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還在繼續,女軍這裏有些騷動,趙石掃了一眼她們不管多驕傲強壯的女人,在看到好勇鬥狠的男人的時候,都會產生一種由衷的懼意,兇狠這個詞兒本來大多數時候便屬於男人,在這種**裸的暴力麵前,能鎮定自若的女人,他如今見過的,也就唯李金花一人而已。


    身旁的女人在努力的保持鎮定,但其城府著實不深,不時變換的臉色早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震撼。


    不過下麵的陣演卻是趨於單調,衝擊,防守,反擊,勝利或者失敗,往往總在雙方陣型變化一次或者兩次後決定,大秦陣列有數十種之多,但在這裏,你卻隻能見到四種,固守隻用圓陣或方陣,衝擊或者反擊隻用鋒矢陣型,一旦衝開陣列,便試圖撕開傷口,勝負也往往在此時決定出來。


    簡單而又直接,正符合趙石的風格,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就是少了騎兵操演,但就算是有足夠的戰馬,其中的危險性也決定了這個想法是不現實的,能補足這個遺憾的隻有組織馬球,讓士卒盡量熟悉驅策戰馬以及應對對方的衝擊。


    二十四隊人,十二組拚殺,互有勝負,不過用了一個多時辰,趙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並不能真正的再現殘酷的戰陣廝殺,畢竟這隻是一場防護周到的演練而已,但卻能將這些士卒的野性整個激發出來,不得不說,杜山虎等人這些日子確實沒有浪費功夫,並無人在演練中退縮,士卒的精神狀態也符合趙石初步的預期,野蠻而有侵略性,對勝利的追求被放在了第一位,很有些爭競的味道在裏麵,贏了的士氣高昂,得意洋洋,輸了的灰頭土臉,卻意有未甘。


    對於熟悉這種暴力相對的情形的士卒來說,流血受傷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悍不畏死的氣勢便也凸顯了出來,野蠻強橫,而又保持著嚴格的紀律,這樣的軍隊放在哪裏也必定是一支強軍了,東征的時候打下的底子,終於在這個時候一一顯現了出來。


    按照如今左衛已經定為成例的規矩,勝者可以得到一些獎賞,敗者要有些懲罰,雖然看起來並不算什麽,但隱約間,具有現代味道的競爭意識已經融入了這個團體,而且並不是與這個時代軍中的規矩相衝突,融合的很是完美。


    陣演隻是演武的一部分,正常的演武也不會隻此一項,接下來便是顯示個人勇武的時候了,各部各出十人,都是軍中勇健之士,隻有兵刃肉搏兩項。


    兵刃還罷了,赤手相撲的肉搏,才是讓這裏的所有男人們最是熱血***的一項。


    劈劈啪啪,拳拳到肉,隨著最後一人一個標準的過肩摔,將另一個壯的好像牛犢一樣的家夥狠狠拍在地上,半天都沒站起來,校場上立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歡唿聲。


    陸飄被嚇的一個哆嗦,瞅著這些雙眼充血,狂唿亂叫的士卒,她真切的有了進了狼窩的感覺,充滿了軍中風格的現代格鬥,在這些吃糧當兵的漢子們中間,受到的歡迎是可以想象的。


    兇狠。快捷。講究一擊必殺。也很符合在前唐以來傳下來地軍中拚殺地風格。隻是經過了後人改良之後地標準軍中格鬥術。隨著對身體部位地了解地加深。對於力量以及技巧上地改進。使用出來之後。也更加符合人體力學地標準。


    這兩年多以來。也不用趙石自己特意推廣。隨著他地言傳身教。自然而然地便被這些作為士卒所接受。相互搏擊取樂更成為了左衛士卒地興趣所在。


    這是男人們體現自己強壯勇武地大好機會。無論是前世後世。用身體地力量戰勝對手之後那種痛快淋漓地舒暢感覺。估計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得了。


    這四十人更是其中地佼佼者。比試起來也更加地精彩紛呈。這種迥然有異地格鬥給陸飄地震撼也是可想而知。她們在香侯府內也都習武強身。以示不敢忘了先祖艱辛以及以武為根本之意。


    但陸聞香逝後。隨其征戰之人各奔東西。香侯府又成男子禁地。練出來地東西和軍中技藝也就不搭界了。多數更像是江湖上地路子。再加上女子本就是勝固欣然敗亦喜地性子。哪裏會有這些軍中漢子拚了命似地勁頭兒?


    聚精會神地看了半晌。到了後來。數人當場暈厥。一人胳膊脫臼。。對於身旁這位一直端立不動。神色間也是古井無波地指揮使大人地練兵之法地體會卻是更進了一層。這人原是不將人命當迴事地魔頭。練出來地兵卒也透著那麽一股子兇狠到極處地


    。


    到了決出頭名之後,今日的演武便算是告一段落了,但這並不算完,第二日便是五十裏的強行軍演練,地方嘛,繞著西山行宮轉上一圈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這種強行軍和後世的負重越野差不多,士卒身上背著刀槍弓弩,以及自己的口糧和食水等雜物,普通士卒穿著棉甲,軍官身上有簡陋的牛皮甲胄,重要部位有金扣遮護,,校尉以上人等便有半身鐵凱,或者全身鏈甲穿在身上,急行五十裏,不光是對這些普通士卒體力的一個考驗,同樣是對這些軍官來說,這五十裏的強行軍也不很輕鬆。


    女軍此時自然不能跟隨,但陸飄卻堅決跟了上去,不過十餘裏,眼瞅著這些士卒在軍官的不時吆喝下,排著整齊的隊形,還很輕鬆的便絕塵而去,自己卻累的差點吐血,不得不停下腳步,陸飄的眼淚差點沒流下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找了塊石頭一屁股便坐了下來,心裏更是將這些壯的像牲口一般的家夥詛咒了個夠。


    腳步聲遠遠傳來,不一時便在她身邊停下,陸飄抬頭看了一眼,一驚之下,趕緊站起身來,不過起的有些急了,加上唿吸不暢,反而換來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趙石舔了舔嘴唇,沒有經過適應性訓練就疾奔了十餘裏,沒有嘔吐出來,已經算是女人中體質很不錯的了。


    不過嘴裏卻道:“擅自脫離軍陣,這要是在戰時,就得按逃卒處置,不過這是軍演,你說自己想挨幾軍棍?”


    跟在趙石身後的兩個親兵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卻是滿臉通紅,瞅瞅眼前這位玲瓏有致的身子骨,心裏都是暗歎,香侯府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不過這般花朵兒般的人兒,不在府裏享福,卻非到軍營中摻和什麽呢?別說幾棍子,一下下去,還不得把這小腰兒給打折了?


    陸飄更是險些沒被口水給嗆死,又大聲的咳了幾聲,,掃眼看去,趙石麵無表情,好像不是在開玩笑,後背不禁有些發涼,這位大人不會真拿她來開刀吧?軍中立威,無過於將帶兵官剝光了褲子,一頓殺威棒下來,多數情況下便能震懾住其他人等,至於行軍法殺人,那又另當別論,起到的效果很難預料。


    想到可怕之處,這位香侯府出來的英氣女子,臉色卻是比之前又白了三分。


    趙石卻並未在意陸飄想些什麽,說了一句讓陸飄大大鬆了一口氣的話出來,“行了,咱們迴去看看女軍,這次就算了,不過從今往後,你要記住,軍規就是軍規,不會因為你是女子而有任何改變,對於女軍的所有人都一樣。。。


    之後你迴去辦事,務必要將成大人請到。”


    “大人說的是,是,大人,下官一定辦到。。。。。。。”算是脫了險的陸飄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之前那種帶著些傲慢和倔強的神氣在她身上已然看不見了蹤影。


    趙石嘴角微翹,如果不是女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樣的下屬是他最中意的,桀驁之人一旦服軟,也是最好控製的一類,他們往往有些死心眼兒,像張鋒聚,噠懶就或多或少都屬於這一類人。


    女軍他並沒有輕動,這要等香侯府那邊的消息,送走了陸飄,到了晚間,眾軍歸營之後,趙石卻是又接到了一封千裏之外傳來的書信。


    這已經是第三封了,張承到是信守承諾,擱上十天半月便會送來一封書信,由於他統領的是西路軍,所以信中大多也便是西路軍的進展情形,不過卻要比邸報上詳細許多,不過對於戰事來說,並無多大差別。


    順漢水向西,沿路數十郡縣,聞風而降者不計其數,隻月餘,便連克三關數十軍寨,可謂是勢如破竹,如今已經近抵漢中百裏處,三萬秦軍,傷亡者不過數百,可謂是損傷輕微之極,所得之糧草金銀之豐盛卻讓人目瞪口呆。


    後蜀官兵,一觸即潰,將無戰心,兵無鬥誌,兵備不修,關城殘破,地方守吏更是不堪,棄城而走者,比比皆是,唯一讓人頭疼一些的便是進軍太速,降者太眾,不好安置,虜獲也因不好強征民夫,運送多有不便而有些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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