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


    攝政王府那標誌性的檀木馬車駛過街道,行人自動避讓,原本喧鬧的街道也在馬車路過時變得異常安靜。


    這一切皆源於對攝政王的恐懼與尊崇。


    馬車中,顧月卿與君凰相對而坐。


    君凰倒了一杯茶遞給顧月卿。又是那股熟悉的茶香,顧月卿忽而有些不想接下。


    見她遲遲不接,君凰不解,「怎麽?」


    「早前喝過藥,若喝茶恐減弱藥效。」


    「是麽?怎麽本王適才瞧見王妃在殿中便是在飲茶?」


    君凰自是不信她的說辭,隻是一時想不透她突然這般說的緣由。


    顧月卿端著審視的眸光看他,「王爺都瞧見了麽?說來,皇嫂那裏的茶倒是與王爺這番所煮的味道極是相似。」


    「不是相似,本就是一種茶品。」


    君凰的語氣有幾分認真,像是要好好與她解說:「葉少主與本王送來新茶時也順道往宮中送了些。葉少主不止識得本王,與皇後也是舊友。」


    顧月卿兀地覺得一口氣卡在喉嚨處,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難道瞧不出她在意的是什麽?竟就這般毫不避開的談論。


    君臨攝政王不是智勇無雙?


    她怎沒瞧見「智」在何處?


    雖則她也有點鬧不明白她這般心裏不舒暢是為著哪般。


    不就是早年交情匪淺發生過一些她不知曉的事?誰人還沒點過去?她委實犯不著如此。


    然心裏明白是一迴事,情緒不受控製又是另一迴事。


    「王妃倒也未說錯,喝藥後確實不宜飲茶。」語畢顧自端著適才要遞給她的那杯茶細緻品嚐起來。


    好在這些年顧月卿的心境養得極好,輕易不會將情緒外露,不然此番壓在心底那股莫名的氣怕是得沉不住。


    「在宮中,皇後與王妃都說了些什麽?」


    又是孫扶蘇,又是神秘的葉家少主。


    顧月卿不由多看君凰兩眼,姿容氣貌皆當得天下無雙,一舉一動盡顯雅致矜貴,倒也難怪便是兇名在外亦有得如此多人對他另眼相待。


    隻是心情不舒暢歸不舒暢,顧月卿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說到底君凰待她極好,挑不出任何毛病。


    倘若將來當真有什麽優異的女子再入得他的眼,她……


    好像還真不知該如何做,單是想到會有這種可能,她就難以接受。


    自來不是杞人憂天的人,近來與君凰有關之事給她帶來的影響卻愈發不受控製。


    頓頓心緒,顧月卿不再想這些煩雜之事,冷靜應答君凰的話,「皇後讓傾城勸說王爺繼任皇位。」


    她做事一向不喜拖遝,雖則與孫扶蘇說的是會考慮,但在她這裏已然決定會與君凰提及。


    既是早晚會說,當是越早越好,也免了壓在心底徒增煩擾。


    君凰聞言,微擰著眉看她,「你也想讓本王繼位?」


    「不是傾城想與不想,要看王爺的意願,傾城隻是個傳話人,照著皇嫂的形容,皇兄當已是強弩之末,唯有即刻前往藥王山讓藥王山上下尋找救治之法方有一線生機,傾城不想王爺將來追悔。」


    君凰眸色微動,赤眸中劃過一道不知名的光。


    心弦亦像是被什麽挑著一般微動。


    「王妃可想做皇後?」


    顧月卿等了半晌,卻等來他這般無厘頭的問話。


    分明是她照著孫扶蘇的意思勸解他繼任皇位,怎反倒來問她這般問題?她願不願做皇後與他繼不繼位有何……


    顧月卿的思緒乍然頓住,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好半晌,才不確定問:「王爺這般問,莫不是傾城想做皇後你便繼位?」


    他唇角擒著笑,「有何不可?」


    驟然撞入他帶笑的赤眸中,顧月卿瞧見他眼裏含著寵溺和縱容。


    極淺,卻足夠讓她看清。


    「至高皇權本王從未放在眼裏。這萬裏河山本王若想要,何人阻得?」


    這話可謂說得十分之張狂,但這個人是君凰,他自來便有狂傲的資本,便是顧月卿聽到他這般話也無法反駁。


    顧月卿未發現,她此番盯著君凰時,眸中帶著一抹不加掩飾的讚賞……或者該說癡迷更為合適些。


    君凰看在眼裏,唇角笑意更深。


    她太過沉靜冷清,極難從她臉上看到不一樣的情緒,唯一見她笑,還是那晚他因著不小心親到她的麵頰倉皇離開時……


    雖則僅是聽到她的笑聲。


    對於這件事,如今想來,君凰尤為後悔。


    那時他怎就那般慫了?竟是連她好不容易展開的笑顏都未瞧見。


    她容顏如此出眾,淡漠著一張臉都如此迷人,若是笑起來,豈非山河失色?


    君凰越發期待她毫無保留綻放笑顏的那天。


    他知曉她心中有結,他不能問,故而也不能想法子幫她解去,隻能待到有一日她對他敞開心扉。


    無妨,他可以等,左右她如今已是他的妻,這一輩子都註定要與他牽扯在一起。


    「王爺,你便不擔心皇兄死活?」


    顧月卿相信她的直覺,君凰表麵無所謂,實是很在意君桓這位兄長。


    君凰眸色一頓,「擔憂如何?難道本王擔憂一番他便不用死了?再說,他的死活與本王何幹?」


    還不待顧月卿說話,他便又道:「想去何處休養便去,難道本王不繼任這個皇位便守不住我君家江山?而今朝中事務難道不是本王在打理?就他那副走兩步都大喘的弱身板,能做什麽?」


    顧月卿淡淡挑眉,分明極是關心卻要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讓人心疼又無奈。


    攝政王,重在攝政二字。


    誠如君凰所言,而今君臨朝中事務多是他在打理,不繼任皇位也確實能守住君臨江山。


    然若是這般,他如有逐鹿天下之雄心,怕是行事會處處受限。


    旁的不說,天下悠悠眾口難堵。


    她不想屆時有人說他名不正言不順。


    「如若我為後,偌大後宮可會再增新人?」


    她思量許久卻是問出這般問題,君凰端著眸子看她,然她委實太沉靜,他窺探不出半點她的心思。


    會這般問,是介意他有旁的女人?還是介意會有人威脅到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王妃很介意?」


    「我不該介意?」


    沉默片刻,君凰突然輕笑出聲:「該,王妃是本王的妻,倘若連這都不介意,豈不是說本王未入得王妃的眼?」


    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顧月卿麵頰微紅。


    他這般說,豈非換著法的讓她承認他如今已入她的眼?


    還真是……不知該他什麽好。


    本是好好的商討問題,最後卻成了這番情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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