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該不會又去那教坊司了吧?”恭送著那朱祁鈺的身影離開了視線之後,王誠站起了身邊,拂了拂那前襟不存在的塵土,臉色顯得有些陰鬱悶地道。


    興安聞此言,不由得麵泛苦色笑道。“這半個月來,萬歲爺幾乎就沒有留宿過任何一位嬪妃,就連杭貴妃那兒都……”


    王誠卻輕歎了一聲:“咱家聽說,前些日子,貴妃娘娘做了好些讓萬歲爺不快的事情,惹得萬歲爺勃然大怒,還狠狠地訓斥了貴妃娘娘一頓,興公公,此事……”


    “這個說來,咱家也不清楚,不過隻知道,前幾日,有一個進宮獻藝的倡妓暴斃,太醫診治,說是犯了心疾,不過,咱家後來問了問,怕是……”興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目光掃了身邊的金英和那王誠一眼,無奈地苦笑道。


    聽到了這話,金英和王誠都不禁眉頭微微一跳,不消說,怕是那位進宮獻藝的倡妓的死,十有,必然是跟那杭貴妃有所牽聯,說不定天子也知道了這件事,以至以對杭貴妃心生反感,所以,這段時間才對其避而不見。


    “咱家這邊,倒也聽說了一件事。”那金英花白的眉頭聳了聳,笑容也顯得頗有些古怪。“至從皇後被廢以來,貴妃娘娘就一直期望能讓萬歲爺早日將其扶正為後,當然,最好現在,就行廢立太子之事。惹得萬歲爺頗為不快。”


    在場的三人都不由得暗暗搖頭,這位杭貴妃娘娘,說實話,從過去的表現來看,頭腦很精明,並不蠢。可是現如今,皇後才被廢,她就這樣急惶惶的,雖說廢立太子之事,朱祁鈺是肯定要做的,但是杭貴妃的態度,卻讓朱祁鈺很膩歪。


    有些事,現在還不到時候,急是急不來的,可是杭貴妃卻跟吃了槍藥似的,一個勁地催促,朱祁鈺哪裏會不心煩。再有,朱祁鈺正是因為讓她給鬧得心煩了,所以,才去找新鮮,尋刺激,可誰能想到,杭貴妃卻是持寵生驕,越發地囂張,居然妒嫉那些倡妓,指使人把其中一名頗受朱祁鈺寵愛的倡妓給害了。


    朱祁鈺焉能不怒,這還是因為看在她是自己唯一兒子朱見濟的身份,再念在二人的舊情份上,這才沒有一點處置。雖然沒有處置,可他終究是心裏邊越發地瞅這成天在耳邊絮叨的杭貴妃不順眼,為了這個,他自然是更加地沉迷於與那些經驗豐富地倡妓的娛樂活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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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與貴妃娘娘鬧別扭倒也罷了,可是這段時間,卻日日陷在那溫柔鄉,身子明顯都顯得不濟了。可是那張永、王勤等人卻又不加勸戒,長此以往……唉。”金英不由得一聲苦歎。


    王誠恨恨地一擊掌言道:“哼!張永、王勤之輩,除了逢迎拍馬,排擠同仁,貪腐斂財之外,連一件正經事都做不出來。”


    “那又如何,咱們幾人在宮中雖然勢大,可終究不是萬歲爺身邊的舊人,萬歲爺自然是信他們,多過信咱們。”興安看到那王誠一臉的忿忿之色,不由得開口勸道:“咱們如今,就算是賣再多的命,也比不上那些人在萬歲爺跟前的恩寵啊。”


    “那又如何,如今,咱們不把命賣給萬歲爺,難道還能夠賣給千裏之外的太上皇不成?”那王誠眼皮一翻,尖細的嗓音裏邊透著濃濃的疲憊與無奈。


    聽到了這句話,金英和興安亦不由得相視苦笑,皆盡黯然不語,是啊,他們自然是誰的大腿粗,就抱誰的,再說了,昔日朱祁鎮專信王振,他們幾個,幾乎都成為了擺設,好不容易,王振死了,新天子來了,王振的死,讓而他們終於擺脫那個籠罩在他們的頭上,一直把他們壓得動彈不得的龐讓大物,獲得了自己本該擁有的內庭的權力。


    而當今天子能夠上位,不得不說,他們三人出力甚多,就是希望能夠有擁立之功,借此擴張自己的權柄,不過,也正因為這些,才會與那朱祁鈺身邊的心腹宦官們麵和心不和,雖然表麵上,大家都同樣效忠於那朱祁鈺,可是台麵底下的勾心鬥角,卻是接二連三地來。


    王誠、江安、金英掌握著內官的大部份資源,這一方麵,讓張永等人是又妒又羨,但是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人脈不是說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就能夠培養出來的。


    何況,此三人,皆是有才幹的,不然也不會在王振的手底下幹事,還能夠爬到大太監的位置上。相比起來,張永等人這一方麵亦是不及多矣,可是誰也沒有料想到,那張永、王勤等人卻另外有招,而這從教坊司領倡妓入宮,以供天子淫樂,正是出自那張永的手筆。


    這些日子,天子幾乎就沒有在他那幾個嬪妃處休息過,成日裏就是召那些教坊司的倡伎入宮,說是觀歌舞,可真觀啥,那可就隻有天子才知道了,畢竟其他人誰也沒有膽子去說什麽。


    再說了,王誠等人屬於是內官,而那歸屬於禮部管轄的教坊司,他們自然隻能幹瞪眼,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禮部的兜裏去。


    教坊司隸屬於禮部,主管樂舞和戲曲。隸屬於教坊司的官家妓院,明代教坊司因永樂的瓜蔓抄抓,廠衛的酷刑,使教坊妓女大增。


    而除了那些罪官的妻女之外,也有主動落籍於教坊司的倡伎,也有是被招募的,而正是因為教坊司的主要職能是專門在慶典或迎接貴賓時演奏樂曲的。它有眾多樂師和多種曆代相傳的樂器。


    正因為長年養育在教坊環境裏,在那些前輩的音樂老師的教育中,在多種樂器伴奏下,這些妓女精通音律,能彈琴瑟、琵琶等等,能歌善舞,這又不同一般妓女了。


    引人注目的是明末南京禮部教坊司的秦淮名妓如董小宛、李香君、顧橫波、卞玉君、陳圓圓,更是名噪一時,她們通琴棋書畫、能歌度曲。但要花大錢才能於教坊落籍。


    教坊司除了承應官方儀式中的樂舞差事外,還是可以接i活的。京城權貴人家辦禮事,都要請教坊司演藝助興,當然演出費不能少,並由禮部直接收取。也就是禮部的小金庫來源。可見,中華民族的小金庫政策,真可謂古已有之。


    另外,入了教坊司之後,也就等於是有民辦轉國辦,相當於是國家公務員,呃,雖然這麽說顯得有點扯,但的確如此,這樣可以避免像一般妓家會受到的各種侵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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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安看到另外兩位同仁一臉無奈之色,興安不禁黯然地輕歎了一聲,說實話,他與王誠和金英,可以算得上是至王振以下,最受朱祁鎮重用的大太監。


    可是,就是因為王振在時,主掌了大權,才使得此三人心中對朱祁鎮頗有怨意,以致於,他們三人甚至很迫不及待在關於是否盡早擁立新皇的風波中,成為了第一波表達者和支持者。


    可是誰也料想不到,朱祁鈺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點,雖然居於天子之位,可是卻因上皇之事,與外朝文武鬧得雞飛狗跳,有些事情,甚至連他也看不過眼,卻也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朱祁鈺給興安的感覺,完全就沒有一最初登基時,銳意進取的風貌,好像是在經曆了這一係列的挫折之後,膽氣盡沒,如今,朝中諸事,天子沒有什麽興趣,他的興趣在於,廢後,換太子,還有自己享樂。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朱祁鈺性格上的擔缺陷已然完全地暴露了出來,多疑,脾氣急躁,而且不喜聽逆耳之言,就是這兩個月,因為惹惱了朱祁鈺,而被杖斃的宦官,就不下五人,而當年,朱祁鎮這位太上皇在位的時候,雖然說大權盡委於王振,可是脾氣卻要好得多,至少不論是內臣還是外臣,向來少有苛責之語,更別說杖斃了。


    想到了這,興安晃了晃自己那發緊的腦袋,如果,沒有那土木堡之變,又或者,土木堡之變,隻是那王振給宰了,而天子逃迴京師,那該有多好。不知不覺中,興安的心裏邊,隱隱後悔起了自己當初的選擇。


    此時,褪下了宦官袍服,穿著一身綢衫的王勤在京師的外宅內,迎進了一名束發為冠,須眉如鐵,長得頗為仙風道骨的道長,見得此人,王勤那張養尊處優的臉龐上不禁多了幾分笑容,站起了身來,朝前數步,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吳天師,久見天師大名,卻一直未能得見尊顏,今日能夠請得天師進我寒舍,咱,王某心中甚喜。”


    “見過王施主,貧道不過是方外野人,對那煉丹養氣之術略通一二罷了,哪裏是什麽仙師。”這位方士手中的拂塵一擺,隻是朝著那王勤略略一頷首,烔亮地雙目,打量著這位麵白無須的內宮大太監,從容地言道:“不知施主有何要事,非要貧道出觀來此……”


    “嗬嗬,久聞吳天師道法高深,在京中諸觀中,最富成名,丹道之術,更是個中翹楚,王某欲慕名而親往,奈何,實有難言之苦,故隻能請天師來此一聚,請上座。”王勤笑眯眯地手一引,示意請這位吳大天師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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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到達,大夥去瞅,唿,累了,睡之。另,興安也投靠了朱祁鈺,然曆史上朱朱複辟,卻未有幹掉他,說明必有原因。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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