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六千字,算算也到月底了,寫到這裏再迴頭看看的發現竟然已經寫了五十多萬字了,天啊,阿草也不知道這本書到底能寫多少字了,開始時大綱是照著一百萬字來估計的,但現在看來起碼得一百五十萬,還真是才邁出了萬裏長征的第一步,阿草有些發暈。。。。。


    趙石瞅著眼前這簡陋的營房,再看看離此不遠處的行宮所在,兩廂對比一下,到也沒有什麽不平衡的,兩邊看上去都有些破敗,從這上麵就可以看出,大秦的財政真的是不怎麽寬裕,當初入宮的時候他便感覺宮裏好像人太少了些,總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便是景王府裏看似地方很大,但許多所在都沒人,也缺乏修繕,那處給了他的別業幹脆就被棄置了,從這些都可以看得出,大秦皇家還很是節儉,不過從另一個方麵看,則就是國庫不豐了,不然前些日子遷陵的事情也不會讓李玄瑾那般的緊張了。


    這西山外圍乃是皇家禦苑所在,西山之上有皇家寺廟道觀數間,最重要的卻是那裏建著皇家陵寢,據說當初在這裏值守的羽林軍起碼有兩千人上下,這已經是可以單獨成軍的數目了。


    不過隨著皇陵北遷,近幾代皇帝又都是勤政之人,很少到西山行宮來遊玩,這裏駐守的羽林軍是一減再減,便也成了如今趙石看到的樣子了。


    現在趙石麵前站著是個老將軍,年紀已經一大把了。領著一個禦苑看守將軍的職銜,其實更像是在這裏養老,他姓鄭,乃是長安鄭家地人,好像還是鄭遜的長輩,看著他昏黃的雙眼,顫抖的手腳,趙石便很難對他所率的四百軍卒有什麽好的期待了。


    這位老將軍身後還站著兩個太監,平日裏西山行宮就是他們在打理的。這三個人畢恭畢敬的站在他的麵前,恭謹地不得了,趙石這時也是明白,這個行宮就等於一座監獄。而他便是監獄看守了,兵部那裏已經下來了文書諭令,這西山行宮今後就數他說的算,便是這裏太監宮女他都可隨便處置。這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京裏的那些大老爺眼裏自然不算什麽,但放在這西山行宮。他便可以說是這裏的主人了,說要處置誰連個令都不用請,不過從這也可以看出。這西山行宮是如何地不受重視了。


    他麵前的三個人卻不知他在轉動著什麽念頭。心中也自惴惴。這位大人乃是朝廷新貴是無疑的了,隻看他帶來這群人能知道一二。那是個比個的威風,尤其是這位大人身後站著地兩個大漢,便是門神老爺估計也要差上幾分。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了,一個便是杜山虎,杜山虎本來塊頭就大,這幾年吃的好,睡的香,這身形也越發的龐大了起來,但和他身旁地噠懶比起來,他還算是進化的比較不錯的,起碼還像是個人不是。


    噠懶自被帶到景王府之後,到也沒受什麽罪,隻不過被那些瘦小地和山裏地猴子一樣地王府仆人很是圍觀了一通,他這也是第二次被抓住了,規矩他懂,沒當即殺了他,便是能活命的,他地心思也單純,既然沒了性命之憂,他這裏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沒事還可以抓抓身上的跳蚤,過的到也滋潤。


    直到五天之後,趙石這才想起自己還抓迴來了一頭狗熊的,來到關押之地一看,好嘛,人家睡的正香,唿嚕聲簡直能將房頂掀起來。


    被人吵醒,噠懶本來很是不滿意的,剛想發發狗熊脾氣,但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力氣比自己還大,拳頭比自己還硬的中原人,他連滾帶爬的起身,跪在地上先是嘰裏哇啦說了幾句,然後趴在地上便是幾個響頭磕了下去。


    這可不是趙石有什麽王霸之氣,林子裏各部落的規矩,在決鬥中勝出的人可以割下對方的頭顱係在脖子上以示榮耀,也可以要求對方的女人和財務,還能收對方為自己的牛錄,也就是奴隸了,戰敗的毫無怨言,戰勝的更是理所當然。


    當年他被人抓住的時候可是十幾個人用繩索套在他身上,拖倒之後才將他弄走的,給那個怎麽看也比不上自己的什麽皇帝當侍衛也是因為那裏有女人,有吃的,要說他這心裏,卻一直不服氣的。


    但這個別人嘴裏的漢人,中原人,則不一樣,是真正的勇士,在被擊倒在地的時候他便服了的,在勝利者麵前表現自己的恭順,讓這個人別砍了自己的腦袋,這在他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並沒什麽可羞恥的地方,再說他也不懂什麽叫羞恥。


    見對方冷冷的看著自己,他立馬又起身在旁人戒備的神色中跑到外麵,抓起一個磨盤舉了幾下,又一把撕掉上衣,露出裏麵強壯的不似人類一樣的身軀,拍打了幾下,然後才用蹩腳的漢話說道:“我。。。。。。<殺人。。。。。。


    之後在景王府一眾護衛的哄笑聲中,趙石就勢收下了這個好勞力,不過噠懶卻沒想到,在漸漸熟悉了這裏之後,今天的一幕就成了他的不可觸及的痛處,一個提起便能讓他暴跳如雷的傷疤。


    這時離武舉結束過去了已經有半月時間,年關將近,家家都已經開始準備年貨,天氣雖冷,但長安城內外卻都洋溢著一股喜氣。


    但趙石卻沒想讓手底下這些人過的好年的,兵部文書剛下來,他便將所有人手都召集了起來,就算是那些整日裏在羽林左


    裏閑的開始嘮嗑地家夥們也給他拎了來,所有羽林左當然除了在牢裏的現在都站在他的身後,再加上程順一幹衙兵,以及杜山虎,狐狸等人,還有張峰聚,段瑞等武進士,這浩浩蕩蕩的怕不有一二百人便來到了這裏。


    “旅帥。。。帥這個稱唿他是一直叫著的,如今趙石身邊生麵孔越來越多。飛黃騰達之勢愈顯,他這麽叫便也是有一種顯示自己地位的意思在裏麵,“這破地方還得重新修整一下,羽林左衛所有官兵將校加起來也得五六千人吧?擠在這裏恐怕不行。再一個現在兵還沒見一個,都快過年了,照我看,明年開春的時候再說也是不遲。。。。


    張峰聚這個時候湊過來接過了話茬。他在長安驛館中等了半個月,這才又見到這位上峰指揮使,心裏也是有些怨氣,要說他張峰聚馬上步下都是一等一地人物。到了哪裏不是緊搶著的幹才?這位指揮使大人可好,將他放在驛館中半個多月,連個麵都沒露一下。也不跟他們商量一下這羽林左衛怎麽整治。鬧了半天是幹剛獨斷了。他們這些武進士都憋著一肚子的委屈呢,旁的人還顧忌著這位大人地官位。但他張峰聚怕什麽?這時瞅著機會便道:“這大冷天的住這樣的房子確實不行,凍壞了人怎麽辦?


    再一個,大家都是有家有業的人,這年還過不過了。。。。。。。。


    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趙石已經搖頭道:“不行也得行,不能吃苦地兵我要來也沒用,這個冬天若是誰離了這裏,就軍法從事。”


    硬邦邦的撂下這麽句話,這才轉頭對著身後眾人,他的親兵都是從鞏義縣帶出來的,知道他地性子,立馬都是胸脯一挺,站的筆直,其他人可就沒這麽利落了,但看見這位新上任刀片子一樣的冷冽目光掃過來,卻是齊齊將腦袋低了下去,方才還有些竊竊私語地聲音,這時候卻是靜地隻能聽見唿唿地北風唿嘯之聲了。


    趙石吐了白氣,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但聲音卻好像摻進了冰碴子,隨著這一掠而過地北風傳進各人的心裏,“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新官到任,不是拉攏人,便是要立威,你們是不是如此想的?


    我告訴你們,我這裏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我這裏有軍令,誰還想明年過個好年,成,那就好好帶兵給我看,誰要是想迴家過年,那也行,既然家裏的老婆孩子比你的前程富貴更重要,那就迴去看孩子得了,我容不下你,這羽林左衛便也容不下你。。。。。”


    說到這裏,趙石才又緩了口氣,“以前左衛那些齷齪事我都聽說了,但你們放心,我這裏先放下一句話,這事兒我這兒是既往不咎的,隻要能完成我的命令,不犯我的軍法,我便也不會找你的別扭。


    今天在這裏的都是左衛的軍官將校,我便提醒你們一句,你們都是帶兵的人,以後底下的兵若是沒個樣子,我也不去找旁的什麽人,我隻找你的麻煩,軍中虞侯何在?”


    這等疾風暴雨般的嗬責讓這些人都是心中凜然,愣是半天沒人敢吱聲,最後還是折沐上前來道:“大人,虞侯李存義還在大牢裏關著。”


    趙石微微點頭,這事他哪能不知道?立即便道:“明日拿我的令牌去兵部領人,這裏是名單,其餘的人不用管。”


    “是,大人。”折沐當即愣了愣,接過那紙張略微一掃,頭一個便是長史曹冠,心中不由一喜,其他人等看他麵露喜色,心情也都一鬆,羽林左衛這些日子可真是不好過,這裏沒有人沒進過大理寺大堂的,想起那段時日便是膽戰心驚,這位大人雖說一來便疾言厲色的,但好歹看來這事算是了了,之後的日子再不好過總比進大牢強的多不是?


    眾人正愣神兒間,那位新晉的指揮使大人卻已經轉身走向了軍營,那些如狼似虎的親衛立即跟上,隨著寒風,一句話卻飄進了眾人的耳朵,“以後收起你們的懶散勁兒,這裏不要什麽廢物,到時就算我砍了你的腦袋,你也沒地方說理去。。。。


    這血淋淋地話語讓眾人都是一個激靈。互相對望了幾眼,都是苦笑連連,照如今左衛的形勢,幾個原來領頭的都在大牢裏關著,剩下的這些人心中還能有什麽主意?也隻是對望了一下,隨後眾人唿啦啦便已經緊緊跟在趙石身後,至於今後如何,這些人心中也是沒底,反正人死鳥朝上。由他去吧。。


    看了一圈這隻能有破舊來形容的軍營,不出趙石所料,軍營中的都是些老卒,是真的老。有的已經六七十歲的年紀了,不過在這裏地也隻有四十餘人,並沒有四百之數,問了問那位鄭老將軍。這位老將軍也算是明白了,他手下這些人的去路都把持在眼前這位指揮使大人的手裏,也不敢隱瞞,原來確實是有四百人的。不過那已經是五年前地事情了,這裏是個清水衙門,有些門路的早就打點著去了別處。有的更是直接迴家養老去了。隻不過兵部的存檔上麵還是寫著四百人。為地隻是維持個體麵罷了,月例銀子還是按照人頭兒來發的。並沒有吃半點的空餉。


    “讓他們都迴家,從此這裏有羽林左衛駐守,用不著其他人了。”他這句話一出口,立馬便是跪倒了一片,那位老將軍也是作了難,最後還是解釋道:“這些人多數都是老來無依之人,靠著這點餉銀


    生活,這還是下官從兵部千求萬請下來的,大人不能了他們地活路啊,這大冬天的,讓他們迴家就是讓他們去等死啊。”


    “軍中不是養老的地方。”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不過隨後還是緩和了聲音接著道:“我這裏出一千兩銀子,讓他們能幹點什麽就幹點什麽去吧。”


    一千兩銀子也便是人人可分二十兩,也可抵得上他們數年地軍餉了,不過這些人也沒個去處,更沒了什麽盼頭兒,能在這裏安安靜靜地誰也不願意挪窩兒,這哭聲是震天動地。


    趙石立馬把臉拉了下來,他心腸剛硬,乃是個不敬天,不畏地,遇神殺神的主兒,自然也沒什麽尊老愛幼之心,能這般處理已經是到了他地極限,見這些人還不樂意,立即厲聲道:“程順,你帶人準備車馬,三天後點卯之時,我不希望再看見軍營中有一個閑雜人等,你們也都聽好了,手下若有老弱便趕緊報出來,不要到時候自己找不自在。”


    看著一個個已經噤若寒蟬的手下,趙石接著道:“折沐。”


    “下官在。”


    “你帶左衛其他熟悉情況的人一起,務必在這三日內通知到所有左衛士卒,三日後卯時在這裏聚集,告訴他們,若到時不來,這左衛便沒他的位置了。”


    “是。”


    “杜山虎。”


    “在。”


    “你帶著我的親衛先看看行宮裏有沒有些多餘的房子,注意是仆役住的地方,先讓他們騰出來給左衛官兵,等明年春天再修建新的營房。”


    隨後他瞅著那兩個夾在眾人中間的太監道:“你們是這裏的管事吧?你們應該知道軍務怠慢不得,所以請兩位協助他們一下。。。。。。。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兩人的腦袋就已經點的好像小雞吃米一樣了,趙石也知道,這些人都是無足輕重之人,大秦自太祖建國,便沒有哪個宦官能在朝野間唿風喚雨的,沒有皇命,便是長安城都不得出一步,便是三司衙門是太監的福地,不過那也是昨日黃花了,便是宮裏那些得勢的大太監對著朝臣都是點頭哈腰的,更何況他們這些守著行宮,生活都快淡出水來的小太監了,看著左右這些品級不低的左衛軍官都被訓的一個個和孫子似的,他們嘴裏哪敢有半點的猶豫?


    “張峰聚,段瑞。”


    “末將在。”看著這位少年大人雷厲風行的做派,兩人雖是心中凜然,但也頗有些不以為然的,他們都是帶過兵的人,帶兵若是一味嚴苛,那是行不通的,得以恩義結之,以軍令約束之,如此恩威並施之下,才能得士卒擁戴,令之所行無有違背的,看這位大人的樣子,也太過急迫了些,這些人都是久在京裏的官油子,現在都畢恭畢敬的,若這位大人拿不出更好的手段來,隻是一味如此嚴厲,能讓他們心服口服才怪,若弄些陽奉陰違的事情出來,再找幾個不怕死的鬧鬧事,你若是一個示弱,以後你再想指揮動他們?那才見鬼了呢。


    隻這不讓人迴家過年,大冷天在這裏蹲著,不定就得有多少人心裏開始罵祖宗了,唉,看著吧,過上些日子這裏就得反了天去,到時候不定誰跟著這位指揮使大人倒黴呢。


    兩人心裏雖在嘀嘀咕咕個不停,但他們都是鎮軍出身,在京裏沒有什麽根基,最好的選擇便是站在這位指揮使大人身後,他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之後再看看有沒有機會找這位大人商量一下,帶兵不是這樣帶的。。。


    他們哪裏明白趙石的心思,自從聽了李斐說的那番話,他就越發的覺得時間緊迫,要快速的形成戰力,便要行非常之手段,今天隻不過是個開頭罷了,後麵的等等手段都在等著呢,斷不叫這些養尊處優的家夥們好過了,旁的不說,他前世幾乎一輩子都在軍中生活,若是不能治了這些兵油子,他趙石還不如迴鞏義縣去逍遙呢。


    他這時也顧不上猜測下麵這些人的心思,“你們兩人和楊勝去兵部,楊勝。。。


    “下官在。”


    “京裏的人頭你最熟悉,你帶著他們兩個和所有武進士去兵部,讓兵部派人將我左衛一應所需都運送到這裏,這事都已經說好了的,不用跟他們客氣,算上今天,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到時候若是短了什麽,我唯你們是問。”


    “是。”楊勝是喜上眉梢,那天的一頓酒果然沒有白喝,折沐和他兩個果然都被分到了差事,這是個好兆頭,折沐在羽林左衛中日久,他可是新來乍到,可得將這位大人交代下來的事情辦妥當了,不能讓別人看輕了去。


    張峰聚和段瑞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擔心,但也都躬身稱是,段瑞老成持重,並沒什麽表示,但張峰聚卻是有傲氣的人,撇了撇嘴,想要說些什麽出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心裏悶哼了一聲,更是暗道,現在威風的跟個什麽似的,等過些日子鬧了亂子出來還得咱們幫你撐著,到時候到要看看你的臉色。。。。已經徹底認為這位大人是少年得誌,有些忘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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