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聽到了注話,石亨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揚,目光再次落在了郭順的臉上。他知道,郭順此人跟自己打交道的時候,很了解自己的脾氣,向來不會在自己的跟前說什麽廢話才對。既然他提到了,那這個意外,怕是還不小,說不定還會與自己有關才是。


    石亨炯然雙目不由得微微一眯,能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似乎最近就隻有一樣,那就是莫非那件事出了什麽岔子不成?心裏邊越發生疑地石亨清了清嗓子沉聲言道:“還請郭公公明爾。”看到石亨的表情變化,郭順心中暗暗一笑,臉上的表情倒是顯得頗有幾分難為。“大將軍,這事,原本咱家是不想當麵跟您說的,畢竟,若是咱家說了,會讓人誤會咱們在挑拔您跟您的大恩人之間的關係呢。”“可若是如果不說的話,咱家又怕大將軍您給蒙在鼓裏,到時候,挨了天子訓斥不說,還來不及辯駁。”


    聽著那郭順慢慢地說著這兩句看似有些荒誕而又不著邊際的話,石亨紅潤的臉龐陡然變得陰沉漆黑了起來,雙目也猶如利刀一般地刺在那郭順那張麵白無須的臉龐上。


    大手一抬,原本侍立於廳中的親後役仆盡數退出了廳外,而石亨這才沉聲低喝道:“郭鎮守,你此言何意?”聲音雖然仍舊平衡從容,但是憑誰都能夠聽得出他話語裏邊透出來的怒意。


    “大將軍,你覺得咱家還能有什麽意思?”郭順歎了一口氣,從那懷裏邊取出了一封信,上前來,親手恭敬地遵到了那石亨身邊的案幾上。


    “這是咱家的幹兒子親手所書,他當然不敢欺瞞咱家,更不可能說假話。更何況,怕是過不了幾日,萬歲爺的使節也會到此,到了那時,真相自然明了。”


    石亨也不廢話,抄起了那封信,折開之後,隻一入眼,石亨的眉頭就不由得向上一挑,而原本臉色隻是不過是略顯得陰沉,可是待他看完了這封信之中,哪怕是用麵如鍋底,氣衝鬥牛來形容亦不為過。


    啪的一聲巨響,石亨將那封信紙惡狠狠地拍在了案幾之上,用力之大,震得那案幾上的茶盞險些傾覆。那長可及膝,保養得極好的長須正無風自動,一雙利目之中,羞怒、不忿、疑惑等各種情緒完全地糾結在了一起。


    “這,這不可能……”半晌,石亨艱難地從口中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來,聲音黯啞如沙,空洞的表情,暴露了他內心的不甘與掙紮。


    “大將軍,咱家,也希望是那幹兒子聽錯了,或者是看錯了,唉…大將軍,咱家先告辭了,還望大將軍保重身體。”看到了石亨如此,郭順心裏邊已然了然石亨怕是已經信了九成了,不過這個時候,深歆人心的郭順自然很清楚現在不需要自己再去做什麽,自己要做的僅僅就是離開,讓石亨自己好好想清楚罷了。


    “爹,您說這能行嗎?”待郭順離了石府,身邊湊過來了一人,正是那郭順的繼子郭瑞,此刻的郭瑞卻穿著一套錦衣衛的飛魚服,腰挎繡春刀1原本顯得有些癡肥的身胚此刻倒真是變成了一身的健子肉,人廈下來,再配上這身裝束,倒也將人襯顯得精神英挺了不少。


    “嗬嗬,萬歲爺沒告訴你嗎?”轉過了頭來,看了自家繼子一眼,郭順那雙精明勁十足的三角眼裏邊不禁多了幾分寵溺和慈愛,不過更多的確是欣慰。


    過去的郭瑞,雖然也算得孝順,也算得精明,可是啊,聰明勁全沒有用在正道上,可他又是自己唯一的繼子,舍不得打來又舍不得罵的,隻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明白自己這個繼父的心思,能夠給自己傳續香火來著。


    可沒有想到,居然會撞到了朱祁鎮的槍口上,讓自己在權衡利弊之後,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見了朱祁鎮。說實話,郭順當初雖然揣著把這繼子交給天子打磨的心思,可更多的念頭卻更覺得天半將郭瑞留下,怕起的是拿其為質的意思。可是當月前,再見到從精神麵貌,再到談吐都猶如換了個人似的郭瑞時,郭順這才明白朱祁鎮的心意。


    而郭瑞這小子,在宣府,還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先是去服了近三個月的勞役,不過不得不說,這小子有腦筋,做事也有聰明勁,三個月的勞役期滿之後,表現頗為優異,朱祁鎮就將他給納為了自己的侍衛。


    當然,想要成為自己鼻邊的侍衛,可不是說發你一身衣服就行的,朱祁鎮是誰,後世過來的穿越者,能把沒經過考驗和不放心的人手擺身邊嗎?自然,郭瑞成為了一名新侍衛之後。直接給下放到了侍衛隊甲邊,跟著天子親軍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打磨和操練,總算是給磨出點人樣來了。


    所以,這一次,朱祁鎮為了拿捏石亨,就幹脆把已經脫胎換骨的郭瑞給遣了過來,既顯示了自己對郭順這些日子以來的服從和努力辦事的認可,也讓這對父子團聚一番,畢竟,郭順跟郭瑞至上次一別,就再沒見過麵。


    “陛下沒說可行不可行。”郭瑞搖了搖頭,然後補充道:“陛下隻說過,至少以石亨的秉性,此事大有可為之處。”


    “嗬嗬,不愧是子歲爺啊,比咱家這個長年累月跟石總兵打交道的人都還看得清楚。”聽到了郭瑞這話,郭順不由得搖頭連連砸舌不已。


    看到那郭瑞投來的疑惑目光,郭順拍了拍那繼子厚實的肩膀。


    “萬歲爺把石亨的性格已經拿捏透了,麵且,照今日石總兵的表現來看,怕是,事情也不是沒有機會。”


    聽到了這話,郭瑞不由得兩眼一亮:“那咱們應該做些什麽?”


    “嗬嗬,急什麽,有句老話聽過沒,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你啊,還是太年輕了,雖說現在比過去好多了,可怎麽一遇上事還是有些毛毛燥燥的,看看人家萬歲爺,比你大不了幾歲……”


    “爹,那可是萬歲爺,我比得了嗎?”


    “…你這孩子,行了行了,快迴府,咱們爺們還真得好好合計合計陛下傳過來的那些……”


    ,


    一………


    吱嘎嘎一個大木箱子被打開,站在那木箱子跟前的老阿刺不由得兩眼微眯,因為隨著那箱蓋的開啟,箱內的事物,正反射著天下射下來的陽光,卻又轉換成了一種雪亮滲人的光線。


    老阿刺隻是打量了一眼,就能夠確定,這木箱子裏邊裝著的這些,絕對不是樣子貨,而是那種草原上的勇士們夢寐以求的上好的彎刀。


    要知道,自從元蒙覆滅以後,蒙古人就再也沒有了優秀的工匠,而且草原上缺乏燃料,想要打造出良精的彎刀,那是難之又難,他們手中的彎刀,其實大多都是從他們的父輩的手中傳續下來的,修修補補著用,當然,也會從其他的汗國通過貿易獲得。甚至其中有不少,就是從漢人的商販的手中進口而來。


    而這兩年來,連番大戰之下,後刃的折損可是不小,但是與大明之間雖然於去歲暫時恢複了貿易,可問題是朱祁鎮實在太過賊精了,連一兩鐵器都沒有運往草原,但凡是有膽敢往草原私運鐵器的,輕則沒收,若是刀具,那人頭直接就掛在了邊堡之上。


    更何況,去歲末之時,奉了氣極敗壞的也先之命,草原各部又不得不冒著風雪傻唿唿地攻打了一迴宣府,結果連根毛都沒撈著,反倒都出現了不小的損失,因為,除了戰爭的傷害之外,嚴寒也是大敵。


    而且,各部大軍抵至各自要攻擊的目標之下的時候就傻了眼了,因為,怎麽也沒有想到,明軍士兵居然如此卑鄙,把那城頭澆的成冰堡似的,城牆牆麵滑不留手,莫說是得冒著明軍的炮火還有擂木落石攻城,就算是耍攀爬比賽都會有掉下去率死的危險。


    這樣一來,各部大軍攻城自然顯得小心謹慎了許多,而因為他們的謹慎,部族中的士卒死傷不大,可是再加上凍得沒胳膊沒腿的來,這也不少了,至少那一戰下來,傷亡在明軍手上的諸部勇士,居然隻占到了總傷亡率中的四成,近六成是給凍傷的。這讓草原諸部更加地心頭越發地不甘和憤恨。目標,當然是那個二貨大汗也先,如果不是他因為一已之憤,草原諸部怎麽可能會在那種艱難的自然環境下,發神經去找虐?


    而經曆了此戰之後,阿刺的心裏邊可真癢了,因為,草原諸部的怨聲載道,他豈會聽不到?而且,不少的部落,偏遠一些,方自順服的部落,因為也先的冬季攻勢而心生不滿,已然反叛的部落,至今春,阿刺就聽到了不下七八迴。


    可惜,去歲之時,他也不得不奉命攻打明軍邊堡,心裏邊很為難,正擔心朱祁鎮會因此而惱自己,可誰能料想得到,朱祁鎮不但沒有惱自己,還遣來了身邊最得力的心腹大臣袁彬,並且,還給自己帶來了一份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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