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歆隻當林運是個小插曲,在京城那些令她有些困擾的傳言都消失後,她也就沒將此人放在心上了,卻不想過了半月後,又聽到了林運這個名字。


    她把玩著手裏異常眼熟且因為它裏麵流動的液體而在陽光下折射出不同光彩的小瓶。


    公主府的管事恭恭敬敬道,“聽說這是近日京城最時新的香水,還是種叫玻璃的瓶子裝的。”


    9526:“……”係統前輩曾雲,穿越者最愛折騰,果不欺它。


    趙歆倒欣賞了一下這個時代下玻璃能造就出來的工藝,嗯,是沒有西域小國進宮的琉璃純淨,雜質也比較高,但西域琉璃屬於稀有,這種玻璃出現在京城市麵上,還是很吸引人的,賣幾十金都不貴。


    不過趙歆是不會買的,這也不是公主府的人買的,隻是有人買了送來的,趙歆這個洛河公主也是有點分量的,有的是人想走好洛河公主的路子,可惜趙歆低調,平日都不喜出門,也少與勳貴宗親來往。


    “傳言製造這種香水還有玻璃的,是那位林運林公子。”管事雖還尊稱一句林公子,但眼底明顯的輕蔑,哪怕他是個奴才,卻也是有些瞧不起的,林運好好的讀書人不當,科舉正途不走,卻去鑽研這些東西,怎不惹人笑話。


    若讓趙歆迴答,那當然是沒了名,就尋求利了。


    隻可惜,趙歆還沒想弄死他,他自己就作死了啊,隨手把玻璃香水瓶給了身邊一位喜歡它的侍女後,趙歆默默感歎道。


    趙歆猜的不錯,林運的名氣甚至比他剛來京城的默默無名還要糟糕,


    親自經商,無疑是絕了科舉之途,雖然經過禦用詞人被貶那一遭後,他差不多不可能被皇帝趙縉重用了,而現在,別說是參加科舉了,凡是讀書人都不屑於與這種自甘墮落的人為伍。


    林運卻是不在意的,他來自現代,對經商沒什麽偏見,甚至還覺得等他成了天下巨富,照樣能建功立業,最重要的是有錢,名聲什麽的都是些清高酸腐儒士拿出來糊弄人的。


    他還念著為之前結識的幾位佳人贖身呢,唉,那些老鴇也真是貪財,一開口就是上萬兩,可是林運又怎麽舍得和自己濃情蜜意過的美人還留在那樣的地方委曲求全呢。


    金山海想過勸阻,他自己都還想著送兒孫讀書靠科舉,擺脫商人出身呢,林運,好好的一位大才子卻反著來,金山海也看不懂了,但還是借了筆錢給林運創業。


    香水和玻璃在京城大熱,金山海是又高興又擔心。


    既高興滾滾而來的錢財,又擔心保不住這門生意,懷璧其罪,林運卻是不在意,他是舉世聞名的大詩人,前禦用詞人,誰敢找他麻煩。


    天子腳下,京城重地,還沒人敢光明正大的謀奪他人財產,但是明的不行,也有暗的,何況林運當初得罪了那多勳貴高官子弟,要是聰明早日離開京城也就罷了,他林運居然還敢留在這裏,多的是人排隊等著收拾他。


    不久便有人主動找上了林運合作,林運一開始是不願的,他是最清楚這香水玻璃之中的暴利的,他能分金山海一點湯喝,那是看在往日情分,卻不舍得讓別人占便宜。


    對方也狡猾,設計了幾個圈套給林運的生意添麻煩,再出麵做人情,他們也是研究過林運的脾性,雖自私好色,但好糊弄易輕信,還順帶讓林運和他家主人的義女偶然撞見。


    這樣一來,林運別說感恩了,都快成姻親關係了。


    辦了幾桌酒宴風風光光的納了董家小姐為妾,林運還覺得董家有遠見看的出他未來不止於此,知情識趣,沒有強求正妻之位。


    金山海隱隱覺得太過巧合,但他也隻是個小商人,路子多了點,看不出董家好壞來。何況董家和林運的關係現在可比他親近。


    成了姻親之後,林運就相當大方了,不過是送幾個鋪子給自己的女人而已,再說了,他腦子裏的商業點子多的是。


    不到兩月的時間,香水玻璃的產業就改姓董了,再然後,林運就被董家人架空了,踢出了管理層。


    董小姐迴了娘家後也沒再迴來,由人帶了封和離書,林運看到後差點沒氣暈過去。


    他費盡心思弄出來的東西,居然都為人做了嫁衣。


    附帶的林運還成了京城中的笑話,哪怕報了官也無用,東西都是林運給董家小姐和董家人的,談何欺騙強占。林運還被以誣告的罪名在大牢裏受了幾天的罪,還是金山海花錢把他給平安保了出來。


    各家高門勳貴還以此拿來教訓自家之前還念著林才子的女兒,光有才華,卻無半點能力心性,和繡花枕頭有什麽區別。


    一連受了兩次打擊,林運不得不失意的和金山海離開了京城。


    金山海後來也很快和他分開了,他是商人還得四處行商,也沒精力和林運折騰,交個朋友還行,但其他還是免了吧。他也十分感慨在京城這段跌宕起伏的經曆。


    不過,落到這種境地,又怪得了誰呢。


    趙歆知道這事,是因為玻璃和香水的生意幾經轉手,到了一家皇商手裏,新東家聰明,不僅向朝廷獻上了玻璃的製造技術,連香水鋪子,也送了京城分店的三成利給公主府,還有三成是皇後娘家的,兩成是另外一些勳貴人家。


    這新東家本來祖上就是皇商,最擅長此道,隻留了兩成,也足夠掙下花不盡的錢財了,而靠著作為敲門磚的這些孝敬和對朝廷的示好,還讓他家的嫡長子入了國子監,家中兩個女兒一個嫁到了成郡王府當庶妃,一個嫁給了戶部尚書家的幼子。


    不可謂不精明了。


    林運摔了狠狠一個跟頭不奇怪,其實就是和現代商業競爭一樣兇猛的套路,不同的法子,但核心一樣的,再順便又套了層美人計的外皮。


    大概林運還不知道,他納的那位董家小姐原是董家蓄養的舞姬,需要時就送給權貴人家走通門路。


    否則董家親生女會送給一個落魄才子當妾?


    皇商敢孝敬到公主府上,也不敢對這令人眼紅燙手的生意有所隱瞞,來曆過程都道了清楚。


    趙歆本是想推了那三成利,她的封地稅收鹽收不少,不缺銀子,倒是皇後勸了她,說她在江南建藥堂的開支大,而且此事陛下也是知道的,她隻管收著就是。


    江南藥堂發展的正好,這還得歸於趙縉的默許,登基才幾年就遇到的江南水災,給他提了個醒,天災易救,人心難測,從一開始的隱瞞災情,到後麵的延誤救災,貪汙賑款銀兩,趙縉都忙的沒有工夫生氣了,而是累的他暈頭轉向。


    斬幾個人治標不治本,趙縉實在不希望再有此類事件發生。


    後來注意到洛河支持衛少思建的江南藥堂,倒是起了些心思,當然趙縉一開始沒有對江南藥堂抱什麽希望,就衛少思和他招的學生這些除了醫術治病救人其他什麽都不會,更不懂勾心鬥角算計的文弱大夫,監察江南官員,收集證據什麽的,趙縉考慮都沒有考慮。


    他隻希望一旦出現災情,江南的米價藥價能夠穩定,哪怕出現問題,也能盡早把消息傳迴京城。


    江南藥堂主要供應百姓,無一貴藥,在有洛河公主和朝廷的支持後,也能繼續開下去。


    這三年來,趙縉雖然沒有看到他所料想的作用,但卻見到了百姓對江南藥堂的讚不絕口。藥堂的主要話事人是衛少思,連洛河公主也是隱於幕後,外人也隻知之所以支持讚助,是因為兩人私交甚好。


    趙縉沒有點出朝廷的牌子,隻是為了避免有心人士以朝廷與民爭利的借口,陷害朝廷。


    這事他也隻和趙歆說過,本來他也沒怎麽插手過江南藥堂,從始至終都是洛河和衛少思辛苦建立藥堂。他隻是見識到了藥堂於江南百姓的益處。


    這事隻有洛河沾手就夠了,旁人也不會說洛河什麽,與民爭利?但藥堂在江南三年,洛河都是在道觀清修,萬事不沾手。


    這其中最高興的就是衛少思了,他也不願意去細究上麵人的想法,能做他的大夫,治病救人他就已經心滿意足的,高官厚祿還是世家名聲都與他無關。


    ***


    離春闈也就三個月了,因著之前林運的緣故,趙歆還關注了一下科舉。


    她曾以為林運勾搭她失敗後,會去老老實實考科舉呢。


    大概是因為林運折騰的太多,又是曇花一現,這次科舉中的眾舉子都安分不已,令其與上屆相比黯淡失色不少,京城茶樓街巷還議論著上屆的科舉中的出彩人物,不說天下各地的才子,光是京城四公子就有三位參加了,而三年已過,周閣老嫡幼孫周明嘉於兩月前就外放,右相之子宋安時還待在翰林院,雲山書院院長之孫談予澤娶了晉安縣主為妻,在禮部任職。


    趙歆某次來宮中探望皇後時,趙縉還與她聊起科舉的閑事,說起上一屆,有舉子因為落魄,住在城外的破廟,結果風雨太大,夜裏寒涼,非但沒能參加科舉,還丟了性命。


    趙縉那次聽聞後,也心生悲傷,科舉本是取天下之才為國所用,但卻不想有人因此身亡。


    按理說,到了舉人功名,所在州縣都有廩糧,不至於落魄到連客棧都住不起,但實際情況卻是外地舉子多,且路途遙遠,難免出現各種糟糕情況,突遭疾病丟失錢財或是遇人不善。


    趙縉也為此感到煩惱。


    趙歆隨口道可建立一些普通行館,春闈之期專供家貧舉子入住,乃天子隆恩。


    趙縉覺得倒是可取,如今時間尚足,就是能有一磚一瓦可容之處也好,總好過因為這些外物而錯失了科考的機會,難以為國效力。


    趙歆也就提議了兩句,也沒去問皇兄之後是怎麽做的。


    她最近上心著公主護衛的訓練之事,她的護衛有五百名額,其中八十名還是皇兄趙縉從他的羽林軍中親自挑選贈送給趙歆,至於另外的人,武藝略次了些。


    在清緣觀的時候,趙歆倒是特地培養了一番,讓他們學了些拳法武功,近日則是在京郊大營請了位虎威將軍指導訓練。


    趙歆自己當然不需要人保護,與其浪費這些護衛,倒不如好好訓練一番。


    來的那位將軍姓古,因為和江南藥堂研發來的白藥,和趙歆還有點交情。見到她也不似看到其他權貴那般冷硬,甚至還為那事向趙歆道謝。


    若是朝臣親王,與軍隊裏的人相交,可能還要膽戰心驚一下,但趙歆隻是個公主,也沒人會忌憚什麽。


    旁觀了軍營之中訓練士兵的過程後,趙歆忽然想起,她那清緣觀的丹爐裏還留了些東西,不知道該不該拿出來。


    趙縉如趙歆所說的,命人修了幾座行館,雖比不得客棧,但卻幹淨整潔,基本衣食住行的條件都有,專供寒門子弟居住。


    若是旁人所建,要麽被懷疑有拉攏舉子的可能,要麽讀書人有清高孤傲者,不願受嗟來之食。


    但換成是天子所建,就截然不同了,他們赴京趕考,為的是成為天子門生,自然願意住這些行館,甚至有人寧願舍了客棧,也要來住行館。


    有些真正困窘的寒子心生不滿,指責那些人占據了本是天子憐憫他們的住宿機會。


    立刻有人遏製住了不良的苗頭,出現富家子弟讓出客棧房間贈予寒門舉子的事,而剛開始起哄一時頭腦發熱的人也感動羞愧,沒有再去住行館。


    事情也算是順利發展。


    士林中對趙縉也多有讚譽,聖上隆恩,庇佑天下寒士。


    趙縉則在朝堂上微微笑道,此事乃洛河公主提議。


    意料之外得到賞賜,趙歆有些驚訝,因為無論是實行這個建議,還是讓人從中引導良性發展的,都是皇兄趙縉,她實在沒出什麽力。


    但既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趙歆也不介意再提議四處建藏的事,至於錢財,不剛好朝廷收了玻璃這門工藝技術麽,在工部提高了純淨度,並做到批量生產後,轉手就被賣到了北方的蠻族去。


    興建了一些藏,既有利於籠絡讀書人的民心,也的確有益於民。


    至於沒考科舉,也沒成功發家致富的林運,在迴到老家江州後,有過在京城的經曆,也不敢貿貿然拿出什麽新奇點子做生意了,不知是放棄了還是什麽,靠詩詞贏得了一位當地豪族千金的芳心,那家不知林運在京中的名聲,又見女兒跟灌了迷魂藥似的,非要嫁給林運,也隻好妥協了。


    不過婚前也做足了準備拿捏林運這一個小小的舉人,就他納的那個芙蕖早早地灌了藥不得生育,在江州,林運也隻能倚靠仗嶽家,不敢吭聲。


    沒多久他新娶的妻子便懷孕了。


    林運冒出了一個念頭,雖然他成不了人生贏家,但他兒子可以。


    他決定努力培養兒子,順帶也打消了三妻四妾的念頭,他的這位世家妻可不是好惹的,能容忍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芙蕖已經不易了,而且婚後也發現了一些他身上的端倪,不過夫榮妻榮,她也不會說出去。除了對他稍稍冷淡後,也沒有別的差錯了。


    ***


    科舉過後,來到了皇帝三十歲生辰,設宴千頤園,宴請群臣及其家眷,還有宮中妃嬪。


    在月前皇後生辰,趙歆為有孕在身的皇後作了一幅畫像,宛如廟裏的觀音,傳神妙絕,皇後喜歡不已,連趙縉見了都有些嫉妒。


    所以也想趙歆給他畫一幅,雖然是非常矜持地暗示。


    趙歆也爽快,“皇兄既然喜歡,那洛河就畫上一幅。”


    “不過,我這畫要畫上許久,皇兄可稍等半日。”趙歆微微笑道,


    趙縉笑道,“好。”並讓人取公主需的筆墨來,


    聽聞洛河公主當場為聖上作畫,許多朝臣妃嬪都看了過來,皇後的那副觀音像雖有耳聞,見到的人卻不多,也不覺得畫的有多好,更多是合皇後的心意罷了。


    這次恐怕也是討聖上歡心,人家兄妹相親相愛而已。


    等到時候畫做好了,也不會有不長眼的人去挑刺,煞風景,眾人自以為是的想道。


    皇後卻是知道趙歆的畫藝非凡,那幅觀音像哪怕作畫的人不是趙歆,她也會私自珍藏起來的。可惜她身子重,也不便行動,無法親眼見趙歆作畫。


    隻好對趙縉笑道,“陛下,畫要是好了,您可不許私藏,也得讓臣妾好好看上幾天。”


    之前想看皇後的觀音像還碰了一鼻子灰的趙縉:“……”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啊。


    很快宮人便擺出長案,要的顏料筆墨足有八十多種,顯然不是普通的畫作。光畫紙便有數十尺,倒是讓人驚訝了。


    趙歆也不在意其他,當即揮毫作畫。


    不過見似乎要畫上許久,圍觀的人倒是少了許多,在旁邊捋須而立的多是翰林院或是宮中司畫坊的人。


    在趙歆剛開始作畫時,他們還能淡然含笑,以看小輩的目光欣賞鼓勵,畢竟是皇家公主,又是年輕人,能在願意在畫上費時間已是不易。


    但等輪廓漸顯時,翰林院和司畫坊的人麵色開始謹慎起來,謹慎過後,有些人是微微皺眉,有些人則是愕然。


    皺眉是因為此畫技從未見過,與當時流行的幾種畫法俱是不同,愕然是因為哪怕畫技與眾不同,但也絕非凡俗之流,他們的品鑒能力在天底下都是當屬一流的。


    無論凝神還是落筆勾畫,都極為驚豔,換筆取墨更是行雲流水,連學藝數十年的畫師都比不上。而洛河公主作畫仿佛是隔絕了周圍的絲竹弦樂,觥籌交錯,喧鬧歌舞,自有一片寧靜超然的天地。


    旁觀的至少都是五十歲的老頭子了,卻絲毫不覺得站的疲倦腿麻,反而精神奕奕,眼睛眨眼不眨地盯著正在完成的畫作。


    酒過三盞,見那邊還沒有動靜,趙縉對身邊的陳內侍問道,“洛河公主畫了多久?”


    陳內侍恭恭敬敬迴道,“已經兩個時辰了。”


    趙縉眉頭微蹙,先想到的不是那幅畫,而是,“這麽久了,會不會累著洛河啊。”


    他雖然羨慕趙歆給皇後畫的那副觀音像,但這畫總沒有人重要,若是耗費心血過久了怎麽辦。趙縉又不會真把自家皇妹當成畫師,洛河可是皇家公主,作畫什麽的當作閑暇愛好就夠了,真費心費力,他這做皇兄的還覺得心疼呢。


    趙縉正憂心忡忡,準備找個借口讓洛河停筆,日後再畫時,


    趙歆放下筆,“好了。”


    而在案桌旁站著的人卻是沒一個人說話,靜的都有些不同尋常,瞧見了的人心生奇怪,這些平時高傲連說句話都嫌汙濁的人怎麽了。


    這邊陳內侍聽了一個小太監傳話,迴頭就對趙縉笑道,“陛下,洛河公主的畫好了。”


    趙縉神色舒展,眉目含笑,“好,命人展開。”


    “朕與爾等一同觀賞洛河公主畫作。”


    聽到陛下這句話,宴會上眾人都看了過來,笑語未止,心中紛紛感歎道陛下對洛河公主的愛重,連作一幅畫都這麽鄭重。


    趙歆溫潤含笑的聲音如珠玉響起,“此乃洛河贈予皇兄的生辰禮物,《千裏江山圖》。”


    侍從將畫卷鋪展開,呈現在眾人麵前,隻見畫中峰巒起伏綿延,江河煙波浩淼,氣象萬千,壯麗恢弘,熟悉而又震撼。


    場上靜的鴉雀無聲,眾官員那些準備好的讚美辭藻忽然說不出口了,腦海裏原本所想的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為震驚的當屬趙縉,別人看到的是畫有多美,畫藝有多驚豔,而趙縉看到的是大熙的千裏江山,他執政所為的天下。


    而他起身離座走下來,步至畫作前,也不讓人感到驚訝。


    翰林院院首殷丞,在沉默後許久說了第一句話,“好畫,絕世好畫。”


    既是驚豔也是感歎。


    旁觀了《千裏江山圖》畫成的司畫坊主事亦笑歎道,“吾等有幸,得見一傳世名畫現世。”


    因這些話語,眾人似乎才從畫中的震撼中醒過來,沒想到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洛河公主畫藝竟如此驚絕。


    未見畫前,所有人都以為,洛河公主畫的不過是尋常的花鳥魚蟲,青綠山水,卻不想會是大熙江山。試問,誰敢輕易對江山下筆作畫。


    而洛河公主非但畫了,而且畫的無人能比,其畫中所透出的神采立意,令人心潮澎湃。


    此胸襟眼界,才華心誌,誰也沒有想到會在一個公主身上看到。


    但如今卻是看到了,而且並為此感到震撼,欽佩。


    沒有人看到這幅畫後會吝惜讚美之言,趙縉鄭重道,“此《千裏江山圖》乃是對朕最好的禮物,洛河,你想要什麽賞賜?”


    趙歆目光淺淡,“江山雖美,可惜洛河不曾踏遍,一觀我大熙的千裏江山。”


    趙縉含笑,語氣爽朗道,“這又有何難。”


    看過了這幅畫後,他又怎忍心將洛河拘束在這小小皇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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