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一答,著實說了幾句。》小說,


    別看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加上之前見到的各色人等,吳小妹對河洛百姓已經大致有了個印象。


    在她看來,這裏的人們適合從軍的可不多,血性以及勇氣之類的東西不去說它,隻說從軍這件事本身,在河洛這裏的人們眼中,就不是什麽好事兒。


    這樣的人當了兵,打起仗來是個什麽樣子,也就可想而知了,怨不得這麽多年下來,後周雖然占據著天下最肥沃的土地,擁有著最多的人口,卻隻能委曲求全,在戰爭當中,沒打過幾場像樣的仗出來。


    如果大秦百姓也是這個樣子,也許大秦早已亡於西夏之手了。


    因為她出身金州吳氏,金州又地近蜀中,她又和蜀人比較了一下。


    怎麽說呢,她覺著兩處的百姓差不多,都更願意讓家中子弟讀書識字,而不是拿起刀槍保家衛國。


    這也許就是文人們所說的文風鼎盛了,所以,蜀國到底亡了國,後周也在苟延殘喘。。。。。。。。


    到底是國武監出來的,所思所想也自然和大將軍趙石一脈相承。


    不過讓她有點不解的是,正是這些河洛百姓,在大秦背後狠狠捅了一刀,不願意從軍,卻有膽子揭竿而起。


    很難想象,正是這些老實巴交的鄉民,哄搶官府糧倉,劫奪大秦軍糧,甚至合圍城池縣鎮。


    當兵不願意,從匪卻是應者雲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民心?


    這樣的問題,在吳小妹這裏。必定不會有太過準確的答案。


    吳小妹興致寥寥的擺了擺手。終於放過了黃四。一個會騎馬,又不願意當兵的樵夫,她沒興趣花費太多的唇舌。


    懵懂如黃四,落荒而逃之餘,卻根本不會明白,自己失去了怎樣一個機會。


    他還在惦記著田地,但今天的波折太多,已經讓他膽戰心驚。隻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好在,他還算幸運,遇到的是吳小妹。


    隨後便有一位軍漢,二話不說,拉著黃四,簡簡單單就把事情辦了。


    雖說必要的過程不會少了,但有了吳小妹的顏麵,隻新安這邊,就不會生出什麽麻煩出來了。


    直到黃四出了縣城,還有些如夢如幻的感覺。對於他這樣的鄉民來說,今日的遭遇。足夠他念叨上半輩子了。


    幸運的是,他隻記住了自己的幸運,不幸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不幸在哪裏。


    迴到黃家村,黃四也未聲張,雖說沒多大見識,但黃四辦事卻也有著自己的章法,想到的也不算少。


    若非如此,去年時,他也禁不得旁人鼓動。


    八字還沒一撇兒的時候,他不會跟旁人露上一點口風,因為他知道,一旦讓村子裏的人事先知道了,也許那些叔伯兄弟們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自己淹死。


    離鄉背井,帶著一家人出外闖蕩,這在鄉人眼中,恐怕要被說成大逆不道,他這一支的老祖宗們,可還在黃家村埋著呢。


    懷裏揣著新安縣衙出具的文書,黃四一晚上幾乎都沒合眼,連衣服都沒脫,就這麽熬了一晚上。


    第二日,叮囑自家老娘和婆娘老實呆在家裏,他要出去一兩日,幫縣城一家人做活。


    就這麽糊弄了過去,出了黃家村,便徑直改道往西,朝澠池方向而來。


    黃四緊趕慢趕,在這日正午時終於來到澠池府城左近。


    走的累了,便找了塊平地,啃了快幹糧,喝了些水,之後便順著官道,繼續往澠池方向趕路。


    因為有了盼頭兒,腳步如飛,渾身上下的勁兒好像使也使不完。


    不過很快他就後悔了。


    在澠池東麵兩裏,已經能夠看見府城的時候,他被攔住了。


    很多的人,成群結隊的人。。。。。。。。


    黃四覺得,在新安見到的場麵,和這裏比起來,嗯。。。。真的沒法比。


    黃四不知道這裏聚集了多少人,他數不過來。


    不但有百姓,而且還有大隊的官兵。


    若非黃四已經被告知,此地要行刑殺人,不然的話,他一定撒腿就跑,看這架勢,著實駭人。


    官府行刑殺人,必定引人圍觀,黃四雖然沒見過,但卻聽人說過。


    許多犯人,都是秋後問斬,村子裏一些年輕人,都曾專程去縣城觀看過秋決的場麵,迴來之後,說的也是繪聲繪色。


    但黃四沒那個好奇心,因為他覺著,行刑殺人的時候,煞氣太重,常人看了,不定就要折壽,他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可不能出一點岔子。


    但他沒想到,有這麽一天,他不想看也得看,誰讓他趕上了呢,那些來迴巡視的軍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因為他被粗魯的推搡了幾下,並被告知,要睜大眼睛,看著澠池匪逆們怎麽人頭落地,又落得個什麽下場。


    於是,他便知道,澠池這裏殺的人,是澠池大族張氏。


    在人群中,抄家滅族這樣的字眼兒,不斷的傳入他的耳朵。


    從新安那裏剛見過一些場麵的黃四,當即就明白了過來,和新安那裏不一樣,澠池這邊兒殺的可不隻一位縣太爺,是整整一家子。


    而這裏,也非是主犯,那些主犯,要在府城內問斬,這裏殺的,是張氏在鄉間的族人。


    所謂族誅,就是如此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頭會因此落地。


    至於圍觀人等,都是左近鄉民,像黃四這樣沒頭沒腦撞上來的人,是少之又少,黃四站在人群中,縮著腦袋,心裏都抽成了一個個兒了。


    這是衝犯了哪家神仙不成,得多倒黴,才會在兩日間,經曆這些個血淋淋的場麵?


    其實黃四根本不知道,他正在經曆什麽。


    這是一場遍及河洛,也就是當年後周河南西路的一場大規模清洗,這同樣也是百多年來,河洛地麵最具血腥意味的一場風波。


    之後無數年間,人們還會記得這次動蕩,因為死的人雖不算太多,但那些人被戮之人,多數都是河洛大族。


    在一方水土之上,這些人各個都可以說是有名有姓,同樣也是當地最具聲望的一些人,他們大多都讀過書,有些還當過官兒。


    這樣一些人,被成批的殺掉,對於當地人而言,記憶太深刻了,一代兩代間,根本無法忘懷。


    此時的澠池,也已風聲鶴唳。


    隨著欽差諭令來到澠池的,還有大將軍張培賢的軍令,其實,隨後到來的還有信任布政使彭為年的政令。


    這位還不算真正到任的彭大人,在路途上便簽署了一份份文書,像罷免澠池知府,令澠池府城官吏配合秦軍各部行事,不得疏忽怠慢,還要地方官吏安撫民心等等。


    說實話,這真的有點難為了這位彭大人,還要負責收拾爛攤子。


    不過和兩位大將軍相比,他這位布政使到底有多少威權,真的不太好說,這爛攤子想不收拾都不可能。


    一隊隊的秦軍士卒,從鎮守澠池的各處軍營中走出來,在將領們率領之下,在澠池各處,大肆搜拿張氏族人。


    和張大將軍委委屈屈,糾結無比不同,在這場風波動蕩之中,駐紮於河洛的秦軍各部上下,都表現的分外興奮。


    這個不難理解,也不用多說什麽。


    下級將校兵卒所思所想和上麵的人自然不一樣,他們隻知道,去年一戰,他們吃了大虧,而最窩囊的地方在於,他們沒有在戰陣上被敵人擊敗,而是後院起了大火兒,燒的他們焦頭爛額。


    誰都清楚罪魁禍首是哪些,但還就不能輕動,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過後還要幫著官府撲滅匪患,安撫民心。


    撲滅匪患也就罷了,安撫民心?那是什麽玩意?


    這麽多年下來,安撫的還不夠?給他們的笑臉還不多?


    可以說,從去年休戰到今日,河洛軍中已經出現了很多不滿的聲音,隻是被上官們壓下了而已。


    在這一點上,張培賢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了他在河洛軍中的威望。


    但說到底,下級軍官們不會考量那麽多,心存怨言者,也比比皆是。


    當命令下來的時候,這些怨氣,也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所以,誰也不知道,在這場血腥的清洗當中,到底有多少鮮血屬於無辜者,過後,也沒多少人去管這個。


    人們隻知道,大秦成武七年夏初,在河洛大地上,占據河洛十餘載,一直保持克製的大秦軍旅終於露出了猙獰的麵目,將鋒利的戰刀對準了河洛大族。


    一時間,從函穀到虎牢,從黃河南岸到汝州,血腥的味道飄散在每一個地方,將整個河洛幾乎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屠殺和戰亂完全是兩迴事,而就對百姓的威懾力來說,明顯前者勝出一籌。


    就像黃四,對去年的戰亂雖深有感觸,過後卻隻以僥幸居多,但這一次,對他而言,就真的不一樣了。。。。。。。。。。。


    (阿草努力中,斷更了兩天,阿草也累的和狗一樣,今早鬧鍾死活沒叫醒,睜眼一看,已經上午十點了,索性翹班一天,在家碼字,嗬嗬。)(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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