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在竹林裏越轉越迷,而且林中是一直是一片灰暗,根本分辨不出黑夜白天,他雖然知道已經過去十三天了,可是一直是一種顏色和同一片環境,還是讓他感覺很崩潰。


    他使用過術力,隻不過他本能的兩種術力根本撼動不了這竹林分毫,反而會使這片林子增強它的力量。按照這種情況下去,他很有可能真的會被一直困在這裏麵很長時間。當然,在進來之前他就早已想好。


    即使明知前方無路可走,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踏上征途。


    因為他根本不在乎什麽活得久活不久,他隻想眼下他想要做的事情。


    森在林中轉悠時有時就聽到了一片竹竿折裂聲或者倏忽的一聲人語,所以他知道這林中肯定還有許多其他的人,他試圖去找到他們,可是終究是徒勞,這是根本不可能會找得到的。


    眼下這段時間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竹林打傷,這片林子已經開始主動發出攻擊了。


    森不想停留,也絕不會停留,即使知道在繼續走下去也是無用,出去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一,可是,隻要他感覺還是有希望的,哪怕隻有一點點微小的光,稍縱即逝的光,他還是會拚勁自己全身的力氣去爭取接近和得到那點光明。


    站在原地想了一會,森再次重整旗鼓出發。他動,有東西也跟著他一起動了。


    右肩向後,前空翻,接著揮出的風力暫時把竹葉的攻擊給擋迴去,隻是自己自身已經消耗了太多力氣,而且沒有休息過,此時的他很是疲憊。森拚命的向前跑,用已經在慢慢減小的風力使勁推開前麵遮擋的竹林,可還是被擊到了。


    “啊——”森從嗓子裏發出絕望的一吼,因為在他的眼瞳裏竹葉鋒利的尖已經成群的刺到了他的眼前。他用手臂擋住頭。


    可是該發生的卻遲遲沒有發生。


    抬眼看處,不遠方是一個潔白的身影劍背在身後和那個他熟悉的模糊的影子。


    戰和平跑過去,森已經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雖然嘴上不能說出更多的話,但眼睛裏的情緒已經代表了一切。


    森搖頭,向她說道,“多謝。”


    “不用謝我,是他——飄雪救的你。”


    “你和他很熟嗎?”森的情緒從來不會表現在臉上,但心裏的想法卻避不過去的顯現在眼睛裏。戰和平知道他生氣了,他與飄雪對立。


    這讓她很為難。森現在已經受傷,而且很憔悴了,她不願讓他傷心,喜歡一個人,心是會亂的。睡不著覺,想見又害怕見到他,不想讓他見我,但又害怕他不見我。


    可是飄雪就在身後,即使有一定的距離,還有風聲和竹葉飄舞聲,但他還是能夠聽得到,而且也會在意她怎麽迴答。


    但她絕不能過河拆橋,借他的手把森救出來了,就站在森的一方而與他對立,更何況她剛剛還拜他為師了。而且森是絕不會感謝飄雪救了他的。


    “是的。我們在一起喝酒和吃牛肉,喝醉了三天三夜,而且我還拜他為師了,可是森——”


    森抬手製止她繼續說下去,很顯然他的眼裏滿是失望的感情。“不必再說。”


    “可是——”


    “戰兄,人家都示意你不必再說了,你在說下去可就有些太不識趣了吧?”飄雪已經走過來並且打斷了她的話。


    森不讓他說,她不得不說,可是連飄雪也不讓她說了,那她就真的不能在說了。既如此,她不說也罷。


    隻是不後悔這樣的結果,因為她是絕不會為了喜歡的人而去做違背道義的事情!


    “森,我們走吧。”然後又向飄雪說道,“飄雪,我們先迴去,三天之內我必到此。可否?”


    “可以。”飄雪點頭,在前麵為他們開路,可是森對戰和平說,“我不用你們相救,我自己會出去。”你們二字咬的很緊。他轉身就向迴跑去。其實隻要稍微低一下頭,收斂一下自己鋒芒的性格,就完全可以省好多力氣,也能走一條好處多多的捷徑,可是森就是永遠不會降低一點自己高傲的頭顱,也永遠不會屈服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哪怕到最後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這不是傻和愚蠢的頑固,這隻是自己的性格,和自己的熱血,如果不是這兩樣,那麽他將不會再是他。


    飄雪追上去,擋住他的去路,森直接就開始與他對打,可是沒有幾下就已經徹底敗了,但森還是不服輸,要讓他服輸——除非他死了!


    “森,你還是不肯和我們一起走?”飄雪問。


    “絕不會!”森緩慢而又堅定的說道。


    飄雪把他打暈,直接背著他出了竹林,他的劍讓戰和平拿著。


    在門口,有一輛出租車停在那,她感覺這車是一直停在這裏專門供從圖書館出來的人乘坐的,可是能出來的人很少,而且要很長時間也不能出來一個人,所以這輛車已經停在這裏很久了,猛地一看,像是一輛報廢車輛,因為車身看起來非常髒和舊。


    飄雪背著森走向那輛車,敲了幾下窗,無人打開,飄雪就自己直接打開了,裏麵一個出租車師傅在唿唿大睡。


    “趙師傅,接客了!”飄雪笑說。


    那師傅睜眼,打了一個哈欠,“飄血兄,好久沒有出來過了。我也不知道這好久是有多久了。”


    “趙師傅,我已經不叫飄血了,現在是叫飄雪。”雖然他沒有說這雪是什麽雪的雪,同音不同字,可是簡單的意會,彼此雙方都能知曉。


    飄雪打開後車門把森放進去,戰和平也坐了進去,在開車時飄雪把錢給了司機,戰和平看到了,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


    “不用謝,錢財乃身外之物,更何況我也沒有花錢的地方,今日終於能讓我有機會使用一次金錢,我還要感謝你。”


    戰和平感覺飄雪此人真是太好了,滿滿的感動,如果在森問她時她說出了那種含糊不清的話,可能就要失去了飄雪這麽一個好朋友。


    她把森背迴家裏,因為用的意念所以很輕而易舉,打開森的門後發現小陽也在那裏,他在牆上靠著,正對著森的床。她把森放到他自己的床上,森醒過來,醒的很準時,可能是飄雪對他用了什麽符咒。


    森坐了起來,沉默的看著地麵一言不發。因為事已至此,已經發生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既然知道自己不行,就不要去冒險,否則讓一個女人去救你,多麻煩別人啊!”小陽像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用嘲諷的口吻說道。


    森依舊是低頭不發一語,戰和平被小陽給氣急,說道,“小陽,我拜托你不要在說森了好不好!求你了!”這聲求你了,已經顫抖了嗓音,小陽隨著天色完全變暗,隱沒在了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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