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爾?誰要敢動一下我們家公子試試,老子立刻宰了他!”


    一聲石破天驚的爆吼,鍾熊楚有如猛虎下山跳了出來,伸展開大手大腳,三拳兩腿打倒了一幹想要擁上來鎖拿石寒,卻平時缺少訓練的中央禁軍侍衛。


    “誰他媽敢動我們公子,老子先要他死!”又是一聲虎嘯般的大喝。


    石方兇神惡煞地跳了出來,身後帶領著一群兇悍嗜血,一看就不好招惹的悍卒,頓時堵住了大廳門口。


    “老子現在就要來個甕中捉鱉,將你們一網打盡,先都屠戮殆盡再說。”


    石方舉起手中猙獰的狼牙棒,跳進了廳中,就欲朝著就近的牙門趙奉當頭砸下:“狗日的,別人拿你們當人模狗樣的,老子可不貫著你!”


    趙奉遇到這個兇人,都忘了拔出腰間的佩劍禦敵,癡癡呆呆地怔愣當場,早已嚇懵了,隻以為束手待斃,閉目等死。


    “石方,住手!”一場唇槍舌劍結束了,石寒仍按捺著自己憤慨的心情,不住用眼睃著石方,及時又裝模作樣地叫止住了他。


    “畢竟他們都是朝廷要員,奉上諭派遣來的欽差,我們也不能做得太絕了,能不當場撕破臉皮,就不要撕破臉皮吧。”


    石方隻得奉命重又放下了高舉起來的狼牙棒,仍舊一臉憤憤不平,餘恨不消地才放過了趙奉一命。


    正氣氛尷尬沉重,有點無可如何,突然屋外一陣騷亂,各種叫嚷唿喝,打鬥哭喊聲四起。


    “公子,不好了!”這時候外頭突然一個石寒的護衛親兵跑進來報告道。


    “我們的人和各位長官帶來的朝廷中央禁軍突然激化了矛盾,現在雙方互相打起來了。”


    末了,這名親兵還裝模作樣,欲哭無淚地緊張請示道:“眼見衝突流血事件已經不可避免,公子,現在我們該要怎麽辦啊?”


    “怎麽辦?涼拌!”石寒咬牙切齒地一聲怒喝。


    “這些朝廷中央禁軍也太不像話了,簡直有如亂兵和賊匪,莫非還真想要洗劫了我的莊園不成?”


    鍾楚雄激憤地嗷嗷叫道:“公子,事至急啊,這些官兵甚於賊匪,我們總不可以坐以待斃!”


    石方惡狠狠地斜乜了在場的朝廷眾官員一眼,那小眼神就像狼外婆一樣,說道:“請公子立即果斷下令,擒賊先擒王,逮捕眾官,拿他們號令帶來的中央禁軍,平息這場兵亂。”


    “我們仍可操控主動權,將流血衝突的損傷減免最小。”鍾楚雄道。


    石方不甘示弱:“公子,當機立斷啊,不要錯失戰機,在我們的地盤上,我們損傷不起!”


    還不等石寒說話,石方、鍾熊楚就已經動起手來了。


    在石方和鍾熊楚的帶領下,數十個女兵一擁而上,瞬間刀劍加身,把大廳中司馬楙、滿奮等人盡皆擒拿控製住了。


    這些大老爺要麽是文官,要麽出身豪門世族,身手稀鬆,武力平平,就沒有一個能幹仗的。


    要不是仗著官威和帶來的三千五百中央禁軍,真是連狗屎都不如。


    今天在此處發生的這些事,石方和鍾熊楚都心裏雪亮,隻怕自今日與朝廷,與趙王司馬倫和孫秀決裂之後,石寒帶領大家再也不容易在京城洛陽城裏混跡了。


    然而現在任他們欺負到頭上,當場鎖拿石寒,那更不能容忍!


    盡管心裏明白,石寒和鍾熊楚二人卻也不得不當場直接翻臉,反了。


    石寒是沒辦法,雖然他沒有直接下令,但也知道此時自己勢危。


    真要傻傻地直接任憑拘拿,被抓到了詔獄,想想在其中看到的那些人犯經曆的地獄般慘狀,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到了其中,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不如死的痛苦,恐怕任何人都忍受不了。


    所以他任憑石、鍾兩人做主,強做了這出頭椽子。


    石寒佯裝唉聲歎氣,一副惆悵迂腐的神情:“唉,你們恁大膽,從此我們徹底得罪了朝廷,得罪了趙王和孫秀,今後可如何是好?甭想要在京城混了!”


    “公子,我們哪還管得了那許多,當下你就已經身處危局之中了,都沒有以後了,還去顧慮什麽以後?”


    石方聲色俱厲道:“您是見識過詔獄中那情形的,入了詔獄哪還有人能活著出來的?”


    “對,這朝廷他娘的稀碎如同狗屎一樣,有什麽可懼怕的,我們今天就徹底反了它又如何?”


    鍾熊楚也嚷嚷著附和道:“那淮南王還不是隻有六、七百餘人馬,司馬倫和孫秀都不敢輕易動他,我們還有近千人呢!比淮南王實力還要強那麽一丟丟,怕他怎的?”


    石方也是不嫌事大,一身反骨,充滿兇殘霸道和暴力,唯恐天下不亂:“對,何況我們背後還有齊王殿下撐腰呢,就和他死磕到底,徹底反了。”


    石寒繼續演戲,裝作和善不忍的模樣:“你們……你們這是要徹底陷我於背叛朝廷和不義之中……”


    “石牧官,我知你良心未泯,你萬不可放縱你的手下們叛亂,與整個朝廷作對啊。”


    司馬楙見石寒優柔寡斷,遲疑不決,趕緊抓住時機,假惺惺地善勸道:“我們有話好好說,凡事還是好商量滴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有什麽辦法呢!”石寒語意雙關地搖頭歎息。


    見石寒故意示弱,裝聾作啞,另一個人牙門趙奉心裏不禁一陣上火。


    覺得不能一味地對他們示柔,目光如電掃了石方和鍾熊楚這兩個“叛逆”一眼。


    他勃然色變,大聲怒斥道:“你們真是反了天了,一個白馬寺山莊一千人不到,膽敢與朝廷的十多萬中央禁軍對著幹,真是不知死活?”


    “還不放了我們眾位朝廷命官,等我們的三千甲士,五百騎兵殺光了你們這些垃圾兵將,你們就真正死到臨頭了,看我怎麽親手宰了你們這幫渾蛋……”


    “日你姥姥,死到臨頭還死鴨子嘴硬,最恨你這種狗東西在老子麵前裝腔作勢,唿唿喝喝,也把自己太當迴事兒了,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你還想殺我,那你現在就去死吧!”


    石方一陣咒罵,早激起了他的兇性,抬手一狼牙棒就像砸爛一個大西瓜,啪的一聲砸得趙奉腦瓜開花,紅白腦漿橫流一地,現場死狀慘不忍睹。


    “石方,他可是朝廷命官,你這又是何苦來哉?”石寒驚唿一聲,苦笑著斥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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