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莫離並不知道當時還有下麵這些事情,直到在以後的日子裏的某一天,淩秦提起。

    當時,聽著林子裏不斷傳出來的慘叫,以及類似“媽呀,我的耳朵!”痛心疾首的怪叫,遠處的淩秦心下大樂,不死之身,哈哈,千年難遇啊,教這個徒弟一定很有趣,至少不用像教有人公主那樣怕下手重了一拳打死了他

    照壁扭頭對淩秦道:“這樣真的沒事麽?”

    淩秦居然收起笑嘻嘻的麵孔,一臉鄭重的道:“當然。鳳凰雖然脾氣有些火爆,但做事一向謹慎。這個孩子,鳳凰不會讓他有閃失的,她既然做出這種訓練計劃,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可是……”照壁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淩秦哈哈笑起來:“沒什麽,這孩子可是不死之身,相比你的絕對防禦結界還要高明呢,有什麽好擔心的。”

    知道這些對話的那天,莫離深刻地理解了什麽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原來自己從進入鳳凰事務所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被**的。

    在兩個小時的狼奔豕突之後,傷痕累累的莫離終於被告知時間到,於是死狗般躺倒在柔軟的草地上。

    然而事情自然不會就這麽結束,一個高大的身影將陽光遮住了,莫離幾乎是蹦起來的,掉頭就跑。但淩秦的一隻大手已經按住了他的肩頭,很慈祥的道:“這麽急著開始跑做什麽,還有兩個小時呢,不過你這種刻苦的精神可嘉……”

    莫離淚流滿麵:“師傅,您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老爹老媽還要靠我養老,可憐的小妹妹還沒有生存能力……”

    淩秦鄙夷的看向他:“笑話,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啊,最多就是些皮肉之苦,你是死不了的,我看你剛才的傷口現在都快愈合了。”

    沒想到自己的底細都被人知道了,莫離一時愣住,我沒跟他們說過啊,他們是怎麽知道我是不死身的?

    淩秦的訓練內容就很簡單了,擺在莫離麵前的是兩個沉重的石鎖,以及一個木頭筏子,筏子上是一堆大石頭。舉石鎖一千次,拉筏子跑十公裏,這就是他的訓練內容,是蠻簡單的。

    “嘿呀!”莫離雙手使力,第九百七十次將石鎖舉起,雙腿都在打顫。嘭,左手上一個不穩,石鎖掉了下來。

    “啊!我的腳!”莫離眼睛瞪得如銅鈴般,扔下右手的石鎖,抱著左腳慘號起來。

    淩秦悠然的捋著胡子在身後道:“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楚算什麽,這麽大唿小叫,想當年老漢我被敵人一刀砍斷了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的年輕人啊,唉……”

    莫離吸著涼氣,一麵道:“師傅您好英勇,您要不要試試被這個石鎖砸腳指頭的感覺啊!”

    嘭!淩秦施施然走了過來,拈起一個石鎖,往自己腳上砸下,然後一腳將石鎖踢到莫離跟前,拍了拍手道:“看,不就這麽迴事麽,根本沒感覺嘛。”

    老怪物,莫離腹誹著,繼續為石鎖做升降運動,幸好這付身體比以前強了百倍,雖然已經很累,但還是有些餘力。

    “快跑,太慢了!”淩秦坐在石堆上,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對前麵拉著筏子的莫離喝道。

    可憐莫離剛放下石鎖,還沒休息幾分鍾又開始做馬了。不跑?那比累死還慘,老怪物在馬鞭上不知使了什麽古怪的力道,抽在人身上疼得鑽心,連身體都快麻木的莫離都無法承受。

    這十公裏莫離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下來的,感覺自己都是無意識地在跑,仿佛靈魂都出竅了,隻有身體在機械地運動著。結束的時候,莫離就像一灘爛泥萎頓在地。淩秦還厚顏無恥地強調道:“這是為你好,不是在虐待你,以後你就會明白的。休息會洗個澡你就可以迴家了,我們幾個老人家就先去睡了。明天準時來,否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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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沒事吧?”莫陌看莫離神色痛苦,伸手在他額頭試了試體溫,奇怪的問,“沒發燒啊,為什麽臉色這麽差。”

    莫離用力搖了搖腦袋,將腦海中令人心寒的迴憶甩出去,一邊開始穿衣服一邊道:“我好著呢,現在感覺一頭牛都能打死。快收拾好,今天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餐。恩,吃什麽呢,早上應該清單點,我們去喝程記八寶粥怎麽樣?”

    看他穿衣動作迅速麻利,莫陌也放心了,開心的道:“好啊,哥,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吃早餐了。”由於莫離上課時間比她早一個小時,因此兄妹兩個早上基本是前後腳出門的。

    莫離摸了摸妹妹柔順的長發,心裏卻是想著鄭璐,她現在應該也快吃早飯了吧。心中充滿溫馨柔情、樂嗬嗬的莫離絲毫沒有注意到妹妹看他的目光像是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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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依然凜冽如刀,微弱的晨光從有些稀薄的黑雲中透射下來,卻是一點暖意都沒有。冬天裏的五點半,天剛微微亮,在撫州城這種生活節奏緩慢的小城市裏,除了中學生和小市場的生意人,誰都不會起這麽早的。

    莫離兄妹到程記粥店時,隻見門可羅雀,老板娘和氣的招唿二人:“你們兄妹兩個好久沒來了,裏麵坐,馬上給你們上最足料的八寶粥。”她這個小店地理位置不是很好,離學校有些遠,因此除了老顧客,很少有學生上門。而莫離兩兄妹就是超級老顧客,從初一時起莫離就經常帶莫陌來這喝粥。隻是高三以來功課繁重,莫離已經很少專程來這。老板娘很喜歡這對兄妹,準確的來說,是非常喜歡莫陌,因為莫陌在後來比莫離更常來,況且還非常漂亮可愛討人喜歡。

    道過謝後兄妹二人走進店裏找了張靠近火爐的桌子坐了下來。莫離先坐在麵對火爐的一方,讓莫陌坐在對麵,然後往杯子裏倒上熱茶。溫暖在熱氣蒸騰的香茗中升華,在熱烈的火爐中變得熾熱,莫陌捧著茶杯,溫暖得有些灼熱的感覺直傳到心底,大哥從來都是這樣,永遠把自己放在最後,把她放在第一。

    雖然父母常年在外,莫陌也從未感覺缺少親情,缺少關心愛護。世界上有一個人永遠都是那麽的愛護自己,永遠那麽溫柔體貼,莫陌看著大哥,一雙秀目水汪汪的。

    莫離渾然不覺,轉著茶杯想著心事。

    “兩位真是天造地設,珠……恩,那個,那個,珠聯璧合。”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明顯不習慣說漢語,“請問我可以坐這嗎?”

    莫離幾乎昏厥,立馬澄清道:“錯了錯了,這是我妹妹,,那兩個成語不能亂用啊。”

    此時小店隻剩下莫離兩兄妹,一個金發碧眼、相貌英俊、身材高大、風度翩翩、極有貴族氣質的外國少年。當莫離看著他,頓時就感覺到不僅從體型上,連心理上都矮了一大截。

    莫陌倒是笑嘻嘻的道:“哥,人家中國話已經說的不錯啦,偶爾說錯也很正常嘛。帥哥,請坐吧,不用客氣。”

    外國帥哥訕訕的笑了笑,在莫離右側坐了下來,道:“抱歉抱歉!我以後一定多多努力學習漢語。”

    “咦。”莫離忽然發現他領口上別著的居然是二中的校徽,“你是我們學校的?”

    外國帥哥微笑著道:“是啊。我就是看見你們也是二中的學生才敢冒昧的過來打擾。我先自我介紹,齊格·唐納斯,來自蘇格蘭,剛來中國不久,還有許多地方不懂,請多多關照。”

    二中名氣這麽大麽,居然把外國人給吸引來了?莫離對此持懷疑態度。他還沒開口,莫陌已經搶先道:“這是我大哥莫離,我叫莫陌,很高興認識你。”

    “認識您這樣如此美麗的小姐是鄙人的榮幸。”齊格真誠的道,“莫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如果別人說前麵那句話莫離會認為他輕浮,但是齊格說來卻一點都沒有輕浮的感覺,而是發自內心的讚美。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稱為先生小姐,兄妹兩個還真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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