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顧月卿手裏的燕尾鳳焦和赤魂劍已分別被秋靈和翟耀接了去。君凰一手抱著小君焰,一手攬著顧月卿的腰肢,當先走向顧月卿從天啟過來這一路乘坐的馬車。


    兩人偶爾低語對視間,盡是溫馨。


    然這一幕於燕浮沉而言卻十分刺眼。


    又讓他無比艷羨。


    收迴目光不再看他們,任由人將他押迴軍營。


    雖是中了軟筋散不能動用武功,燕浮沉身上的矜貴及一國之主的氣勢尚在,押著他的人未敢有不敬。


    *


    馬車上,君凰將小君焰放在搖籃後,便快速將顧月卿扣在懷裏好一陣糾纏。


    顧月卿開始是推拒的,畢竟有孩子在,盡管孩子還小什麽也不懂。


    但君凰的性子在那裏,纏人得厲害,她越是推拒他就纏得越狠,最終她還是妥協了。


    勾著他的脖頸緩緩迴應。


    幾個月不見,不是隻有他想念她,她也甚是想他。


    一吻畢,兩人衣衫都有些淩亂。


    到底未太過分,君凰就這樣抱著她,將臉埋在她頸間,「卿卿,待此間事了,便隨我迴君臨吧。」


    「嗯。」


    「燕浮沉恐沒那麽容易妥協,此事許還需費些功夫。」顧月卿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沿著他的脖頸撫到耳後,整理他散落的墨發。


    她指尖撫過時,君凰尚未壓下去的衝動又上來了。


    扣著她又是一番糾纏。


    再停下時,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


    君凰聲音沙啞的道:「無妨,他若再耍什麽手段,卿卿便直接照著那番威脅他的話做就是。」


    顧月卿暗暗翻了個白眼,「我哪能真如此做,且不說要煉製出能毀一座城的毒非一朝一夕之事,便是當真能做到,我也斷不可能如此。燕浮沉有句話倒是未說錯,百姓何辜。我便是不在意他人死活,也不能造此殺孽。」


    她一人無妨,如今有夫君有兒子,得積些德。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我真一連滅幾座城,縱是處理得再妥當,終有一日也會曝光於人前。我不在乎後人對我如何評判,卻不能讓你背負罵名。」


    她定定看進他眸中,手撫著他妖冶的臉,「你該是一代明主,流芳百世,我決不允許世人有任何詬病你的機會。」


    「卿卿,你真是……」讓他能如何能不愛她。


    後麵的話都堵在了口中。


    除了狠狠的糾纏,他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來表達他此番心情。


    兩人情緒正濃,他的手就要探進她的衣襟,突然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兩人的身子皆是一僵。


    反應過來顧月卿已快速從他懷裏退出坐到了一旁。


    兩人齊齊看向躺在搖籃裏的小君焰。


    小孩又恢復不吵不鬧的模樣,仿若方才的聲音隻是兩人的幻聽,但兩人都知道不是。


    分明孩子什麽都不懂,顧月卿本就緋紅的麵色卻不由得更紅了。


    再看君凰,麵色鐵青,「臭小子,方才就應該將你扔在外麵!」


    小君焰盯著君凰,又叫了兩聲……他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再配上他的聲音,像是在鄙夷。


    君凰:「……」扔在外麵還不夠,他就不該讓這小子生下來!


    看著他們這樣大眼瞪小眼,顧月卿一陣無奈,一邊整理衣衫一邊道:「好了,縛謹才多大,你與他置什麽氣。」


    「這臭小子,以後有他好看。」


    分明他如此看旁人,旁人都會嚇著,這臭小子卻絲毫不怕。


    「朕決定了,再過幾年便將皇位扔給他而後帶著你離開,看他還如何打擾!」


    顧月卿:「……這是你兒子。」


    都是做父親的人了,怎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想想兩人第一次見麵,連她在他麵前都忌憚得不敢有半分鬆懈,再看如今的他……


    變化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說好的兇殘嗜血狠辣無情呢?


    看到這副孩子氣模樣的他,誰會相信他是那個凡出行路人都要退避的君臨殺神?


    君凰一把將她攬過去,在她額頭臉頰上各親一下,「卿卿,你要最在意我。」


    「從前與我在一處,你都隻看著我,如今你眼裏都是這臭小子。」


    顧月卿:「……」


    「卿卿……」


    顧月卿有點受不住他這般眼神,仰頭在他下巴親了兩下,「行行行,最在意你。」


    「不若待了結大燕的事,朕便將皇位傳給這臭小子?」


    「想什麽呢!縛謹連周歲都未滿!」顧月卿十分無語,因著她知道他並未開玩笑。


    「未滿周歲又如何,多給他找幾個輔政大臣就是。」


    你還真是親爹!


    顧月卿懶得與他多說,直接鬆開他坐到一旁。


    「好了卿卿,我說笑的,你莫要生氣。」


    見鬼的說笑,她若態度不強硬些,他指不定真會這般做,「縛謹十歲前都必須待在我身邊由我親自教養,十歲前他不能是太子之外的其他身份。」


    言外之意,繼任皇位得在小君焰十歲後。


    如今這臭小子還未滿周歲,十歲豈非還有九年餘?


    君凰哪裏情願。


    可看顧月卿板著臉不理他的模樣,他又不敢多說,「都依你,十歲便十歲。」


    太子就太子,太子也能監國。


    「往後縛謹不必拜師,無論是武功還是治國之道,皆由你我一同教習。」


    不樂意。


    但君凰不能這般說,「成,都依你,莫要生氣了,也莫要離我如此遠,過來。」


    他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去。


    顧月卿嘴角扯了一下,坐過去肯定又是沒完沒了。


    沒理他。


    君凰手一揮,她沒注意就被卷進了他懷裏,人也側坐在他腿上,被他雙手扣緊,動彈不得。


    下一瞬,他的唇便貼了上來。


    *


    轉眼十日已過去九日。


    這幾日顧月卿和君凰多待在君凰的營帳中。兩人待在一起,自然少不得要多番親近,隻是君凰到底顧慮到顧月卿內力枯竭,每次纏她都有度,她打坐調息時他就在一旁處理公務,也不擾她。


    當然,他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一抬眼便能看到,是以他極少出營帳。


    倒是小君焰,一到軍營便被他著人送到了夏葉和秋靈的營帳中。


    之前夏葉的營帳已被毀,重新安排的營帳是夏葉和秋靈一起住,也能輪流照顧小君焰。


    未時將過,坐在榻上打坐的顧月卿睜開眼。


    抬眸便看到坐在那裏處理公務的君凰。


    依舊是他貫常的暗紅色長袍,墨發鬆散散落間,他執筆落字,仿若一幅絕美的畫卷。


    顧月卿不由看得有些出神,恍然間想起她在月華居溫泉池中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被他吸引住,以致一個不慎被他扔出的帷幔捲入池中。


    從前她以為美色誤人是用在女子身上的,沒想到男色亦能如此。


    那時若非晃神,憑著她的武功哪能躲不過,還生生被拽到他身上。


    其實她一醒君凰便已覺察,隻是他尚有幾個字未寫完,若去看她,怕是接下來這張摺子都批不完了。


    可她的目光如此灼人,讓他有些受不住。


    終是抬起頭,「醒了?」


    轉瞬間,她已一個閃身來到他身側,就這般彎下腰覆上他的唇。


    他席地坐在團鋪上,麵前是一張擺放各種奏摺的案桌,他手中還執著一支筆,而她彎著腰,一手扶在他肩上,一手抬起他的下巴……


    柳亭和葉瑜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美得像一幅畫。


    但是,尷尬啊!


    他們不是故意不經通傳便進來的,而是考慮到顧月卿在打坐調息,若出聲恐驚擾到她,便直接進來……


    早知道就先出些聲了。


    調息多日,顧月卿的內力已恢復七八成,是以無論是她還是君凰,在有人踏進營帳的剎那便覺察了。


    隻是都懶得管而已。


    瞧見這樣的君凰,便是淡定如顧月卿都受不住誘惑,反應過來她的唇便貼上了他的。


    兩人分開,一齊抬眸看過去。


    柳亭和葉瑜又尷尬又覺得被這般同樣冰冷的兩雙眼睛盯著,有點不自在。


    也幸得是他們,若是換了旁人,此番怕早已嚇得腿軟。


    君凰攬著顧月卿在他身側坐下,赤眸盯著對麵的兩人,語氣仍十分不善,「何事?」


    葉瑜的神情一瞬恢復正常,「在下想去看看大燕王,還請君臨帝和傾城公主允準。」


    ------題外話------


    *


    二更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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