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皇帝疑惑的看了趙石一眼,但還是轉頭向完顏進明者,金國可是有這樣的規矩?”


    完顏進明這才黑著一張臉站了起來,之前的驕橫之氣雖說收了個幹淨,但現在卻換成了一張冷臉,讓人覺得此人氣量實在偏狹的很,不過對著大秦皇帝,他也不敢如何的失禮,躬身道:“那是老規矩了,現在。。。


    不等他把話說囫圇了,正德已經笑道:“那就是說有這麽個規矩了?趙石,你接著說。。。。


    完顏進明被噎的滿臉通紅,卻又發作不得,卻聽那漢人少年接著說道:“那這麽說來,這個女真人便是得由我來處置了,臣從軍雖然已經三年,但年紀上卻總不能服人,有這麽個人在身邊到也能嚇唬住一些像折家七公子這樣的人,不若把他賜給臣作奴仆。。。。。


    完顏進明這次噌的一下便站了起來,便是他身後的幾個女真人也是滿臉通紅,大金國皇帝的禦前帶刀侍衛若是在這裏作了漢人的仆役,這話兒說出去金國上下也沒臉再見人了,他們這些使臣估計十有都得掉腦袋,便是這位六王子的頭稍微尊貴一些,但此時金國朝政混亂,黨爭無日或無,殺上一個兒子也不見得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年輕人終於走了出來,站在了完顏進明的身邊,細長的眉毛也立了起來,不過此人陰柔之氣太盛。狹長的臉上一雙丹鳳眼雖是睜地老大,但看上去卻沒有什麽威勢,若是他把眼睛眯起來,還能讓人感到這人的陰冷,但此時嘛,就不說也罷了。


    “皇帝陛下,我等乃大金使節,來大秦也是為了兩國千萬百姓不受刀兵之苦而來。若陛下如此辱慢我等。到不如將我等都殺了。將人頭送迴去,我大金帶甲百萬,勇士不計其數,今辱我一人,便如辱我一國,到時大軍過處,生民塗炭。皆是今日陛下所為所致,當不悔乎?”


    這人雖是金人,但說起話來卻是文縐縐的,說到慷慨激昂處,卻也頗為動人心魄,相比之下,那完顏進明就是屬於飯桶之類的了。


    他這也是豁出去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在沒有圓轉的餘地。本來還打算徐徐圖之的,畢竟大金實力雄厚,漢人又多是懦弱。隻要多收買上幾個大秦朝中重臣,這合議多半會成的,奈何這位在金主麵前力爭出使的正使著實是個蠢材,真本事沒多少,到是將國內一些女真貴戚地壞毛病學了個全,如今他已經打定主意,若此次能平安迴國,不管這個家夥身後站著誰,必定要將他地腦袋拿下來當酒壺,但現在嘛,卻不得不給這個家夥收拾爛攤子,看著旁邊大秦上下都是怒目而視地樣子,嘴上說的雖是大義凜然,但心裏卻已經發苦的厲害。


    李玄瑾在旁邊聽了多時,這時卻是冷笑道:“帶甲百萬?卻也沒見能跨過潼關一步,想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說到這裏,聲音卻是高昂了許多,“父皇,這些蠻夷之輩不懂禮數,一味狂妄,更兼擾我論才大典,還在父皇麵前如此放肆無禮,罪在不赦,兒臣請斬來使,與金國絕,兒臣願為監斬官。”


    李玄瑾話音未落,立時便有人附和道:“此輩確實當斬,金國使臣入我大秦,便應守我大秦禮儀,視皇上如金主無異,但卻此般作為,實難與大國使臣身份相和,臣請先斬來使,再遣使去問金帝大金使者辱我大秦上下君臣一事。”


    “臣也附議。”


    “臣附議。”


    一時間這台子之上竟是一片請斬之聲。。。。


    此時的大秦和趙石所知的朝代大不相同,可能後周那便要相仿些,但在大秦這裏,朝堂之上連個響應合議的都沒有,就不用說主和主戰之爭了,相信便是正德皇帝一聲令下,幾個金國使臣立即就是人頭落地的結果,金國使臣這邊有些人已經臉色開始發白,身子顫顫,腿腳有些發軟了,他們確實和後周打地交道多些,後周此時雖沒向大金稱臣,但年年都有歲貢,和稱臣已然無異,金使一旦到得開封,奴顏婢膝者不在少數,在金國這些人眼中,漢人的懦弱便也深入人心了,不然完顏進明也不敢在這樣的場合,竟是要奪大秦的武狀元,這等張揚跋扈的做派卻是在後周那裏養成的。


    像景王這樣的野心勃勃之輩,也許在心底深處巴不得和金國繼續開戰呢,其他人或為了向景王買好,或是激於義憤,竟是沒有一個給金使求情的。


    到是太子李玄持臉色變了變,他不想與大金結盟,不然五弟那邊就能空出手來,卻也不想兩國鬧地太僵,不然大軍壓境,一些動作難以展開不說,得益地或許便是守在潼關的五弟,還有這位力主斬殺來使的七弟,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地。


    但眾怒難犯,於是湊近正德身邊,低聲道了一句,“父皇,以兒臣淺見,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若是殺了他們,我大秦和這些蠻夷有何異處?再說今日乃您大壽之期。。。。


    正德皇帝微微點頭,擺了擺手,聲音不高,但他一開口,台上眾人立即便靜了下來,隻留他的聲音在台上迴蕩,“無須如此,趙石,此事因你而起,你有何話說?”


    眾人卻沒成想這樣一件大事皇帝卻會詢問眼前這個少年的意思,不過轉念一想,卻也有些了然,這到不是趙石聖寵到了這等的地步,而是他身份卑微,說上一句兩句不中聽的還可以當作玩笑之語,看來陛下也是不願將這件事情鬧大了的,這人若是能醒悟皇上地意思。說上一句這人我不要了,此事便也能揭了過去,這時眾人才猛然想到,今天乃皇上壽辰,別說斬殺來使,便是見了血腥,也大不吉利的。


    趙石卻也不管他們這許多的想法,自有自己的章程在心裏麵的。直起身便道:“既然皇上垂詢。小臣聽聞過一句話。說什麽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之語,想來女真人中間的勇士多的很的,不如這般,臣就以這女真漢子為賭注,若是金朝使臣中有勇力者能贏了臣地,這人便讓他們帶走。今日贏不得,就讓他們迴國帶人過來比試,幾時贏了,就把人還迴去,不知這樣可好?”


    “好。”還沒等旁人從這番狂地沒邊地話中迴過神來,折木清已經叫了一聲,“不愧我大秦男兒,便當如是乎。”


    正德皇帝搖頭失笑。這少年看上去還算老成。但說出來的話卻有些任性恣意,今明兩年他還不想跟大金開戰,身為帝王者。不能憑義憤行事,殺幾個人對他來說實是一如反而,天子一怒,人頭滾滾,所以旁人憤慨可以,但他卻不能,整個大秦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舉一動皆得前思後想,容不得半點個人的情緒在裏麵的。


    本來想著借著趙石給個台階也就下去了,不成想這少年卻


    麽一番話來,心中不由苦笑,還是年紀太小啊,不懂沒學會朝堂上看別人的意思,不過這番話到是說的擲地有聲,很有進取之意地,如今大秦朝堂上不缺圓滑之輩,正缺這樣銳意進取之人的。


    “金使以為如何?”


    當此之時,卻也容不得金國使者們有什麽旁的念頭了,年輕人終是是把眼睛眯了起來,大聲道:“好。。。。|>“讓段破他們都到台前,會會大秦的勇士。”


    趙石眼光閃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張嘴便道:“原來是個漢人。。。。


    這位大金的六王子臉色紅了紅,接著便是陰森森的望了趙石一眼,若是眼光能殺人的話,趙石已經不知死了多少次,這幾個確實都是漢人護衛,大金如今還是漢人多上一些,這幾個便是他這些年收羅的漢人豪傑了,這次出使大秦,也帶過來了幾個,這樣地人在大金有很多,大多都是養在府中,一來看家護院,二來宴飲之時相約比鬥,都是些鷹犬樣地人物。


    此時他也顧不得這些麵子上的事情,若是把一個禦前帶刀侍衛弄得成了旁人的奴仆,丟地就不是他自己的人了,而是當今大金皇帝的臉麵,所以也隻是悶哼了一聲,並不作什麽辯駁。


    一會兒功夫,便已經有六個形色各異的人等站了台前,這些人穿著都是不同,但有一點卻基本相似,都是神情倨傲,昂著腦袋,橫著脖子,惡形惡狀的,其中竟然還有一個滿臉橫肉,披著大紅袈裟的和尚,但這幾個人雖然都是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樣子,不過在這樣的千人目光所聚之下,也有幾分忐忑不安的,在他們閃爍的目光中便能看出一二。


    正德皇帝看了台下一眼,緩緩說道:“今日雖是我的壽辰,但趙石你也不用顧忌。。。:


    這實際上已經是說,出了人命也沒什麽,趙石自然聽得明白,抱拳行了一禮,噔噔噔便下了看台。


    來到場中,先是一個個看了過去,也不說什麽場麵話,直接揮了揮手臂,“一起來吧。”


    這幾個人先是往台上望了望,看見那位六王子一擺手,那和尚立即獰笑了起來,方才趙石和噠懶的一場比鬥他們都看在眼裏的,這少年身體還算靈便,力氣也是不小,但這些還真沒放在他們眼內的,力氣大的女真人他們見過的多了,隻要不是在馬上,卻沒有一個是他們這些學武出身的人對手。


    六個人立即將趙石圍在了中間,六王子乃是他們的衣食父母,隻要是他下的命令,他們便會遵行無背,雖在他們眼裏,六個人對付一個有些大題小做,但若是能立了這一功,迴去之後,榮華富貴自然便不成問題。


    那個和尚最是急躁,大吼了一聲,便竄了出來,雙腿連環踢出,如同鐵柱一般的雙腿好像車輪一般,激起一地的塵土,他也有這個自信,他平日一腿便能將碗口粗細的木樁踢斷,若這個少年挨上這麽一下,骨斷筋折那是一定的了。


    這樣的混戰卻是趙石最願意看到的,這幾個人單打獨鬥都不好對付,但若說混戰,相信他們任何一人都沒他來的經驗豐富。


    手臂連連遮擋,悶響之聲接連傳了出來,身子搖晃不定,立時便現出一副岌岌可危的樣子,那和尚大喜之下,雙腿更是如同疾風暴雨般踢了過去,存心想一舉斃敵,卻沒察覺已經踢中對方胳膊這許多下,對方卻是行若無事一般,其他幾人本待上前圍攻,此時心中一鬆之餘,卻是覺得此人不過如此,勢頭都是一緩,隻有兩個立功心切的一左一右撲了上來,身後的兩人卻是腳步一定。


    就在這個時候,趙石手臂一擋間,借力急退,身子一弓便已經撞進了身後那人的懷裏,這卻是他早已經看好了的,身後這人便是這六人中的領頭之人,心思也最是陰險,上來便站在了目光難及的背後。


    那人生的很是高大,一驚之下,立即雙手抓住趙石的肩頭,想將對方從懷裏拋出去,但趙石蓄謀已久,哪裏會如他的意,後肘立即連連頂在對方肋骨上,他成心立威,下手自然再不容情,這幾下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身後那人長聲慘叫中,夾雜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嘴裏的鮮血已經如同泉湧般噴了出來。


    還沒等他倒地,趙石一伸手便已經抓住了他的胳膊,悶吼了一聲,生生將這人從背後甩了出來,前麵那和尚也隻一愣神,一個大大的黑影便遮蓋住了他的視線,接著便是一聲不似人聲的淒慘嚎叫,正正被這個人形兵器拍在了地上,血花四濺之下,兩人竟是被趙石的巨力拍的四分五裂,就像是兩個西瓜碰在了一起,鮮血夾雜著腸子血肉之類的東西噗的一下便飛濺了開去,周圍好像下了一陣血雨相仿。


    場中立時一陣詭異的寂靜,本來撲上來的其他幾個人像是被驚嚇到了蛤蟆,連竄帶跳的散了開去,有一個估計是被這慘厲的場景嚇的傻了,眼睛直直盯著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團,想到之前這還是兩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嗓子裏好像有幾萬條毛毛蟲在造反,嘩的一下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眼睛卻再也挪不開地方,隻是呃呃的叫喚了幾聲,驚恐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結果手中一陣滑膩,低頭一看,一聲尖叫響起,將手裏那圓乎乎的還粘著血絲,也不知是地上哪一位的眼珠兒扔了出去。


    正德本來在全神貫注的看著下麵的比試,開始時還為趙石的舉動暗叫了一聲愚蠢,狂妄來著,但這個時候,臉色也是一白,強忍著胃裏的不適,吧嗒吧嗒嘴,卻覺得好像嘴裏都是一股血腥氣。


    折大將軍久經戰陣的人,什麽場麵沒見過,但此時也是喃喃嘀咕道:“好狠的小子。”


    至於台上的眾臣,大都手捂著嘴,轉過了臉去,若不是不想君前失儀,估計有人也要大吐特吐一番才舒服的。


    趙石瞅了瞅身上被濺上的斑斑點點的血色,手裏一揮間,將手裏的半截殘臂拋下,這場麵他自己也沒預料的到,這兩人就好像被人推到時速二三百公裏之後,迎麵狠狠撞在了一起,立時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彼此了,他全力下手之餘,效果卻不是一般的慘烈。


    血腥氣味濃重了些,但卻讓他精神一振,大步走到已經快要被嚇哭出來一般的那人麵前,迎麵便是一個鞭腿抽了上去,對方的脖子立時如同麻花般扭了幾扭,,悶聲不響載倒了在地上。


    已經滿是殺機的眼睛四下逡巡了一番,剩下的那三個人離的他遠遠的,看著場中那個兇神相仿的少年,隻要他麵前自己這邊,便是倉皇後退,膽氣已落,立時變成殺刮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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