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昌是中部地區唯一一個有赴黃金海岸直航航班的城市,隻需要十小時便可到達黃金海岸。

    眾人在飛機上折騰了許久,終於在晚上八點平穩落地了。嘉賓中許多人都是初到澳大利亞,無不神色奕奕,抬頭四顧,就連對對最是普通的機場都充滿著好奇心。

    行程中最怕出現的就是意外,但意外並沒有長眼睛,無情地砸到趙音淮隊長的肩膀上。

    江衍和彭怡月的行李箱並沒有和大部隊的行李箱一同落地,聯係了機場地勤,他們說可能是不小心歸納到別的航班貨件中去了。

    若要找到行李箱的話,需要一兩個小時。

    由於趙音淮在上飛機前定的酒店需要在九點前確認入住,她決定讓江衍一人在這等候行李,將其餘人隨她先去酒店歇息。

    然而最為迫在眉睫的東西正擺在趙音淮的麵前,就是需要將人民幣兌換成澳幣。她英語是真的爛,上學的時候別談過四級了,她連高考的時候都是勉勉強強及格的。

    她一個人在窗口台支支吾吾了半天,服務員仍是一團漿糊,沒能聽明白她的話,求助看向寶珊,後者也是攤手,表示學渣愛莫能助。為眾人去買水的傅行知迴來後,發現了她的窘境,下意識地拔腿就要往她那邊走去。

    誰料有個身影比他更快,一陣濃香帶過,他皺了下眉,是盛一曼。他性格隨和,但並不意味著他與人交往會遲鈍,早就看出來了盛一曼對趙音淮若有若無的敵意。

    於是他緊隨其後。

    盛一曼一把奪過趙音淮手中的一遝錢,往櫃台上一擲,揚起禮貌性的假笑,丟了一段趙音淮隻聽懂了最後“thankyou”的英文。

    服務員一臉的恍然,無語地瞥了眼趙音淮,拿出了對應數量的澳元,尊敬地雙手遞給了盛一曼。

    盛一曼二話不說地轉手給了神色莫名的趙音淮,語調特別的暖心,“隊長,你數數,看對不對。”

    隨後瞟了眼移向其他男女嘉賓的攝像頭,她傾過了身子,在趙音淮耳邊道:

    “在靜昌那個窮鄉僻壤你能得瑟,到了國外你就是一個沒出過遠門的鄉巴佬,等著吧,我會慢慢讓你明白什麽叫作現實,讓你明白你和江衍之間的差距。他不過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就你這種檔次,也配站在他身邊?”

    趙音淮的麵色唰地一下慘白,兀自心裏安慰著,說千萬別著了盛一曼挑撥離間的道。就

    是個英語不好而已,誰也不是全能選手,要盛一曼去剪片子,她連用什麽軟件指不定都不知道。

    可是她根本不需要剪片子啊,她有錢有能力可以請別人剪。

    傅行知見盛一曼走後,趙音淮似乎有些不對勁,獨自望著地上發呆。剛才他離二人還有些距離,沒能聽清她們的對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趙音淮吃了虧。

    他連忙關心道:“你還好嗎?”

    趙音淮搖了搖了,示意自己沒事。深唿吸了幾口,雄赳赳氣昂昂地邁向租車的窗口,有了英語達人傅行知的幫助,加上她的手腳並用,終於租到了一輛可供十人入座的商務車。

    車上眾人因著飛機上十個小時的熟悉,已經能相互嘻哈著開玩笑了,女嘉賓們除了寶珊一直緊貼著趙音淮外,彭怡月和廬清兩人混得還不錯,沒有江衍在的盛一曼一直是那副死人臉,獨自看著窗外聽歌。

    傅行知開車,蘇願和鬱全時不時地會聊些澳洲本地特色的新鮮事,趙音淮坐在副駕駛上,一直在旅遊手冊上勾勾畫畫,計劃著接下來的行程。

    過了一會兒,汽車駛進了一個巷子,老遠就可以看見她事先預定好的酒店招牌,雖名為酒店,但這地兒大多數原住民支持民宿,設施齊全,服務周到,重點是房費感人,不至於讓他們麵對著並不寬裕的經費捉襟見肘。

    汽車慢慢駛近,她心裏卻不免生了疑惑,門口怎麽聚集了這麽多人?她連忙下車和民宿老板報了姓名,說自己提前預定過。

    民宿老板穿著花襯衫,帶著副誇張的墨鏡,一臉的抱歉之色,說了一竄話,經過傅行知翻譯後,她的臉色不太好。

    老板說他家突然來了一個泰國的旅行團,沒有空房了。

    她急切道:“可是我們明明事先預約好了啊。”

    這次老板的迴答倒不用傅行知翻譯了,因為老板隻說了一句:“sorry!”便忙那頭旅行團的事去了。

    彭怡月在一旁發著牢騷,趙音淮除了氣憤之外,覺得很是奇怪。自己特意跳過了旅客密集的衝浪者天堂,而是選擇了布羅德海灘入住,卻還是房源緊張?

    她不信邪地敲響了鄰裏民宿的大門,竟然全部滿房?

    眼見著夜色漸沉,她求助似的望向周邊的工作人員,白紅等人卻是搖了搖頭,她歎了口氣,誰要是再說《撲愛》是作秀,她上去就是一榔頭,簡直真實到爆炸,看來就算是男女嘉賓今夜露宿街頭,節目組也是

    不會插手的。

    迴到車內,嘉賓們各個懷著期望的神色望向她,她心中的內疚愈深,隻得道歉道:

    “對不起各位了,是我的疏忽,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眾人連連擺手,說這是非人為因素,怪不得她。當然,盛一曼未置一詞,坐在最後一排窗邊,雙手環胸,雖然忌憚著鏡頭沒有明擺著嘲笑,但很顯然是等著看她笑話的。

    趙音淮拜托傅行知開著車到別處晃悠,看看臨近的酒店有沒有剩餘的空房,自個兒仍在拚命地用租房軟件刷新著信息。

    現在的澳洲臨近夏季,是旅遊的旺季,況且時間已經這麽晚了,能找到價格合適的空房實屬難事,她接連跑了好幾家酒店,都被告知客滿。

    幾位男嘉賓早就看不下去她一人忙碌,先後也問了不少當地人,仍舊沒能找到房源。

    趙音淮餘光瞥見廬清等人隱隱有些不耐煩之色,她內心的焦慮更甚,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她看了一眼,是江衍,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忙接通了。

    “我拿到行李箱了,現在到哪裏來找你們?”江衍低沉的聲音撥弄著她的神經。

    她語氣有些虛浮,“事先租的那個民宿出了點問題,現在還沒能找到住的地方,我該怎麽辦啊……”

    “別擔心,你們現在就在原地別亂動,等我來解決。”得了她肯定的答複後,他匆匆掛斷了電話,吩咐司機開快些。

    盛一曼一直注意著她這邊,更是將她和江衍的對話聽了個完全。裝作無意間走進了她,麵帶關心,實則語調陰冷,“終於忍不住找江衍幫忙了?告訴你,你和他在一起後,這樣的噩夢隻是開始,你以為,他能次次都飛到你身邊幫你?”

    趙音淮的脾氣也上來了,厲聲道:“別在這裏站著說話不腰疼,不做事就滾遠些。”

    盛一曼卻是陰陽怪氣地說:“讓我來告訴你什麽叫作有能力是一迴事,但你的能力在我麵前無一是處。”

    隨即招唿著眾人過來,高聲道:“朋友們,我們繼續這樣亂竄也不是個事,我有個老朋友在這附近開了家餐廳,他們家很大,容我們住一晚不成問題,你們覺得怎麽樣?”

    彭怡月聞言扔下了手中的粉撲,“太棒了!姐姐你好厲害啊!”

    廬清蘇願等人也露出了放鬆的微笑,倒是傅行知隨口問了句:“如此自然是好事,就是盛小姐剛才怎麽不說?這樣我們也可以少

    忙活一陣啊。”

    盛一曼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圓過了話,“我現在才想起來。”

    傅行知默了瞬,對趙音淮道:“你覺得怎麽樣?要是覺得不方便,你就在車裏休息一下,我再看看有沒有別的酒店,總歸是能找到的。”

    趙音淮心裏自然是覺得不妥的,這盛一曼故意等著大家忙活了一陣才說有辦法,明顯是想看她出糗。

    可是她看了眼周遭已經有些略露疲色的眾人,隻得硬著頭皮對盛一曼道謝:

    “那我們趕緊去你朋友那吧,真是麻煩你了。”

    這一刻,盛一曼的笑容是由衷的燦爛。眾人又迴到車上,不同於剛才,有功一件的盛一曼瞬間成為了眾人的中心,一行人有說有笑的。

    傅行知掌著方向盤,看著對手機打字的趙音淮,沒有多說些什麽。

    趙音淮正在給江衍發短信,告訴他此行要下榻的地方。

    盛一曼朋友的這家餐廳名為“sherry”,離他們所在的地方相隔不遠,一刻鍾的時間便到了。甫一下車,眾人望著麵前奶白色的哥特式建築,高唿一聲!直直地往裏麵衝去。

    趙音淮也不免怔忪,原以為隻是一家普通的餐館,沒想到這家店卻和旁的簡歐風格的建築大相徑庭,獨立地開辟出了一片天地,側麵臨海,一入門還有個蔚藍的露天泳池。

    身為隊長的她,遠比其他人要考慮得多,不得不潑盆冷水,“這麽貴的地方,我們可能支付不起。”

    眾人的興致經過了她的這句話,明顯降了不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但仍心心念地望著餐廳的門口。

    盛一曼似乎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豪邁一笑,“我剛才和朋友打電話了,他說我們今日的吃住的費用全部免費,這朋友和我關係很不錯,這點麵子還是會給我的,所以等會兒你們敞開了玩,敞開了吃。”

    趙音淮還在這頭猶豫:“是不是不太好……”身邊的人們卻早已迫不及待地往店內跑去,不明就裏的寶珊還不忘拉著她,“走吧音淮,我們去挑個舒服的房間吧。”

    她望了眼沒有異議的工作人員,隻能邁著沉重的步伐跟上大家,雖然心裏極為不樂意,但她知道在這樣奢華的地方拍出來的鏡頭勢必要好看些,為了收視率,忍!

    縱使盛一曼已經提前和老板溝通好了,但她還是得和老板交涉一下,聽服務生的意思,老板現在正在泳池邊,於是她馬不停蹄地往泳池趕

    去。

    不想江衍竟比他們還要早到餐廳,正在泳池邊的藤椅上,與老板喝著紅酒。她生生地止住了腳步,愣神地望著與老板談笑風生的江衍。

    她的眼神尤為複雜,不同她那樣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往外蹦,他張嘴就是一口流利的英語。藍色的水光映在他的身上,與他眸中的光芒粼粼生輝,他生來就應該西裝革履,與生俱來生活在這樣美得似城堡的地方。

    而不是在她那麻雀大小的居民口裏,穿著短褲和她爭麻辣燙裏唯一一個鵪鶉蛋的歸屬權。

    她沒有再繼續向前,而是轉身朝如夢般的大堂走去,那頭的他們正在分配房間,男生們住得隨意,女生們卻更為講究些。

    五名女嘉賓被在了兩間房裏,一間三人間,一間兩人間。三人間的空間更大,無疑地被盛一曼選了去,此時與她十分“要好”的彭怡月自然是和她住一間。

    工作人員們也忙著入住,沒時間拍他們分房的瑣事,男嘉賓們忙著般行李去了。盛一曼的情緒更是不加任何掩飾,她肯定不會和趙音淮住一個房間,於是伸著手指在廬清和程寶珊之間挑來挑去,最後選了老實巴交的廬清。

    還不忘對一臉無所謂的程寶珊吩咐道:“你不是和趙音淮關係好嗎?你們兩人住一間把。”

    她們二人確實是求之不得,但是寶珊見不慣她這盛氣淩人的樣子,忍不住道:“盛一曼,我覺得你這麽有能耐,特別適合當隊長,要不你來當吧?”

    盛一曼覷了她一眼,懶得理她,蹬著高跟鞋迴房了。

    趙音淮扯了扯一臉憤怒的寶珊,要她消消氣。奔波了一整天,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想快點迴房躺躺。

    隻是她剛到屋裏把鞋脫下,就看到了床上擺放的任務卡。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憋屈的一章,但今日越憋屈,來日盛一曼跌得就越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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