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可行度有多少?”

    一起行進在永恆號的居住區,穆·拉·弗拉達和安德魯·巴爾特菲爾德聊起了在孟德爾研究所的見聞。

    “一半一半吧。”巴爾特菲爾德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勞·盧·克魯澤沒有說的事情,他也在敷衍我們。全部都是對於現在情況沒有什麽幫助的泛泛之談。”

    穆沉默了幾秒鍾,最終默默點了點頭:“這種時候就算告訴我們孟德爾的研究機構為什麽會被藍色波斯菊盯上,這種事情就算現在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巴爾特菲爾德緩緩長出了一口氣:“阿斯蘭...我覺得他並沒有說謊。不過啊,欺騙這種事情有時候並不需要通過說謊來實現。”

    穆和巴爾特菲爾德兩個男人相視一笑,穆接腔道:“我也察覺到了,那個小鬼一直在刻意省略他自己在這裏所扮演的角色。我想,不僅僅使他,還有勞或者還有什麽其他的人。他們在孟德爾的研究所被‘殺毒’這件事中都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巴爾特菲爾德,這個在和基拉的戰鬥中失去了一隻眼睛一隻手的男人此時已經給自己的左手換上了一隻假肢,從外表上來看和正常人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甚至憑借一身頗具曆經滄桑老男人的氣質還能迷倒不少小姑娘。

    “而且我比較在意,為什麽阿斯蘭他會一直不停地強調藍色波斯菊呢?我當然也明白,這場戰爭和藍色波斯菊脫不了幹係,不過他這麽強調總給人一種過猶不及的感覺。”

    穆點了點頭:“你這麽一說也確實如此,總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糾葛。也許我們得去問一問那位藍色波斯菊的盟主才行...”

    兩人默契地停下了腳步,視線向同一個方向望了過去——

    “糟了!穆爾塔·阿茲拉埃爾還在主天使號的監禁室裏麵!”

    “應該不會吧,前腳剛給我們設埋伏,後腳就跑去找藍色波斯菊的盟主。那個藍發小哥應該不會這麽衝動吧。”

    “是不是有所顧慮那也是分人的。在阿斯蘭眼裏,我們這種人根本讓他連稍微顧忌下的心情都沒有。”

    兩人開始火急火燎地往主天使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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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暗的走道兩側都是一間間以鐵欄杆隔起來的小房間。阿斯蘭走在通道上,任第一房裏的某個人投來仇視的眼光,繼續往下一間探去。

    主天使號的監禁室裏麵,阿茲拉埃爾被強製性換上了拘束服。原本一頭利落清爽的金發,因為長時間沒有得到打理也變得毛毛躁躁。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的他,現在頹廢得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被關在監禁室裏麵的阿茲拉埃爾不複往日的榮光,已經徹徹底底完成了向一個階下囚的狀態轉化。

    “有些狼狽呢。”

    阿茲拉埃爾甚至都沒有抬起頭來看阿斯蘭一眼。換做是以前那個趾高氣昂、囂張跋扈的他根本不可能會容許一個調整者如此嘲諷愚弄自己。

    “好歹我也是第一個來探監的吧...稍微給點反應好不好?”阿斯蘭苦笑著,蹲下身的同時把自己帶進來的一瓶酒放在了地上。

    大概是玻璃瓶和金屬地麵接觸發出的“哐當”的響聲有些大,阿茲拉埃爾終於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阿斯蘭和地上的酒。

    往日裏意氣風發的雙目如今如同暮年的老人,阿茲拉埃爾憑空像是多了三十歲一樣。

    “你是...阿斯蘭·薩拉嗎?!”

    阿茲拉埃爾看到阿斯蘭的一刻,顯示有些驚訝隨後釋然地擺了擺手:“抱歉,這裏太簡陋了,實在是配不上這樣的好酒呢。”

    看到阿茲拉埃爾似乎已經默認,阿斯蘭這才打開了監禁室的柵欄門走了進去。

    室裏被布置的非常的幹淨整潔,看得出房間主人是個很愛整潔和講究紀律的人。哪怕已經是階下囚的身份,阿茲拉埃爾還是保持著一份屬於自己的驕傲。

    “不過,這不會讓這瓶21年的拉圖的味道因此而遜色多少,請品嚐吧,這是我特意為你帶來的,穆爾塔·阿茲拉埃爾。”

    阿斯蘭準備地還是相當之充分,還帶了兩個高腳玻璃杯。按理說為了防止囚犯暴動或者自尋短見,玻璃一類的可能會造成危險的物品是被嚴厲禁止的。

    “不錯吧?這瓶酒可是我‘前不久’弄到的,因為它的前任主人因為意外而踏上了通往天國的單程快車,所以他現在屬於我了。知道你也在這邊,我就一起帶了過來。”

    穆爾塔·阿茲拉埃爾拿起麵前的高腳杯,輕輕晃動著杯中那暗紅色的液體。然後放在鼻前輕輕一嗅,輕抿了一小口慢慢地品嚐起來。

    看著舉起杯子,嗅著杯中濃鬱香味,閉上眼睛露出一臉陶醉的男子,阿斯蘭嘴角畫了一個別有意味的弧線。

    “你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家夥。”

    阿茲拉埃爾睜開了眼睛,讓人無法找出好感的灰藍色陰鬱腐朽的瞳孔中映出了阿斯蘭的臉。

    “你指的是......哪方麵?”

    阿斯蘭毫不介意那雙並沒有帶上一絲人類感情的冰冷的瞳孔:“藍色波斯菊差不多是玩完了,你該何去何從呢?會迴到雛菊嗎?”

    阿茲拉埃爾閉上眼睛似乎在很努力地思索:“原來是這樣,你是那時候從雛菊分裂出去的...那個女人叫什麽來著?”

    “糾正一下,並不是從雛菊分裂出去。相反是你們,是雛菊從我們這裏被踢了出去。”阿斯蘭臉色發黑地糾正道。

    “被踢出去的分家比本家發展得更好了!”一說到這個,阿茲拉埃爾顯得興致勃勃,一改十分鍾前那一副頹喪的模樣。

    阿斯蘭強忍住暴跳的青筋才沒有當場給他一拳頭。而看到阿斯蘭吃癟的場麵,阿茲拉埃爾似乎有更加興奮了嘴裏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也不知道腦子裏是不是在會想在哪次舞會上勾搭姑娘的情景。

    阿茲拉埃爾笑著笑著突然發出幹癟的聲音旋即停了下來:“那麽閣下,這位‘本家’的客人來找我這個分家的有什麽事情?”

    阿茲拉埃爾用一種詭異的笑容麵對著阿斯蘭,這樣的笑容像是來自地獄深處永世不得超生的惡鬼來索命了,“讓我們不要繞彎子了,好好說明來意吧。趁我還活著的時候,說不定一高興還能給你解答什麽呢!”

    “哼~”阿斯蘭嘴角勾起了絲絲弧度:“放心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他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地問道:“那麽先來說一說,雛菊裏麵那幾個老東西還有幾個活著吧。另外除了你以外還有誰也接到和你一樣的命令...”

    “兩個。”阿茲拉埃爾半蹲著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施施然走到了一邊的床邊徑直躺到了下來。那張床占了這個房間幾乎一半的空間,金屬骨架外麵包裹了一層橡木護板,刷了一層淡棕黃色的清漆。

    “你可以猜一猜還有一個是誰...”

    阿斯蘭斜眼看了看已經徹底躺了下來,雙手枕著頭還架著二郎腿的阿茲拉埃爾:“我猜錯了?!他和你接到的命令不一樣,他不是和你一樣為了清除‘失敗品’的?”

    阿茲拉埃爾“嗯”了一聲:“那有那麽多小心思,你太小心了。阿斯蘭·薩拉。我和他們的目的可不一樣。”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像極了偷了雞的狐狸,“我啊,是打心眼裏不喜歡你們調整者這些怪物。正好,那些人想要清理掉你們這些‘失敗品’我當然就自告奮勇地來嘍。”

    阿斯蘭臉色陰晴不定,心裏暗自權衡著什麽。

    “雖然很厲害,但終究是個小鬼...”阿茲拉埃爾嗤笑道:“消滅掉調整者需要費這麽大力嗎?真要打,就一個大西洋聯邦全力以赴就足夠了!和做生意一樣,你不僅僅要想著賺還要想著投入啊。讓大西洋聯邦拖家帶口還拉著歐亞聯邦一起玩添油戰術,你就隻想著雛菊想要把調整者這個人類進化之路上的半成品,全部消滅幹淨這一個結論?”

    阿斯蘭低著頭臉色更加不好看了,阿茲拉埃爾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投入了這麽多人命,他們想要看到的成果難道真的沒有出現嗎?”說道這裏,他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強自鎮定的阿斯蘭:“死了這麽多人,事實上觀察名單中的那些人不是已經出現了‘蛻變’的前兆了嗎?雖然你出手殺掉了hermit——普雷亞·雷腓力和destroyer——勞·盧·克魯澤。但是呢...”他眼神飄向了房間的一個方向,阿斯蘭知道那個方向對過去正是永恆號的方向,“你看,berserk和diva不就很好地完成了那些人的期望嗎?說起來,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就不肯那些老不死地合作呢?”

    阿斯蘭轉身就走,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錯得有些離譜。

    阿茲拉埃爾躺在床上看著阿斯蘭遠去的背影笑得像個孩子,一直走到拐彎角快要離開視線的時候,阿斯蘭停住了腳步:“穆爾塔·阿茲拉埃爾,另一個人其實是我對吧。而你接到的命令是那些‘種子選手’。而毀滅nt什麽的,其實是你自己玩得一手偷梁換柱是吧?!”

    “啊~沒錯。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你們調整者,既能催熟那些種子選手又能把你們全部幹掉何樂而不為呢?!”

    阿斯蘭哪怕沒有迴頭,但他也能想象到後麵那個男人囂張得意的樣子。而自己雖然算不上失敗,但是也可以說完完全全被對方算得死死的。

    [這麽大的年級果然還是積累了不少經驗嘛...哼!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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