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履新,就被蘇啟順擺了一道,錢三運心中有氣,如果不對蘇啟順的霸道說不,有一就有二,蘇啟順會更霸道,鎮長權力也存在被架空的可能。


    錢三運不緊不慢地說:“蘇書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鎮長一支筆審批是有文件規定的,並沒有說報銷金額達到二千元需要書記簽字同意。不明白蘇書記為什麽突然規定這麽一條?有文件依據嗎?經過集體研究了嗎?”


    蘇啟順沒想到錢三運當仁不讓,臉紅一陣,白一陣,但還是強詞奪理:“這是落實三重一大事項管理的需要,並不是我蘇啟順想抓權!”


    錢三運不慌不忙地說:“蘇書記,三重一大關於大額資金使用的確有明文規定,即需要集體審議,我們一直是這麽做的,想必蘇書記在擔任鎮長期間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吧?再說了,沒有任何一項規定說大額資金使用需要書記簽字同意。蘇書記,你當鎮長時,二千元以上金額的發票報銷需要方大同書記簽字同意嗎?”


    蘇啟順初來高山鎮當鎮長時,方大同蠻不講理地規定,一千元以上的資金使用需要他簽字同意才可以報銷,但被蘇啟順據理力爭,後來此事不了了之。現在,蘇啟順竟然將這個方大同用過的伎倆用在錢三運身上,想借此達到控製財權的目的。


    蘇啟順理屈詞窮,但仍然嘴硬,不服氣地說:“錢三運同誌,你要擺正好自己的位置!現在你隻是代理鎮長,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鎮長!”


    代理鎮長抹去“代理”二字,需要經過鎮人代會選舉,但一般來說,鎮長選舉隻是走走過場,很少有選舉不成功的。


    雙方劍拔弩張,江誌強調和道:“鎮長選舉隻是走走過場,現在的錢鎮長完全行使鎮長的權力。當然,代理鎮長與鎮長還是有點區別的,要不這樣吧,在鎮長選舉之前,鎮裏一萬元以上的發票報銷由書記簽字同意方可,一萬元以下的錢鎮長直接簽字報銷,你們看如何?”


    江誌強這個方案是折中方案,王立強也表示讚同。


    蘇啟順騎虎難下,江誌強為他找了個台階,便也沒有明確反對。他之所以沒有再堅持己見,主要原因是他自己都覺得做得有點過分了。畢竟發票報銷是鎮長的權力範圍,他橫插一腳的確無理無據。


    “江書記,你這個方案不可行!”錢三運斷然否決了江誌強的調停建議,不僅江誌強、王立強驚訝,蘇啟順也很驚訝。


    “我們做任何事都要講究原則,原則是基石、是底線,任何時候都不能打破。今天我們破壞了一個小的原則,下次我們就有可能破壞大的原則!”錢三運說的是義正詞嚴。


    江誌強試探著問:“錢鎮長,你的意思是,發票報銷不需要蘇書記簽字同意?”


    錢三運用咄咄逼人的語氣反問道:“江書記,你說呢?”


    江誌強感到心慌,當初嫖娼時,錢三運讓他寫了保證書,這保證書就像小辮子,牢牢地被錢三運攥在手裏。錢三運隻要拽一拽,就夠他疼好幾天的。


    “這個,這個……”江誌強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剛剛履新就和蘇啟順鬧翻了,這不是錢三運希望看到的,但是,沒有辦法,如果不在此事上據理力爭,並取得全勝,將來他會受到蘇啟順更多的掣肘。


    然而,令錢三運始料未及的是,蘇啟順大手一揮:“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散會!”


    一臉囧態的江誌強如獲大赦,急匆匆地走出了會議室。王立強也跟著走了。


    錢三運真想將霸道手長的蘇啟順狠狠地揍一頓,當然,這隻是他一刹那間的想法。官場不是武鬥場,不是你力氣大、會打架就能贏,更多的還是靠智謀策略,陽謀加陰謀。


    書記辦公會不歡而散。錢三運調整好情緒後,步行前往位於鎮農技站大院內的朱彪家。


    “錢鎮長,恭喜你高升。”朱彪見到了錢三運,就像見到了多日不見的朋友,兩隻手緊緊地握住錢三運的一隻手,不停地抖動。


    錢三運心中感到愧疚,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對他尊敬有加,他卻睡了人家的老婆,而且,還在幻想著與他的老婆重溫舊夢。


    進屋後,錢三運問起特色種養殖業的事。朱彪一談起老本行,說得眉飛色舞,並提出了不少好的意見和建議。


    錢三運一一記在心上,並要求朱彪繼續將這項工作抓下去,有什麽需求和困難,他會幫他協調解決,待時機成熟,會在桃花村開一個現場會,請胡若曦縣長參加。


    席間,楊小琴又接著下午在錢三運辦公室未談完的話題,說道:“錢鎮長,鎮出納會計秦薇薇是我無話不談的朋友,蘇啟順對秦薇薇打招唿後,她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這個蘇啟順,真的很霸道,手伸得太長。”


    錢三運說:“下午的書記辦公會上,蘇啟順也提及了這件事,但被我懟了迴去。我剛來高山鎮任鎮長,他就擺我一道,這件事不能輕易讓他得逞,否則,長久下去,我的鎮長權力還被他架空了!”


    楊小琴問:“是的,就應該這樣。這麽說來,以後發票報銷金額超過二千元不用蘇啟順簽字同意了?”


    錢三運說:“會議最後不歡而散,對於這件事,我是較真的,撕破臉皮也不能服軟。”


    楊小琴說:“我很了解秦薇薇,蘇啟順就是打招唿,她也不一定聽他的,因為她討厭蘇啟順,蘇啟順也拿她沒轍。有一次,他倆在辦公室吵了起來,蘇啟順揚言要調整她的崗位,秦薇薇則威脅道:如果你膽敢調整我的崗位,我就讓你下台!蘇啟順當時就傻眼了,從那以後,蘇啟順對秦薇薇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錢三運笑道:“估計蘇啟順屁股不幹淨,秦薇薇掌握了他的一些把柄,要不然,鎮長調整她的工作崗位,簡直易如反掌。”


    楊小琴說:“蘇啟順何止屁股不幹淨?還是個好色成性的家夥,雖然長得像一根瘦竹竿,卻騷得很,到處勾引女人。”


    縣長選舉期間,錢三運就從花木蘭那裏得知,蘇啟順非常好色,不僅與花木蘭有一腿,在鎮衛生院還有個漂亮的小情人,叫王曉麗。他故意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問道:“蘇啟順雖然為人霸道,但看起來一本正經的,難道這都是假象?”


    楊小琴不屑一顧地說:“蘇啟順是道貌岸然,是典型的偽君子,以前還想打我的主意,私下裏用曖昧的言語試探我,但都被我頂了迴去。有一次,我在他辦公室匯報工作,他說著說著,就談到自己不久就要升任鎮黨委書記,還說幫我說話,讓我幹上副科級。我當時假裝感謝他一番,不料,他以為我真的想求他,竟然摸了一下我的屁股,說我真迷人。我沒想到他那樣膽大妄為,便毫不留情給了他一耳光,他當時就懵了。”


    錢三運笑道:“楊主任是烈女啊。隻是,蘇啟順如意算盤打錯了。”


    楊小琴氣憤地說:“就他那副模樣和德行,也想打我的主意!”


    一旁默不作聲的朱彪發話了: “小琴,以後蘇啟順還想調戲你,你就說,我老公是騸豬蛋的,家裏有一把尖刀,三兩下就能將你蘇啟順閹割了。”


    楊小琴捧腹大笑,錢三運雖然也想笑,卻笑不出來。蘇啟順隻是調戲楊小琴,而他卻是真刀實槍地與她操練過了。要是被朱彪知道了,他的兩個蛋蛋還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


    楊小琴瞥了錢三運一眼,讀出了他的心思,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小琴,你看你隻是傻笑,也不向錢鎮長敬酒。”朱彪責備道。


    楊小琴敬了錢三運一杯酒,說道:“錢鎮長,再次祝賀你高升。隻是,可欣那傻妹子放著你這麽一個優秀的大帥哥不愛,卻守著那個病怏怏的家夥,不可理喻啊。”


    朱彪嗔怪道:“小琴,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可欣的事情不提也罷。”


    楊小琴不以為然地說:“老朱,看你說的,錢鎮長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我的意思是替可欣感到惋惜,也為我們感到惋惜,本來嘛,我們和錢鎮長還能攀上親戚,現在黃了。”


    錢三運淡然一笑道:“楊主任,可欣現在是什麽情況?”


    楊小琴道:“還在上海,一邊打工,一邊陪男友治病。她媽媽一見到我,就唉聲歎氣的,說可欣太傻了。”


    錢三運的神色有些黯然,朱彪見狀,連忙岔開話題,說道:“錢鎮長,鎮農技站的同誌很辛苦,一年到頭奔波在田間地頭,工資待遇不好,辦公條件、居住條件都很差。前段時間,我們站裏幾個負責人商議,由全站職工集資加上自有資金,沿街建一棟四層樓房,一樓是門麵,二樓是辦公室,三四樓是職工住宅。全站職工都堅決擁護,隻是現在資金缺口很大,鎮裏能不能支援一點?”


    鎮農技站房屋雖然破舊,但是占地麵積很大,又沿街,斜對麵就是高山鎮初級中學,如果建成門麵房,出售或出租都是很不錯的。


    錢三運沉思片刻,問道:“資金缺口有多大?”


    朱彪答道:“缺口很大,初步估算,缺口有三四十萬。”


    楊小琴打趣道:“老朱,早知道你開口要錢,錢鎮長就不來赴這個鴻門宴了。”


    朱彪憨憨笑道:“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並沒有強人所難。我也知道鎮裏的難處,要花錢的地方很多。”


    錢三運點頭道:“高山鎮財力有限,投入太多的資金給農技站建房也不現實,當然,朱站長既然開口了,或多或少還是要給一些的,支持農業推廣體係建設也是中央和省市縣明確要求的嘛。我在想啊,鎮農技站沿街空地很大,這是一筆寶貴的資源,可以利用好。”


    朱彪試探著問:“錢鎮長的意思是?”


    錢三運說:“我認為,你們可以與建築公司搞合作開發,將一些門麵和住宅給建築公司以抵償工程款,農技站地理位置好,離中學近,房子還是很好賣的。這樣一來,你們建房就花不了多少錢,說不定還不用花錢甚至賺錢。”


    朱彪說:“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錢三運笑道:“鎮裏沒錢,給你們政策。”


    楊小琴說:“老朱,就你那榆木腦袋,也想幹大事?你看錢鎮長,輕而易舉就幫你解決了資金問題。還不趕快敬錢鎮長酒?”


    朱彪敬了錢三運一杯酒,真誠地說:“感謝錢鎮長為我們指點迷津,也感謝鎮裏給我們這麽好的政策。到時候我們搬進新房後,一定請錢鎮長來家裏坐坐。”


    “那是,那是。”楊小琴附和道。


    三個人又喝了一些酒。喝了酒的楊小琴滿麵酡紅,煞是好看。


    “錢鎮長,蘇啟順在鎮衛生院有個小情人,叫王曉麗,是個小護士,你知道嗎?”楊小琴忽然說。


    “小情人?確定嗎?”錢三運假裝不知道。


    “當然確定,秦薇薇還親眼看到了。”


    “哦,秦薇薇看到了?這種事都是偷偷摸摸的,秦薇薇怎麽會看到?”


    “蘇啟順來高山鎮後,不住宿舍,而是在鎮政府後麵的小山坡裏租了套民房,以前胡業山在高山鎮當書記時也在那附近租了民房。有一天,秦薇薇在後山散步,忽然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鑽進了蘇啟順的房子裏。這個女孩秦薇薇認識,是鎮衛生院的小護士王曉麗,秦薇薇這個人好奇心強,就想探究二人之間的關係。王曉麗進了屋後,將院子門反鎖上了,秦薇薇躡手躡腳地走到屋後的窗戶,恰好窗簾有道縫隙,秦薇薇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裏麵的情景。那個蘇啟順猴急地將王曉麗的衣服扒掉,就幹起了那齷齪之事。”


    錢三運說:“看來這秦薇薇掌握了不少蘇啟順的把柄,不僅涉及到財務問題,還涉及到作風問題。”


    楊小琴說:“財務把柄的確有,但作風問題還算不上把柄。她僅僅是看到了蘇啟順和王曉麗有私情,又沒有掌握證據。錢鎮長,秦薇薇和我親如姐妹,以後有需要秦薇薇幫忙的,直接和我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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