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寒鐵麵無私,絕不會講半分情麵,所以人訓練一律都必須要達標達量。


    宋禕原本力氣小,實在做不來俯臥撐,卻還在咬著牙關,一聲不吭地苦苦堅持著。


    石寒都不由得佩服她的堅韌和努力,於是又大聲喝斥全場道:“我們小姑娘都在帶頭刻苦訓練,從無怨言,難道你們比人家小姑娘還金貴,還有不如?”


    “小姑娘年紀尚小,都能堅持,難道你們偏就堅持不得?不知是哪個慣了你們這身臭毛病?”


    “如今亂世弱肉強食,叢林黑暗法則,沒有什麽道理可講,現在不練,真等到有官匪來侵犯你們,到了要上戰場真刀真槍,性命相搏的時候就再也來不及了。”


    “我們的生機唯有在這日夜的刻苦操練中求得,讓外敵不敢來小覷侵擾我們,否則我們隻是一群羔羊,隨時有可能遭遇屠戮,性命堪憂……”


    ……


    石寒為了要訓兵,莊園裏夥食也是開得相當好,飯管飽,每頓都有肉。


    並且將普通老百姓的每天兩頓飯標準,增加到了早中晚三餐,就是怕他們營養跟不上。


    三國到西晉的連年戰亂,基本上摧毀了小生產者的生存空間。


    農業生產都必須以莊園塢堡的集體生產方式進行,這時期的莊園,除了有部曲、佃客外,還有門生及奴隸。


    石寒也是以莊園塢堡方式,現階段正在努力訓練自己的部曲。


    同時,世家大族以血緣為紐帶的家族聚居生產保住了生產的發展,也讓士族有了獨立於國家組織生產之外的經濟支柱。


    石寒將下午的拚刺訓練交給了石冰負責帶隊,他則帶領石勒以及數個護衛隨從出莊,準備重返洛陽城中采購豬羊肉食,順便再處理一點重要的私人事體。


    隨著現階段自己莊中九百多人訓練強度的不斷增大和提升,所有人必須要大量補充肉類蛋白。


    就怕他們營養跟不上,影響訓練效果,大打折扣。


    九百多人的每日肉食補充需求畢竟不是小數目,所以準備像買馬一樣,先趕上數十上百頭豬羊迴來。


    “匍勒,以後你就做我的貼身親信心腹,把姓也改一下,就隨我姓石,以後正式更名石勒。”


    石寒親昵地拍拍石勒的肩膀:“你放心,今後隻管安心地跟著我,隻要有我一口吃的,我保證就不會讓你受餓。並且以後免除你奴隸的身份,專門做我的親兵衛士長。”


    “多謝公子厚恩,小人石勒感激不盡,從今以後,小人為公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石勒被並州一群官兵捉了當作胡人奴隸販賣,忍饑挨餓,受盡了虐待。


    現在被石寒購買迴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石寒的仁德。


    並沒有把他們這群人當奴隸外人,反而對他們一視同仁,供給他們好吃好喝好住,還有讓他們穿上嶄新的衣服,善待他們。


    讓他們深受感動,感激之情是發自內心肺腑的。


    “好,隻要你對我忠心,不負我,我便永遠不負你,”


    石寒衝石勒重重地點點頭:“走,你隨我重新進城,我們去洛陽城中辦點事情。”


    石寒帶著石勒幾人騎上剛購買迴來的匈奴馬,便又再度趕來了洛陽城。


    洛陽為南北長方形,城垣均以素土夯築而成。


    石寒眾人騎馬緩行,從西麵廣陽門進城。


    宋代以前中國的一般城池並非磚石所建,而是夯土城牆,橫截麵為梯形,下寬上窄,防禦力是沒問題的,就是不太美觀。


    廣陽門外有射雉觀和射雉台、鬥雞觀和鬥雞台、修齡觀。


    其西南有一小城,城內有廚琪壘和試弩坍,都是供皇室貴族取樂的地方。


    城中著名的金墉城南鄰洛陽壘,位於皇城西北角。


    該城始建於魏明帝,東、北、南三麵有門,東含春門,北遙門,南為乾光門。


    西晉時,又在宮城與皇城之間加築城牆,無疑使皇宮增加了一道屏障。


    西城牆上自南向北有六個觀,縱向排隊。


    五十步設一睥睨,以供瞭望,百步設一樓櫓,以便防衛;


    屋台之上置一大鍾,以和漏鼓。


    金墉城是個極其重要的所在,不僅僅是囚禁後宮的冷宮,同樣也是屯兵之地。


    興建之時目的在於加強防範,既是用兵,又是禁錮重要人物的地方,金墉城的門衛駐防嚴密。


    之前的晉惠帝太子司馬遹被賈南風囚禁,之後妖後賈南風被趙王司馬倫廢除所囚禁之處,便都是在金墉城。


    當石寒眾人騎馬入城,經過金墉城外,不緊不慢趕到永安裏時,此時周邊漸漸商肆繁盛,開始熱鬧嘈雜起來。


    洛陽城中永安裏是一個重要的鬧市區,更是司馬家發起奪權之爭前的老巢。


    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三父子都曾在這裏居住過。


    商販叫賣之聲不絕於耳,尤其一個個挑擔的行商貨郎,叫賣聲尤為刺耳賣力,都在賣力招攬顧客,兜售商品。


    眼見一個小商販挑著一擔貨郎阻攔橫亙到了石寒的馬前,石勒趕緊打馬轉了出來,大聲嗬斥:


    “大膽刁民,膽敢阻攔我家公子道路,快快閃開……”


    就在氣氛為之一靜時,石寒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瞪著直勾勾的眼睛向外張望,隨即就拉住了石勒道:


    “好了,沒事,民生多艱,小商小販們生活也不易,難得撞到我們騎馬趕場的官家,巴不得能及早賣出手中的商貨才好,這本是人之常情,體諒一下人家嘛。”


    遭了石寒身邊護衛的喝斥,雖見石寒為人隨和,很好說話的樣子。


    但大多數貨郎小商販們還是低眉順眼,在階級的鴻溝麵前選擇低頭。


    石勒端坐馬背上向石寒躬身行禮:“公子,這些賤商太呱噪,非但吵到了你,還要攔路……”


    他看向這些商販的目光兇狠,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這副樣子更讓這些小商販們噤若寒蟬。


    “石勒,我們來到這魚龍混雜的市場,就得忍受這個氛圍……這是真正的人間煙火氣啊,”石寒清秀好看的眉目微蹙道。


    “大人,賤商占據道路不知避讓,目無法度!”石勒低頭趕緊解釋著,卻在石寒嚴肅目光逼視下,話音越來越小。


    “小商販不過是為了混口溫飽,想想你以前生活困境的樣子,不必苛責。”石寒打馬越過石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導適可而止。


    沿途市場擁擠不堪,盡是擋路的各種商販,更有無數逛街遊市的遊人和閑雜人等,鬧哄哄的。


    最堵地方的是牛馬商販占道,還有被捆住出售的奴隸,他們神色木訥,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蓬首垢麵,就這麽擺設在大庭廣眾之下。


    奴隸和牛馬關在一欄,就和昨天下午,石寒來馬市購買馬匹和石勒他們一批人,幾乎一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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