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i一早,羅士信步履匆匆地走進晉陽宮,一路來到紫微閣前,剛才楊元慶派侍衛來找他,說有重要之事,他給紫微閣守衛說了幾句,守衛領他進了樓。


    “啟稟殿下,羅士信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楊元慶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


    羅士信心中一陣緊張,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楊元慶坐在桌案後,臉sèyin沉,在旁邊站著一臉壞笑的程咬金,羅士信大腦裏轟地一下,他知道是什麽事了?


    他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單膝跪下施禮,“卑職羅士信,參加總管!”


    楊元慶冷冷瞥了他一眼道:“羅將軍,你可知罪?”


    羅士信一怔,半晌方說:“卑職....不知。”


    “哼!上一次你縱敵,我輕饒了你,沒想到你並沒有吸取教訓,居然又再次縱敵。”


    楊元慶重重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膽子!”


    羅士信頭皮一陣發; 麻,他慢慢低下頭,“卑職知罪!”


    “來人!”


    楊元慶一聲怒喝,門外走進來幾名親兵,他一指羅士信,“給我推出去,斬!”


    親兵們都愣住了,程咬金嚇得尿都快出來了,他來告狀可不是想要羅士信的命,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總管,饒....饒了士信吧!”


    親兵們也跟著跪下,“總管,饒了羅將軍吧!”


    羅士信低下頭,渾身輕微顫抖,他當然知道師兄並不是想真的殺他。而是自己的所作所為觸怒了師兄,他不敢狡辯,低聲道:“師兄,我知錯了!”


    楊元慶心中也極為惱火,一大早他便接到程咬金的小報告,昨天竇線娘千裏迢迢來找羅士信。卻被他極為冷漠地訓斥一番,將人氣跑了,此時楊元慶恨得就想一腳踢翻他。


    “都起來吧!”


    程咬金這才知道,總管並不是真想殺羅士信,隻是嚇唬他。程咬金心中暗罵自己一聲,站了起來,陪笑道:“總管,不如讓士信把人找迴來。”


    楊元慶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多什麽嘴?”


    程咬金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一句話。此時羅士信也站起身,垂手站在一旁,楊元慶又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睛裏布了幾根血絲,估計昨晚一夜未睡,這個渾球。自作自受。


    楊元慶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一點,緩緩問他:“你為何要拒絕?”


    羅士信咬一下嘴唇。低聲道:“她是竇建德的侄女,卑職若與她有什麽瓜葛。總覺對不起戰死的弟兄。”


    “好一個清高不凡的大隋將軍!”


    楊元慶怒極反笑道:“照你這個想法,楊師道就該去上吊了,他的兄長可是唐朝尚書,我也楊元慶也該跳河了,楊峻、楊嶸兩人還在唐朝東宮為官,還有,戰死的弟兄們也不是為你羅士信去打仗,你自作多情什麽?”


    楊元慶一連串的怒斥罵得羅士信抬不起頭,楊元慶又重重哼了一聲,“虧你還枉稱大丈夫,其實你心胸狹窄,自命清高罷了,你連一個女人都容不下,你心裏還能容得下誰?”


    羅士信被罵得滿臉通紅,又再次跪下,楊元慶給程咬金使了個眼sè,程咬金頓時醒悟,立刻拉著幾個親兵出去,把門關上了。


    房間裏隻剩下楊元慶和羅士信兩人,楊元慶從桌案內取出一份情報扔給他,“你自己看看吧!曆城縣發生了什麽事?”


    羅士信拾起情報看了看,楊元慶在一旁冷冷道:“竇建德要和劉黑闥聯姻,結果線娘跑掉,劉黑闥一怒之下和竇建德翻臉,兩人關係變得惡劣,線娘已經無處可去,千裏迢迢跑來投靠你,你卻把人家趕跑,你自己摸著良心說吧!”


    羅士信這才知道線娘是逃婚來找他,他心中極為悔恨,就恨不得把自己殺了,“我去...找她迴來!”


    楊元慶點了點,“這才像個樣子,我隻送你一句話,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去吧!”


    羅士信轉身慢慢離去了,這時,程咬金又走了進來,“總管,還有什麽事要吩咐卑職?”


    楊元慶想了想道:“你幫他一起找,我準你動五百軍士協助尋找,我估計竇線娘一時還不會離開太原,把這件事辦好了,我自會有賞。”


    程咬金眼珠一轉,深施一禮道:“卑職和羅士信情同兄弟,這是為情義而為,份內之事,不敢要總管賞。”


    “說得不錯!”


    楊元慶讚許地點了點頭,這個程咬金雖然一張臭嘴惹人恨,又貪財好sè,不過在關鍵時刻,他表現得還是不錯,這時楊元慶又想起一事,問他:“你妻子什麽時候生產?”


    “快了吧!產婆說十天之內,而且幾個產婆都說有五成的把握是小子,總管能否給小咬金賜名?”


    ‘五成的把握’,楊元慶啞然失笑,當真有趣。


    “若生的是女兒呢?”


    “女兒也是寶貝,娘子說,會請王妃賜名。”


    楊元慶想了想,便道:“這是你的第一個孩子,若是兒子,可取名為程元嗣,ru名就叫鐵牛,如何?”


    程咬金大喜,總管賜名,他兒子的前途也就有了,連忙深深行一禮,“多謝總管賜名,托總管福,我一定要讓娘子生頭鐵牛出來……程咬金也退了下去,房間裏徹底安靜下來,楊元慶負手站在地圖前,他在考慮下一步的行動,雖然眼看夏收在即,此時並不是大戰的時候,但他須做好準備,提前布局。


    這時,門外傳來侍衛的稟報,“殿下,蕭郎中來了。”


    楊元慶點點頭,“讓他進來!”


    門開了。禮部郎中蕭璡快步走了進來,躬身施一禮,“蕭璡參見殿下!”


    楊元慶微微一笑,“現在在禮部那邊,還能適應嗎?”


    “迴稟殿下,下官能適應。”


    楊元慶笑了起來。“你不會真的打算在禮部做下去吧!”


    蕭璡臉一紅,他當然不想在禮部做,隻是讓他該怎麽迴答,難道說在禮部不適應嗎?


    “下官不管在哪裏做,總是須盡心竭力把事情做好。以盡人臣之道。”


    這當然是一種官場套話,楊元慶聽得出,但官場套話並不是不好,很多時候官場套話是很有必要,就這像外交辭令一樣。盡管說得沒有一點意義。但它是一種潤滑劑,沒有潤滑劑,矛盾就會百倍而生。


    但如果非要把官道套話或者外交辭令當真,那隻能說明當事人幼稚,不諳權力場之道,權力場的真相永遠隻是用眼睛看來。用頭腦思考得來,而不是用耳朵聽來。


    所以蕭璡對禮部是否滿意。不在他怎麽說,而在於楊元慶怎麽做。同樣是禮部,從記室參軍調去做禮部郎中,沒有誰會滿意,但從記室參軍調去做禮部尚書,那就不一樣了。


    楊元慶心知肚明,他當然不會虧待蕭璡,隻是有些事要做得圓一點,不能輪廓太重,這畢竟是朝廷,他楊元慶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注意,不能像過家家一樣,今天把蕭璡貶下去,明天又把他提拔起來。


    明白真相的相國們或許不在意,但不明白真相的廣大中低層官員就會不滿,會認為這沒有章法,認為他楊元慶處事不公,可他又總不能把真相公布於眾吧!


    這就需要一點政治智慧,需要用一種圓滑的手段妥善處理蕭璡的職務。


    “嗯!我打算讓你出使一趟江淮,替我做一件大事。”


    “請殿下吩咐!”


    “你去一趟杜伏威處,務必讓他接受隋朝的冊封,和隋軍結為聯盟……程咬金興衝衝地走出了晉陽宮,他要趕迴家好好聽一聽娘子的肚子,裏麵到底是頭小鐵牛還是頭小母牛。


    剛出晉陽宮,卻見羅士信在門口等著他,他頭皮一陣發麻,他知道羅士信是要找他幫忙,可是竇線娘跑哪裏去了,他又怎麽知道?


    無奈,程咬金隻得磨磨蹭蹭上前,“士信老弟,你怎麽還不著急,還在這裏耽誤時間嗎?”


    羅士信歎了口氣,“人海茫茫,讓我去哪裏找她?四哥,你幫我出出主意吧!”


    “這個....我先迴家有點事,等會兒再幫你想辦法。”


    羅士信哪裏肯讓他走,一把揪住他衣襟,怒道:“你在總管麵前告我的黑狀,我不怪你,你昨天撿走了百兩黃金,我也算了,但你得替我做事,否則我跟你一起迴家,把你的老底全部抖出來。”


    “哎呀呀!你這話就不夠意思了,傷感情啊!”


    程咬金的武藝遠不如羅士信,被他揪住衣襟,幾乎兩腳離地,無可奈何隻得道:“有你這種兄弟算我老程倒八輩子黴了,好吧!我們去找馬紹。”


    羅士信一愣,“找馬紹做什麽?”


    “你這個笨蛋!”


    程咬金罵道:“要想知道線娘還在不在城內,不找馬紹找誰……半個時辰後,太原南晉門前,九門將軍馬紹在大聲追問昨天下午和晚上當值的守門士兵。


    “一個穿著黑衫黑裙的年輕女子,背弓箭、佩橫刀,頭戴白sè帷帽,騎一匹紅sè胭脂馬,應該是很引入注目,你們注意到沒有?”


    幾名士兵高聲答道,“迴稟將軍,昨天上午看見這個女子了,在王妃之後進城。”


    “那後來呢?有沒有出城?”羅士信忍不住問道。


    “沒有看見她出城,肯定沒有看見……東汾城門處,有人同樣在問守門士兵:“一個穿著黑衫黑裙的年輕女子,背弓箭、佩橫刀,頭戴白sè帷帽,騎一匹紅sè胭脂馬……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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