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誠左手牽起她的手,右手搭在她盈盈一握的細腰上,微微勾唇:“昭昭大人開心了?”


    “還成。”陸昭擱筆,低頭看著他,唇角揚起。


    秦誠歎了口氣,笑了笑:“昭昭大人開心就好。我一會兒就去洗了。”


    陸昭眉睫低垂,抬手手心貼在他側臉:“洗?”


    “對啊,不洗留著過夜——”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女人忽然俯身吻了上來,紅唇就落在那寫了字的眼尾處,她身上有花香的氣息似乎還帶著茶香凝著淡淡的酒氣,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秦誠下意識收緊了握著她腰的手,整個人愣住。


    她的吻停留了幾秒才鬆開他,那個吻將墨跡微暈開,字體卻還是清晰的。


    “還洗嗎?”陸昭低頭問他。


    秦誠看著她染了墨的唇,恍然迴神,對上她的眸子道:“不洗了。”


    “那行,睡覺。”陸昭放開他的臉,轉身上床。


    秦誠起身一邊收筆墨一邊皺眉想,他當初為什麽不多寫幾個字呢?


    他轉念一想,又兀自搖頭。


    若是多些幾個,大概是要被追著打遍雲閣每個角落。


    陸昭躺在他身側,手輕輕搭在他身上,唿吸清淺。


    秦誠剛睡起來,現在一點睡意也醞釀不出來。


    窗開出微小的縫隙,細微的風吹進來,凝眸去看,還能看到今晚的夜色星河。


    越是這樣寧靜的時刻,人的心就越容易感到滿足或是失落。


    秦誠向來隨遇而安,唯遇見她,成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性子。


    秦誠次日起得很早,給陸昭做完晚飯以後還剝了一碗蓮子。


    陸昭坐在院子裏,慢條斯理地吃著水煮魚,輕輕地挑了一下眉毛,“該來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秦誠抿了口橙汁,倒是沒接這話,隻問她:“今天的橙汁是不是有點酸?我看你喝了一口就沒動了。”


    “還好,隻是這會兒不太喜歡這味。”陸昭說。


    秦誠把小碟子裏挑好刺的魚淋了小勺湯汁,放到陸昭麵前。


    陸昭用筷子夾起來小口小口地吃。


    一陣冷風劃過,在這炎熱的夏,攜來涼爽之意。


    偏門站著個人。


    凝眸去看,那張臉除了席演還有誰?


    秦誠眉眼冷下來,右手一揮,那天拿迴來的劍赫然出現在手中。


    “秦誠。”陸昭輕蹙眉喊他。


    秦誠堪堪記起自己不能用靈力這件事,歎了口氣又將長劍收走了。


    席演麵對陸昭站著,低垂著眼,突然跪下來,“神女大人息怒,我也是鬼迷了心竅才做出那種事情來的!”


    陸昭舉起茶杯,垂首輕抿,不緊不慢,看的席演心頭微涼。


    “鬼迷心竅。”陸昭薄唇輕笑,“真是個好詞,把所有的過錯推給勞什子鬼,將自己的惡意和貪婪掩蓋得一幹二淨,這世間還有比您更加為國為民,憂心忡忡的人嗎?”


    “席演,有些人的心比鬼還要嚇人。”陸昭冷冷地看著他,周圍的氣溫都低了幾度,與八月絲毫不沾邊。


    席演閉眼,對著陸昭磕個頭不敢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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