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看似月亮卻絕非月亮的星體,長著莫名其妙植物的黑沉沉的土地,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怪物,竟然還有獸人!莫離站在空中一臉茫然地看著周遭環境,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但可以肯定,自己不在地球上。

    “這就是魔界,怎麽樣,有何感觸?”

    前方忽然出現一團黑氣,漸漸凝聚成一個英俊瀟灑的黑衣男子,如果不是看見背後一對黑色羽翼的話,莫離一定會認為他是人類。

    “魔……魔界!”莫離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我怎麽會在這個莫名其妙、鳥不拉屎的地方!”

    黑翼男子哈哈大笑起來,蘊含深厚靈力的笑聲震得莫離耳膜都快破了。但四周的各種怪物和獸人卻完全沒受到什麽影響,依然在互相攻擊,血花在黑色土地上和灰色天空中綻放,呈現出一種邪異的美。

    眼前的情況明顯不能善了,莫離運起火德心經,火焰立刻在身上燃燒起來,同時從背上取下冰火離魂劍,道:“笑毛啊笑!到底怎麽迴事?”

    黑翼男子止住笑聲,指著下方那些怪物和獸人道:“這些獸人就是魔界原住民,你們人類口中的魔族。不知道吧,嘿嘿,人魔大戰已經過去了四千年,也難怪你不知道。你也看到了,魔界是什麽樣的地方。這裏,土地貧瘠,生長的植物中隻有極少數能作為食物,絕大多數植物都有毒甚至會主動攻擊人,隻適合魔獸吃。這裏,到處是強大的魔獸,人們必須時刻防備魔獸的襲擊,而且為了食物還要主動獵殺魔獸。這就是魔族為什麽比人類強悍的原因。看到這樣的魔界,你該能明白了四千年前,魔族為什麽要進攻人間界了吧?”

    “看來魔族確實很慘,但是有一點也可以肯定,不管是什麽原因,發動侵略戰爭就是不對。”莫離對他的理由嗤之以鼻道,“戰爭讓千千萬萬的生命消逝,你們魔族也就罷了,侵略者死了活該。但是人類有什麽錯,你們是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人類的痛苦之上!”

    黑翼男子哈哈笑道:“我們魔族生存在這種環境中,天生就好鬥。即使如此,當初我們發現魔界之門時,也克製住了沒有進攻。老頭子親自和人類代表協商,想研究出一條令魔族和人類共同發展的道路。但是結果呢,哈哈,人類的自私貪婪表露無疑。當時幾個大國非但不幫助魔族,還以為魔族人丁稀少,揮軍攻入魔界掠奪魔晶礦。哼,人類這種肮髒的生物就不該存在於世上!”

    又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莫離還真有點汗顏,底氣也有些不足:“確實是人類不對。但是人類中也有很多好人啊,像我們事務所的所有成員,你也不能一棍子全打翻嘛!”

    “有幾個子好人有什麽用?改變不了人類整體卑劣的本質!”黑翼男子冷冷地道。

    見過不少人類的黑暗麵,本來就不怎麽善於言辭的莫離一時無法反駁,道:“你到底是什麽人,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黑翼男子神色忽然變了,得意非凡地道:“就知道你認不出本大爺,你聽好了!本大爺就是魔界萬年難得一見的習武天才,皇族第二高手,魔族二皇子,楊過!以前懶得跟你講,現在知道了吧,哈哈!”

    一聽這囂張自大的聲音,莫離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指著自沉楊過的家夥道:“你你……你是鬼麵!”

    楊過雙手叉腰,哈哈大笑幾聲道:“本大爺沉睡了一年,你這副身體也已經可以用了,今天本大爺決定徹底奪取控製權!為了讓你死得瞑目,讓你看一些東西。”

    莫離心下一驚,橫劍當胸,嚴神戒備。

    周圍環境漸漸變幻,從魔界切換到了人間界。魔族軍隊一路攻城略地勢如破竹,人類聯軍潰不成軍。無數生命在戰火中倒下、悲號直至死去。占據了人間半壁江山後,雙方派出代表議和,莫離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議和條約的內容:雙方停戰,劃地而治,北歸魔族,南為人族,人魔永不相攻!

    雖然不是很了解這段曆史,但是可以肯定,書上絕對不是這麽寫的啊,莫離震驚不已,真的訂立過這樣的條約嗎?

    場景再次變幻,按照條約,魔族大軍如潮水般地往恆川平原後方撤退。突然之間,四麵八方出現無數人類軍隊,瘋狂的向魔族進攻。猝不及防下被數量上處於絕對優勢人類軍隊圍攻,加上埋伏的陷阱和強大陣法發動,魔族頓時損失慘重。令莫離心驚的是,不少人類將領竟然似乎擁有不死之身,無論多重的傷勢都能在幾秒內痊愈,以無敵的瘋狂姿態擊殺魔族將領,主導著整個戰局。魔族軍隊丟下了無數屍體敗退,之後雙方形成對峙。

    那些人難道都是魔衛嗎?不可能,四千年前仙族都還沒出現呢,更不可能出現魔衛!莫離百思不得其解。

    戰爭畫麵過後,畫麵忽然切換到人類勢力後方。年輕俊美的少年拉著堪稱人間絕色的少女,這兩個身影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地方,街道、酒樓、風景名勝、房間……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但莫離完全能感覺到他們的幸福心情。

    楊過呆呆的看著這些畫麵,似乎靈魂都出了竅,與平時的囂張判若兩人。要不要趁機上去斬他幾劍呢?莫離在心裏做著思想鬥爭,最終還是被楊過專心致誌且充滿哀傷的神情打動,放棄了偷襲的良機。

    隻是,這兩個人跟楊過有什麽重要關係嗎,為什麽他會這麽悲傷?莫離看不明白。

    幻象忽然再次變化,兩名年輕人被圍困在空中,現在的少年身後多出了一對黑色羽翼。少年實力超群,揮手間便能擊殺敵方數名高手。而少女也不弱,劍氣縱橫收割著人命。忽然,數十名敵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集體向露出明顯破綻的少女攻去,看情形,少女已無幸理。

    少年大怒,似乎一直壓製著的實力解放,瞬間便掃空周圍的數十名敵人,趕去援救戀人。就在少年趕到,準備發出絕招導致防禦減至最低的那一瞬間,被圍困在密密麻麻的人堆中的少女突然發出一道強悍絕倫的劍氣,將周圍所有人都震為粉末,將少年……一劍貫穿!

    少年至死都不信戀人會背叛自己,臉上寫滿的驚愕和疑惑。少女淚流滿麵,上前抱著少年的屍體,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說著什麽。片刻後,少女的身體慢慢化為煙塵,消散在空氣中。

    莫離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怎麽迴事,心中有三分憤怒、三分可惜以及四分的疑惑。

    “你知道這位美女臨終前說的是什麽嗎?”楊過一反常態,沒有自稱本大爺,深沉地道,“她說,她愛我。當時人魔已經對峙了數十年,感到厭倦的我脫離了魔族大部隊,變身到人類後方遊玩。她的父母親人都在別人手上,因此被逼著接近我。那些人的計劃是設法讓我愛上她,在關鍵時刻趁我不備讓她殺死我,為人類除去一個危險人物。雖然是早有預謀的,但她還是真的愛上了我。然而為了家人的生命,並且出於對身為人類而對本族產生的無聊的責任心,她還是選擇了殺我。而她家秘傳的劍法最後絕招,雖然威力的確非常強,但施展者必定會神形俱滅。我和她死後,我的身體立刻被送到陳家人手中進行研究,借此熟悉我們皇族身體,這才能在最後一戰中用你手中的劍殺了我家老頭子。而我的靈魂則在人間界沒有意識的飄蕩,直到某天我被仙魔契約的力量牽引並封印到你的體內。”

    聽到這番話,莫離都不由替陳家感到羞愧。也許出於當時的形勢,為了人類的安危必須殺死楊過,兵不厭詐,陳家人的做法並沒有什麽不對。但是以莫離的性格,絕對不喜歡這種不擇手段的作風。

    少女的作為,是對是錯,莫離無法肯定。誰能說為了家人的生命所做的是錯的,而誰又能說犧牲愛人和自己的生命就是對的?各人有各人的價值標準,看法也就不同。

    “那個少年就是你吧,你恨她嗎?”莫離想知道楊過的想法。

    楊過大笑道:“以前確實恨她欺騙本大爺的感情,但知道真相後就不恨了。本大爺現在恨的是所有人類,重生後本大爺要殺光卑劣的人類!肮髒的人間,必須要用血洗幹淨!哼,你知道她家人的下場嗎?他們沒能活下來!”

    莫離對他的話無動於衷,道:“我現在對這些話免疫了。人類到底該不該存在,我不關心。我隻關心我的親人和朋友,隻要他們的存在不受到威脅就好。其他人類隻要不是在我眼前被人屠殺就不關我的事,雖然我心有點軟,但我不是救世主。話說,你給我看這些畫麵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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