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過後,方友文切開蛋糕塔,影城的工作人員紛紛上前幫忙,給觀眾席裏的媒體記者和粉絲觀眾每人分了一塊,不方便吃蛋糕的也有另外包裝精美的小點心送


    上,現場熱熱鬧鬧,氣氛分外融洽。


    聞玉麒手裏捧著蛋糕碟,靜觀眾人反應,少頃在心裏滿意地點點頭,從中找迴一點安慰。  蛋糕是《娛樂實習生》節目組準備的,工作人員、點心和其他禮品則是聞玉麒的安排,雖說娛習一班(秦絕!)的慶祝非常突然,但他的原定計劃並未因為


    這些小插曲受到影響,大方貼心的舉措順利拉到了一大波好感。  今天能坐在場內的媒體都是精挑細選過的,本就不會在《鱗人》首映禮上挑刺刁難,聞玉麒落足於細節的小恩小惠沒有實質影響,卻會讓大家覺得舒坦,有


    參與感,無形中抬高心中對《鱗人》的評價和口碑。


    果然,這之後,饒是工作人員在清掃舞台上浪費了一點時間,場下也無人不滿。  友好和諧的媒體提問環節很快結束,“不是灰”登台演出,《nexus》、《shout》和《the answer》三首燃曲連發,全開麥歌舞加頂級音響效果引


    爆全場,幾乎將首映禮變成小型演唱會。  高燃過後,第四首名為《ashes》(灰燼/骨灰)的嶄新插曲一反常態,編曲依然宏大肅穆,曲調卻悠揚抒情,女聲四重唱流淌著淡淡的悲傷,既像祭奠悼


    念,又似追憶詠歎。


    祁霜、邢羽菲、薑卿娥、樓嵐……她們交錯成兩排站在台上,或是闔眼淺吟,或是怔怔望向遠方。  巨大的銀幕在四人身後變換著圖景,那是大部隊定居後壽終正寢的茂須,是瑞握住老人家被鱗片覆蓋的手,是溫柔包裹屍首的曳動的火焰,是星屑般爍動著


    光輝的鱗灰,是朵朵火焰之花猶如孔明燈般緩緩浮空。  又一波歌曲高潮來臨,“不是灰”勻稱的身影背後翻湧著滔天洪水,她們直挺挺地站著,屏幕中一個又一個手牽著手、用血肉之軀抵擋湍湍急流的人群也頑強


    地站著,弦樂之上的歌唱褪去哀婉,轉為頌歌。


    最終,樂聲漸輕,塵埃落定,場內響起溫和的掌聲。


    “不是灰”麵朝觀眾深深鞠躬。


    再直起腰時,祁霜和邢羽菲還沉浸在《ashes》的情緒裏,眼神仍有些迷蒙,薑卿娥和樓嵐則很快從中抽離,視線不自覺往秦絕的方向偏了偏。


    秦絕正和其他觀眾一起鼓著掌,眉眼間含著感慨和讚許。


    “不是灰”的歌力又進步了。  這裏麵或許有《鱗人》的功勞,宏大而具體的情節讓歌詞真切地落到實處,曲目得以被賦予更加厚重的情感,四個姑娘對自己的歌也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比起用“燃曲”炫技炸場,她們現在更能通過氣息的強弱、唱腔和咬字的把控等清晰地傳達出音樂裏蘊含的感情。


    忙著籌備演唱會的同時不忘提高唱商,挺好。


    秦絕笑了笑,依次對上祁霜等人的目光。  過後說不定可以和柳華珺商量一下,多讓這群孩子們參與一些影視作品主題曲或插曲的製作及演唱……不錯,正好秦科的“那個項目”在穩步推進中,屆時叫


    他們自己去爭取機會好了。  秦絕思索的這一會兒,“不是灰”在掌聲裏走下台。銀幕暗下,燈光亮起,主持人翟茹又講了幾句過渡詞,《鱗人》首映禮便在一批又一批的大合照中圓滿結


    束。  拍攝最後幾張照片的時候,娛習一班全員上台,人挨著人,將舞台擠得滿滿當當,四位評委老師和林宇欽坐在中間,伴隨著相機的“喀嚓”聲,這張遲來的畢


    業照清晰定格。  隨後,工作人員請主創團隊和明星嘉賓們走後台通道先行離開,來赴首映禮的粉絲和觀眾們戀戀不舍地望了一會兒,同樣在staff的組織下懷揣著滿足的心情


    有序離場。  至於應邀而來的媒體記者,今天的猛料太多,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話題,他們於是急匆匆地離去,瞧那架勢,恨不得立即找個光線明亮且網速暢通的地方就


    地坐下開始撰稿。  不過,一些心思活泛的老油條娛記並沒急著退場,有時候藝人們說是走了,其實還會留在後台聊聊天,要是運氣好,興許能搭上話多聊兩句,拿到一些獨家


    物料。  這幾人猜得沒錯,主廳的後台此時正熱鬧著,可惜聞玉麒精準預判了他們的想法,沒多久就有工作人員禮貌表示觀影廳即將進行全場清潔,委婉但毫不客氣


    地將記者們請出了影城的大門。


    “好了,之前那頓謝師宴,我們這些老骨頭可給你們一頓薅,這次絕不能再留下可乘之機!”  隔著一扇門,嶽揚老氣橫秋地擺擺手,故意同秦絕等人逗趣,“多說無益,以後的路你們自己看著走,屆時不論是揚名立萬還是生出事端,都不必提為師的名


    諱!”  眾人皆笑,秦絕看出嶽揚和曾欣慧琴等幾位老師是真的有事在身,也有心將慶祝的時間留給他們這群學生,遂沒再堅持,將一眾大佬送進員工通道,目送五


    個身影消失在盡頭。


    “唉,相聚的時光好短暫。”攝像師倪文台有些悵然。  他第六輪結束時離開《娛樂實習生》,跟著曲楠和何佳逸去忙《誰是偵兇》綜藝,接觸的業內人士越多,越能感受到老師們的拳拳愛護之心——這年頭,哪


    有那麽多非親非故,卻能真心實意指點你,盼望著你越來越好的前輩?


    在外拚搏久了,就愈發懷念昔日求學曆練的時光。


    “總會再見的,心在人在。”秦絕道。


    倪文台感慨地點點頭,收迴落在甬道的目光,轉身迴歸大部隊。


    方友文還沒迴來,今天有不少重量級人物到場,免不了一陣客套寒暄。  原本按照首映禮的常見環節,結束後還應舉行一場酒宴,方便大家拓展人脈,但《鱗人》一飛衝天,已是龍洲科技文化出口重點項目,意義深遠,事情發展


    到這個程度,反倒和紅組本身關係不大了。  因此,方友文幹脆識趣抽身,把這些正式的社交活動交給《娛樂實習生》節目組導演和聞玉麒等專業人士,讓他們去商議如何賺取更多的票房、如何更大程


    度地擴散影片和龍洲文娛的影響——反正他方友文既不是生意人也不是政治人,留在那反倒多餘,有這個時間不如跟更親近的同伴們好好聚一聚。


    且走且聊,說說笑笑,方友文照著林宇欽教他的說話技巧含蓄地謝絕了過後的應酬。  聞玉麒比方友文更熟練,一番官話說得漂亮又妥帖,三兩句間就順利地將幾位高層人員請上了他安排的私家車,並表示他已訂好了臨時落腳處,各位百忙之


    中參加首映禮著實辛苦,可以稍事休憩一番,自己先不叨擾,等傍晚宴會開始再來作陪。


    方友文在旁聽著,不得不承認聞玉麒的確很有能力,盡管他非常清楚他們倆迄今為止包括以後都不會是一路人。


    “?聞總?”


    眼看著聞玉麒送別大佬之後也跟自己一樣踏上了迴程,方友文愣了愣。


    他差點脫口而出:你還跟過來幹嘛?


    聞玉麒倒是朝方友文點了點頭,但也隻是禮節性迴應,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


    “……”方友文滿腹狐疑地跟上,他不覺得聞玉麒會看得上他們娛習一班的班聚。


    兩人一前一後迴到主廳後台,方友文才想起“不是灰”還留在這裏,心下了然。  當初這個實力卓絕的女團和《鱗人》相互成就,滬城isca區同樣對她們意義非凡,方友文和“不是灰”的經紀人柳華珺關係還不錯,聽她提起過“不是灰”會


    在首映禮當日故地重遊。


    聞玉麒作為兩方的牽線人,估計賺完《鱗人》又要從“不是灰”這賺上一筆。


    嘖嘖。


    方友文暗自咂舌。


    他推測得沒錯,聞玉麒迴來果然是為了“不是灰”,不過在這位商業天才走近之前,另一件令人始料未及的事突然發生。


    “老……秦老師!”  甜絲絲的聲音由雀躍親近轉為故作矜持,ungrey的邢羽菲邁著小碎步走到秦絕麵前,先深深鞠了一躬,旋即手指繞了繞垂落的發絲,羞澀又難掩興奮地說


    :


    “您好,我們是偶像女團‘不是灰’。請問……可以和您合張影嗎?”


    她裝得煞有介事,秦絕一瞬憋笑憋得辛苦。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第一次以演員秦絕的身份和“不是灰”在公共場合遇到。


    “你們好。”秦絕頷首,“合影當然可以,我的榮幸。”


    在外麵裝不熟,我們是專業的.jpg


    “謝謝秦老師!”邢羽菲眼睛立即亮了。  頓時,四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全都圍了上來,一個個眼眸亮晶晶的,臉上飄著軟軟的酡紅,簡直和校園裏憧憬學長的小迷妹們沒有絲毫分別,方才在舞台上


    的霸氣蕩然無存。


    目睹這一切的聞玉麒:?


    “老、秦老師,可以簽個名嗎?”樓嵐忸忸怩怩地問。


    秦絕哭笑不得地接著點頭:“可以,可以。”


    “秦老師,可以寫一個to簽嗎?”薑卿娥可憐巴巴的,“我是ungrey的薑卿娥!”


    “我是ungrey的邢羽菲!”邢羽菲趕緊跟著得寸進尺。


    “我是ungrey裏負責rap和舞蹈的樓嵐。”樓嵐緊隨其後。


    這時隊長祁霜表現出她不同於三隻隊友的冷靜:


    “ungrey,祁霜,很榮幸認識您。”


    然後立刻繼續問道,“秦老師,您覺得我們今天的表現怎麽樣?”


    這句話一出,似乎空氣都更熾熱幾分。


    秦絕迎上四雙期待的眼睛,笑了笑:“很好,超出預期。”  這句肯定讓“不是灰”幾人瞬間神采奕奕,但簡短的評價並未讓這群缺什麽都不會缺少野心的姑娘們得到滿足,秦絕看著她們幾乎寫在臉上的“還有呢?”,不


    由失笑。


    她惡趣味地眨眨眼睛,佯裝不懂:


    “不是要合影和簽名嗎?”


    “哎呀……!”  邢羽菲頓時皺皺鼻子,發出嬌嗔,樓嵐和祁霜雖然沒說什麽,但可憐兮兮的目光卻沒缺席,唯有單細胞的薑卿娥還沒意識到秦絕在逗她們,聽話地眨巴著眼


    睛湊到她身邊,對著不遠處的鏡頭伸手比耶,然後發現其他三個隊友都沒動,臉上浮現出一片茫然。


    “秦老師——”


    邢羽菲發動甜妹人設,輕輕抓住秦絕的袖口搖晃,嗲裏嗲氣地撒嬌。


    周遭空氣裏的甜度直線上升,秦絕被四個相貌氣質各異的美少女團團包圍,場麵過於吸人眼球,連不遠處的娛習一班眾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嘖嘖,班長魅力十足。”錄音師劉霖笑嘻嘻地揶揄。


    要不是親眼看到,他可不敢相信那個禦姐女團“不是灰”居然還有這麽小女生的一麵。


    “這家夥怎麽拈花惹草的。”聶星梁想起曾在《風雪芙蓉》聚餐上有過一麵之緣的秦雨橋。


    你都有那麽會唱歌的漂亮妹妹了,竟然還去招惹別的漂亮妹妹!


    “不要亂用詞。”林柔虛虛打了一下聶星梁的肩膀。


    私底下開玩笑還好,一旦變成謠傳,秦絕的風評分分鍾慘遭被害。


    就算影響不大,傳到人家正牌女朋友耳朵裏也不合適,萬一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誤會,影響感情呢?


    “但你別說,班長被很多姑娘家喜歡也不稀奇。”叢寧安調笑道。


    他說罷,突然想到《非雁》時期薛媛因為迷戀秦絕搞出來的一係列亂七八糟事,一時心情複雜,不再調侃。


    好男人還是不要遇上爛桃花了,怪嚇人的。


    “咱們一會兒往哪走?”袁蕭沒摻和他們的對話,見方友文迴來了,便轉頭問道。


    “有車,直接上車就行。”方友文說完,扭頭望向秦絕那邊。


    “應該不會花太長時間的……咦?”袁蕭起初還以為方友文在擔心秦絕被過分熱情的“不是灰”絆住腳步,仔細一看才發覺方友文看的是聞玉麒。


    “他還沒走呢?”袁蕭嘀咕。  “……祁霜在中音區發揮出色,音色保持得很穩,咬字和氣息更加遊刃有餘,《ashes》第二段主歌裏的顫音和真假聲轉換做得也不錯。但是要注意,有時


    過分投入情感表達反而容易弱化技巧,你solo的最後一句發音連讀有點問題,是很明顯的口胡,下次記得及時把唱腔轉迴來……”


    這邊,秦絕跟“不是灰”四人拍完合影,手上正正經經地給她們寫to簽,嘴上也沒閑著,像往常那樣逐一點評:  “樓嵐的中低音多了不少層次感,在和聲方麵尤其靈活,聽感很舒服。獨唱這邊,你在《nexus》和《the answer》兩首歌裏嚐試了新的唱法,尾音收


    得快,更有爆發力,我聽著還不錯,可以繼續開發一下,不過這種技巧感覺會吃設備,以後用的時候先確認麥克風收音情況。  “邢羽菲,你的音域拓寬不少,高音部分的音質比之前更清澈幹淨,歌聲的感染力也增強了,情感傳達得很到位,沒有特別需要改進的地方。一定要說的話,


    你聲音的變化幅度相對較小,有點在厚度上用力過猛,反倒不像以前那樣有彈性,迴頭可以再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多琢磨琢磨。  “薑卿娥,最近喜歡上即興了?《shout》最後一段副歌臨時玩的音程跳躍很亮眼,當然,別玩過頭,不然就會顯得有些花哨。至於其他的,音高和音調的


    切換依舊穩定,是你的正常水平,但在合唱和多重唱上,你偶爾會跟祁霜犯同一個毛病,過於注重情感傳達,以至於歌聲波動大……”


    聞玉麒的到來打斷秦絕的點評,他鐵青著臉,麵上露出一種譏誚的笑容,語氣裏的不滿近乎溢出:


    “沒想到秦先生在音樂上的造詣如此之深,甚至可以在毋庸置疑的實力派女團麵前侃侃而談。”


    秦絕和“不是灰”同時愣住,眨了眨眼。  “我不得不友善地提醒一句,這是楊柳娛樂旗下的偶像女團,她們有出色的創作團隊,專業的指導教師,完善的訓練計劃以及實至名歸的成績。哦,她們還擁


    有謙遜的美德,但我個人認為這份美德不應該成為你好為人師、高談闊論的理由——你覺得呢?”


    聞玉麒繼續說道。


    他著實惱火,“不是灰”當初是他實地調研時親自發掘出的潛力女團,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四個姑娘有多麽優秀。  況且,柳華珺也曾含蓄地透露過“不是灰”的製作人正是網傳的那位神秘傑出的j女士,盡管聞玉麒並不知道j女士究竟是誰,但他能夠從“不是灰”的表現裏看


    出這位女士作為導師和製作人的含金量,也因此分外篤定“不是灰”這個女團必定青雲直上,前程似錦。


    總而言之,“不是灰”和她們的團隊既有實力又有才華,區區一個秦絕,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對他聞玉麒看好的偶像女團指指點點。


    秦絕神情怪異,仿佛被懟得啞口無言,麵上很掛不住。


    聞玉麒看在眼裏,心中冷笑一聲。


    他向來護著自己人,絕不會讓秦絕這種自視甚高的業餘人士對“不是灰”妄加幹涉。


    《frozen》大獲成功又能怎樣,那幾首膾炙人口的歌曲還不是秦一科技文宣部製作的?  聞玉麒並不否認秦絕有一定的領導能力,也認可這位演員在表演事業上獲得的成就,但不管怎麽說,秦絕還是太嫩了,在音樂上尤其不具備評判“不是灰”的


    資本。


    秦絕低頭咳嗽了一聲,不再說話,專心寫to簽。


    不然她怕她當場笑出來。  “不是灰”四人更是忍得辛苦,畢生的表情管理都用在了這一刻,薑卿娥望天,樓嵐別過臉去,祁霜憋笑到眉毛扭曲,也就邢羽菲還能在忍住狂笑的同時悄然


    向聞玉麒投去混合著歉意和憐憫的眼神。


    聞總,非常感謝你站在我們這邊,但把你騙得團團轉真是對不起,我們下次一定……好吧,我們下次還敢。  寫完to簽,秦絕把封麵印著凹凸浮雕的一遝小本本遞還給薑卿娥——這群孩子們的演唱會周邊打樣做得挺快——然後欠了欠身,十分紳士地同四個姑娘告


    別。


    “咳,謝謝秦老師。”到底不是演員,“不是灰”的表情管理也快到極限了,“秦老師下次見!”


    “下次見。”秦絕含笑迴應。


    在場六個人,隻有聞玉麒是真的聽不懂她們沒在客套。  “不是灰”今晚還要去isca區舉行追憶路演,她們現在的人氣今非昔比,再像《鱗人》上映期間那樣肯定不方便,所以聞玉麒對此一手包辦,依舊是露天表演,但舞台更大更豪華,同時票價壓低,價格定在81.0支付點,取的是“不是灰”首次在isca區演出的日期八月十日,狠狠刷了波情懷,此外不忘再帶一波《鱗


    人》和瑞德劇院的廣告,一石多鳥,大賺特賺。


    目送聞玉麒帶著“不是灰”離開主廳後台,前往露天演出會場,秦絕轉身迴到娛習一班的同學們身邊。


    “什麽情況?”方友文問。


    他們剛才都看到聞玉麒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


    “沒事,那位又在跟空氣鬥智鬥勇。”秦絕擺擺手。


    這句話簡潔且精準,大家頓時悟了,此起彼伏地笑出聲。


    “啊,他竟然還沒死心嗎?”化妝師嶽詩詩啼笑皆非。


    聞玉麒單方麵給自己樹敵的事早已是班裏公開的秘密,連他們這群第六輪畢業的都有所耳聞,每每提起皆是一陣歡聲笑語。


    “反思一下,是不是你太拉仇恨了。”詹長清對秦絕道。


    秦絕一臉唏噓:“唉,果然像我這麽出眾的人,無論如何低調,都還是像黑夜裏的螢火蟲一樣,亮得醒目,亮得耀眼……”


    “噫——”


    眾人齊聲喝倒彩,隨即笑成一團。


    “行了,時間不等人,快出發。”笑聲裏,秦絕摟著方友文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還有元宵吃不?”


    “班長發話,沒有也得有啊!”方友文笑道。


    “別,元宵現在已經不剩什麽餡兒了,你們還是換一樣吃吧。”袁蕭掛在曲楠身上弱弱道。


    “看你瘦的,我願意把我的過勞肥分你一半。”何佳逸憐愛地撫摸袁蕭。


    “能不能把你的靈感也分我一半——”袁蕭悲鳴。


    “那免談。”何佳逸即答,“我也餘額不足了!”


    人群裏又是一陣笑聲。  隨後,聲音漸遠,融進燈火車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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