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一說迴去的話,江少勳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對長歡說道:“我想起待會還有個會議,手鐲先放在你那,別丟了,我會去找你的。”


    借口。


    盡管知道江少勳的是借口,長歡還是將兩個手鐲收了起來。


    她迴到沈家後,沈佩儀給她交代了一些事宜,然後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歡歡,媽想你鄭叔叔了,我要迴去一段時間,你好好的保護自己,媽現在隻想跟你鄭叔叔好好的待在一塊兒。”


    長歡有些愕然,自己的母親居然將自己的想念說得這麽清楚明白,很率直,她也很內疚,最近因為她的事情,讓她的母親一直在小縣城和蓉城之間來迴跑。


    這路途遙遠的,在來迴跑的時候容易累。


    沈佩儀又說了:“至於聶詢,你給他請了一個護士去照顧他,這已經做得很好了,我也不求你對他再做點什麽,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去做些不開心的事。”


    不開心的事,是指的那些事情?


    長歡認真地看著沈佩儀:“媽,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那行,媽也不多說廢話,你自己把握就好了。”


    和沈佩儀交流一番後,她就馬不停蹄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連夜趕往小縣城,這趕往自己心上人懷裏的勁頭,倒是令長歡感覺到很欣慰。


    這個夜晚,江少勳也沒有過來詢問手鐲的事情,長歡給臻臻打了一個電話,卻沒人接。


    臻臻越是不接她的電話,她就是越會胡思亂想,在翻看通訊記錄的時候,長歡忽然看見她的手機還有一個撥進來的已接來電,她在記憶裏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接過這麽一號人的電話。


    這個號碼是宮澤的,宮澤當初給聶長歡打電話的時候,是江少勳接的,在長歡迴撥過去的時候,她聽到了葉臻臻的聲音。


    “歡歡,你怎麽知道宮澤的號碼呀?”


    長歡聽到葉臻臻的聲音,心裏有點吃味,她找臻臻,葉臻臻卻不理會她,可她找宮澤的時候,臻臻才出來理會她,她將自己的不滿直接說了出來。


    閨蜜之間沒有什麽是不可以說的。


    等長歡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後,葉臻臻才輕笑出聲:“我的手機丟了,我還以為宮澤告訴你們了,看見我號碼給你發的任何短信,你都不要迴,也不要去理會。”


    聽到葉臻臻這樣的解釋,長歡心裏的一點幽怨在消減了下去,她居然感覺鼻子酸酸的:“臻臻,我很怕你不理我。”


    “你傻啊,我怎麽會不理你呢,隻是我現在還沒有跟宮澤迴國的。”葉臻臻停頓了一下後,又快速說道,“可能我跟宮澤還得在國外再玩一段時間再迴去,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葉臻臻說這句話的時候,話語裏有很難察覺的苦澀,她還沒確診是否感染hiv病毒,因此在這段時間裏,她還是主動遠離她身邊的親人還有好友。


    葉臻臻話語裏的苦澀,長歡卻沒有聽出來,她還讓葉臻臻好好玩,不要被最近的事情影響了心情。


    長歡的視線落在了一旁放置的手鐲上,問道葉臻臻:“臻臻,宮澤的母親是給了你一個手鐲嗎?”


    “是呀,不過那玩意太珍貴了,宮澤母親給我手鐲的時候,我就一直放在家裏了,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了。”


    “那有被丟失過嗎?”


    “那麽珍貴的東西,我怎麽敢丟失。”


    造臻臻這樣的說法,那這手鐲就不是臻臻的,長歡沒有將事實告訴臻臻,因為她並不想影響臻臻遊玩的心,她溫聲開口說道:“江少勳的母親也給了我一個同樣的手鐲,據說江少勳那幾個兄弟的母親手裏都有同樣的手鐲,說是給未來兒媳婦的。”


    葉臻臻忍俊不禁地“噗”了一聲,她忽然興起,也對長歡說道:“要不,我兩也這樣,給未來的兒媳送一模一樣的東西。”


    “萬一你生的是女兒呢?”


    “那就送給女婿。”葉臻臻說著說著,聲音忽然暗啞了起來,聽起來像是很難過,長歡還沒有來得及再說點什麽,她就快速說道:“歡歡,先不聊了,等我迴國後再找你,還有,最近保護好自己。”


    “嗯,好。”


    葉臻臻很快就將電話掛斷了,長歡看著彈迴桌麵的手機屏幕,心裏不由得難過,但她不知道,葉臻臻此時更難過,如果她真的感染了hiv病毒,那她根本就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長歡靠在床上,看著那兩枚手鐲,不是臻臻的,那又是誰的?


    想不通,又是一夜難以入眠的夜。


    翌日,長歡讓沈家的傭人熬製了一點粥,也不知道聶詢現在醒來了沒有,她還想等聶詢醒來,問問他這手鐲的事情。


    長歡送丟丟去學校後,這才提著營養粥去了一趟醫院。


    誰知,她會在醫院門口,看見正在陪同宋綿綿去醫院的江少勳,兩人的車子剛好停靠在兩對麵,長歡看見了宋綿綿,宋綿綿也同樣看見了長歡。


    兩人一見麵,宋綿綿就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對長歡做出了一個挑釁的模樣。


    長歡的視線落在了宋綿綿的肚子上,卻沒有看見有微微隆起的肚子,她搖了搖頭,一點隆起的狀態都看不見,她也是實在不明白,這宋綿綿有什麽好挑釁的。


    而且看宋綿綿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江少勳帶她來醫院是要做什麽。


    江少勳從車上下車後,也看見了長歡,他撇下宋綿綿,直接走到長歡麵前,他看著長歡手裏的保溫盒,眉頭一皺:“我待會陪你一起去去看他。”


    看來江少勳是知道聶詢發生了車禍,長歡卻搖了搖頭:“不必了,江先生你忙你自己的吧。”


    江少勳忽視長歡對他的疏離,他問道:“昨晚跟誰通話了?”


    長歡抬頭看著江少勳,他的手順勢將長歡的頭發捋在耳後:“我想找你問問手鐲的事情,但是你的電話顯示一直在通話中。”


    “哦,我跟臻臻打電話了,這手鐲,不是臻臻的。”長歡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個手鐲都從自己的包裏拿了出來,拿出來後,她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手鐲,懊惱地“啊”了一聲。


    江少勳趕緊問道:“怎麽了?”


    長歡舉起兩個一模一樣的手鐲:“我分不清你母親給我的手鐲是哪一個了。”


    江少勳從長歡手裏接過手鐲,兩個手鐲確實是一模一樣,他知道有有這麽一迴事,但不知道這手鐲長什麽樣子,他還是將兩個手鐲放在了長歡的手裏。


    “現在你這裏放著。”


    免得他收走後,長歡就不理他了。


    長歡蹙眉,知道這個是張婉然給兒媳婦的手鐲,她更不能收了,正要退迴,宋綿綿卻在江少勳的身後喊了起來。


    “少勳,你不是說陪我去產檢嗎?”


    宋綿綿將產檢這兩個字說得很重,長歡抬頭看著江少勳,眉頭一蹙,他居然騙宋綿綿?


    這根本就不是產檢,這是陪同她來醫院墮胎的,還是在宋綿綿不知情的情況下,長歡頓時覺得很殘忍,她神色微斂,將自己的保溫盒拿起,掠過江少勳身邊,直接離開。


    “歡歡。”江少勳抓住聶長歡的手臂,而後又堪堪放了下來:“我待會去找你。”


    長歡扭頭看了一眼江少勳,又給了一個宋綿綿可憐的表情,沒有迴應,直接離開。


    宋綿綿看著長歡的背影,她握了握拳,生不出孩子的人,有什麽得意的,她走到江少勳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對她柔聲細語說道:“少勳,我們走吧。”


    宋綿綿心裏既開心又很緊張,昨晚江少勳忽然出現,說要帶她去產檢,可她擔心啊,她怕被江少勳發現這個孩子的時間對不上。


    但現在又到了醫院,宋綿綿心想:到時候找個借口將這次的檢查給推脫掉。


    江少勳在發現宋綿綿在挽著自己的手臂的時候,他的掌心按在宋綿綿的手背上,宋綿綿被他寬厚的掌心覆蓋,心裏一喜,可江少勳下一個動作,就讓她整顆心都沉入了穀底。


    江少勳將她挽著他手臂的手推開,這個動作,又怎麽不讓宋綿綿生氣和氣惱,可瞬間,她就想到了拒絕這次產檢的理由,她站在江少勳的身後,沒有繼續往前走。


    江少勳走了兩步後,才發現宋綿綿沒有跟過來,他轉身看著宋綿綿,眼裏流露出一點不解,還有一點不耐煩。


    宋綿綿在看見那樣的眼神後,心裏好像漸漸跟明鏡似的想起了一些事情,她雙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中,往後退了一步,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江少勳:“少勳,你不是來帶我做產檢的對不對。”


    “不是。”江少勳臉不紅心不喘地開口,“快點,已經跟醫生約好了。”


    宋綿綿搖了搖頭,並且往後退了一步:“我不要,要產檢你自己去產檢,我不要跟你一起去。”


    江少勳的雙眸裏,流露出來的不耐煩越來越濃,他沉沉地喊了聲:“宋綿綿。”


    那張俊逸無雙的臉容上,已經是深沉的怒意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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