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離去後,薩曼斯城顯得空落落的,戰後的硝煙還在隨風飄搖,百丈隻見孤影快速的奔跑。


    陳誌孤身立在其中,仰天凝望天空。


    “謎團,正在一點點被掀開,所有的一切都快要浮出水麵,而後的我還會怎樣?如有像婆羅浮世與他們所說的她,那樣的兩難之選,我會不會如他們一般決然。”


    “唉……”


    陳誌的長歎,歎出了他心中隱藏的無奈。


    “玲瓏,何時我們才能再次相見,在這西方,我……”。


    一陣感傷後,陳誌轉身掃視這薩曼斯城,閉眼後散開神識。


    “須卜,你去了哪裏?你不在,我的身邊的確清靜了很多,但是,我發現我不喜歡現在的清靜。”


    陳誌散開神識開始在這薩曼斯城尋找須卜的身影,然而他走遍了整個薩曼斯城都沒有感知到須卜的存在,哪怕是一丁點的氣息也沒有。


    “摩戈夫,你若傷須卜半分,我與你不死不休!”


    陳誌一躍衝上天際,在這天際的上空顯出了一條分割線,將陳誌阻擋,且將整個天空一分為二,很明顯,在這分割線之上才是原有的天,而其下則是摩戈夫意誌所化的天。


    “你的天,該碎了!”


    陳誌舉起右手頂著那分割線,在其五指之上分別對應他的混元五行,顯出五色字符,五色字符在顯化的瞬間即化出五道如鏈般的法印延伸向五個方向。


    一柱香後,陳誌發出一聲“碎!”


    摩戈夫意誌化作的天瞬間崩裂,而此時的薩曼斯城中,原先聚集在其中的信仰之力開始揮散於天空,隨之不再顯現。


    同時,在陳誌的識海中,出現了一絲躁動。


    “這……這是?萬……?”


    在他的話語還未說完,一聲好似龍一般的長嘯伴隨著萬蛇王的身形衝出了陳誌的識海,翻騰於天際。


    陳誌踉蹌的退後兩步,而後呆愣著看著此時的萬蛇王。


    陳誌的呆愣不是因為萬蛇王自行衝出了他的識海,而是此刻萬蛇王的樣貌與之前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它蛇鱗已化龍鱗,身下生出四爪,頭頂龍角,麵容也有了幾分龍的模樣。


    “萬蛇王!你……!”


    “唿……”


    萬蛇王一陣長歎後,發出了大笑,似是這一刻他已等了太久。


    “哈哈哈哈……化龍!化龍!化龍!”


    三聲化龍之後,萬蛇王衝向陳誌腳下將他托起,陳誌站立萬蛇王的頭頂,手持龍角,與萬蛇王穿梭於這天際。


    “萬蛇王!你化龍了嗎!”


    “千百年!千百年!這是我蛇族畢生的追求,而在我這裏,實現了!”


    萬蛇王的化龍,陳誌的臉上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他們穿梭於天際,從正午時分一直到夕陽落下,他們看盡了整個西方,同時,陳誌也知道了這西方的龐大。


    他們在夜晚降臨時迴到了薩曼斯城,此時的薩曼斯城與之前一樣,空空落落,但沒了那些迷失者的巡街。


    陳誌與萬蛇王徒步行走於薩曼斯城中,在這途中,萬蛇王告訴了陳誌在他當他的霧裏神澤散去後,須卜被他的爺爺接走了,他並沒有什麽危險。


    且萬蛇王更是說出當他在陳誌識海化龍返璞時所看到的一副遠古的畫麵。


    蛇族在上古時被稱作龍蛇,其幼年時為蛇,在成年後成道之時則會化作龍蛇,龍蛇屬於神龍一族的分支,但在後來,龍蛇的本源被一個強大到可以撼動神龍的人抹去了成道的機緣,隨之後世,蛇就隻能是蛇,而抹去蛇族化龍機緣的原因則是龍蛇的心中會生出邪,具體為何會生出邪,沒人知道,也更沒有人見過,這隻是那抹去化龍機緣之人的一麵之詞。


    而那個人就是尤金,尤金生於上古時期,在五帝之後,他掌管這顆地星,而他的法器就是玄冥壺。


    玄冥壺可吸納萬物,哪怕是天,隻要足夠強大,就連蒼茫星空也可吸納。


    而為什麽玄冥壺會落入太虛之手,為何又會通過淩月交付於陳誌,且在尤金當初看到玄冥壺所表現出的反應,這一切又讓陳誌眉頭緊皺,但可以肯定的有一點,就是尤金的強大,就是在薩曼斯城中尤金消失的那段時間裏他恢複了神誌,他想起了所有,所以,他離開了,至於為何沒有帶陳誌一起,為何沒有帶走玄冥壺,這在目前依舊是一個謎。


    在萬蛇王說出自己與尤金的事情後,又告訴了陳誌,在他的識海中神識靈體的眉間隱藏這一副圖,他無法探知,若是強行探知或許會傷到陳誌。


    在陳誌閉眼去感知神識靈體時,他的臉上再一次顯出了笑,因為隱藏在他神識靈體眉間的那副圖就是玲瓏碎片的位置圖。


    此刻的陳誌如獲至寶,在他的腦海裏已經在幻想與玲瓏女見麵的時刻,他臉上的笑容也一直沒有停止過。


    萬蛇王自化龍之後,就與陳誌斷了契約,它無法在迴歸陳誌的識海,於是他們當晚並沒有進入某一家酒館,而是就近找了處僻靜的地方稍作休息。


    雖說是休息,但在這一整晚陳誌都沒有閉眼,他將神識靈體中的位置圖烙印在了自己的識海,以防下一次莫名的消失。


    在烙印完位置圖後,他隻身飛入了天際的最高處,盤膝於那最高處擴散出自己的識海去感知這西方的龐大。


    雖說隻是西方,那隻是籠統的說法,具體一點講應該是被西方統治的地方,而這些地方加起來足足占了這顆地星百分之七十的麵積,但以陳誌目前的修為來說,他也隻能探知到這百分之七十中的一半。


    他在識海中觀摩了他所能感知的所有,在這其中有三十六城,而這三十六城中隻有兩個地方擁有玲瓏碎片,且這兩個地方距離陳誌也不是很遠,他與萬蛇王騰空而去也就是三天左右的時間。


    在陳誌確定了位置後,他就一直遙望那兩個方向,直到太陽重新升起,萬蛇王從睡夢中清醒時,他們動身前往擁有玲瓏碎片的地方。


    他們越過了惡靈沼澤,而後則是一片寬廣的河流,其長度兩頭不見盡頭,寬有百丈。


    在這河流中,有零星的舟船飄浮其中,舟船上有漁夫正在捕魚,萬蛇王本想禦空而行,橫跨這河流,而陳誌卻認為一路遠行雖是為了玲瓏女,但對於西方多了解一些或許會對以後九州與南極之間的戰事有所幫助,所以陳誌選擇了渡船。


    “喂!大伯!可否載我們一程?”


    陳誌扯著嗓子喊向那些漁夫,而一直都在專注捕魚的漁夫們也在這時注意到了他們。


    那一瞬間所有的漁夫都丟下了手中的網,劃著舟船匆忙間向對岸遊去。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逃嗎?”


    萬蛇王話語後一臉衰色看著陳誌。


    在足足十息後陳誌才反應了過來,原因是萬蛇王,如今他太過龐大,隻要是人,隻要看見它都會認為它是兇獸。


    陳誌一歎氣,腳尖踩水而去,攔在了舟船的前方,萬蛇王則貼敷水麵,化出浪濤而來。


    “上仙誤會!上仙誤會!我們隻是一界漁夫,並無褻瀆上仙之意!”


    陳誌抿嘴一笑,躬身行禮。


    “大伯,是您誤會了,我的夥伴或許長相讓您有了恐懼,但是您放心,它不會傷害你們,我們隻是想打聽一下這是什麽地方。”


    所有的漁夫這時頭也不敢抬,眼睛紛紛斜視萬蛇王,且個個額頭汗如雨下。


    陳誌也看向了萬蛇王,這時,萬蛇王哀歎,一頭紮進了河裏,讓河水都翻出了兩岸。


    這時的漁夫才稍稍放了心。


    “誒……上仙,我們沒那意思,您想知道什麽,就上船來吧,我們告訴你。”


    陳誌單腳點水一躍上了舟船。


    “大伯,這裏是什麽地方?還有,越過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這裏啊,這叫水裏河,所有的人都在這舟船中,除了祭祀時我們一般也不會上岸,常年生活在這水裏河中,對於其他的,我們知道的很少。”


    陳誌再次一笑,對其行禮,而後轉身就要離開。


    “誒!上仙,不可,不可!現在不能上岸!”


    陳誌迴頭露出了疑惑:“為何?”


    “因為再過兩天才是進行祭祀的日子,所以不能冒犯神靈,若不然會引來責罰!”


    “哦?是摩戈夫嗎?”


    那船夫一瞬間上前握住了陳誌的嘴,下一瞬便又慌忙間退後。


    “上仙莫怪!上仙莫……”


    “沒事兒,您說吧。”


    “上仙,那個名字可不能亂講,會引來殺身之禍的,您或許不知,不光是這裏,幾乎這整個西方,都有他的存在,就像是千百萬個他,駐足於這西方每一個城池,別人都說他是神靈,但我們知道,他不是,他是披著神靈外衣的惡魔!”


    陳誌疑惑,他的疑惑是這漁夫所說的千百萬個摩戈夫,疑惑的是除過他們,別人都認為摩戈夫為神靈。


    “大伯?那為什麽別人都認為他是神靈,而你們卻不那麽認為?”


    “我告訴你啊,我們這水裏河能透人心,是人是神是惡魔,隻要在臨近這水裏河,那麽在這水裏河就會映出倒影之人的本心,很準。”


    聽到這裏,陳誌下意識的看向水麵,去看自己的倒影。


    “嗬嗬嗬,上仙不必這樣,正常人都隻是正常的倒影,隻有心中有惡的人才會顯出惡魔的倒影。”


    “大伯,原諒我的直言,為何摩戈夫沒有將這裏封印,而讓著水裏河一直存在?”


    而這時,在水裏河中,萬蛇王浮出了水麵。


    “因為在這河裏有他不敢觸碰之物。”


    “陳誌!你跟我來!”


    萬蛇王再一次潛入水裏河中,陳誌也跟著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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