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什麽花樣呢?


    要不要自己親自動手配製一批火藥出來?


    薑萬鈞有點意動,心裏像貓撓的似的,如果弄出煙花來,保證可以嚇倒一大片人。


    即便真有人摸索出火藥的真正配方來,沒有數十年時間,恐怕也很難應用在軍事上。


    薑萬鈞和其他人不同,薑萬鈞不需要摸索方向,很多東西就裝在腦子裏的,這讓他會少走許多彎路。


    唉!


    難道每次有需要,自己都要躲到地下去配製火藥?


    其實也不是不行,如果自己不打算濫用,偶爾弄個幾十斤出來,相當於他手裏握著一把“蘑菇鑰匙”。


    不假他人之手,那麽泄露出去的風險就小得多。


    等到時機成熟再大規模生產。


    薑萬鈞在思考利弊得失,值不值得冒險一搏……


    “陛下,那孔明燈真的能飛上天?”褚遂良已經見到了孔明燈,不過他對孔明燈是否能飛上天持懷疑態度。


    而且為什麽要叫“孔明燈”,褚遂良一頭霧水。


    薑萬鈞其實也一頭霧水,據傳說,諸葛亮被司馬懿圍困,然後想出了這麽一個妙計,最後成功脫身。


    傳說這種東西未必是假的,但因為後人藝術加工的時候過於失真,所以很像假的。


    從古時候就有,一個死忠粉相當於兩個黑粉這樣的案例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不是討論傳言真假,隻要孔明燈能上天就行。


    “朕已經測試過了,飛上天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薑萬鈞自信道。


    “臣惶恐,之前隻是道聽途說,便妄加臆斷……”褚遂良有些尷尬,明明是來勸諫的,結果是自己搞錯了。


    “登善不必自責,指出朕的過失是你的職責所在,朕不會因言治罪,也不會怪你。”


    薑萬鈞之前還因為擔心群臣不敢諫言征求過李剛和褚亮的意見。


    李剛給出六個字,“發於心,止於禮”。


    這一次褚遂良無論出發點,還是在禮節上,都沒有什麽好指摘的。


    “謝陛下。”褚遂良發自內心的施了個禮。


    “嗯。”薑萬鈞一時間有點走神。


    “陛下可有什麽難事?”褚遂良也發現薑萬鈞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哦,是有點麻煩。登善之前的話說得沒錯,朕……”


    “陛下恕罪,臣當時為了說服陛下,有些誇大其詞了。國之大事,唯祀與戎,祭祀乃是國之根本,不能怠慢。”褚遂良非常擔心皇上突然下令,以後取消祭祀活動,那可就出大事了。所以不等薑萬鈞說完,他趕緊收迴了之前的話。


    “登善啊!”薑萬鈞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薑萬鈞這個心呐,好的壞的都被褚遂良給說了。


    這就是沒有話語權的後果,“最終解釋權”歸人家所有。


    正的是錯的,反的也是錯的。


    這祭祀,重視不行,不重視也不行。


    薑萬鈞心裏差點罵人,閑著沒事嚇唬人玩,這是人幹的事?


    “陛下恕罪。”褚遂良還沒修行到家,否則肯定不會露出窘迫的表情。


    “算了,你也是好意。不過以後還是要多注意才是,朕萬一腦袋一熱,那可就沒有辦法收場了。”薑萬鈞很想給褚遂良講一講《狼來了》的故事。不過又一琢磨有點不合適,褚遂良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故事講的是“說謊”的危害,如果指責褚遂良說謊,或許有些言重了。


    “是。”褚遂良虛心接受了批評。


    “登善啊!朕想著,這聖人之言,經常讓人看了晦澀難懂,是不是可以修訂一下?”薑萬鈞也是靈機一動,受褚遂良這次的事啟發,他覺得該把標點符號弄出來了。否則一句話有不同的解釋,這叫人怎麽理解?


    你想注春秋就注春秋,你想讓春秋注你就讓春秋注你,都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麵,那不行啊!


    可以含蓄,可以有朦朧美,可以有不同的意思,但有時候需要表達準確,太朦朧了容易造成誤會。


    “陛下是想?”


    “那些士族不是很閑嗎?不如朕給他們找點事情做。”薑萬鈞想起了後世比較有名的句子。如果沒有標點符號的情況下,這個句子會有很多種解釋。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薑萬鈞拿出炭筆,在紙上寫了下來。


    “登善猜猜看,這句話,朕是想留,還是不想留。”薑萬鈞將紙遞給了褚遂良。


    褚遂良雙手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遍。


    一共就那麽幾個字,原本應該簡單明了,可卻看得褚遂良鼻尖冒汗了。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


    在褚遂良研究那十個字的時候,薑萬鈞又寫好了一句話。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這次還是十個字。


    薑萬鈞遞給了褚遂良。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


    “陛下,臣愚鈍。”褚遂良直接認輸了。


    薑萬鈞將寫好的,句號,逗號,問號,感歎號,這四個最常用的標點符號的用法,遞給了褚遂良。


    他隻需要開個頭就好,冒號,引號,分號什麽的,留給後邊的人自己研究去。他是要給別人找事做,不是給自己找事做。


    “登善拿迴去研究一下,朕隻是大致有這樣一個想法。官方公文要盡可能簡潔明了,造成誤會就不好了。至於那些聖人,先賢的文章,朕不會幹涉,不過如果誰有興趣,可以嚐試進行注解,朕到時候會挑幾冊作為學堂的教材。”薑萬鈞這就屬於典型的拱火了。


    其實剛才有那麽一瞬間,薑萬鈞很想將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給弄出來。


    可惜,比較尷尬的是,薑萬鈞自己沒有背下來。


    百家姓隻記住了前二十個,千字文就記住了前邊那麽幾句。三字經到是記得多一些,可連不上啊!


    “等到掄才大典結束,朕打算讓文紀牽頭編撰教材。登善可以在與朋友聚會的時候問問,有興趣的可以留下來。”薑萬鈞的中心思想就三個字,“搞事情”。


    褚遂良的唿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文人最受不了“出書立傳”的誘惑了。


    “陛下,臣迴去後會認真研究。”褚遂良恨不能現在就飛迴家。


    薑萬鈞了解褚遂良的心情,所以沒有再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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