千程。”

    “千程啊,你好啊。”

    程璐的聲音有些沉,連帶著那張美豔的臉都多了幾分意味深長,握著千程的手都摩挲了幾遍,直讓千程起了身在雞皮疙瘩。

    她連忙抽手,“你好你好。”

    又是一番商業互吹後,程璐道:“合約已經確定過沒問題了,但是我們這些項目有些要說明的條例,我想單方麵向千程小姐解釋一下。”

    “好好好。”

    很快的,整個辦公室就剩下了千程和程璐二人。

    程璐兀自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聲音漫不經心:“傻站著幹嘛,坐下啊。”

    千程像小學生似的,扭了扭身子,猛地抱了上去。

    “媽——”

    感受著懷中撒嬌的家夥,程璐肅著的臉也露出了點笑意,揉了揉千程的頭:“起來吧,別把你臉上的妝蹭我身上了,你現在可沒錢賠這件衣服。”

    千程又蹭了一會兒後才起身,慢慢吞吞地坐到了對麵。

    “這麽久沒見,變得愛撒嬌了。”

    程璐臉上的笑意全然不同嘴裏略顯刻薄的話:“還以為沒了生活費,你會更加拚一點,沒想到還是這麽悠閑。”

    千程咬了唇,有些別扭地抱怨:“我現階段又不可能一口氣接把所有節目電視劇都接了,當然要徐循序漸進。”

    “道理都讓你說完了,你說是就是吧,”

    程璐笑著搖頭,手指敲了敲膝蓋,“雖然流程書有具體安排,但是我還是補充一下注意事項。”

    “首先,在活動開幕前是要放紀錄片的,也就是說你在之前就要跟著拍攝組拍攝你和幾個慈善大使在福利院裏幫忙的鏡頭,為了確保真實性,這些都是實時錄製的。”

    千程理了下思緒,“幾個慈善大使?”

    “對,因為誰都不想讓我們家獨照鼇頭出風頭,最後變成幾家公司一人找一個代表,紀錄片也是這麽來的。”

    “對了,幾個慈善大使的資料我已經發送到你郵箱了。”

    程璐看了眼表,看著千程的笑意多了幾分促狹:“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我們的程程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巨星呢?”

    “到底什麽是巨星呢?”

    千程看著程璐,桃花眸帶了點不解。

    “在我看來,能影響一個時代的明星就是巨星。”

    程璐朝著她眨了下眼,“我對你的嚴苛,隻是希望

    你有一天能明白一點。”

    “什麽?”

    “當你身處的位置不同,你思考的東西也不同,你應該做的東西也不同。”

    程璐俯身,親了一口千程:“到底是什麽,有一天你會懂的。”

    千程摸了摸臉,眨了眨眼,辦公室內的落地窗內灑滿了金色的陽光。

    很多年後,也是灑滿了陽光後的現在,千程才開始明白母親不曾點明白的真意和期望。

    但是此時此刻,她尚未有過任何職責之外的閑心,她隻是如同任何一個少女一樣,放縱的肆意的將時光換做大把的鮮花,芳香和豔麗鋪滿了人生的卵石小徑。

    而她隻要笑一笑,便使得多少人甘心俯首。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考完試了,好累,睡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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