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媽的話,kim眯起了眼睛來,說吳媽你說,我聽著。


    吳媽環顧四周,好一會兒之後。方才說道:“我們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在想些什麽,我多少都能夠猜到一些;剛才我跟徐先生通了一個電話,特地問起此事,他告訴我,寧檬和考玉彪都是有獨立行為能力的大人了,所以他們要做什麽,就隨著去,但是你——kim,你還小,而且惹得事情太大了,絕對不能跟他們一起胡來。”


    kim低下了頭,咬著嘴唇。倔強地說道:“我不小了,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了。”


    吳媽很堅決地搖頭,說不行,徐先生交代了,別人都可以,但是你不行——你會沒命的,知道麽?


    kim衝著吳媽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了,謝謝。


    吳媽瞧見他答應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不知道你惹得事情有多大,徐先生告訴我,那件事情已經在梵蒂岡都備了案,據說連本篤十六世閣下都大為震怒,指派了聖座信理部的黑執事、天才獵人優素福對你進行緝拿,還曾經指使。用盡一切手段,即便你逃迴中國,也會盡力將你引渡迴教廷受審——這樣的決心和意誌。那是十分罕見的。”


    kim眉目低垂,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謝謝吳媽媽的關心。”


    吳媽聽到他的態度有些消極抵抗的意思,頓時就多出了幾分擔心來,還想說些什麽,這時眼鏡男突然說道:“吳媽,還有又有人在敲門了。”


    他焦急地說著,還指了指耳機。


    吳媽聽到,臉色一變,說這幫人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一定是找來了警察,請來了搜查令,你們在這裏好好待著。我去應付那些家夥。


    她匆匆上了通道,很快通道被沉重的關門聲給封閉了去,而這個時候,一直垂頭的kim突然說道:“我們走吧。”


    我們都愣了,望著他道:“為什麽?”


    kim說道:“菲爾普斯這個人我十分了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既然認定了王哥你就在這個地方,一定會盡全力搜尋的,而吳媽盡管收拾過了房間,但還是會留下痕跡;一旦菲爾普斯確認了你曾經在這裏待過,那麽就算是挖地三尺,也會繼續的,這裏並不安全,等待越久,就越容易被甕中捉鱉,早一點走,我們還有機會在跳出包圍圈。”


    眼鏡男有些不相信,說怎麽可能,這地下室的設計我是知道的,絕對不會那麽容易被發現。


    kim冷笑道:“你是沒有跟宗教裁判所的黑牧師打過交道,他們到底有多恐怖,你根本不知道。”


    寧檬信了kim的話,卻擔心起了吳媽來,說我們走了,吳媽可怎麽辦?


    kim搖頭說道:“他們不會拿吳媽如何的,因為沒有證據。”


    眼鏡男並不是蠢人,思索一番,也被kim說服了,點頭說道:“那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離開這裏。”


    寧檬揚了揚手機,對我們說道:“我已經叫人在附近等著我們了,出去之後,先去十三區躲一下。”


    kim有些不信任,說你的人可靠麽?


    寧檬揚起了拳頭,說你放心,都是我寧家最忠誠的朋友和手下,我父親在任二十年,並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做,還是有一幫心腹的。


    商議既定,大家便也不再糾結,收拾了行李,在東邊打開了一個通道。那通道狹窄,僅能單人側身而行,如此行進了十米左右,前麵頓時就一股臭味襲來,卻是來到了下水道之中,好在法國的下水道係統還算不錯,沒有太多的惡臭,但還是有老鼠、蟑螂等蟲子在腳下爬行。


    寧檬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些膈應這些東西,渾身直發抖,我扶著她,又繼續行走了一段距離,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


    眼鏡男讓我們等一下,先別上去,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細小的軟管來,從縫隙裏往上伸了出去,然後眯眼在另一頭瞧了一會兒,確認了周圍無人,便率先離開。


    我們依次爬上了地麵,這兒是個灌木叢的後麵,吳媽這兒是個挺不錯的富人區,植被綠化比別處強上許多,我們借助著這些植被,躲入了陰影中。


    快步繞過了一棟建築,我們便能夠瞧見自己居住的那房子,瞧見門口堵著七八輛汽車。


    這些汽車有的掛著警燈,有的則是車門畫著十字的教會用車。


    那宅子的周圍,有三十多人將其團團圍住,大門開著,顯然是有人進去搜查了,而與此同時,還不斷有車朝著這邊匯集而來。


    瞧見對方這架勢,我們不由得長歎一口氣,還好我們照著kim的話語及時離開。


    倘若是被人在地下密室裏抓個正著,問題可就麻煩了。


    這個時候,寧檬腰間傳來一陣震動,她拿起電話來,接通之後,用粵語說了兩句,然後對我們說道:“我的人來了,咱們趕緊撤,瞧這架勢,可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圍過來呢。”


    我們隨著寧檬來到了另外一條街道,一台銀灰色奔馳商務車悄無聲息地行駛過來,寧檬過去攔住,然後招唿我們上車。


    上了車子裏,車子油門一轟,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去,寧檬坐在副駕駛室前,指著司機給我們介紹到:“寧武,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兄,也是我的師兄。”


    那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冷麵男子,帶著墨鏡,被點到名字,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打招唿。


    寧檬並沒有介紹我們是誰,而是直接說道:“走,先迴家。”


    車子快速行走,離開這一片地區的時候,隔一段距離,就能夠瞧見路上有三兩個穿著傳教士長袍的牧師,正表情嚴肅地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好險!


    我深吸著氣,心中卻更加擔憂起落到了教會手中的老鬼安危來。


    車子快要抵達唐人街的時候,徐淡定打來了電話,詢問我現在在哪裏,為什麽吳媽那邊聯係不上了。


    我把現在的情況跟徐淡定說明,他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告訴我看好kim,別讓他拋頭露麵,讓我們在寧檬安排的地方待著,迴頭他派人過來接kim;至於吳媽那邊,他讓我也別太擔心了,他會處理的,問題不大。


    汽車並沒有前往唐人街,而是來到了附近一個比較寂靜的住宅區。


    最終的目的地是一棟足有五層樓高的房子,汽車直接行駛進了地下車庫裏去,下車之後,有幾個留著胡子的黑西裝男人走了過來,衝著寧檬招唿,說小姐你終於迴來了。


    寧檬指著我們,說先給我朋友安排一個地方住著,給我半個小時,迴頭我再跟你們談。


    這女孩兒在我們麵前的時候,表現得平平淡淡,並不突出,然而一會到了自己的家裏,立刻就展現出了巾幗不讓須眉的豪氣來,為首的中年人點頭,說好,立刻安排。


    我們被安排在了三樓東南角一個靠窗的套間裏。


    寧檬送走那些人之後,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後對我們說道:“這裏是寧家的一處產業,老宅,平時沒有什麽人在,而且盯著寧家的那幫茨密希現在自身難保,安全方麵,暫時沒有問題。


    我說你之前不是說過,可以幫忙打聽老鬼被關押的地方麽?


    寧檬點頭,說洪門這邊也有幾個在職的華裔教士,可以讓他們去談一下消息,至於行不行,這個可能不能夠保證。


    她安頓好我們,沒一會兒,又有人敲門,說幾位主事人都趕過來了,希望能夠跟小姐見一麵。


    寧檬讓我們在這裏安歇,她去見一下洪門的幾個叔叔伯伯。


    寧檬離去之後,眼鏡男立刻坐不住了,四周瞧了一眼,打量著房間裏的這些布置,忍不住誇張地說道:“看得出來,寧檬這小妞並沒有吹牛,她們家是真的有錢,大資本家啊……”


    kim一直矗立在窗邊,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外麵。


    我不理考玉彪,而是走到了kim的身邊來,對他說道:“你在想什麽呢?”


    kim沒有抬頭,而是平靜地說了一句話:“王哥,你說我如果跟徐先生迴到了國內,會變成什麽樣兒?”


    我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覺得吧,主要是你現在的身份有些特殊,應該會先隱姓埋名幾年,然後給你找個學校讀書;等風聲過去之後呢,徐先生他們部門應該會請你出來做事,和他一樣,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


    kim搖了搖頭,說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詫異,說那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


    kim思索了一會兒,對我說道:“我想考證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真的上帝,而如果迴到國內,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考證的。”


    我說你覺得那裏可以考證呢?


    kim朝著南邊的方向指去,對我說道:“在那裏,梵蒂岡。”


    我翻了一下白眼,說你還想去梵蒂岡?估計到不了羅馬附近,你就給人逮住了。


    kim收迴手,輕聲說道:“王哥,其實我知道老鬼他被關在哪裏,如果你答應我不告訴徐先生我在哪兒,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救他,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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