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進正寧宮,由瑞祥引著,走入一個富麗堂皇的大殿裏。正寧宮比元荷宮要大得多,但是卻沒有元荷宮有情調,單一的花草樹木,對稱的結構布局,讓人看著莊嚴肅穆,但是並沒有元荷宮那樣視覺上的美感。沿著漢白玉鋪墊的路,兩個人被引進殿內。

    “族長,顏夫人和二公主已經到了。”瑞祥跪下身子,聲音不高,恭恭敬敬的對著大殿正中端坐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劉縭偷眼看著這個大殿,就如皇宮的構造一般,也是正中擺放著“王位”,族長就坐在那裏。隻是不同的是,皇上都是一個人獨自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而這個大殿裏,正中擺了三張工藝華美的椅子,最中間的椅子略略被墊高起一些,兩旁的椅子是平行放置的。從中間向兩旁看去,也錯落的擺放著一些椅子,看樣子也是遵循著什麽規律。

    正中的三張椅子上,最中間坐著一個年老的婦人,服飾算不上華麗,卻也不難看出是上好的衣料,精巧的做工,她亦是妝容精致,滿頭珠翠,但是看在劉縭眼裏有些過於豔麗了。不過這很正常,女人最怕的就是容顏的衰老,即便是老人也是一樣。她手裏握著一柄金色的拐杖,拐杖上鑲嵌著顆顆寶石,看起來光彩奪目,定然價值不菲。她兩旁坐著一男一女,都不算年輕了。男人身著玄色長袍,頭發被一支紫釵綰起,鬢發梳理的一絲不亂,胡須也打理的幹淨整潔,整個人嚴肅且俊朗,即便是已至中年,仍是半點不減風采。而那女人看起來溫柔似水,臉上淡淡的畫了一層妝,打扮的也很是隨意,但卻不失風度,一件水紅色的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若不是見過顏夫人的駐顏有術,這女人還真是個讓人覺得不會老的女子。

    再看看兩旁,也坐著許多人。劉縭一個頭有兩個大,這些都是誰跟誰啊?自己完全懵了。如果最中間的是老夫人、族長和族長夫人,這她還能分辨出來,而底下坐著的這些“貴族”,哪位是哪位的,她可真是看不出來了。

    “妾身給婆母請安,給夫君請安,給族長夫人請安。”顏夫人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窘態,落落大方的欠身行禮。劉縭依樣畫葫蘆,也趕忙欠身行禮。

    “這妍兒,出走一趟,倒是規矩了。”正中的老夫人居然“噗”的笑出來,指著不知所措的劉縭,對著身旁的兒子道,“我兒,你倒是要如何‘懲罰’你這個女兒啊?”

    “婆母,怎麽妍兒一迴來,您就要處罰她呢?妍兒是我的心肝寶貝,您要是也處罰她,如筠可是不依。”顏夫人巧笑著,向著老夫人撒嬌。

    “這我可做不得主。”到底薑還是老的辣,老夫人把話茬丟給了兒子,“還是我兒看著辦吧,你的寶貝閨女,你看著辦。”

    “迴來倒是連人都不會叫了。”半天沒說話的族長大人終於發話了,目光炯炯,似含著萬年冰霜,直勾勾的盯著劉縭,看得她一陣一陣的發毛 。

    劉縭心裏一陣打鼓,不是不會叫,是真不知道叫什麽啊!她硬著頭皮,茫然的應了句:“爹爹……”

    “哼!”族長冷哼一聲,站起身子,慢慢走向她,“你倒是挺不情願的!怎麽?難道走了這麽久,還沒想明白?”

    劉縭心說:我哪知道想的明白想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是你女兒,我莫名其妙的被你女兒拉過來墊背,我能想的明白嗎我?

    所謂沉默是金,於是劉縭低頭看地,壓根不發一言,似乎要把那地麵看出花來。

    “我問你,你被擄上山的事情是真是假?”族長從袖子裏掏出一個信封,丟給劉縭,“你自己看看!”

    劉縭哪裏看得進去,隻是胡亂的應付著:“是真的。”再一看信中內容,瞠目結舌!信中大概內容是:秦氏二公主秦妍已經被擄上山,被眾強盜“享用”過後,已經半死不活,如果還想讓她活命,最好送黃金萬兩,能保住她的性命!如果不送,三日後就賣到錦洲青樓裏去。

    真是說謊不帶打草稿的啊!劉縭驚訝的看著信,慌忙補充了一句:“不過信中所寫與事實有很大出入,女兒當日被擄走,當晚就已經被人救了出來,絕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

    “真的?”族長挑了挑眉毛,將信將疑,這丫頭不似說謊,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事,她肯定不敢告訴他,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你最好明白,若是你的行為讓我秦氏一族蒙羞,最好死在外麵,別迴來丟人現眼!”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是一驚,顏夫人更是握緊了拳頭,緊張的不行。劉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這是親爹嗎?怎麽說話如此刻薄?她可算知道為什麽秦妍會離家出走了,這麽一個不問青紅皂白的人,能忍受的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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