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

    仇紹目光筆直,看著周垚眼中浮現出的那絲意味。

    他想,她一定知道,她剛才那樣笑有多美。

    她是故意的。

    但這故意他能說什麽,是他自己走過來的,是他恰好闖入了這幅畫麵。

    是他自找的。

    ……

    見到仇紹,封良修很快迎了上去,兩人握手,封良修還拍了拍仇紹的肩膀,他還在亢奮,神情激動。

    仇紹望向封良修時,一雙眼眸已平靜如湖麵。

    “好久不見。”

    封良修:“剛下飛機。”

    寒暄了兩句。

    封良修問:“這位周小姐是你們的會員?”

    封良修錯開身,仇紹抬眼,目光又一次落在對麵那黑色的倩影上。

    周垚後背的別針似乎有點不舒服,正在和ama比劃,雪白的手臂線條優雅流暢,是她經常運動的結果,不是軟塌塌的。

    她反手指向身後時,胸前布料緊繃,胸型飽滿圓潤,鎖骨也更加清晰。

    隻聽封良修說:“以前沒見過她。”

    仇紹掃過鏡子中封良修的興奮迫切的模樣,淡淡開口:“新入會不久。”

    封良修:“這種女人,不屬於婚姻。”

    仇紹不語。

    隔了一秒,封良修又道:“屬於藝術。”

    藝術品是不能和柴米油鹽擺在一起的。

    ama已經調整好別針。

    周垚迴過頭來,終於感覺不到針紮了,這才掃向那兩個男人。

    她勾唇諷笑:“果然……”

    目光直勾勾的對上仇紹。

    他的眸子漆黑幽深,落在她譏誚的唇上。

    然後,就聽周垚說:“果然,婚紗一生隻能穿一次,這玩意真特麽的紮。”

    封良修一怔,剛要說話。

    但周垚又說:“不過為了這份美,老娘願意花錢。設計師,你開個價?”

    身旁正捏著周垚背後布料的ama,手上一緊,張口就說:“剛才我們說過了,這件是非賣品。”

    周垚斜了一眼:“所以設計它就是為了收在倉庫裏落灰的?”

    話落,她又看向仇紹,他的目光仿佛從未離去,雖不似

    封良修般炙熱,卻始終存在。

    她問他:“你說呢,仇先生?”

    仇紹沒說話,卻緩緩抬起雙手,抱胸而立。

    他覺得,封良修說的不對。

    封良修或許懂藝術,但他不懂善待藝術品。

    一件藝術品,或許不應該和柴米油鹽擺在一起,但更不應該待在倉庫裏。

    這麽鮮活的藝術,她一定會暴跳如雷,放火把那倉庫燒了。

    思及此,仇紹笑了。

    周垚不再說話,隻看著他。

    四目相交,都隻是笑。

    直到封良修突然打破沉默。

    他上前一步,說:“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周小姐你好,我姓封,封良修。”

    周垚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在聽到這話時,出現為了微妙的轉變。

    她先是一怔,大而媚的一雙眼融入詫異,轉瞬挪開,直勾勾的瞪向封良修,眨了眨眼,連眉頭都跟著蹙起。

    紅唇微啟,聲音不確定:“你說你叫封良修?”

    封良修道:“是啊。”

    周垚眉頭皺的更深,追問:“哪三個字?”

    她的直接,令人詫異。

    封良修愣了一秒說:“開封的封,優良的良,研修的修。”

    字都對。

    周垚的目光飛快的掃過他的五官,和一般華人相比是深邃的,眼尾和唇角都有些紋路,是經常笑的緣故,鼻梁略微鷹鉤,兩腮微陷,無論是臉型還是身材都屬於精瘦型。

    有些似曾相識,卻……

    周垚不敢確定,直到眼神又一次落在他鼻勾處的那個黑點上。

    起初,她以為那是一顆痣。

    但現在看來,或許也可以解釋為是穿孔後留下的痕跡?

    然後,周垚聽到自己試探的聲音:“alger?”

    那是一個記憶中已經久遠的名字。

    封良修也愣住:“你知道我的英文名?”

    一瞬間,周垚方才就在背脊蠢蠢欲動的戰栗,一下子全湧了上來。

    仿佛有人突然打開了深藏在記憶深處的魔盒,蓋子一開,被關起來的畫麵一下子炸了。

    ……

    那天,穿著朋克裝的她,第一次去打洞,她一口氣打了五個,整個耳朵都腫了,她卻一直

    在和旁邊幾個同樣裝束的朋友說笑。

    給她打洞的男人是店裏的夥計,遞了根煙給她,說她挺牛逼。

    她接過煙,問怎麽牛逼。

    那個夥計眼下發青,人很瘦,皮膚蒼白,越發顯得那五官深刻,仿佛《夜訪吸血鬼》裏的角色。

    夥計說,上一個光顧的客人是個男的,穿了一個孔就疼得臉色發漲,話都說不利索。

    她大笑,說真特麽丟人。

    然後,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alger。

    ……

    周垚的雙手揪住裙紗,腦子裏有根弦像是被那畫麵碰了一下,“嗡”的一聲,靜了片刻才張口。

    “iris。”

    她的聲音很低很冷。

    “我是iris。”

    下一秒,隻見封良修愣住,瞪著她半響,張著嘴說不出話。

    周垚知道,她沒認錯。

    氣氛一時僵持。

    直到封良修突然叫道:“哇喔!”

    周垚原本平靜的神色也立刻生動起來,笑容明亮,雙目熠熠生輝。

    “iris!”

    封良修腳站在原地,動不了,他渾身都是麻的,想罵髒話表示此刻的興奮,卻不知道罵什麽,隻好顫抖的張開雙手。

    “eon!”

    彼端,受到召喚的周垚,笑的就像是個孩子。

    她的笑聲,性感而動人。

    揪住裙紗的雙手更加攥緊,腳下輕輕一躍,就從兩截高的穿衣台上躍下,黑色的紗如同整片輕盈的羽毛,鮮活的躍動,複又落下。

    黑色的發掀開,發尾輕佻,襯著明豔的笑容,晃人眼。

    胸前大片的白也不甘寂寞,跟著跳動。

    那黑,那白,那紅唇。

    鮮活的像是在人的心髒上跳動。

    ……

    周垚腳下飛快的跑向封良修。

    可就在相隔幾步的地方,周垚隻一道阻力橫空插了進來,腳下重心瞬間向前傾斜,膝蓋一軟,人就像是要往地上栽。

    怎麽,她踩到裙子了麽?

    周垚一怔,連“啊”的功夫都沒有,臉上的笑容剛剛收攏,隻覺得眼前一花,如同小山一樣的黑影就罩了上來。

    “小心。”

    與

    此同時,後腰一緊,那勾上來的力道又穩又猛,將她整個人端起,而前胸和腰身也陷入了一片溫暖。

    她的鼻尖撞了上去,雙手下意識鬆開裙紗,抬手去抓,揪住了一塊西裝布料。

    原本快要騰空的雙腳,終於穩了下來,觸到地麵。

    一陣驚魂未定,她瞪大了眼,所有久別重逢的喜悅都被嚇沒了,這才定睛看向跌入的這幅懷抱。

    以為自己眼花,又眨了眨眼。

    嗬……

    周垚笑了。

    這味道,如此好聞,她不用抬頭看都知道是誰。

    這白襯衫的領口,印上了一抹紅,又刺目,又冶豔,是她的唇印。

    仿佛蓋了章,就是她的了。

    連她胸前的皮膚都忽然敏感起來,熨帖著這個男人胸前的火熱,像是要燙傷她。

    她喘了口氣,腳下站定,抬頭間,額頭碰上他唿出來的氣息。

    和他的體溫一樣的熱。

    她側了側頭,斜著眼以眼尾掃過去,略過堅毅的下巴,正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

    那裏麵全是她,隻有她,那片黑色像是黑色的焰,能燒起來。

    然後,周垚雙手一推,要把他推開。

    可腰間又是一緊,他不鬆,又把距離拉了迴來。

    柔軟的胸脯又一次撞上那堅硬的胸膛。

    幾個意思?

    她眨著眼,帶著疑問的目光向上看。

    就聽到那低沉好聽的聲音說:“走光了。”

    周垚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胸口的別針鬆脫了,整塊襟口的料子垂下,露出黑色的蕾絲裹胸。

    嚴格來說,這件裹胸即使露出來也不失禮,它本來就是為了穿平口小禮服而設計的款,露出一截蕾絲邊更加分,而且聚攏效果極好,穿這件遠比其它的更能襯出那道溝。

    他說,她走光了。

    也就是說,他看到了。

    周垚抬起一手抓住襟口的布料遮上去,再抬眼說:“好了,放開我。”

    這才發現,那俯視的目光,從未挪動。

    看得如此坦然。

    仇紹錯開一步,周垚笑容不改,對迎上來有些焦急的封良修。

    “怎麽樣,沒摔著吧?”

    周垚:“我倒是沒事。多虧了仇先生。啊,倒是你

    的衣服……”

    周垚意有所指,指了下破損的地方,臉上卻一點歉意都沒有:“這迴我想不買都不行了,它注定是我的。”

    封良修也笑了。

    周垚又說:“哦,那我先換下來吧。”

    話音方落,就覺得背後一疼,方才沒注意,這會兒那痛感襲上來,針紮一樣。

    周垚“嘶”了一聲,下一刻手臂就被人一把握住,將她轉了半個身,露出半個背脊。

    她艱難的扭著腰,想迴頭去看,但什麽都看不到。

    隻聽到仇紹低沉的嗓音:“流血了,你先換衣服,我去找藥。”

    周垚應了一聲,轉身走向更衣間,目光一掃,正略過ama正向身後藏的手。

    周垚沒看錯,ama手裏有根針。

    一定是她剛才跳下穿衣台時,帶動了ama的動作,令她抽走了一根,兩根針原本互為支撐,少了一根,另一根自然鬆了。

    她又差點摔倒,衝力之下,針尖滑過背,刺出一道口子。

    周垚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先檢查傷口要緊。

    萬一很深很長,這個女人就死定了。

    ~( ̄▽ ̄)~*~( ̄▽ ̄)~*~( ̄▽ ̄)~*

    更衣室裏,周垚脫掉黑色婚紗,抬手伸出簾布,將它遞給ama。

    ama似乎很緊張這件婚紗,立刻將它穿到假人模特身上,去審視襟口的撕扯,看有沒有辦法補救。

    周垚下身還穿著蕾絲四角平口短褲,上身黑色蕾絲裹胸。

    她撩開背後的發,對著鏡子照了一下,還好傷口隻有細細一道,流淚點血,表麵已經幹涸了。

    然後,周垚對上鏡子裏ama的目光。

    ama抿了抿嘴,輕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垚:“我知道。”

    ama一愣。

    周垚掃了她一眼:“你要是故意的,我現在就是容嬤嬤。”

    騎著你紮。

    ama臉上一蒙,半響沒說話。

    直到周垚說:“我沒事,你出去吧,看這件衣服還救不救得了。”

    ama應了一聲,端著假人模特離開。

    更衣室的布簾掀開又落下,蕩漾了幾下,平靜了。

    ……

    周垚撿

    起掛在牆上的碎花長裙穿上,想了一下,卻沒有拿起白色t恤。

    某些人好像說,要去找藥?

    正想著,沉穩的腳步聲出現在布簾外。

    周垚聽到仇紹的聲音。

    “醫藥箱拿來了。”

    周垚迴過身,望著那看上去嚴嚴實實的簾縫。

    她笑了:“給我吧。”

    簾外的男人頓了一秒,然後那簾布的縫隙漸漸開啟,一個金屬質地的醫藥箱探了進來,把手上還握著一隻骨骼分明的手。

    周垚沒接,就立在那兒,一簾之隔。

    她刻意頓了片刻,見那醫藥箱紋絲不動,簾外的人耐心十足。

    她才說:“哦,我看了一下,傷口結痂了,其實不用上藥。”

    仇紹嗓音很低:“會感染,最好消毒。”

    周垚玩著指甲,不緊不慢:“可這個位置我夠不著。”

    這是謊話,她的雙手能在後背交握。

    “要不,你幫我去叫一下ama。”

    “她帶著婚紗迴店裏了。”

    周垚舔了舔牙,又說:“那你幫我叫下alger。”

    那醫藥箱仍是不動。

    隻有低沉的嗓音探入:“他也迴店裏了,一會兒再來。說要敘舊。”

    周垚抿唇笑了,又一次望向那拎著醫藥箱的大手。

    “哦,那沒辦法了。”

    說話間,周垚伸出手去握醫藥箱的把手,但那把手太小,她手一過去,直接蓋上他的。

    他的膚色比她深,那色調,粗獷與柔軟,蜜色與白皙。

    她的手在上麵停了一秒。

    他沒鬆,握的牢牢地。

    她手上微微用力,一拽,就把他整個人拽了進來。

    人進來了,又高又大,一下子就將試衣間塞滿。

    深而幽黑的眸子,就定在她身上。

    嗬,偽君子。

    她歪著頭笑著,目光挑釁。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這麽大塊,這麽大力氣,一條手臂就能把她撈起來,他若是不願意,她能拉的動?

    周垚又掃了他一眼,迴過身,撩開搭在肩上的發,在矮凳上坐下,光滑白膩的背暴露在他的視線裏。

    她看著鏡子裏,仇紹麵無表情的打開醫藥箱,手上

    動作很利索,先是用濕紙巾擦過自己的手,然後拿出酒精棉球,輕輕按在她的傷口上,來迴擦拭。

    他的目光,對上鏡子裏的她。

    “疼麽?”

    周垚搖頭。

    一轉眼,仇紹拿出噴霧劑,噴上傷口。

    周垚皺了下眉。

    仇紹又說:“我不是問這個。”

    周垚挑眉,隨即明白過來。

    在她的背後靠右邊肩胛骨的地方,有一道翻起的肉疤,表麵有著一層增生,是火|槍留下的痕跡,單看形狀像是某種圖騰,或是某種爬行動物的輪廓。

    周垚笑道:“表麵的肉燒掉的時候,有點疼,還會聞到烤肉的香味。”

    仇紹沒說話。

    他處理好那道細小的傷口,卻沒有抽手,

    那溫度膩人的指腹,突然拂過那塊燙傷的肉疤。

    周垚像是被燙著一樣,肩膀一抖,下意識就要躲。

    “別動。”

    他一手握住她的肩膀,那溫度密密實實的籠罩上去,另一手仍在疤痕上探索。

    又癢又麻。

    周垚皺著眉,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瞪著鏡子裏這個男人,卻見他同樣眉頭緊鎖,眼神似是疑惑,又像是看出了什麽似的。

    她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一個疤痕能看出什麽?

    他這種眼神是什麽意思?

    吸了口氣,周垚倏地轉身,錯開了那溫度,站起身時正麵瞪著他。

    仇紹上前一步:“這道疤為什麽不處理掉?”

    周垚一臉沒好氣:“老娘不樂意。關你什麽事?”

    仇紹又靠近一步,低聲說:“再讓我看看。”

    周垚翻了個白眼:“你特麽的還沒看夠?”

    她瞬間打開環胸的雙手,撩開頭發,露出黑色蕾絲裹胸,和那一大片晃人眼的胸脯。

    纖細柔軟的腰像是一碰就折,她身上溫度微涼,背上還膩著他的手留下的熱。

    她仰著眉眼,充滿不屑。

    像是修煉成精的妖。

    仇紹沒說話,目光緩緩滑下去,一寸寸略過,看得仔細。

    他知道這皮膚的觸感,粘手的彈性,又滑又軟。

    他搓了搓手指,吸氣的同時緩

    緩開口:“周垚。”

    周垚斜著他:“我問你仇紹,剛才是不是你故意踩我的裙子,害我摔倒?”

    話音落地,但見他眉眼一怔,隨即融入笑意。

    周垚雙眼眯起,立刻來了情緒。

    她就知道是他幹的,她沒穿高跟鞋,當時也沒有崴腳,手裏還拎著裙紗,如果是她自己踩著裙擺了,她不會不知道。

    偏偏,在換下那黑色婚紗的時候,讓她看到了在裙擺外側邊緣出的一道腳印。

    能幹出這件事的,那個ama還真沒這麽快的反應,這種智商。

    ……

    “是。”

    仇紹認的坦然。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長腿邁了半步,人就來到跟前。

    周垚後悔自己穿了球鞋,這個角度她仰著脖子好累。

    但是輸人不輸陣。

    她雙手叉腰,挺胸抬頭。

    “你嫉妒。”

    靜了片刻,她以為他不會迴答。

    直到那漆黑的眸子,緩緩滑過那片因唿吸頻率而起伏的胸脯,定在那紅唇上。

    “是,我是嫉妒。”

    一秒的停頓,他眉梢挑起:“是又如何?”

    周垚先是一怔,倒是沒料到他這麽痛快,瞬間有點想笑。

    她收迴雙手,環胸,將那片豐滿托得更高,眯著眼,一臉算計。

    “我讓你進來給我上藥,你就進來。非禮勿視知道麽?你就不怕我趁機訛你?”

    他似是一聲輕哼,眸光很深:“我之前就看過。”

    所以呢?

    看過了,就沒關係了?

    周垚揚眉,又問。

    “那天晚上,你是怎麽喂我的?”

    他不語。

    她的目光落在那薄唇上,眯眼。

    “哦對,我說過了,扯平了。”

    說話間,甩了甩頭發,繞過他抬手要去拿衣服。

    “算我倒黴。你出去。”

    可她的手還沒碰到衣架,就覺得身子被人用力一扯,背脊轉瞬貼上冰涼的牆壁。

    他的重量壓了上來,眸色很沉,透著危險。

    “這就倒黴了?”

    與此同時,簾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

    iris,你好了麽?”

    周垚詫異了一秒:“alger?你沒迴店裏?”

    隻聽封良修說:“我?沒有啊。你換好就出來,我在外麵等你。”

    一雙美眸半眯,不懷好意的盯著仇紹——原來你說謊。

    仇紹隻是扯了扯唇角,坦然極了。

    直到封良修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周垚緩慢地漾開笑,仰起頭,靠著牆,吐出幾個字。

    “偽、君、子。”

    仇紹不語,目光下移。

    那唇,紅的紮眼。

    他吸了口氣,抬手以拇指撫過,來迴揉著。

    那裏又軟又潤,指尖像是要陷入那道縫。

    她眼角輕揚,緩緩張口,將它含住。

    那觸感轟的炸開。

    他目光一沉,雙手箍上她的腰,將人整個撩起。

    滾燙的吻,終於落下。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黑色的婚紗,好奇的話去搜搜嘛,真的很美很酷,扔個我搜到的地址上來:

    至於婚紗和球鞋,也是一種小眾流行,比較適合不受拘束的那種婚紗款,不適合隆重的款式。

    ……

    感謝各位大大小妖精小可愛的營養液和霸王票麽麽麽麽麽麽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沒那麽喜歡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餘姍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餘姍姍並收藏我沒那麽喜歡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