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景王才德不顯,卻驟然執掌兵部,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怎可輕忽視之?這是亂命,如今兵部人心惶惶,諸事不行,政令不通,老臣夙夜憂心,今願為天下先,上書陳情,殿下以為如何?”說話的是兵部侍郎李嚴蓄,這裏是太子府的一處偏廳,在座的除了他以外還有五六個人,都是臉色沉肅,廳中氣氛有些凝重。


    聽了他這番話,眾人卻都沉默不語,這事兒誰都明白,這位侍郎大人望著上麵的位子已經有些年了,估計眼睛都等紅了的,前些年種從端壞事兒,這人便上躥下跳的鬧了一陣,不過卻是讓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錢逸撿了個便宜,不過錢逸垂垂老矣,資曆雖深,但這才幹卻顯不足,若不是上麵有楊相為他撐著,兵部不定是個什麽樣子呢?


    也就是如此,這人才靠攏了太子這邊,這次好嘛,錢逸告老,卻突然殺出個景王來,景王三十不到,正值壯年,和太子關係疏遠,若是屬理兵部,這位侍郎大人多少年的願望一朝成空,以後的日子估計也不好過,他能甘心得了?說出這番話來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眾人還是心中鄙夷,更是有人已經在心裏嘀咕,官兒迷。也不看看如今的形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景王的不是,皇上那裏先不去說他,現在那位景王殿下地名聲可是好地不得了。朝中未嚐就沒有盼著抱其粗腿的,上書陳情?敢為天下先?旨意已下,金口禦言,景王隻要不犯大錯,再沒那個朝令夕改的道理。


    你以下官而說頂頭上司地不是,能討得什麽好兒去?多少人等著跳出來向景王表忠心呢。這樣的機會能放過了?真真是官迷心竅,急瘋了眼了。


    坐在上首的太子也是麵沉似水,往日的雍容大度早就不見了蹤影,聽了李嚴蓄的說話,眼中卻是怒色一閃,卻沒有搭理他,隻是微微轉首,向身旁的一個文士問道:“士林。你怎麽看?”


    眾人也都屏息靜氣,他們都知道這文士姓徐,是太子府幕僚之首,也是太子最為倚重地一個心腹。至於來曆,眾人卻不清楚了。


    這人沉思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士林以為,這事兒還是鎮之以靜的好,景王殿下素得皇上寵愛,出來任事是早晚的事兒,等到現在估計是因為皇上寵之過甚的緣故了,這個時候不易忤逆皇上的意思,再說了,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隻有謹慎再謹慎,不應多生枝節。


    殿下,景王一直以來雖是號稱頑劣,但對於朝廷政事向來不怎關心的,對殿下也能謹守臣節,不妨多多敘以兄弟之情,若能得其助力則是最好不過。”


    聽他這麽一說,李玄持臉上不動聲色,其他眾人卻是默默點頭,立即便有人附和道:“徐先生說的不錯,此時確實不易多生枝節,還是謹慎行事為好。”


    眾人這時便都開口表示讚同,但唯獨李嚴蓄悶著腦袋不吱聲,其他眾人也不去管他,此人當官心切,行事之間卻又不得人心,雖都是太子一黨,但眾人鄙薄其為人,這個時候竟是連個安慰話兒也沒有的。


    這時還是李玄持開口道:“李侍郎,七弟是我地兄弟,就算他再有什麽不是,我這個作哥哥的也不好開口說話的,不過話說迴來,七弟領兵部事,他沒掌過權柄,還不是得靠你們這些老臣子們幫襯著?


    再說了,七弟也不過是暫領兵部罷了,兵部尚書銜兒還缺著,若李大人能顯些才幹,將兵部事宜作的妥帖,我這裏以後也好說話不是?”


    這幾句話一說,和和煦煦,溫勉有加,在情在理,眾人都是點頭,李嚴蓄地臉色才迴過來,心中雖然還是有些不甘,但少了太子的支持,他也沒有旁地選擇,於是也是躬身點頭道:“殿下放心,老臣隻是就事論事,並不敢對景王殿下有什麽不敬的,既然如此,老臣明日便到王爺府上拜會,若殿下沒有什麽吩咐,老臣這就告退迴去準備一下。”


    等李嚴蓄走了,眾人又議論了一番,也都紛紛散去,李玄持卻是將徐先生留了下來,兩人漫步來到李玄持的書房所在,早有下人將香茗果點準備好了,兩人坐定,屏退了下人,李玄持才笑著道:“先生方才的話好像意猶未盡,現在可有什麽要說的?”


    徐先生則微微笑了笑,恭聲道:“果然瞞不過殿下的眼睛,如今朝廷紛亂,諸事繁雜,最重要的安撫住人心,所以方才的話半真半假,不過是為了鎮定人心罷了。”


    說到這裏,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慢條斯理的潤了一口,這才接著說道:“不過照我看來,景王掌兵部,又在遷陵的事情上大張旗鼓的張羅,賺了個好名聲,多數應該是出自皇上的授意了。”


    “什麽?”李玄持身子一震,神色間不免露出些惶急出來,“先生此言何解?若真是如此,父皇的心思豈不是。。。。


    徐先生卻是笑著搖頭,“殿下莫急,依我看皇上的心思沒變,他還在看,看您和五皇子這兩邊誰更合他的心思,國朝以來,儲位繼承立賢不立長,當年殿下能順利得了儲君的位置,不過是借了種折兩家的勢,這些年皇上致力削奪禁軍權柄,現在您再看看,別說羽林軍宿衛裏麵了,就是地方禁軍中,種折兩家的勢力也已經大不如前了。。。。。。。


    這些先不去說它,五皇子常年鎮守潼關,軍功赫赫。這是誰也抹殺不了的


    |擺不定,這些年任由兩邊爭鬥便是明證了。


    至於景王那裏。。。。


    說到這裏卻是一笑。眼光中流露出幾許譏笑,隨即便意識到自己有些輕狂了,怎說也是皇家之人,真正地龍子鳳孫,不是他一個幕僚可以肆意嘲笑地,不然眼前這位殿下心裏不定要怎麽想呢。


    清咳了一聲。“景王殿下最得皇上寵愛,但殿下也應知道,當今聖上英明神武,斷不會因一己好惡而決定家國大事,不然景王也不會到了這個時候才出來任事的。


    依士林看,皇帝自覺年老,是想著為景王鋪條後路,也算是對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地一點慈心了。說句大不道的話,不然皇上百年之後,景王失了依靠。。。:.日傳來景王在宮中勸諫皇上的事情。估計也是演戲給別人看的多些,楊相那裏已經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借汪大人之口,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罷了,這樣既是給群臣看地,又是給皇上看的,楊相不愧是三朝老臣,這份心思當真是難得啊。”


    聽他把話說完,李玄持才又笑了起來,點頭讚道:“先生果然大才,竟然將所有人的心思都猜了個通透,實讓玄持有茅塞頓開之感,這樣看來,這些年我確實是有些疏忽了七弟了,改日自當多多親近,不過李嚴蓄那裏好像。。。


    “李嚴蓄,豎子爾,不足為慮,到是其弟李嚴祿掌著羽林左衛,其兄李敢當更是掌雄武軍兩衛兵權,都是身居險要,以後要多多注意才是。。。


    —


    。。。


    第二日清晨,趙石悠悠醒來,手腳隻是一動,身旁傳來幾聲囈語,聲音嬌嫩,聽著便已經讓人心動非常,觸手之處更是滑膩溫軟,便是他這樣心性早就堅若精鋼之人也是想著在床上多呆一會兒,不過隨即便已經坐起身來,將撒亂在床下床上的衣服迅速的穿在了身上。


    “老爺醒了,讓奴婢服侍您更衣。”聲音嬌軟甜膩,身上的被子掩在腰際,雪白赤裸的上身散發著獨屬於青春少女的健康和活力,飽滿挺翹地胸膛更是毫不吝惜的展現在趙石眼前。


    這個女婢名字叫惜紅,取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之意,是四個女婢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今年正是二九年紀,本來按照她這個年紀和身份,一般都會在府內尋個依靠,或是遣去府去的,但這個惜紅精通歌舞音律,府上宴客之時很是不能少地一個,便在府裏一直留到了現在,如今被送給了趙石,也可見對趙石的器重了。


    趙石昨晚心情有些煩躁,這種情緒在他這樣地人身上再正常不過,而減輕這種精神壓力的辦法自然不隻一個,便是像他前世的戰友,每個人都精通一門兒或是數門兒樂器,不然就是喝了爛醉,再和女人上床等等。。。


    所以,昨晚時候趙石便將這個惜紅留了下來,一夜癲狂,少女變成婦人,這時醒來想起昨晚。。。。一雙秀目中也是含羞帶怯的,但這個時代本就講究一個出嫁從夫,更何況她們這樣身份的人,便是長的再是好看,才藝再多,嫁人之後結果都不怎好的。


    況且她歲數已然不小,在府裏耳聞目染之下,想的極是明白,在府裏尋個下人嫁了,以她的相貌名聲,不定便是禍事,若是嫁給府外的人,若是遇人不淑,下場更是極慘。


    昨晚的事情她看得明白,這位主人打的可不是一般人,都是小王爺身邊的親近之人,還把小王爺提來提去的,當時她便已經絕望,主人遭了禍事,她們這些下人還不是跟著遭殃的命兒?


    不成想,這位年輕的主人跟人出去一圈,卻好像沒事人一樣迴來了,迴來之後卻是將其他三個都趕了出去,隻留下了她,她心中暗喜之餘,卻是不顧新承雨露,賣力逢迎,為的其實也是簡單,她也不想爭什麽,這位主人年紀輕輕,來曆肯定非凡,又得王爺娘娘賞識,今後的前程自是不可限量的了,她不過是但求能在對方護翼之下,平安一生罷了。


    此時更是沒有顧忌,大著膽子站起身來來到趙石身旁,為趙石係好束帶,又仔細的整理了一番,才柔聲道:“老爺這就出去?不如吃過了早飯再去,奴婢也沒什麽好手藝,隻是會整治些粥點,奴婢這就去給您做上,您來嚐嚐?”


    趙石從前世到現在,也未曾被人這麽服侍過,頗有那麽幾分不自在,更不知怎麽跟一個剛上過床,起來之後便溫柔體貼的像妻子一般的女人說話。


    楞了楞神兒,才伸手拍了拍對方的雪白滑膩的肩膀,“嗯。。。。。。.煩了。”說完轉身便已離去。


    那惜紅卻是愕然了半天,這位主人還。。。。特立獨行,摸了摸自己被拍的生疼的肩膀,再看了看昨晚留下的一身痕跡,卻是羞啐了一口,真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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