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公主?」一聲稱唿,驚得方全和那婢女瞪大了眼。


    這是……天啟那位傾城公主?


    方全看看顧月卿,再看看燕玨。這一聲是王上喚出來的,所以斷然做不得假。


    王爺竟將傾城公主擄了來!


    越想,方全越心驚。


    倒是燕玨本人神色沒有什麽變化。


    而這邊,顧月卿聽到燕浮沉略帶驚疑的喚聲,放下碗筷,掏出一方手絹擦了擦唇角,抬眸朝他看去。


    絕色傾城,眉眼清冷。


    「早前不知藥王大弟子原是大燕玨王,本想將這筆帳算在藥王山頭上,如今既已知曉,不知對於將本宮劫來一事,大燕王作何解釋?」


    燕浮沉和燕玨都沒想到她一開口便是這般強硬的態度,尤其是知道她此番內力全無的燕玨。


    難道她不知她此時是何處境?人在大燕,也算落入了敵人手中,她最擔心的不該是如何保住性命?


    這般一想,燕玨才發現,自始至終顧月卿都太過淡然,從她麵上完全看不到半分擔憂。


    難道是因他再三強調不會傷她,是以她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可他不傷她,難道她便不擔心其他人會對她不利?


    竟是開口就這般……


    就算真要就此事要個交代,直接來尋他不就是了?他做的事與燕浮沉何幹?


    「傾城公主難道不覺得這番討要交代尋錯了人?」


    顧月卿端著清冷的眸子看他,語氣有幾分譏誚,「玨王莫不是覺得事到如今,這還是本宮與你兩人的恩怨?本宮堂堂天啟攝國公主、君臨明媒正娶的皇後,若這件事不好生計較,天啟和君臨在世人麵前還有何顏麵?」


    「大燕王,你大燕玨王同旁人在半道傷本宮下屬數人,還劫走本宮,此事難道不該給本宮一個說法?」


    燕玨才確定,她是真要計較此事。


    顧月卿當然要計較,縱是這一路上燕玨對她還算客氣,也無傷她之心,但僅是將她劫走一事就不能草草帶過。


    天知道她不見了君凰和萬毒穀一眾人會急成什麽樣。


    尤其是君凰,兩人待在一處時,他連她走一步路都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生怕她磕著碰著。這番她不見了,還足足不見兩個月,又是在身子快要足月之際。


    不用深想,她也知他定是沒日沒夜都在尋她,定是沒好好休息也沒好好用膳……


    燕浮沉原還因著看到她而驚喜,在她這番質問下,那抹驚喜倒是散了不少。


    看燕玨一眼,才道:「這件事應是有什麽誤會,王兄自來醉心武學,許是聽聞傾城公主武功無雙,想討教一番又恰遇上旁人慾要對公主不利,順勢將公主救下罷了。」


    他這放低身段一般的語氣讓燕玨與跟著他一道進來的夜一都不由得皺了皺眉。


    燕玨縱是對外界的事不感興趣,卻也知燕浮沉這個大燕王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天下將亂,他是最有望與君凰一鬥的人。且他能從一個歌姬之子到如今的地位,本身定也是有手段有謀略的。


    諸如這樣的人,輕易不會向旁人低頭。


    他方才的態度語氣都那般不好,燕浮沉卻還為他說好話。


    燕玨的心情比三年前燕浮沉尋到他,他得知自己身世時還要複雜。


    至於夜一,他跟在王上身邊多年,知道就是早年不得不隱藏實力選擇隱忍時,王上也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


    玨王卻這般不給王上好臉色……


    當年殷家出事致使他流落在外又不是王上的錯,他有何好對王上不滿的?


    此番還將傾城公主劫來,難道他不知如此舉動會給王上帶來多大的麻煩?


    君臨和天啟,連帶著神秘的萬毒穀他們都會得罪個遍。


    不過夜一也知他縱是再不滿,這裏也輪不到他來說話。


    他們心思如何複雜又是如何感慨的,顧月卿並不關心,「是麽?順勢救下本宮會連本宮的內力一併封了?」


    此話一出,連燕浮沉都驚了一驚。


    他們習武之人誰不忌諱被人封內力?更況是以絕對武力和狠辣手段名揚天下的萬毒穀穀主……


    難怪她會一路安靜的隨著燕玨來到大燕。


    可內力被封一事難道不是她此番最大的弱點麽?她如此直接說出,便不擔心他們因著她最大的倚仗沒了對她如何?


    顧月卿擔心麽?


    自然是不擔心的。


    便是她此番不說,燕浮沉或許也會從燕玨處知曉;便是燕玨不告知他,憑燕浮沉的眼力頭腦,時日久了也會發覺。


    更況她這番說出來可不止為證實燕玨確有劫她,至於還有什麽緣由,也就隻有她自己知曉了。


    這次燕浮沉未再幫燕玨推脫,隻道:「傾城公主此前應是未好好遊過大燕,這番既然來了,便在原野多住些時日,孤可給你做嚮導。」


    鳳眸微凜,「大燕王這是想扣下本宮?」


    「傾城公主言重,孤並無此意。說來孤早便想邀公主來大燕做客,無奈公主總沒有閑暇。此番既是陰差陽錯來到孤的地界上,公主不妨多玩些時日再迴?也好叫孤略盡地主之誼。」


    燕浮沉突然想通了。


    左右就算此番將她安然送迴去,君凰和她都不會將此事就此揭過。既如此,何不暫先將人留下?


    這可不是旁人,而是他多年前便四處去尋,想留在身邊做他王後的人。


    她隨君凰迴了君臨便罷,既然都到了他的地界上,他還有什麽理由將人往外推呢?


    且就讓他自私一迴,留得她一日是一日。


    當然,若能永遠將她留住自是再好不過。


    燕浮沉看著顧月卿的眼神突然改變,話也說得如此直白,在場誰也不是傻的,哪還能看不出點苗頭?


    夜一併沒有什麽意外,方才看到顧月卿在此,他便料到會是這麽個結果。至於方全和那婢女,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唯有燕玨狠狠擰了下眉,「傾城公主如今這副身子怕也不適合四處遊玩,再則,傾城公主不會在大燕停留太久。」


    他事前並不知燕浮沉對顧月卿的心思,若是早知,他便不會將人帶到大燕來。


    他將人擄來的目的可不在傷她,更不在拆散人家夫妻。


    燕浮沉定定看他一眼,沒說什麽。


    倒是顧月卿也瞥燕玨一眼後道:「看來大燕王是不打算給本宮交代了,如此,屆時便莫怪本宮不留情麵。」


    起身,「勞煩玨王著人將膳食送到本宮的屋子。」


    語罷舉步走出前廳。


    婢女看燕玨一眼,得他示意才忙跟上。


    待再看不到她的背影,燕浮沉才將視線收迴,上前兩步尋個位置落座,「王兄究竟想做什麽?」


    「大燕王覺得呢?」


    頭一次沒否認他對他的稱唿,這倒讓燕浮沉有些意外。


    「王兄這番將傾城公主劫來,不知可有想過後果?王兄當知,莫說傾城公主背後還有君臨和天啟,她自身也不是個好開罪的。便是王兄將她的內力封住,若非她此番身子特殊,不說王兄,怕是就連孤都困她不得。」


    燕浮沉這番話完全沒有誇大,他很清楚顧月卿有這樣的本事。


    燕玨不置可否,「可事實是,她此番委實身子不便不是?更況我將人劫來,大燕王好似並無不喜,相反……」


    相反什麽,他未再多說。


    大家心知肚明。


    「不過大燕王也莫要高興太早,我如何將人帶來的,便會如何將人安然送走。還是那句話,傾城公主不會在大燕停留太久。大燕王請放心,我這番隻是借大燕的名頭完成一個夙願,若君臨和天啟要追究,我會一力承擔,斷不會累及大燕。」


    「王兄是大燕玨王,覺得此事大燕當真脫得了幹係?王兄也莫要說什麽將你從王室除名這樣的廢話。莫要說便是將你除了名依照君凰的脾性也斷不會不與大燕計較,就說孤的母親欠著你母親一條命,王兄這一生都不可能脫離王室。」


    所謂的欠著一條命,其實是當年原該入王宮的是殷家嫡女殷灼,因著她身子不好,恐在王宮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無法活下來,燕玨的母親殷娥便主動要求記在當家主母名下,以嫡女的身份代殷灼入宮,這才使得殷灼有一個在那場滅門中逃脫的機會。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王兄還是與孤說說你究竟要做什麽吧,也好叫孤有所準備。」


    ------題外話------


    *


    二更起床就寫,時間不定,三點可來刷。


    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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