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何碩匯報完,儲澤麵帶狐疑的問了句,“你的意思是--梁堪今天兒這一整天都在逛街?買的還都是營養品,送人用的?”


    “嗯,逛了半天的商場,然後去了崎園那邊,昂,就是潘家園那種專門倒賣舊物件兒的地方,收了幾本古籍,然後又買了塊玉,瞧著應該是送給年輕人的,專門讓人重新穿了紅繩,反正我跟了這一天兒,也沒有別的行程,周天一直跟著梁堪,,身邊兒沒有其他的工作人員。”


    “送給年輕人?嗬,倒是會學我。”儲澤冷笑了聲,“既然沒行程,那就是專門來找顧問之的,對了,我之前讓你查的他們倆的關係,有消息了沒?”


    “那邊傳來的消息--”


    直到迴了房間準備休息時,儲澤還在迴想何碩的話,之前兒試鏡那次,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梁堪和周天平日裏絕不是那麽親和的人,卻對顧問之熱情兒的有些過了頭,所以他讓何碩去調查了下三人的關係,得到的結果卻是--沒有關係。


    周天是梁堪發掘出來的藝人,兩人關係好倒也正常,可在何碩調查的過程中卻發現,兩人和顧問之一點兒交集都沒有,無論是人際圈還是平日裏的生活,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他旁敲側擊的問過,顧問之也說之前不認識梁堪,讓他不由得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許就像何碩說的,可能他們單純的是顧問之的粉絲而已,雖然這事沒有結果,但是也發現了一個意外狀況。


    顧問之就是“胖子不胖”。


    《青銅之戰》的原作者,也是某個著名網站上的大神,以“懶”為特色,作品不多,當初幾乎是一書封神,寫作周期極長,一本書能寫兩三年,但是文筆絕佳,而且對於曆史的還原度也相當高,一看就是在史學上頗有造詣。


    何碩這麽一說,儲澤才反應過來,“胖子不胖”的簡曆上寫的是北大曆史係畢業,輔修中文,而顧問之的資料除了沒有輔修中文這條,都算符合,而且顧新海是曆史係教授,家學淵源,顧問之從小受到熏陶,能寫出《青銅之戰》也不足為奇。


    再加上顧問之一年隻接四部戲,不拍戲的時間又正好和網絡上的更新時間相吻合。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隻是這事兒既然顧問之沒說,他也不好揭穿,正愣怔間,突然被推了下。


    “嗯?”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我剛說話你都沒聽見。”顧問之說。


    儲澤訕笑了兩聲,“沒,有些公務沒處理好,所以......沒事,你剛說什麽?”


    顧問之搖搖頭,“我問你睡哪兒,要不你睡我房間,我和顧驍擠一擠,主臥那邊兒不太適合,我爸最近老往房子裏放些才出土的東西,裏麵兒陰氣重,瘮得慌。”


    “我和你睡。”儲澤壓抑著心底裏的悸動,解釋道,“你房間不是榻榻米麽,位置大睡著舒服,多鋪層墊子就行,顧驍年紀也不小了,哪能和你一起睡呢,對吧,顧驍。”說話間趁顧問之不注意,偷偷的給顧驍眨了下眼。


    顧驍悄無聲息的比劃了個口型,“手辦。”


    儲澤嘴角一抽,他就玩遊戲的時候那麽隨口一提,說家裏放了好多正版的動漫手辦,這小子就惦記上了,不過為了能離顧問之近點兒,手辦算什麽,他二話不說伸出手,翻轉兩下,“二十個!”


    “成交!”顧驍麵帶得意的略一挑眉,接著儲澤的話說,“就是,我都十八了,和哥哥睡一張床多不好意思,再說了,我那床那麽小,也睡不下。”


    “2乘2的床...還小?”顧問之扶了扶額,“那我、我睡主臥去。”


    “爸昨天拿迴來了一堆什麽棺材裏兒的物件兒,據說是陪葬品,還是殉葬的那種,哎呦,老惡心了。”顧驍眼都不眨的說著謊話,嫌棄兒的小眼神都要突破天際了,顧問之渾身一涼,想想主臥裏的陰森氣息,幹脆的放棄了,“那儲澤就睡我那,我去鋪床。”


    看到顧問之進了房間,顧驍才壓低了聲音笑道,“我就知道這方法有效,我哥啊,就怕這些東西,以前兒還怕黑,睡覺非得戴個眼罩才能睡著。”


    “厲害!”儲澤讚歎道,“我的那些手辦全都歸你了。”


    “好嘞!”


    榻榻米上鋪了兩層墊子,空調調到了25度,溫度不冷不熱,蓋著層薄毯正合適,顧問之很快就入睡了,許是累了,還伴隨著輕微低沉的鼾聲,極有韻律。


    “打唿都這麽好聽。”儲澤撐著腦袋趴在顧問之身邊兒偷瞧,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看著顧問之哪哪兒都順眼,高低起伏的鼾聲都覺得有些小可愛,更別說能近距離的聽到顧問之的心跳聲。


    心跳沒有那麽穩健,卻一直在跳動著。


    隔著幾厘米的空隙,能感受到顧問之的唿吸聲,一唿一吸,溫熱的氣息從鼻尖劃過,帶著熱乎勁兒,儲澤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屏住了唿吸,一眨不眨的看著顧問之。


    “怎麽就這麽好看呢。”嘟噥聲微弱的幾不可察。


    第一次見到顧問之的時候,他隻覺得這個男人又白又嫩,就像是、像是魚湯裏燉的鮮味十足的嫩豆腐,讓人眼前一亮,明知道會得罪導演,結果都未可知,還是出頭幫了那個叫劉青遙的人,也陰差陽錯的讓自己的計劃更順利了。


    梁堪還在他麵前故作不識的各種說顧問之的好,後來他也找了顧問之演過的電視劇,快進著都看了個遍,才發現,確實如此,盡管接戲不加考慮,多是雷劇,可演技就像是渾濁汙水中的一股清流,出淤泥而不染,沒有因為劇情邏輯混亂就隨便敷衍,反而倍加入神。


    那時候他就對顧問之這個人有了好奇心。


    在盛世總部時,下意識的就想摸摸顧問之的頭發,軟綿綿的,就和這個人一樣,沒有一點兒的銳氣,柔和一片。


    看到顧問之病發,他會擔心,看到梁堪熟稔的模樣,他會生氣,顧問之的一舉一動好像都會牽動他的心,而他,也就任由自己沉淪。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他,沒有什麽是自己得不到的,所以沒有必要太過迷戀,可現在,他好像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心了。


    寂靜幽深的夜晚,隻有窗戶上能隱隱的透過星點月光,柔和順滑的灑了進來,照在地板上。


    “撲通撲通”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和顧問之的心跳逐漸的和諧了起來,融為一體,難分彼此,帶著些微的律動感,不停地跳動。


    “當你看到一個人周圍的所有人不管男女都像是情敵的時候,那就是愛情,和性別無關。”這是顧驍對他說的話,他當時還沒有什麽想法,可知道了梁堪和周天來a市就是為了顧問之的時候,那種想讓他們滾遠點的感覺,大概就是顧驍所說的——周圍都是情敵。


    他為了顧問之破例,以公司的名義急召梁堪連夜趕迴帝都,以個人的名義拜托人給周天安排了幾項行程,直到確認他們倆在開機前都不會有時間才放心。


    理智上很清楚,他不該這麽放縱,也不該為了一個尚且不了解的男人這麽用心,可顧驍說的沒錯,感情有理智根本無法理解的理由,他就是想靠近顧問之,像現在這樣,沒有別人打擾,甚至完整的擁有眼前兒的這個男人。


    “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輕輕地貼近了顧問之,在白皙光滑的額頭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下,無聲無息,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晚安。”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入房間,在地板上印射出痕跡之時,儲澤就醒了過來,他作息向來規律,不用鬧鍾也會習慣性的起床,隻是身體卻有些難以動彈,他仔細的看了眼,才發現顧問之就像是八爪魚一樣,緊緊地環抱著他。


    “哥,起床了。”顧驍習慣性的推門而入,看到這一幕瞬間閉上了眼,“非禮勿視,你們--我還是個孩子啊。”


    “你哥還沒醒。”儲澤淡淡的說。


    顧驍仔細看了看,這才恍然,“難怪,空調開的比平時低,我哥體寒,估計是半夜覺得冷了,所以才主動抱著你的,不過,嘿嘿。”


    放肆的笑聲迴蕩在房間裏,顧問之在呢喃中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又接著睡。


    儲澤眉梢輕挑,“這是沒醒?”


    “沒呢,我哥特別喜歡睡覺,如果不叫醒能直接睡到下午,不過他昨天說要起來弄什麽劇本,特意讓我叫他起床來著。”


    “那就讓他休息吧,我公司還有事兒就先走了,衣服就放這。”


    “笨!”顧驍沒好氣的說教,“你把衣服帶走,就說穿過了迴去洗一下再還,不是又能約一次我哥了麽!你們倆都這麽不開竅,我真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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