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男一女,女子話少,隻悶頭走路,男子話多,嘮嘮叨叨的,許多話還偏偏挺不著調,但兩人這麽相處的慣了,卻是誰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合適。


    不久,城門便已到了眼前。


    女子腳步反而慢了下來,手也不自覺的摸上了劍柄。


    漢子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也明白近鄉情怯的道理,知道自家二妹有點緊張,其實他也挺好奇,二妹這樣的人,家人又會是怎麽一個模樣。


    別看他說話不怎麽著調,也有些嘴碎,但見識卻絕對不算少。


    這裏是大秦都城長安,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可不能鬧出事來,沒看他自己連刀子都送人了嗎?


    見二妹這般模樣,他輕輕一把拉住對方的胳膊,苦著臉就勸,“二妹,咱能不能不帶劍進去?哥哥可還想多活兩年呢。。。。。。”


    女人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柄,但隨即。。。。。。就轉過頭來,看著漢子,眼中多少流露出些輕蔑,好像在笑話的他膽子小,讓漢子有點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就知道是這樣,想要讓她把劍扔了,還不如讓她去死呢。


    就在這時,城門處一陣騷動,馬蹄得得,一群騎士陸續出現在城門口處,看來是想要出城,隻是城☆門這裏,人流較多,他們也隻能勒著馬韁緩行罷了。


    漢子眼前一亮,拉著女人就快走了幾步,想要趁著亂勁兒混進去。


    但手一緊,卻是被女子使勁拉住。


    “等等。。。。。。。”


    片刻之後。漢子就知道為什麽了。


    騎士們陸續出了城門。這些人一個個身形彪悍。雖說都穿著便服,但腰間都挎著利刃,座下的馬匹,也都膘肥體壯,一看就是正經的河西健馬。


    而且,騎士經過之處,守衛城門的人,紛紛行下軍禮。


    兩人駐足路旁瞧著。不管女人怎麽想,但漢子卻知道,這些騎士怕是哪位大秦將軍的護衛才對,沒別的解釋。


    漢子有點羨慕的東瞧瞧,西瞅瞅,心裏卻在不孝的埋怨老爹,若非他攔著,當初自己可就投軍了,現下不說給人當護衛,說不定自家都能成個將軍了呢。


    綠林道上那些賊廝。長的一個個橫七豎八的,好像各個天生一副賊像。穿的也從來都是破破爛爛,怎麽能有這些人威風?


    龜兒子的,這趟長安應該算是來對了吧?


    不過,這些騎士看上去雖然威風,但出了城,也沒把馬速提起來,做出鮮衣怒馬的驕橫模樣。


    路過時,漢子還聽見一人在嘀咕,“奶奶的,又這麽多人。。。。。。。”


    不過此時漢子的心神,已經不在這個上麵了。


    隊伍中,一人坐在馬上,隻那魁偉的身形,就讓他在一群騎士中間,如鶴立雞群般的顯眼兒,更何況,那些騎士前前後後,都隱隱以其人為中心。


    好像感受到了漢子的目光,經過的時候,這人撇了路旁的兩人一眼,在漢子身上沒多停留,到是多看了女人兩眼。


    不好說是什麽感覺,漢子不自禁的微微垂下了頭,背後有點發涼,以他的心性,這可有點稀罕。


    騎士們陸續過去,有些壓抑的空氣,立馬鬆動了開來。


    漢子跺了跺腳,心裏自我安慰著,今天算是見了一位人傑,嗯,若非俊傑,怎麽能有那樣的氣勢?


    “這些人是。。。。。。”


    “哼,葉公好龍,大將軍趙柱國當麵,大哥也不識得,還想進什麽國武監?”


    呀,漢子張大了嘴巴,顯然吃驚的厲害。


    隻是,這位心比較大,隨後就緩過了臉色,滿臉懊喪,嘟囔道:“二妹啊,怎麽不早說,要知道是。。。。。。”


    女人抿了抿嘴角,“知道了又想怎樣?”


    漢子想了想,隨即臉上卻是露出嬉笑討好之色,“二妹竟然一眼能認出他來,是不是認得?哥哥。。。。。。嗯,哥哥也不求別的,你看憑哥哥一身本事,應該能到大將軍身邊當個護衛吧?”


    女人伸手,在他肩頭拍了拍,沒說話,但那意思不言自明,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漢子樂嗬嗬的,實際上,心裏卻有點失望。


    大將軍趙石名滿天下,沒想到出行會這麽平淡,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就像當年項羽觀始皇帝,若是始皇帝輕車簡從,霸王項羽多數不會發出彼可取而代之的豪言壯語才對。


    不過漢子轉過臉來,臉上笑意漸漸斂去,出神的看著那些騎士的背影,不言不笑的他,竟是好像憑空多出幾分成熟和堅毅出來。


    不過嘴上還在嘟囔,“你說你們女人就是麻煩,什麽事兒都藏著掖著的。。。。。。就像咱家小妹,才多大一點兒,就有了心事了。”


    女人聲音雖說清越,但總是沒多少波動,說話的時候,總讓人感覺說不出的冷清。


    “那是她看上了姓林的小子,你個做哥哥的,竟然沒看出來?”


    “哼,咱又不傻,但姓林的那書呆子,怎麽瞧怎麽別扭,妹子嫁過去,定要吃苦頭。。。。。。。。。”


    “之前那人,可也是書呆子,大哥還不是談的熱絡?”


    “那怎麽能一樣?雖說也滿嘴之乎者也的,聽著讓人有點厭煩,但知道誰對他好,曉得冷暖人心的人,結交一下,又有何妨?不像林家小子,讀書都讀傻了,空長了一副好皮囊。”


    女人嘴角微翹,算是笑了笑,顯然很是同意漢子的說法。


    實際上,若非漢子看上去有些粗疏,但見事卻極為明了,當年她也不會跟漢子結下金蘭之好。


    兩人閑話幾句,準備入城。


    但身後馬蹄聲響,不等兩人迴頭,身後有人已經喚了一聲,“小櫻櫻。。。。。。前麵的是不是任紅纓?”


    聲音一聽就出自女子之口。


    女人身子僵住,眼睛卻眯了起來,漢子一瞅,就知道這是二妹動怒的先兆。


    不過他這裏也是暗笑,小櫻櫻,嗯,哈哈,這名字聽著順耳。


    今日紅纓在手,何日縛得蒼龍。


    任紅纓之名,正是源於此處,而且,綠林道上,三目神劍之名,現在也響亮的很呢。


    秦川出刀客,尤其是當年秦夏邊境之上,使刀的好手不計其數。


    但使劍使的好的,卻還要說後周和南唐那邊兒的人物。


    所以,綠林中有刀自秦川,劍出中原之語。


    任紅纓不但用劍,而且是女子之身,在她於巴山蜀水之地遊蕩,會遍蜀中群豪之後,三目神劍的名號,也就算立起來了。


    仇人會叫她一聲惡婆娘,不相幹的要尊上一聲任大俠,最不濟,也總能得個任姑娘的稱唿。


    但小櫻櫻。。。。。。。。。哈哈,這是什麽玩意,閨名嗎?


    漢子有點幸災樂禍的轉過頭,他到不擔心二妹一怒拔劍,這裏是長安,不是荒郊野外。。。。。。


    馬蹄得得,三騎轉眼間就到了跟前,漢子也看出來了,這應該是方才那些騎士中的幾位。


    為首的一個是個婦人,一身幹淨利落的騎裝,腰間同樣掛著長刀,到了近前,馬還沒站穩,騙腿就下了馬。


    緊走兩步,就來到女人麵前,上下一陣打量。


    然後。。。。。。就是眉開眼笑,一把拉住女人就不鬆手了。


    “真的是你,小櫻櫻。。。。。。多少年沒見了,呀,都長成大姑娘了,嗯?還點了朱砂,看著可真俊俏。。。。。。不對啊,這是什麽東西,誰傷了你了?”


    這才是真正的絮叨,漢子那點嘴皮子功夫,和人家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這親熱勁兒可不是裝出來的,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摸摸胳膊,摟摟肩膀,捏捏臉蛋兒,這會兒女人站的筆直,隻能像一個木偶般被人揉搓。


    看到女人額頭上的疤痕,婦人心疼的不得了,想要摸摸,被女人搖頭避開,不過,隨即就被對方扶正,還被迫低下頭,婦人湊上去,仔細的瞧了瞧。


    片刻之後,婦人又摸了摸女人粗糙的手,眼圈就紅了起來,“你說你啊,想出去走走也不知會咱們一聲,一去多年,音訊皆無,你知道咱們有多擔心?哪個狠心的王八蛋,還在你這裏劃了一下,告訴我,我去拆了他個王八蛋,你瞧瞧,你瞧瞧,手上臉上這麽粗,這得吃多少苦啊。”


    漢子在旁邊摸了摸腦袋,這是碰到親戚了?不像啊。。。。。。


    旁邊那兩沒下馬的,一看就憋著笑,張頭張腦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也怪這個二妹嘴巴太嚴,他如今也隻知道她家住長安,其餘的問了也是白問,不然的話,到是能猜上一猜。


    婦人絮叨了半天,好像也知道任紅纓的性子,對她的冷淡不以為然,這會轉過眼來,就問,“這是誰?不是出去一趟,帶了自家男人迴來了吧?”


    “飄姨,這是紅纓的結義兄長,王罄,字名遠。”


    “結義兄長啊,嗯,那還湊合,這傻小子可配不上我家櫻櫻。。。。。。。。”


    (有人曬稿費,阿草瞅了瞅,被打擊夠嗆,後來想想,曬稿費的家夥,不是真正的大神兒,就是撲街眾,像阿草這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從來不去湊熱鬧,嗯,一下心理就平衡了許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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