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早有防備


    邢驚蟄雖然在邢墨珩懷裏趴著,小手卻還緊緊的拉著穆雲杳的,似乎怕她一個不留神就離開。


    穆雲杳見了,也用力拉住邢驚蟄,告訴他,自己一直都會在。


    她側頭看著邢墨珩,輕聲道,“我想迴去了。”


    邢墨珩聽了,絲毫不在遲疑,兩人連看都不再看邢墨琂一眼,並排著向外麵走去。


    被直接無視的邢墨琂心中卻又升騰起一股子怒意。


    他最討厭這樣!他明明才是皇上,卻總有人不將他放在眼裏!


    邢墨琂看著三人的背影,高聲喊道,“來人!”


    話音一落,另一隊侍衛帶著幾十人從門口的兩側包圍過來,將雍明殿裏外三層,團團圍住。


    邢墨珩見了,不著痕跡的將穆雲杳擋在身後,一手緊緊地抱著刑邢驚蟄,一手飛快的抽出長劍,劍刃和劍鞘金屬碰撞間,隻留下一句,“別逼我!”


    這鏗鏘有力的一句,卻讓殿外圍著的眾侍衛一頓,一瞬間遲疑起來。


    鎮南王的大名,天羽國所有從軍的人,該是沒有人沒聽過的,甚至在軍隊裏,隱隱的還有戰神的名聲。


    眼前這位,不是成日裏隻知道享樂的靖王爺,也不是京中那些恨不得醉生夢死在溫柔鄉裏的紈絝子弟。


    他是赫赫有名的,幾生幾死,出入站場的鎮南王,是鎮守一方百姓,打退兇猛異族的鎮南王。


    邢墨琂見眾侍衛如此行事,心中隻有更氣的,用力將身側瓷杯摔在地上,口中喝到,“還等什麽!給我拿下!”


    那群侍衛到底知道誰才是自己的主子,一時間不再遲疑就要動作起來,邢墨珩亦是擺出了打鬥的的架勢。


    然而腳下還未動,空曠的院子中就傳來一聲哨聲一樣的長鳴,順帶著院子裏升騰起一片紅色的煙霧,像是戰場上的狼煙一樣,微風吹著竟然也並不散開,直接向著天空中去了,恨不得城中所有人都能看見。


    眾人當下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詢問的看向邢墨琂。


    邢墨琂鬱結於心,看著那升騰的紅煙,卻知道今日定是沒戲了。


    沒想到邢墨珩早就留了一手,如此一通知,若是邢墨珩今日出不去這皇宮,宮裏的人估計也別想多活了。


    畢竟邢墨珩手中還養著一隊隻聽命於他的精兵,其中精英並不在少數,人口去龐大。


    不說傾巢出動,隻要有多半支隊伍發動,皇宮裏的侍衛就是抵擋不了的。


    而一時間,縱然京口大營的虎符在邢墨琂手中,他也來不及在派人跑這一個來迴。


    如此一想,縱然心中再不情願,邢墨琂也隻能揮揮手,讓圍著的人散了。


    然而終究心中不甘,邢墨琂對著已經收劍入鞘的邢墨珩大聲喝道,“朕說過!你既然不乖乖聽朕的話!此後再也別想聽到有關於她的任何消息!”


    不知為何,看著外麵的眾多侍衛,邢墨琂原本想要突出的楚雲杳的名字,就不由自主的收了迴去。


    邢墨珩卻是淡淡的,甚至沒有任何要迴應的意思,腳步都沒頓一下,想著方才在漢白玉台階地下發完信號彈的雷霆去了。


    他心中早已想清楚,有些事情,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也遠不止邢墨琂這一個來源。


    更何況,楚雲杳如今就在他身旁,他又有何求?又有何懼?


    邢墨珩不著痕跡的把穆雲杳護在懷裏,許是因為特殊時候,穆雲杳非但沒有覺察什麽,還對著邢墨珩感激一笑。


    邢墨珩隻覺得心中更加痛快輕快,方才的不愉悅都減了不少。


    “王爺,沒事兒吧?”雷霆見了三人過來,急急忙忙的迎上去。


    邢墨珩搖搖頭,說道,“你做的很是及時。”


    他進宮前就跟雷霆商量好了,怕的就是邢墨琂來方才那一手。


    雖然他的人馬不能進宮,但卻能沿著宮牆腳,將皇宮圍起來,若是他出不去,別人也甭想出去。


    幾人正愁如何迴去,雖然轎子還在,可轎夫卻沒了,少不得要穆雲杳走上一段路。


    此時,卻恰好聽到身旁的馬叫聲,幾人同步側頭過去,卻是疾風不知道什麽時候,架著原先那輛馬車進宮來,看著幾人道,“王爺,上車!”說著又得意的對著雷霆吹了個口哨。


    眾人也感念他來的及時,不再耽擱就上了車,在穆雲杳的敘述下,直奔著先前給素問看過病的那個皮膚大夫去了。


    若是方便,他自然想要親自給邢驚蟄看看的,可有人在身旁,她多少還是要掩蓋些,到時候看了那人的方子沒問題就是了。


    眼看著邢墨珩幾人駕著馬車大搖大擺的出了宮,那些個侍衛都恨不得把自己縮成米粒兒那麽大小,省的被邢墨琂遷怒。


    安安靜靜的低著頭,一個都不說話。


    然而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轉變的又太快,走馬觀花一樣,邢墨琂都沒心思訓人,隻讓眾人散了,自己獨坐在高堂之上,出神的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得了這樣的口諭,那些侍衛生怕過會子皇上就要反悔,當下就都靜悄悄的撤了個幹淨。


    等到眾人都沒有了影子,先前那個宮裝女子,才有從側麵走了出來,看著宮門的方向若有所思,嘴角卻帶著一分隱約的笑意。


    嗬!原來這邢驚蟄竟然不是楚雲杳的兒子!好個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把戲!


    翳嬋當下冷哼幾聲,心中還想著方才的事兒。


    其他的任他們鬧去,與她翳嬋無關,可這皇家子嗣的事兒,卻是她息息相關的。


    原本千方百計的哄騙著邢墨琂把邢驚蟄帶迴來,也不過是為了在宮中方便殺他。


    而殺了他,隻是為了她能夠更快,更順利的當上皇後,日後她再生個孩子,自然也就是太子!


    可現如今的情景來看,她卻也不必非要費力殺了邢驚蟄這個賤種。


    嫡庶有別,長幼有序。


    對於這些,別說世家大族,就是平民百姓也是講究的,皇家則更甚。


    而這嫡庶又牢牢的釘在長幼之前,前代不知道有多少庶長子,都因為非皇後所處,非嫡而喪失爭奪皇位的機會。


    如此一來,隻要她當上皇後,那她生出來的孩子就一定是嫡子,是這天羽國最有機會,最名正言順繼承皇位的人。


    別的庶長子,和其他小貓小狗之類的,都不足為懼。


    這樣看,她又何苦非要殺了邢驚蟄,做那費力不討好的事兒,若是一個不慎,評標暴露了自己,又是得不償失的買賣。


    倒不如好好的想法子,讓邢墨琂立了她做皇後,隻要皇後之位在手,隻要她再想辦法生個兒子,那皇位還不是手到擒來麽!


    翳嬋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的兒子坐在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的皇位上,而她也大權在握,被世人敬仰崇拜,是這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


    想著想著,翳嬋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的得意的笑來,從斑駁的窗戶向裏麵看過去,見是邢墨琂一人一言不發的坐在裏麵,大大的屋子襯得他,倒是有了點兒蕭索的意思,當下心中就有了辦法。


    露出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來,翳嬋轉身就去了小廚房。


    失意之人最需要什麽?不就是別人的親近在乎和關心麽?翳嬋自然看人準,邢墨琂想要的,她就能給,畢竟在她兒子即位之前,還要靠邢墨琂撐著呢。


    聽說翳嬋要給邢墨琂洗手作羹湯,廚娘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可主子的想法哪兒是能容別人置喙的,她也隻能小心應承的,在一旁,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說,少不了要多多幫襯下。


    一陣結束,翳嬋端著自己的心血走向雍明殿,心中卻已經把兩個人可能的對白想了好幾個來迴。


    不知李忠那個奴才哪兒去了,竟然也不在。


    翳嬋幹脆也不等人通報,纖纖玉手端著木質的托盤,上麵是一個搪瓷的小盅,裏頭裝著她親手熬得肉粥。


    行至門前,翳嬋突然福至心靈,輕輕的喚了句,“……墨琂……”


    原本還背對著他的邢墨琂,乍然聽到這個聲音,不知為何竟是慌亂的一個轉身,看著被餘暉照的有些不清楚的來人,喃喃道,“雲杳?”


    翳嬋卻是沒聽清楚邢墨琂喊得是什麽,看他的表情有些悵然不像是高興的,當下也不敢再放肆,口中疑問道,“皇上?”


    邢墨琂一頓,立時迴過神來。


    許久之前,這樣的場麵是常見的。


    楚雲杳擅長醫術,調理他身體的事,自然就落在了楚雲杳身上。


    許多這麽個落入餘暉的時候,楚雲杳都會端著這麽個木質的托盤,上麵放著她特意調好的藥盅,淡淡的喚她一聲,墨琂。


    然後笑著端著藥過來,盡數看他吃完,才會離開。


    方才,突然想起往事來,他一個恍惚就將人看錯了。


    可因為這差錯,心中卻不知為何就酸軟起來,邢墨琂看著眼前的翳嬋,也沒有遷怒於她,卻是有些累的輕聲問道,“愛妃怎麽來了?”


    翳嬋溫婉的笑笑,“臣妾聽聞您這邊兒還沒用飯呢,想著新學了肉粥給您嚐嚐鮮,是臣妾親手做的,您還請莫要嫌棄……”


    翳嬋說著,就低頭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邢墨琂卻覺得她這個樣子,莫名像楚雲杳,口中因歎道,“怎會嫌棄?”


    說著就果真不嫌棄的吃起來,直接用了一盅。


    翳嬋小心的打量著他的神色,見他神情緩和,才遲疑道,“臣妾有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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