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陽城的突然變故,趙歆也暫時取消了自己遊曆計劃,帶著身邊的人迴到了京城。


    才在公主府歇息,第二日便被召進宮了。


    “聽說陽城遭狄人來犯,你又身在陽城,差點沒把本宮嚇壞。”皇後拉著趙歆的手,麵上的驚惶還未消,當國母這麽多年,膝下一兒一女,皇後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不沉穩了。


    趙歆已經習慣了如何對付待她如慈母的皇後,“皇嫂不問問我帶迴來的禮物?”


    “這些外物哪比得上你的安危來的重要。”皇後雖是這麽說,但還是被趙歆轉移了注意力。包括坐她膝上的小公主,穿著襦裙,奶聲奶氣道,“洛河姑姑,禮物。”


    皇後當日也算得償所願,兒女雙全,小公主取名為文音,趙文音,如今也才兩歲半。


    雖說皇宮應有盡有,但趙歆遊曆大江南北這麽多年,帶迴來的一些東西對宮中的人來說還是很新奇的。


    太子趙瀾也有十歲了,都開始跟在他父皇身邊聽政了,聽宮裏人的評價,說同聖上還是太子時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是指相貌,而是脾性作風,連說話口氣都像。


    這也不奇怪,趙縉和趙瀾自出生都是嫡長子,名正言順的太子,天生的氣度,處事也光明磊落,不需要什麽陰謀算計,隻需學習治國為君的君王之道。


    幾年不見,趙瀾臉上的嬰兒肥也消失了,已顯現出了清俊秀麗的五官,可以說幾乎是集合了趙縉和皇後的全部優點長的。


    “洛河姑姑。”趙瀾雖然維持著太子的風儀,但眼中還是忍不住流露出親近之意。比起其他皇族宗室,洛河公主雖然長年不在京中,但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是不一樣的。


    趙歆眨了眨眼,“我也給太子準備了一份禮物。”


    丹兒提出了一個籃子,掀開上麵的布後裏麵裝的竟然是個白色的巨蛋,趙瀾眼睛也亮了起來,微微透著激動和好奇,“洛河姑姑,這是什麽?”


    “應該是雕,或者是鷹吧。”趙歆不確定地道,


    當日在南海雖然沒能成全趙歆出海的心願,但她總不能白來,結果弄到了這東西。不過看這蛋的體積,哪怕是鷹也小不到哪去。


    “你若是有興趣,可以養著試試看,就知道是什麽了。”趙歆笑道。


    反正她也試探過,裏麵還活著,而且生命力挺頑強的,從南海到陽城大半年,路上顛簸這麽久,趙歆也沒讓人特意照顧過,就隨便放著,而且殼還挺堅硬的,普通石頭也沒磕破過,這倒讓第一次見到它想著嚐嚐什麽味道的趙歆打消了念頭。


    而在知道能孵出個雕或者大鷹的時候,就更沒有再想過了。


    趙瀾倒是挺喜歡這份禮物的,大概是縱是尊貴如太子,也對大雕飛鷹這種野心兇猛的抱有向往吧。


    趙歆禮物是給了,但究竟什麽時候能孵出來,她也不知道。


    看太子這麽期待的樣子,她還是別說出來打擊他好了。


    送給其他人的禮物也各有千秋,光從禮物上,皇後也能看得出來洛河這幾年在外麵過的的確逍遙自在。這也是為什麽哪怕出了陽城被困的事,她也沒想過把洛河留在京城,頂多是希望洛河不要再往那麽危險的地方跑了。


    在見過皇後太子之後,趙歆又去了禦書房。


    在的不僅有皇兄趙縉,還有內閣的幾位重臣和朝中的大將軍,沒有人對趙歆來到這商議朝政的地方有異議,他們這次要說的就是陽城之事,而作為守衛陽城殲滅狄人最大的功臣——洛河公主,怎會沒有資格到這裏來。


    雖然已經了解當日事宜,但還有更多的需要仔細商議,並且詢問洛河公主的意見。


    縱然洛河公主顯得還是年輕,但沒有一人會因為她的年紀或女子之身而輕視於她,陽城那樣的危境,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


    像齊將軍和全將軍一樣,鎮守邊關的眾多將領中不少有對洛河公主坐鎮陽城,力挽陽城之危而欽佩不已的。


    趙歆沒有多插嘴,但也應對如流,此次商議中她也了解到了狄人突襲的原由,大狄部落其實是主要分狄人和戎人的,不過外族人一般很難分清有什麽區別,而兩族也一直表現得和睦共處,一致對外。直到前不久,原來的王去世,新王統領大狄,而這位新王卻不是大狄素來的慣例是狄人,而是一位戎人王族。


    雖然他表現出了作為王的能力,但大狄諸多部落還是有些不滿,於是他便謀劃了對大熙靠近邊關幾座城池的劫掠,以此來示威,也是作為登基為王的功績。


    不過如今,“聽說,那位新王的王位已經是岌岌可危了。”蘭台大夫賀雲章笑意盎然道。


    至於原因,在場的人誰都知道,


    “那還真是可憐啊。”洛河公主悠悠道。


    眾大臣:“……”貓哭耗子假慈悲算是見到了。


    趙縉嘴角不自覺上揚起,驕傲啊,


    好似全然忘了之前擔憂的嘴裏都起燎泡的人是誰。


    這便是眾大臣對洛河公主態度的轉變了,


    有戰功也無戰功是有區別的,以往洛河公主雖有功績,但都是賢名,他們多是敬佩讚賞,但一個能以三千疏鬆老舊的軍備守住陽城六日,且以計殲滅上萬戎人的公主,自然不能隨隨便便看待了。


    皇帝趙縉原本還打算讓洛河這兩日上朝,被趙歆覺得麻煩婉拒了,寫了她的那幾份折子交上去就完了。至於是否要在大狄內亂之時趁火打劫,順便迴敬突襲邊城之事,就不是她要管的了。


    然後趙歆就迴了她的公主府,閉門謝客,大概是她在陽城露的鋒芒太過了,引人注目,多的是人找她,其中有些還是以她的身份拒絕不了的,比如比她輩分高的皇族長輩親王,還有打聽她是如何在陽城以流沙設計陷敵的,考慮到會煩不勝擾,趙歆就幹脆誰都不見。


    也沒人敢說什麽,說洛河公主不好還不是惹聖上嫌棄。


    趙歆在京城一待就是兩三個月,而這段時間,她也始終奉行著名為低調實則謝絕一切麻煩的準則,除了偶爾進宮看望皇後和皇兄之外,都是待在她的公主府裏。


    陽城邊關的事就是再多的熱議,也漸漸淡去。


    京中人也是習慣了洛河公主這幅做派,哪怕送帖子到公主府,人卻不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洛河公主連皇族中其他郡王公主都不甚親近,偏生誰都知道洛河公主賢明有才思,且國事政事軍事無一不通,令不少人惋惜,為何不是男兒身,不然也能參政上朝。


    但也因此少了許多忌憚,清貴無實權,又能在天子身邊說得上話,這便是天下人對洛河公主最大的印象了。


    湖中綠水紅鯉,露角荷葉田田,


    趙歆就一身簡單衣裳,毫無公主矜貴之感,坐在湖邊的青石上垂釣著,許是府中的仆役太過勤快了,湖中的魚兒平日吃的飽,一點也沒看上趙歆釣竿上的魚餌。


    對她而言,垂釣不在於釣魚,而在於靜心。


    在外這麽久,迴到公主府她權當做是休息了。


    倒是丹兒他們一個個有些耐不住了,還想著能繼續出去遊曆還沒去過的地方。平日眼巴巴地望著公主,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趙歆笑了笑,“年後等雪落完,我們就走。”


    雪日總不好行路的,還記得前年雪天的時候,趙歆等人還在天山那邊泡溫泉呢。


    這些年,趙歆在外遊曆,大熙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她雖不怎麽出公主府,但外麵的消息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曾經由趙歆提議的學子行館仍然保留著,藏從京城開始建,到許多州縣都有了,還名為天子藏,為皇帝贏得了不少的名聲。


    發展到後來,連官員的舍館都有了。這還是上上屆科舉狀元,今戶部侍郎宋安時提議的,旨在為並不富裕的年輕官員提供住宿。


    畢竟京城地價高,房租貴是誰都知道的,若非家世富裕出身好,或者有幸得高官庇佑,否則想居於京城又供應平日開銷,不免捉襟見肘了。


    趙縉也不是不識俗物的,這些他也知道,所以下令建立官舍,高中新入朝的官員可免費居住,但僅能一人居住,若是攜家帶口,那就要另外租房了。


    即便是這樣,許多底層官員對陛下也是感恩戴德,差不多在舍館住個一兩年,節省下的俸祿也足夠在京中買個小院子了。


    當然,趙縉這麽爽快,也是因為這幾年他實行的都是休養生息的國策,國庫有豐盈了許多,建些舍館,藏也是綽綽有餘,趙縉也準備著給大狄一個狠狠的教訓呢。


    還有衛少思所推行的大熙醫藥體係改革,雖然中途有不少波折,甚至還給衛少思招來了不少禍患,但最終還是成功推行了。


    隨之而來的一些利益家族的倒塌,給朝廷和百姓讓步,聲勢煊赫的漕幫也在其中,被皇帝趙縉借機打壓了下去,不複以往威名。


    衛少思能平安活到現在,除了趙歆和朝廷對他的暗中庇佑,也是多虧了他實打實的名聲和卻不動搖的本性,品德更是沒什麽可指摘的,讓人想潑髒水都難。


    ***


    一次進宮時,皇後忽然提起到,“歆兒的生辰也快到了吧。”


    這事趙歆自己倒是沒有在意過,雖然每年有丹兒他們提起,但在外麵也都是隨意的過了。


    皇後想起來很久都沒有慶祝過洛河的生辰了,心生愧疚憐惜,提議在宮中舉辦。


    趙歆當下便拒絕了,她一個已經開府的公主,生辰宴在宮中辦太過高調了,隻是這生辰宴之事實在不好推脫了,連皇帝趙縉都覺得他這皇妹低調的簡直不像話,公主府也是冷清,上次設宴還在幾年,也是該好好熱鬧一下了。


    帝後都插手,都不用趙歆操心了。皇後也知道趙歆不喜歡這些瑣碎,所以生辰宴一應事宜她都安排了人,連帖子都幫忙發了出去,洛河隻要做她的壽星就好了。


    是日,賓客滿至。


    趙歆雖然不喜應酬,但真交際起來也讓人如沐春風,


    “小女蔣致晴,見過洛河公主。”一碧色衣裙的少女走到趙歆麵前行禮,眸光裏透著希冀地望著她,蔣致晴身邊的朱紅色衣裳的少女行禮也不慢道,“宋瑜見過洛河公主。”


    宋瑜眼角瞥著公主,也不免看呆了去,外頭都說洛河公主喜好外出遊曆,還殺過狄人,可她看公主氣質溫和如璧玉,有種說不出來的好看,眉目驚豔,文華貴重,倒是與九天之上的仙人有幾分相似。


    卻一點也不像上過戰場的樣子。


    趙歆不過略想了想,便道出了她們的身份,“原來是宋相千金和蔣翰林千金。”


    她雖很少沾事,但朝堂上的官員人脈,她倒是一清二楚。


    除了蔣小姐看她的眼神奇怪,倒也沒什麽惡意。


    蔣致晴卻不敢如宋瑜那般爛漫隨意,而是不敢有任何差錯讓公主看輕了她或惡了她。得知今日是洛河公主的芳辰宴,她特意精心打扮了自己,挑的是不豔麗也不至太過素淡以至於被人忽視的衣裙,用得也是不熏人的竹羅香。


    而這一切都是懷抱著能見到所崇敬的人的激動心態所做的。


    那位曇花一現之後渾濁不堪的才子林運,隻讓蔣致晴覺得當年的少女心都喂了狗,所幸讓她見到了洛河公主。


    從第一次被驚豔,到忍不住去了解洛河公主的事,哪怕是在外幾年,一星半點的消息,她也想知道。


    越了解洛河公主的事,蔣致晴就越看到她的好,覺得她完美得找不到一絲缺憾,才華相貌胸襟功績,讓人忍不住慨歎,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人。


    若能讓她隨侍公主左右,那才真是三生有幸。


    哪怕京中傳言,說洛河公主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尋到合意的駙馬,蔣致晴也忍不住在心中憤憤道,


    這世上怎會有能配得上她的人。


    以9526的話來說,這就是迷妹的心態啊。


    蔣致晴對偶像的一舉一動都是關注的,見趙歆似乎在專心聽著揚琴之樂,便在台上人中間休息時,微露欣喜和期待含羞道,“殿下可喜歡聽樂?”


    趙歆微一瞥她,見她有話要說,“致晴擅長古琴,願為殿下獻奏一曲。”


    那眼中亮晶晶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趙歆道,“這怕是不好吧,有損蔣小姐名聲。”


    雖然是她的芳辰宴,但趙歆卻從未想過讓她們獻藝,於這些貴女卻是不妥當的,容易為人看輕了些。


    蔣致晴感動於洛河公主竟然為她著想,卻又欣喜道,“能為公主彈奏一曲,是致晴的福分。”


    她早就打聽過了洛河公主是個很懂生活趣味的人,平時喜愛笛子和古琴之樂。


    見到這位姑娘如此躍躍欲試,趙歆也不好駁了她的興致,便允了。


    古琴是從公主府取來的,趙歆還不至於吝惜這點東西。


    蔣致晴學琴已久,看得出此琴的名貴,很快按下了微微激動的心情,凝神靜心,撫上琴弦。


    琴音亦是清音,蔣致晴的琴技哪怕當不得大家,卻也達到了一個清字,清如泉,柔如風。


    一曲罷後,趙歆微笑道,“你的琴彈得很好。”


    得崇敬了數年的洛河公主親口誇讚,蔣致晴心中歡喜不已。


    旁人初次聞琴音時,隻當是蔣小姐有意討好洛河公主,但見了洛河公主真容,卻不免沉默。


    不但沒有隨著時間和常年在外徒添風霜,反而越發有種的沉靜灑脫,風姿氣度無以用語言描述。這種人,便是再怎麽獻藝博得歡心也是值得的。


    便是同為皇親貴族的嘉陽公主,慶芳公主也是如此,洛河不過比她們小了幾歲,卻早已過著不同的生活,她們也談不上羨慕嫉妒與否,


    隻是終究不同了,至少她們做不到洛河這樣的。


    嘉陽公主,慶芳公主突然的親熱,趙歆並不奇怪,可是兩位素來交好的公主不知為何竟有一絲針鋒相對,而且談論的都是她們的女兒,


    聽著似乎希望洛河能在皇帝皇後身邊說幾句好話,說起來她們雖和洛河同為公主,聖上對她們也隻是親人的情分,每逢年節賞賜,但平日卻從未主動召見過,也不像趙歆隨時能出入宮廷。


    趙歆想了想,以皇兄趙縉的習慣,一般是在公主之女出嫁時會封為郡主或縣主。


    聽她們話裏的暗意,不會是想許配給趙瀾吧。


    趙歆微挑了挑眉,太子趙瀾才十歲吧。


    不過在時人看來已經是半個大人了,皇室中也是十三就該知曉人事,十五準備婚事了,尤其是太子,嘉陽公主和慶芳公主膝下都有女兒,且年齡合適,再不早早趁著機會與太子培養感情,再等幾年,皇後都該挑選太子妃人選了。


    趙歆也不在意她們是怎麽想的,反正這種事情她是絕不摻和的,好在皇後很快就來了,也讓趙歆脫了身,她應對起來遊刃有餘,而且是她兒子的未來婚事,她當然在意。


    趙瀾為太子,且地位穩固,倒不用尋找勢力雄厚的妻族,但對於這兩位公主,皇後實在看不上她們背後的夫家,當初挑的時候也是任她們選的,如今選錯了後悔也無用。


    本該是夫家爭功為公主添光增彩的,如今卻是公主拚命的拉拔夫家,不然也不會那麽費盡心思想要女兒當太子妃,為未來皇後。


    趙歆剛離開宴席,便見驪兒神色有變,似乎還略帶怒意,快步走過來,對她耳語了一陣。


    “全給我扔出去,不用客氣。”趙歆聽後淡淡道,似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


    公主芳辰宴,本是無人敢隨意走動的,但卻被有心人想設計了一出好戲,令人身敗名裂。


    侍衛便是在巡邏之際,發現了被迷暈的下人,還有那幾個下人本來應該看守的一處院子裏,有對衣衫不整的年輕男女欲行苟且之事。


    侍衛將這兩人綁了之後,立刻稟報了驪兒女官。


    驪兒才會如此生氣,一是氣竟敢有人膽大包天在公主府做這種事,二是驚懼於若是被賓客當場發現,有損公主名聲,這是驪兒卻不能忍受的。


    她連挖坑把這對狗男女活埋了的心都有。


    “是沈尚書家庶女沈娉婷和臨安侯世子張道軒。”驪兒稟告了那兩人的身份,後者是隨其父臨安侯而來的,但前者,根本不應出現在這裏。


    “還有那兩人是中了春藥。”若非發現及時,讓他們汙了那處院子,驪兒都覺得無顏麵見公主。


    驪兒雖憤怒,但也沒被怒火衝昏了腦袋,還仔細檢查了一遍。包括下人身上殘存的迷藥和沈娉婷和張道軒殘留的春藥。


    “都是聞所未聞的藥。”


    賓客宴席的角落坐著一位少女,嬌美的麵容,微垂著的眼中隱藏著一絲鋒芒和陰冷,嘴角微翹,沈娉婷這個時候該和張道軒成就好事了吧。


    隻要再等一會弄出點動靜,就能徹底讓她身敗名裂了。


    一碧色儀態風雅從容的女官朝沈尚書這桌走來。


    “可是沈尚書,沈……”看到沈尚書旁邊媚態橫生的婦人,丹兒微眯了眯眼,這年紀看著不像是沈尚書是原配夫人啊。


    不過也不用問了,“公主有令,把他們扔出去。”


    “本官乃當朝尚書……”


    沈尚書滿臉愕然,但真被當場架著,扔出了公主府後,一張老臉早就羞的五體投地,更是怨上了洛河公主,竟然跋扈如此。


    沈薔也沒有想到,她還等著看沈娉婷的好戲呢,如今卻以一個最丟臉的方式離開了宴會。


    同樣待遇的還有臨安侯和臨安侯夫人,而他們被公主府侍衛扔到府外後,就見到了顯然被冷水潑過還衣衫不整的沈娉婷和張道軒。


    沈尚書立刻便猜到了是什麽緣故,氣上頭來,也不顧這是他平日最疼愛的女兒,狠狠一巴掌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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