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對秦王李世民很熟?”薑萬鈞之前便猜測張仲堅心有所屬,現在看來,張仲堅屬意的應該就是李世民了。


    貌似在後世的一些影視作品裏,張仲堅從一開始就看好李世民的。


    張仲堅搖了搖頭,“說來慚愧,隻有數麵之緣,不曾有過接觸。”


    “那張兄見過寧皇嗎?”薑萬鈞繼續問道。


    “不曾。”張仲堅再次搖了搖頭。


    “這……”薑萬鈞有點傻眼。都不熟,那之前的評價豈不都是道聽途說?


    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義兄與恆晨和尚相熟。”張出塵趕緊出聲替張仲堅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


    薑萬鈞忽然心中一動,那恆晨和尚是不是與李世民也有交集呢?


    在薑萬鈞胡思亂想的時候,張仲堅卻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張出塵,他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


    為什麽義妹解釋說,他與恆晨和尚相熟,便可以解開對方的疑惑呢?


    難道,他們互相之間都認識?


    “你們,認識?”張仲堅想來想去,好像隻有這一個解釋能夠解釋得通順了。


    這次輪到薑萬鈞搖頭了,“早有耳聞,但這是第一次見。”


    薑萬鈞可沒有說謊,他是真沒見過張出塵。


    “是這樣嗎?”張仲堅見義妹點頭,整個人都被弄糊塗了,一時間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相逢既是緣分,何必曾相識?來,飲勝。”薑萬鈞說著一飲而盡。


    “彭兄豁達。如果拋開寧皇與唐秦王李世民,張某以為,彭兄絕對當得起一方豪傑。卻不知為何名聲不顯,難道是張某久不在江湖行走,消息閉塞,孤陋寡聞了?”張仲堅瞪著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薑萬鈞一遍,可什麽都沒看出來。


    薑萬鈞笑了笑,“天下豪傑何其多?就是不知百年之後,何人可以名留青史,何人淪為塚中枯骨。”


    薑萬鈞想起來一個典故,《三國演義》中的“煮酒論英雄”:


    “操曰:‘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誌者也。’


    玄德曰:‘誰能當之?’


    操以手指玄德,後自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


    如果麵前坐著的是李世民,薑萬鈞或許真有興趣聊聊這天下英雄,最後用手一指李世民,再指自己,說:“今天下英雄,惟世民與朕!”


    可惜,跟前坐著的張仲堅還不夠格,盡管張仲堅或許非常想聽到這樣的評價。


    從張仲堅的眼神裏薑萬鈞看到了“野心”兩個字,但,還不夠。


    心中沒有天下,那這天下無非就是山山,水水,人口和財富。


    隻有心中有天下,那這天下才能稱之為“江山”。


    張出塵看著薑萬鈞,她以為薑萬鈞會趁機拋出橄欖枝招攬張仲堅,然而讓她失望了,薑萬鈞根本沒有表現出要招攬的意思。


    事實上,薑萬鈞一開始是有想過要招攬張仲堅的,否則就不會邀請張仲堅共飲了。


    可是經過接觸之後,薑萬鈞放棄了,像張仲堅這種“豪傑”,並不是那麽容易收服的,收服過來也難以駕馭。若是換一個人,薑萬鈞或許有興趣嚐試一下,但以張仲堅和李靖之間的關係。薑萬鈞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廢一個張仲堅不打緊,可要是連累到李靖,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有還不如幹脆放棄。


    萍水相逢,君子之交,喝完了酒,大家各迴各家,以後哪怕是兵戎相見,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就在樓上推杯換盞的時候,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接著一聲慘叫,喧鬧聲戛然而止……


    宮寧和席君買兩人全都跳了起來,席君買抽出短矛站在了窗台上,而宮寧則準備往樓下跑。


    張仲堅一腳踢翻了他身前的桌子,兩眼冒著寒光。


    張出塵卻一下子站到了丫丫的身旁……


    時間不大,小二慌慌張張跑上來,在宮寧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慌慌張張又下去了。


    與驚慌失措的幾人相比,薑萬鈞端著酒杯的手晃都沒晃一下。


    “何事喧嘩?”薑萬鈞看向宮寧。


    “西市裏發生了械鬥,有人在被追殺的時候逃到了這裏……”宮寧簡明扼要的解釋了一遍。


    薑萬鈞白天在兵部就聽說了,據說長安令抓了不少人,他沒細問,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


    “哼!這群混蛋。”薑萬鈞說著,把酒杯裏的酒給喝掉了。


    “原本鬧得沒這麽兇,但前不久西域幾個國家好像接連發生了幾場戰爭,這仇就結成了死結。他們不敢動大寧的商隊,但對仇敵,下手相當狠辣,近期發生了不少起命案。”張出塵怕薑萬鈞誤會底下人不作為,特意解釋道。


    “官府不管嗎?”丫丫單純的問道。


    “沒辦法管,民不舉官不究,兩邊都不報官,死的人又不是大寧治下百姓。最多打一頓板子,關上幾天,等到他們繳納了罰金就把人放了……”張出塵說著看了薑萬鈞一眼。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還是眼前這位皇帝當初在河西定下的規矩。


    薑萬鈞當時為了鼓勵貿易,放寬了一些對外國人的限製,就怕把人嚇跑了。


    “民不舉官不究。”薑萬鈞仔細品了品這六個字,他好像嗅到了別的味道。


    長安設立了京兆府,京兆府下轄二十三個縣,分別為萬年、長安、禮泉、戶縣、藍田、鹹陽等等。長安城東歸萬年縣管轄,城西歸長安縣管轄。


    京兆府的辦公地點在長安城西邊的光德坊,眼下赤牛掛著京兆尹,但人不在長安,兩名京兆少尹,一個是丘和的兒子丘行本,一個是李綱的兒子李少植。


    薑萬鈞隱隱覺得,長安西市的亂局或許和這人事任命有關。


    如果不是針對丘行本和李少植的,那就是針對他薑萬鈞的。


    以前縣令的權利極大,可是自從薑萬鈞建立政權開始,他手底下的縣令的權利就被削弱了。


    等到薑萬鈞入主關中之後,大寧的縣令隻管民政,剩下的兵,稅,役等等事務,縣令隻要做好配合工作就好。


    從河西抽調過來的官員還好,心態比較平和,但是那些新降的官員,權利被削弱了,心裏能痛快嗎?


    這一次借著番僧和胡商鬧事,想要向薑萬鈞要權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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