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璀璨,皓月當空。


    夜深了,清涼的夜風拂過,帶走初夏的微微燥熱,餘下沁人的清涼。


    李青躺在院子裏用燭龍屍鏈編織的躺椅上,雙手交叉放在頭後麵枕著,兩條腿交叉搭在一起,沐浴在月光中。


    隨著躺椅一搖一晃的看著夜空中的迢迢星河,目光渙散,神遊天外。


    一晃李青從礦洞出來,再到現在也已經六年了。


    這六年有開心,有激動,有痛苦…但是李青的心態一直都很好,對世界報以熱愛。


    他也是這樣做的,修煉閑暇之餘都盡可能的享受生活,烤肉,喝酒,賞景,體會活著的美好感覺。


    但是現在“進入外門”這一個小目標已經完成,身後沒有了催命鬼。


    瞬間,好像一切的壓力都消失了。


    至於三年後需要為宗門服役二十年這件事情,李青內心雖有些焦急,但卻一點不憂心,就像是在上大學。


    更多的是對於未來的規劃有些迷茫。


    就像大學將要畢業時麵前的兩條路一樣。


    要麽找個安穩的,讓生活過的去的工作。


    每天過著朝九晚五按時上下班的生活,拿著勉強能維持生活的微薄收入,頑強的活下去。


    人生的進程一眼就望得到盡頭。


    而你唯一可能的快樂就是,每天完成枯燥的,並不喜歡的工作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容身之所。


    然後拿起手機,刷著娛樂視頻,遇到賣藝的好看小姐姐,送上一個免費的小心心。


    或許有時候上頭了,還進去打賞幾個錢錢,以示你對她的覬覦之心。


    然後發些語無倫次的調侃,寄希望於那無情的戲子能夠看在錢的麵子上,夾著聲音嬌滴滴的叫上一聲好大哥,靚仔。


    而你聽到“好大哥,靚仔”後就神魂顛倒的認為,此女隻應天上有,唯獨遇你落凡塵。


    以至於滿心的歡喜。


    甚至在那短短的幾分鍾以內,把與她從談戀愛到結婚,到生子,到白頭偕老,到死後化為灰燼攪和在一起下葬的一生都幻想一遍。


    可是事與願違,兜裏那點微薄的工資,並不能讓這份虛假的快樂維持多久。


    雖然自我感覺已經出了大血,甚至血崩的打賞,送禮物,以至於讓自己下個月發工資前還要屯些泡麵,才能保證不餓肚子的舉動。


    對於她們來說,也隻是笑著說聲“謝謝***大哥的打賞”或者某些有點心機的戲子還會附上一句麽麽噠。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因為其他大哥上位,把你擠到那個犄角旮旯中。


    你頓時感覺麵皮有些發紅發燙,然後向小醜一樣不斷編輯著消息,希望她能夠重新在嬌滴滴的叫你一聲大哥。


    可惜錢包空了的你,所有打出的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淹沒在彈幕中,了無音訊,濺不起一點水花。


    你暗自咒罵一聲“戲子無情”,然後丟下手機感覺甚是無趣。


    於是當所有淺層激情,幻想褪去,看著黑黢黢的房屋,你又想談戀愛了。


    可是每天工作的你,假期少的可憐,圈子也小的可憐,一時間都不知道這個戀愛該怎麽談。


    想想後又褪去了,這點莫名其妙的衝動。


    然後後匆匆從床上爬起來,披上外衣,竄入風中,追尋著那霓虹閃爍的街道,尋找一夜的愛情。


    就這樣日複一日流浪在這繁華的世界,躲在一角頑強的活著


    …………


    要麽年輕氣盛,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發誓要混個出人頭地,便義無反顧的一頭紮進這盛世年華,攪風攪雨。


    拿著這些年積攢的家底,想要一搏那榮華富貴,錦繡前程。


    可是大浪淘沙,出頭的終究是少數,多半的人都拚的頭破血流,直到一個難熬的夜晚,終於提不起心氣在戰一場,夭折在半路。


    最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背著一身的負債,結束了半生戎馬,迴到家鄉想要平凡的生活。


    可是那背上的債務,讓你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從此金錢遠離你,親情遠離你,愛情半路夭折,仿佛世間苦難一瞬間都向你蜂擁而來,除了你自己以外,好像在哪個做出決定的夜晚,你就失去了一切。


    …………


    現在李青就麵臨著這樣的選擇,要麽選擇宗門的後勤部隊服役,一年四季都窩在烈焰肆掠的鑄造室中,提著大鐵錘乒乒乓乓浪費二十年歲月。


    要麽選擇宗門前線軍隊服役,金戈鐵馬,縱橫戰場,但是缺點就是容易馬革裹屍,身死道消。


    所以李青糾結不已,說是去後勤吧!


    他早就過夠了機器人一樣的重複工作,暗無天日的工作間。


    但是這個選擇卻又安全的多,除非天屍宗倒台,不然多半不會有危險,甚是誘人。


    說是去戰場吧!


    他個人又是非常珍惜生命,或者單純的說是怕死,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考慮去戰場。


    腦海中反複斟酌,依舊難以做出決定。


    “唉!”


    李青歎口氣,從腦後抽出手,拍拍糾結的有些發疼的腦袋。


    迷離的眼神,恢複神色,但是煩躁之意不減,心中毛抓抓的,看什麽都有點不順眼,想拆個稀巴爛。


    “喝酒吧!都說一醉解千愁。”


    李青晃晃頭,壓製住心中的煩躁毛焦,想到以前一不開心就喝酒,酒醒了,也就什麽事都過去了。


    便念頭一動,從儲物空間中把所有存儲的血酒拿出來。又把僅剩下的一點下酒菜—血蠶拿出來擺好,然後就準備開喝。


    但是李青剛剛抬起杯,便看著周圍空蕩蕩的,隻有皓月,星辰以及自己的影子做伴,有些空落。


    “一個人喝悶酒傷身,還是找個人來一起喝吧!”


    雖然以他現在的修為,喝這個血酒,傷身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出現。


    “找誰呢?或許今天那個出來恭賀他,修為大進的家夥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就做,李青直接躍空而起,從院子中彈射起步,一下跳到他下麵的木屋頂上。


    “劈裏啪啦!”


    房屋主人剛剛補好的屋頂又破了一個大洞,木屑飛舞,李青落地時已然夢魘戰甲臨身,身後燭龍屍鏈扭曲盤旋蛇立而起,渾身氣勢爆發到極限,向著整個房屋擴散。


    然後也不管周圍破碎的木板,徑直走到石門前,用力推開石門,裏麵靜悄悄的隻有一層土黃色的光幕,在綻放著淡淡的光華,並沒有人影。


    李青也不在意,走到土黃色光幕前一把暴力推開。


    有些阻力,顯然裏麵有人在用力抵著,不過麵對李青狂暴的力量,不過螳臂當車罷了。


    “轟隆隆”


    棺門打開,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棺門後躥出,瞬息就要掠過李青,想要趁他不注意逃走。


    可是他的所做所為,在李青麵前就像慢動作一樣。


    李青伸手就薅到他的後脖頸,一把提到身前,然後空閑的手捏拳,一拳穿空,印在渾身鐵甲的黑袍身影上。


    “你要幹什……!”


    黑袍鐵甲身影,扯著嗓子吼出質問,可惜話還沒說完,李青的拳頭就錘在他腦門上。


    “當……!”


    氣流激蕩,鐵甲破碎,化為點點晶瑩碎片消失,露出其中已經昏迷過去黑袍人影。


    “還能幹什麽麽!找你喝酒唄!”


    李青也不管手上變得硬邦邦,昏迷過去的家夥能不能聽到。


    自顧自嘀咕幾聲,然後就提著黑袍身影迴到院子中。


    此時


    院子中的火堆已經熄滅了,隻有些殘存的火子(碳)在夜風的撥撩下,一閃一閃的綻放著暗淡的紅光。


    李青隨手把手中的人影丟到地上,又操控一根燭龍屍鏈,把地上昏迷不醒的“好師弟”纏了個結實。


    然後便走到石桌前座下,屍元凝形,倒了滿滿一杯酒一口飲盡。


    隨後李青右手捏住一根燭龍屍鏈尾端,對著地上的“好師弟”就是一鞭,用力很足,空氣都抽得炸開,聲音冷脆。


    “啪”


    “啊!誰打我?”


    章煒昏昏沉沉之間,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背上傳來,一下疼的躥起來,大聲喝問。


    “啪,啪,啪”


    “啊,啊,啊!”


    沒有人迴答他的問題,想起的隻有鏈鞭與肉體的碰撞聲。


    章煒被抽的跳起,連聲慘叫,麵色鐵青就想反抗,但是身上的鎖鏈一纏,他便動彈不得。


    然後他的腦袋就被屍鏈扭過來,麵向李青。


    “噓,安靜點好嗎?”


    李青把手指豎在嘴邊,輕聲說道,然後揚了揚手中的燭龍屍鏈。


    章煒畢竟是修士,抗性比起普通人高了不知多少。雖然挨了李青一拳,被打的有些昏沉,但是在疼痛下也迅速清醒過來,認清了現狀。


    連忙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話都不敢說,害怕又挨一鞭。


    “好,過來座下與我喝酒!”


    看著章煒比較識趣,李青放開燭龍屍鏈,指了指桌子前麵。


    “啊!”


    章煒聽到李青的話,有些轉不過彎來,


    “難道這位強橫的師兄擄自己過來,就是為了讓自己陪他喝酒?”


    不由得驚疑出聲,不過一看到李青微微皺起的眉頭,連忙答應。


    “遵命,遵命”


    然後就一步一挪動,向著李青麵前的桌子挪去。


    雖然身上困著鎖鏈,動作受限,行動不便,但是他一點都不敢提解開鎖鏈,這種“過分”的要求。


    等到他磨蹭半天終於坐好後,李青便抬起酒杯道:


    “乖一點,別作死,知道嗎?”


    章煒連忙擠出笑容:


    “知道,知道,師弟我最識相了!”


    …………


    玄武界域,玄武閣中兩道身影盤膝對坐,喝著茶。


    其中一道身影是一位通體血色,頭發,眉毛,眼睛,衣服都是血紅色的貌美女子。


    身上氣質妖異,邪性與魔性交織中還有一股不染凡塵的仙靈之氣。


    另一道身影則是一個,麵掛慈悲,耳垂到肩的年老和尚。


    和尚氣質溫和,平平凡凡,並無特殊之處,好像一位溫和的長者。


    “師妹,東西到手了嗎?”


    老和尚從桌上提起茶壺,為自己斟上一杯,輕聲對著紅衣女子問道。


    “沒有,事情有些奇怪,我在世界外能夠模糊的感應到“祂”的存在,但是一但進入到世界中就會立刻失去對“祂”的感應。但是一離開世界就又能感覺到。”


    “我如此反複幾次搜索後,一直沒有什麽結果,反倒是那方世界被我屢次強入,已經有了崩潰的預兆。


    所以這次才來詢問師兄是否有什麽辦法?”


    血瓔皺起眉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樣嗎!”


    天心聞言,沉吟一下,接著說道:


    “祂”荒古時代就極少露麵,常常躲起來,唯一一次主動露麵還是荒古大戰時。


    但是當時“祂”一出現就被各大宗門連手砍了,隻有些許種子逃入虛空星海中不見蹤影!”


    “此次被你抓住行跡也是運氣好,要知道整個莽荒仙界對“祂”感興趣的可不在少數。但是這無數歲月來發現過“祂”的都寥寥無幾,更別說捉住了。


    好事多磨,慢慢來吧!


    反正現在“祂”寄生的世界已經被我們拿下。


    隻要“祂”寄生的世界不毀滅,“祂”是沒機會逃跑的,再加上宗門大陣的存在,早晚會落到我們手中的。


    不必操之過急,慢慢來。”


    血瓔聞言,皺起的眉頭鬆開:


    “倒是師兄有耐心,這到嘴邊的肉,一直掛在嘴邊都忍的下”


    “哈哈,沒吃到都不算,隻有吃進嘴裏才是真的!”


    天心聽到麵前師妹的調侃,哈哈一笑,然後話風一轉。


    “師妹最近你也休息一下,不要再去折騰那些個世界了。”


    “讓底下的弟子去挨個打開它們的門戶,然後慢慢入侵。


    到時候“祂”必然坐不住,出手培植“天命之子”,那時就是我們的機會所在了!”


    血瓔聞言,不由的點頭。


    “好,就這麽辦,等下我去安排!”


    “師妹你答應就行,來喝茶,聽說這是某個大千世界的悟道樹的樹葉製作的,別有一番滋味,師妹你快嚐嚐。”


    計劃定下,天心就拉著血瓔喝茶,論道。


    直到血瓔要離開時,天心才掏出自己的信令對著血瓔道:


    “十幾個世界同時入侵,你們血屍峰合適的“界釘”可能不夠,到時候師妹你再去我們地屍峰征召一些作為補充。”


    “嗯!”


    血瓔點頭,輕聲答應沒有拒絕,因為“界釘”確實不夠,如果能在地屍峰再抽調一些,那麽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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