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雙方對峙


    翳嬋看著麵色深沉的穆雲杳,心中各種心思轉換不定,終究還是抱著手臂往前走了兩步,麵上忐忑又糾結道,“若是我跟你一塊兒迴了京城,你真的會給我解藥?”


    穆雲杳一瞬不瞬的盯著翳嬋,自然沒有錯過她疑問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


    哼,這個時候了,還想逃跑不成!


    穆雲杳心中冷笑一聲,不管如何,先將翳嬋帶出醫穀才是,畢竟醫穀中的護衛是不好對付的,不過,若是出了醫穀,就由不得翳嬋了!


    點點頭,穆雲杳看著翳嬋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如此,依然又期期艾艾的看了邢墨珩一眼,卻隻看到後者毫不保留看向穆雲杳的目光,心中更加憤恨,然而翳嬋終究也隻是點點頭。


    穆雲杳四下看了眼,指著一處對邢墨珩使了個眼色,邢墨珩點點頭,將那粗粗的藤蔓拿起來,幾下就將翳嬋團團捆住,另一手打了結拉在手中,竟然與拉著一隻畜生無異。


    翳嬋深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趁著穆雲杳迴頭,狠狠的啐了她一口,心中的憤懣仍舊半分不減,卻隻得被二人屈辱的拉著,心中越發思索起如何逃跑的難題。


    真跟著穆雲杳他們去了皇宮才是傻的,最後定然是要落得個死字,倒不如自己搏上一搏,更何況,穆雲杳這藥丸如今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症狀來,即使不是唬人的,也極有可能沒她說的那麽厲害,待研究半日,興許自己就能解開了。


    心中打定了注意,翳嬋麵上滿是不願,腳下卻也沒拖延。


    出了地牢,仍舊是穆雲杳帶路,走了來時的角門。


    “你們如何知道這處?”


    翳嬋被藤蔓拉著跟在後麵,看到二人來時的角門滿臉驚疑不定,“這處角門就連後頭來的師弟師妹們都不曉得,你們到底是從何得知的?”


    心中惴惴不安,翳嬋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非常重要的問題。


    穆雲杳和邢墨珩對視一眼,卻沒人搭理她。


    兩人走在前頭,為防翳嬋再次驚疑不定的大聲說話,招來護衛,穆雲杳幹脆隨手扯了你上的破布,團成一團直接塞到翳嬋嘴裏,警告道,“你老實點,別耍什麽花樣子。”


    繼而不再搭理她,直接與邢墨珩齊頭並進,隻手中拉著翳嬋的繩子攥的緊。


    一路竟然是意外的順暢,揚頭已經看到來時留下的馬。


    穆雲杳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邢墨珩看了不由也跟著笑一笑,伸手拍了拍穆雲杳的腦袋。


    然而寬厚的大手剛落在上麵,身後就傳來一陣喊聲。


    “站住!把醫穀的人留下!”


    “站住!來者何人,將醫穀的罪人留下!”


    接著,是一陣混亂的馬蹄聲不期然的響起。


    “來了!是醫穀的護衛!”穆雲杳不用迴頭看,就知道是那些人被王起找來了。


    邢墨珩迴頭看了眼,深沉的目光掃過起伏的人頭,沉穩的點點頭,“無妨,還有時間。”


    說著一手拉著藤蔓,用力一甩,被拴著的翳嬋大喊一聲就落到了一個馬背上。


    緊接著腳下用力,邢墨珩抱著穆雲杳坐上另外一匹千裏戰馬,“駕!”


    韁繩高高的抽起,又重重的落在馬背上,駿馬嘶吼一聲,痛苦的揚起頎長的頸項,腳下瞬間塵土飛揚。


    穆雲杳看著兩匹馬飛快的跑起來,卻仍舊不敢放鬆,迴過頭去,見翳嬋驚疑不定的雙手抱緊了馬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直接被韁繩拖著走在後麵,才稍微放了心,牢牢的坐在邢墨珩的胸口前,唿了口氣。


    身後的馬蹄聲卻沒有就此弱下去,狹長的山穀間,馬蹄的迴響震蕩不去。


    “抱緊我!”邢墨珩低頭單手摟緊穆雲杳,對著她囑咐一句,更加用力的揚起馬繩。


    “啊!”身後傳來翳嬋的驚叫,穆雲杳不由迴頭看過去,卻見因為前頭這匹馬跑的太快,後頭的馬又沒受鞭子,翳嬋直接要被從馬上拽下去。


    雖然早就想要解決掉翳嬋,可如今於邢驚蟄的病情,翳嬋卻是重中之重。


    穆雲杳沉著臉瞅準馬脖子丟過去手裏的鐲子,果然,那馬受了重擊,才嘶吼一聲揚起馬蹄跟在了後頭。


    邢墨珩與穆雲杳騎過來的,是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按理說那些人早就該被遠遠的丟在身後才是,可如今,不知為何身後的馬蹄聲竟然越發的明顯起來。


    穆雲杳心中拿不定注意,驚疑之間卻發現馬速度明顯滿了下來。


    “怎麽了?”穆雲杳不解的迴頭,看到眼前的境地卻是不自覺的驚叫出聲。


    “快停下!懸崖!是懸崖!”


    原來兩人不知覺見竟然走岔了路,直接向著懸崖邊跑過來了。


    邢墨珩手中用力勒緊了馬繩,馬匹終於險險的停在了懸崖邊。


    同時,身後的馬蹄聲也逐漸停下來,邢墨珩示意穆雲杳無需單身,隻自己一人翻身下滿,緊緊的攥著穆雲杳所坐馬匹的韁繩,轉身毫不避閃的看著身後逐漸下馬的青衣護衛,眸光沉沉。


    果然,在護衛之後,看到了瞬間鬆了口氣,有些得意洋洋的王起。


    邢墨珩目光隻從王起身上略過,似乎絲毫沒有在意過他的存在,轉而對著為首一身深色輕易的打頭人道,“不知閣下步步緊逼,所謂何事?”


    那深色青衣護衛同樣瞥了王起一眼,才又看向邢墨珩,“在下是醫穀的護衛長,倒是要問問閣下,不聲不響的從我穀中將罪大惡極的門人帶走,到底是何居心?”


    “不聲不響?”穆雲杳不由嗤笑一聲,“何謂不聲不響?我們前來的時候難道沒有通報?沒有說明來意?”


    說著,穆雲杳狠狠的瞪了王起一樣,“我看是醫穀內部自己出了問題。”


    青衣護衛看了穆雲杳一眼,“好個牙尖嘴利的嬌俏小姐!我醫穀中的事兒,又與你有何幹係?”


    “這可不隻是你醫穀中的事兒了。”穆雲杳目光看向了翳嬋,“你也別與我們賣關子,想來知道我們的來意,鎮南王與我今日來此,不過是想帶走這朝中的中重犯,無意冒犯醫穀。”


    “冒不冒犯豈是你說了算的!”


    王起聽了穆雲杳的話,生怕護衛長就此軟化起來,忍不住出聲喝道,“我醫穀中早有規定,不論是犯了什麽樣的重罪,自有我醫穀中的眾人來依照的門規處罰解決,與外人沒有任何幹係!還請王妃尊重!”


    說著王起似乎還是不放心,警惕的看了穆雲杳和邢墨珩一眼,伸手拽了拽護衛長的袖子。


    護衛長不明所以的迴頭看他一眼,見王起目光堅持,不由皺了皺眉頭,對身側的護衛使了個眼色,才跟著王起往後走了走。


    “這又是怎麽了?”護衛長不耐煩的問道,若不是王起說這兩人不聲不響的闖了醫穀又帶走了罪人,他是百分百的不願意摻和這亂糟糟的破事兒!


    王起見護衛長這樣的態度,心中也是不痛快,然而隱晦的看了眼似乎蠢蠢欲動的邢墨珩和穆雲杳,隻得將胸中這口氣咽下去,小聲道,“方才的話我還未曾與你說完。”


    “到底要如何,你最好一次說個清楚!”護衛長越發的不耐煩。


    “你!算了,”王起憋著口氣湊到護衛長的耳邊,不情願的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來鞏固與護衛長的統一戰線。


    “那人是鎮南王和王妃你可知道?”


    護衛長往過看了眼,“現在知道了。”


    王起點點頭,怕他追究自己沒有早說明兩人的身份,趕緊又道,“但縱然他們兩個是王爺和王妃,這翳嬋也不能輕易放走。”


    護衛長聽了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


    原本照著他的意思,既然攝政王已經親自來尋人了,隻要對醫穀有個交代,就是將翳嬋交給他們也未必是不可的,可聽王起這話,卻是有什麽內情在裏頭。


    果然,下一刻王起就接著道,“先前沒有跟你說,是我的錯,你不知道,翳嬋身上還有神醫留下來的重要的醫術資料,足可以讓我們醫穀重新名震江湖,如此,翳嬋萬萬死不得,更不能被他們帶走。”


    護衛長聽了這話不由沉吟起來,皺緊了眉頭。


    “二位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麽?難道是商量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邢墨珩高聲問道。


    “哪裏,”護衛長往前行了個禮,“都怪穀中掌門未曾告知實情,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不過,”護衛長伸手指著翳嬋,“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人你們不能帶走。”


    “哦?若是本王不答應呢?”邢墨珩道。


    “如此,”護衛長半拔出手中的劍,“若是王爺一意孤行,就休怪在下無禮了!”


    護衛長提高了聲音,其他的護衛似乎有感應一樣,也將手中的劍拔出來。


    邢墨珩看了護衛長一眼,意味深長道,“本王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道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


    護衛長聽了這話,卻是絲毫不退縮,若是之前,翳嬋交出去就交出去了,可自從神醫去了之後,醫穀在江湖中的聲望一日不如日,如今得到翳嬋手中的醫術寶典,無疑是最好的的方法。


    雙方對峙著,互不相讓。


    突然,穆雲杳身側的馬卻嘶吼一聲,馱著上麵的翳嬋,直接向著懸崖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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