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眼前一黑,倒地不起,人事不知。


    原來,眼見孔豚閉目等死,吳響見他是條漢子,心中不禁突然萌生惺惺相惜之情。


    於是手上驟然加速,在其餘人的兵刃還未攻擊到達他身上之前,猛地一刀板拍在他頭頂,將他當場拍暈了過去。


    剛好是及時救應了他一命。


    當然,吳響的想法是,要將他直接帶去獻給石寒當麵。


    他知道石寒最重視人才,想必這個人才還是能合石寒味口的,此等也算是功勞一件。


    血洗了陶善陶良兄弟二人的陶氐家人,驅散了下人們,吳響一行人很快撤退迴來了。


    他們迴到了平時藏匿駐地——石寒從汲桑手裏購買過來,為他們置辦的大宅院裏。


    大宅院是石寒的秘密基地,這裏都是他的精銳嫡係。


    也是他的最後底牌,暗中潛伏的王炸。


    眼下主要負責人是鍾熊楚,其次是掌管特勤隊的林朝。


    林朝因為身受重傷,尚未痊愈,無法親自帶隊執行具體任務,但卻還能參讚和幕後指揮任務。


    他見吳響眾人迴歸,便問道:“任務都完成了?”


    “完成了。”吳響氣定神閑地點頭答道。


    “任務完成了就好,你怎麽還帶了個活口迴來?”林朝歎了口氣,問道:“你不知道我們暗中秘密執行任務,最忌留下活口,暴露我們自己目標?”


    “這個人比較特殊。”吳響立即頓首道。


    “怎麽個特殊?”


    “這人忠心事主,身手了得,是個忠義之士。”說到這裏,吳響看了一眼林朝,繼續道:“我見他人才難得,對他生出了些許好感,覺得帶迴來,或許能夠降伏了,為我們所用。”


    林朝聽了心中一動。


    真人才自然誰都喜歡,尤其石寒,恨不能廣羅天下人才,隻可惜當前其勢尚小。


    而且秘密血洗陶氏兄弟家後,也不能直接將人送去給石寒,泄露出來此事與石寒有直接關聯。


    “這有點不好辦,”林朝搖搖頭說道:“此人不能直接獻給公子,你——還是遣人把他秘密送去陶家塢堡,先交給石勒和汲桑他們。”


    “這是讓他誤以為我們是賊匪派遣來的殺手?”吳響問道:“不能讓他懷疑到我們公子的頭上,壞了我們公子的光輝偉大形象?”


    林朝沉吟了一會,道:“你知道就好。”


    “也罷,我這就差我們手下幾個親信將此人連夜送去陶氏塢堡,交給石勒和汲桑他們,讓他們好生招待,”吳響欣然應道。


    吳響當即去安排,差了幾個手下將兀自昏迷沉睡中的孔豚夤夜送了出去。


    翌日,陶善陶良兄弟在縣城的家被人滿門血洗屠戮的消息便不脛而走,傳得沸沸揚揚。


    石方帶了縣衙捕快和仵作第一時間趕到了案發現場,當場進行調查取證,驗屍追查線索。


    等石寒得到石方的迴報時,又趕緊佯裝驚慌失措的樣子,假惺惺地召集縣衙所有吏員人等,齊聚一堂,緊急商議陶氏兄弟被共同滅門一案。


    “陶氏在鄉中被賊匪滅門,家宅田產都被強勢的匪寇們侵占去了也就算了,這縣城幸存的陶善陶良兩兄弟家怎地也被滅絕了……”胥吏之首的白首唐令公有些驚訝。


    “鄭縣丞,孔主簿,你們怎麽看?”石寒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唐令公,轉首向端坐自己左右兩側的鄭則柱和孔保令問道。


    “縣尊,這恐怕又與盤踞本縣的匪寇們脫不了幹係罷?”


    鄭則柱說完,緩了緩口氣,道:“他們派遣亡命之徒潛入縣城,選擇在昨晚暗襲陶氏兄弟二吏之家,將他們兩家老小全都滅門,來個斬草除根。”


    孔保令點了點頭,接話說道:“八九不離十,定然是此實情。”


    “縣尊,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幫賊匪還真是防不勝防,其害非淺,時刻要威脅到您及整個縣城的安危。”幕僚文河神情灰暗,搖頭歎道。


    “我也知道這是實情,可是莫可如何啊,我們三千郡兵不敢調遣出城,能不能打贏賊匪且不說,最可怕的是被賊匪乘虛來襲破我們縣城,到時我們恐怕無一能幸免。”


    石寒裝模作樣,一迭聲長歎。


    唐令公聽完也隻覺得震撼……


    如今賊匪勢大,襲破全縣首富之家,滅其滿門,強占其家宅田莊。


    就連在縣衙充任胥吏的陶氏兩兄弟,也被他們遣人混入城中暗殺掉,門戶滅絕。


    這給新縣令一來就上強度,任是誰都難以應付啊!


    “縣尊,為了整個縣城闔城的安全,我們不如將各城門都緊閉起來戒嚴罷。”


    鄭則柱又建言說道:“隻要留下一座主城門以供百姓出入,並派軍隊駐守城門,嚴加盤查過往行人,謹防賊匪奸細再混入城中來,繼續為害。”


    “這主意好,我舉雙手讚同,唉。”孔保令似乎與鄭則柱一個鼻孔出氣,馬上附和起來。


    “唐令公,你與眾胥吏是什麽主意?”石寒故意遲疑著,轉首又問向唐令公,似乎很看重他的意見。


    唐令公抬首望向鄭則柱和孔保令,向他們微微頷首示意:“我同意鄭縣丞和孔主簿的建議,在上頭沒來命令之前,我們隻宜謹慎自守,除此別無二法。”


    “也罷。”石寒看他的樣子,笑了:“既然大家的意見都出奇的一致,那我也無話可說,便命馬、步都頭石超和石熙兄弟二人全力負責全城四門的日常防禦,並隻留下一個正北門以供日常人們出入,其餘三門自即日起,全都關閉起來。”


    這話一說,唐令公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石寒哈哈一笑,道:“你是聰明人,當知我用意。”


    唐令公苦笑了下,道:“我等不能為縣尊排憂解難,屬實供職於縣衙都太不稱職了。”


    石寒費盡心機滅掉縣中毒瘤禍害陶氏,還有胥吏中的典型老鼠屎陶氏兄弟,說白了隻為籌備囤積練兵的錢糧物資。


    並收歸縣衙的地方官實權,這些日子忙得屁滾尿流,總算是卓見成效。


    得,現在這一切工作做通之後,隻靜靜等待著,安心坐守實利。


    現在唯一還有一個遺禍——那就是陶良的行蹤還沒有被搜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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