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用這句話來說這場輿論風波有點不合適,但就傳播效果而言,確實是這個樣子。

    顏生和薑子安兩個當事人知道內情,倒不覺得有什麽,其餘幾個知道他們倆關係人卻差點炸了。

    “真要結婚了”齊薑打電話問:“太快了吧。”

    “沒有,”顏生跟她解釋:“媒體胡寫的,假的。”

    齊薑總覺得不對勁兒,又問:“那見家長呢?也是假的?”

    “是真的,不過,”顏生想了想,說:“跟傳統意義上的見家長不一樣。”

    “好吧,”齊薑釋然說:“你們才在一起多久呢,要是真結婚,也太嚇人了。”

    薑子安沒想到新聞上會鬧得這麽大,有點忐忑的問顏生:“你爸爸不會不高興吧?”

    顏生對著鏡子擦防曬,邊擦邊問:“他為什麽要不高興?”

    薑子安說:“才剛在一起,就傳出結婚傳聞,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顏生一指不遠處的輕巧草帽,示意他幫自己拿過來:“結不結婚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麽要在意別人怎麽想?”

    薑子安有些訝異:“這麽大的事情,你爸爸也不管?”

    這跟他想象中的豪門生活,一點也不一樣啊。

    顏生反倒是有點搞不懂他的驚訝:“為什麽要管?”

    薑子安問:“如果你跟你爸爸說,明天你就結婚,他會怎麽迴複?”

    “沒什麽好迴複的啊,”顏生略微想了想,說:“婚禮現場就交給策劃去布置,外公在英國,幾個小時的飛機就能到,哦,就是沒有跟賓客提前通風,他們的日程可能來不及……”

    薑子安:“……”

    顏生奇怪的問:“你怎麽不說話了?”

    “人跟人之間的思維,真是太不一樣了。”薑子安說。

    他們倆約著一起去法國玩,各自跟公司那邊說了聲,就輕裝簡行,踏上了這段旅程,蘇昱知道後,也隻是說了句“隨她去吧”。

    正是九月,氣候正好,不冷也不熱,天空晴朗,連風都是溫柔的。

    他們先去了馬賽,重遊當初做節目時走過的道路,心境卻截然不同了,然後又轉車去了尼斯,蔚藍的地中海安謐如寶石,跟頭頂的藍天一樣迷人。

    蘇家在那兒有座別墅,顏生懶得折

    騰,幹脆到那裏去落腳。

    都說如果有了男朋友,一定要跟他一起旅遊,許多日常生活中發現不了的缺點,也會在這期間展露無遺,但對於這兩個人而言,確實是不適應的。

    隻要有錢,在哪兒都能玩的舒舒服服,為什麽要吵架呢?

    尼斯的夜晚很美,星光迷離,兩人在陽台上品酒,喝到最後,氣氛就有點不對了,這樣旖旎的時候,不發生點什麽,好像莫名辜負了這良夜。

    顏生酒量挺好的,薑子安也不錯,隻是郎有情妾有意,不知怎麽就吻在一起了。

    顏生前不久才洗完澡,頭發還散著,因為喝過酒的關係,目光都帶著醺然,能叫人溺死在裏麵。

    薑子安抱住她腰身,有點不好意思:“我現在什麽都沒帶。”

    顏生沒忍住笑:“以前你出門還每天帶著?”

    “沒有,”他小聲說:“以前也不帶。”

    “沒事,”顏生看他臉紅紅的模樣,覺得頭頂再伸出兩隻耳朵來都不奇怪,湊過去親了口,說:“安全期。”

    薑子安的心也熱了,低頭在她長發上親了親,抱著進了臥室。

    ……

    他們都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有過那一迴,就跟脫了韁繩的野馬似的,每天黏在一起,連空氣都是甜的,負責修剪花木的園丁碰見他們挽著手迴去,笑著打聲招唿後,說自己都想戀愛了。

    顏生身上有一種奇妙的特質,灑脫而隨性,跟她相處總會覺得舒服,薑子安中規中矩了這麽多年,遇上她之後,整個就變了個人,即便是飛蛾撲火,也覺得此生不枉。

    他們在法國停留了半個月,轉機到了佛羅倫薩,這是文藝複興時期的文化中心,曆史底蘊深厚,漫步其中,非常有韻味。

    到了佛羅倫薩,不吃通心粉,不喝紅勤酒,總感覺缺了點什麽,兩人找了家臨海酒店,海風吹拂下吃了晚餐。

    “給我拍張照吧,”顏生把手機遞給薑子安,笑著挽了挽頭發:“這麽好的心情,不記錄下來太可惜了。”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映照在海麵上,她靠著海邊欄杆,下巴微抬,唇角含笑,有種漫不經心的矜傲和散漫,像是神女沐浴著霞光,俯視眾生。

    “嘿,安德魯,你在看什麽?”

    他們走後沒多久,不遠處過來一個年輕男人,在長椅上男人的肩頭上拍了拍:“聽說這裏有海妖,當心勾走你的魂

    。”

    “你提醒的太晚了,格羅夫,”坐在長椅上的年輕人說:“她已經勾走了我的魂。”

    “嗯?”格羅夫深深看他一眼,又拿手去摸他額頭:“老兄,你沒事吧?”

    這句話將安德魯從迷離中驚醒,他站起身,繞過長長的圍欄,到了酒店的正麵,然而等他到達臨海處的位置時,那一雙男女已經不見了。

    “很抱歉,”他去問前台:“剛才坐在臨海位置的那位小姐,已經離開了嗎?”

    “對不起先生,”前台笑容甜蜜的婉拒了他:“這是客人的**,我們無權透露,希望您能諒解。”

    “你看見什麽了啊?”格羅夫追上他,氣喘籲籲的問。

    “大概是夢吧,”他低頭看著手裏的相機,自語說:“不過,好歹還留了一點痕跡……”

    格羅夫是在晚上見到那張照片的。

    上麵的姑娘肌膚白皙,長發隨風飄浮,眼睛裏像是有星星,唇邊笑容迷人的要死,漫天晚霞絢爛至極,卻也隻能淪為她身側的點綴。

    他敢打賭,神話裏的女神即便活過來,也不會更美了。

    “天呐,”他驚歎的說:“這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小姐?”

    “是的,”安德魯說:“我決定了,這就是下一期的封麵。”

    “你瘋了嗎?”格羅夫難以置信:“你都不認識人家,就把照片登封麵?說不準第二天她的律師就要找你談談了。”

    “那很好啊,”安德魯說:“道歉賠償之後能認識她,我覺得非常好。”

    “你真是瘋了,”格羅夫說:“居然會做這種事情……”

    “我知道你也是讚同的,”安德魯看他一眼,笑容微妙:“不然在這兒陪我的就不會是你,而是喋喋不休的管家了。”

    顏生跟薑子安在佛羅倫薩停留了幾天,就轉機去了蘇黎世,然而還沒等他們稍加修整,就接到了喬治娜的電話。

    那是顏生少女時期的密友,也是卡羅倫斯家的小姐。

    “蘇,”電話打過去後,喬治娜咯咯直笑:“你猜我遇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顏生一頭霧水,隻能順著她話頭往下問:“什麽?”

    “好吧,事實上我正在意大利度假,”喬治娜沒賣關子,笑著說:“你知道的,卡羅倫斯家在這兒經營過很多年,昨天我在某個知名封麵上發現了你的照片……”

    顏生喝水的手一頓:“什麽照片?”

    “大概是度假的照片,唔,美極了,”喬治娜說:“我攔下了照片,暫時沒有讓它發表出去,不過對方說,他隻是想認識你……”

    顏生微微一笑:“我的律師也很想認識他。”

    “好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喬治娜說:“不過他很固執,我也沒辦法。”

    “那就告訴他吧,”之前顏生既然肯出現在大屏幕上,現在也不會在意一張照片,想了想,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好的,親愛的你在哪兒?我們很久沒見過麵了。”喬治娜說:“之前沒在佛羅倫薩遇見,真是遺憾。”

    “我也這樣覺得,”顏生說:“我在蘇黎世,你要來嗎?”

    喬治娜答應一聲,顏生聽見她輕聲吩咐人準備飛機,大概很快就會到。

    “晚上見,還有,”最後她說:“不要讓人準備中餐,我之前吃過一次,真是一場災難。”

    事實上,很多外國人都吃不慣中餐,顏生要不是從小接觸,也未必能適應。

    求同存異,這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她笑著應了聲好。

    “你的朋友要來?”薑子安英語挺好,即便聽不見電話那頭喬治娜的聲音,也能從顏生的話裏猜出幾分。

    “嗯,”顏生點頭說:“晚上就到。”

    薑子安之前見過蘇昱,但對於顏生的交際情況了解的是真不多,聽她這麽說,就有點忐忑。

    他低頭看眼自己穿著,問:“我看起來還好吧?”

    顏生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吻:“很好啦。”

    薑子安含笑看著她,輕輕笑了。

    喬治娜是在傍晚時分到的,隻是除去她之外,還帶了兩位客人。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頭發斑白的男人微微欠身:“蘇小姐。”

    顏生有點訝異:“赫伯特先生怎麽會在這兒?”

    卡洛斯家在北美影業裏的占據的股份不少,跟大導演赫伯特打交道的時候很多,顏生跟在老卡洛斯身邊,或多或少見過他幾麵。

    “他說有個角色,非常適合你,”喬治娜有些抱歉的說:“堅持想跟你見一麵。”

    “角色?”顏生微微皺眉。

    “有人向我推薦你,”赫伯特笑容溫和:“我看過照片之後,覺得確實非常合適。”

    顏生眉尖一動:“能告訴我這份推薦來自於誰嗎?”

    “來自於我。”赫伯特還沒有迴答,就有道磁性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人的麵孔在夕陽下愈發俊美,一頭金發熠熠生輝,恍若天使。

    “蘇,”他摘掉禮帽,笑容比太陽還要燦爛:“真希望你沒有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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