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棍子,隱隱泛出淩厲的黑光,竟帶著鋒刃的光芒。


    薑淩天一看,也不禁暗暗心驚,他當然是能看出,這若是被劈中,怕不是敲得腫起大包一類,腦袋都會被劈成兩半啊!


    “好啊!”薑宮主嘿嘿冷笑:“兩大高手,這是要夾攻我啊!那就一起來!”


    說著,手中逐幽劍既不迎向白瑾凡,也不去接駱夜一頭劈下來的棍子,而是平胸一旋,一股yin火迅速冒出,騰空而起,刹那間就形成一股旋風,同時席卷了白瑾凡的劍和駱夜的棍。就在這一眨眼的工夫,本來已經非常貼近薑淩天的一棍一劍,刹那間竟受到牽引,滑了出去!這讓駱夜和白瑾凡都悚然一驚!


    被那股yin火旋風席卷的同時,兩人都感到自己所發出的功力大泄而出,那旋風竟猶如無底洞一般,盡情汲取他們的能量!甚至,手中兵器都要被吸走了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兩人隻能撤身而出,雙雙落在四五丈開外。


    薑淩天臉上露出yin森森的笑容,他也不追,手中的逐幽劍朝上一伸。那yin火旋風之中,隱隱盤旋著血光和白光,那便是白瑾凡和駱夜發出的靈力。


    忽然,yin火旋風驟然一縮,便帶著兩股靈力竄入逐幽劍之中。劍體光華大盛,緊接著便發出一聲爆響,無數猶如塵埃的散光爆shè而出。緊接著,一道光湧入薑淩天體內。他如飲甘霖,舒服地長歎了一聲,便笑道:“不錯啊!一股是魔神能量,一股是夾雜著神力的浩然正氣。你們兩個人的功力,加強了我的修為。”


    駱夜都不禁駭然,他自然是一下子就看了出來,薑淩天竟有迅速吸取敵手的攻擊力量並轉化為純能量,然後充分吸收的本事!剛才那爆shè開去的散光,便是薑淩天所不能吸收的雜質。這和他所練就的弧之奇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啊,甚至更為簡單。


    駱夜眯了眯眼睛:“你這叫什麽功夫?”


    “天龍吸海,攝取天地;萬物我用,造化無窮。”薑淩天倒是耐心解釋:“這是我所修煉的太上妖行錄中排名前三的功法。”


    “太上妖行錄?”駱夜倒吸一口氣,他聽過這本書的名字。這是妖道第一邪譜啊,記錄著大大小小上百種邪惡妖異的功夫和陣術。


    而這時,幾乎要鋪天蓋地的那一群yin劍和鬼臉朝薑淩天左右掠去,在那裏聚集,迅速化作了鬼劍和鬼屍。這兩具**煞屍,帶著僵硬而冰冷的神情,死死地盯著白瑾凡和駱夜,雙眼充滿血腥的氣息。


    薑淩天看著駱夜,嘴裏露出一絲冷笑。現在的他,與當ri在北漠小村莊裏的他的樣子不斷重合。當ri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那充滿俠義之氣的身影,已經在薑淩天——也便是當年的夏令衝的腦子裏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也聽說,駱夜在當年殲滅血風寨後失蹤不見。他還感到慶幸,若不是駱夜殲滅血風寨,那些心狠手辣的家夥又豈會放過自己,哪怕萬裏迢迢,也會追來中州。隻因自己盜走了不少寶貝,其中有價值連城的珍寶,也有手中這把逐幽劍,還有一本太上妖行錄。正是憑著這些,他步步經營,鑄就了現在的肅冥宮。


    當然,這些事都隻能深埋心底。


    甚至,為了不讓駱夜認出,也不能叫出他的名字。


    這時,駱夜已經明白過來:“原來,你約我們三ri之後再戰,便是要煉成這什麽天龍吸海?”說著,已是苦笑,給了敵人時機啊!看來,今ri一戰,不單單是血戰,還是死戰!他又看了看懸崖上被捆縛的妙彤。她還在昏迷著,竟還不知道她的死活。


    薑淩天森然道:“來!你們兩個人一起來,讓我一起解決!吸收你們的靈力,特別是白公子的魔神能量,這舉世間,還有誰會是我的對手?哈哈!”


    這笑聲,詭異和狂妄無比。


    白瑾凡卻踏出一步:“殺你,何須兩人,我一人足矣!”說著,嘴角掛出桀驁之笑,微微扭頭道:“駱,你看好妙彤,薑淩天還有那兩個鬼家夥,交給我對付!”


    駱夜歎一口氣:“我怕你對付不了,他如今已經非常厲害。”


    白瑾凡淡然道:“要是我對付不了,就由你來對付。隻是,我不喜歡和人聯手對敵。”


    說著,手中憶邪劍緩緩抬起,抬到胸前,然後朝前平平劃去,直到那劍尖遙遙地對向了薑淩天。憶邪劍上驟然有了一動,光滑的劍麵湧動起陣陣血浪,裏邊,似乎藏著一片血海。薑淩天將雙眼看向那裏,都隱隱有刺痛感,無法直視。


    好強的能量啊!他心中暗暗想道。心中猜得出來,白瑾凡怕是要使出他最淩厲的劍法了。那就是黃河落ri劍法了。會使出第幾式呢?


    忽然從白瑾凡身上湧出來的那種澎湃的能量,讓他身邊的駱夜的衣衫都飄動震蕩起來。一股勁風,更是打得他眼睛都睜不開,有唿吸不暢的感覺。他不得不後退幾步,心中也在想:白瑾凡一定要使出黃河落ri劍法了,會是第幾式呢?


    他好像練到了第五式了,那就是第五式了?


    同時間,薑淩天的心中也是微微一歎:就是第五式了?


    然後,白瑾凡的憶邪劍就動了。


    不過,他動得非常緩慢。劍尖向上挑起,卻像是掛著一座大山一般,非常吃力。然而,在挑起之處,竟出現一抹極為深厚的血光。在那血光之中,仿佛真藏著一片海,它在咆哮著、在翻滾著,隻是像被一堵透明的大壩攔住。但是,那大壩遲早會被它衝開,它遲早會一瀉千裏,洶湧澎湃地席卷這天地所有!


    那種聲勢,雖然還是蓄勢待發,已經讓薑淩天的臉sè有些灰敗。就算他已經達到了天龍吸海**的高階境界,能夠吸取和迅速轉化敵手的攻擊力,但那也不意味著能夠吸取太強盛的能量。比如,他隻有一座湖的能量,卻要承受一座海的體積,顯然不行。


    想著,薑淩天目光一凝,嘴角卻又掛起一絲獰笑,嘴裏微微地念出了八個字:


    “破而後立,涅槃複歸!”


    他微微一晃手,身邊的鬼劍倏忽間就化作無數yin劍,猛烈地掠向白瑾凡!


    七分是試探,三分是看看能不能將白瑾凡的實力損折一些。


    然而,那大片yin劍撲進白瑾凡約兩尺處時,竟紛紛化為血水。而**煞屍沒有自己的感覺,隻聽從薑淩天的命令,它繼續撲進,無數劍刃都被中州第一殺手那強悍得令人駭異的魔神能量化掉,刹那間就沒掉了大半。


    而白瑾凡,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他的劍尖,還是那麽慢,但已經挑到了正對下巴的位置。那抹血光越來越厚重也越來越大,宛若是那憶邪劍從虛空中挑起了一道紅幕。


    他的臉和雙手,又隱隱地泛出了細密堅實的鱗甲,泛著森然血光。


    薑淩天的臉sè又是灰敗了一點,他的手指一勾。剩下還不到一半的那些yin劍紛紛掠迴,在他身邊又化作人形。隻是,變迴去的鬼劍,那本長滿了劍刃的身體已經變得很光禿了。大半劍刃都消失不見,斷刃處湧著汙血,顯得淒厲無比。


    不用說,這個**煞屍铩羽而歸,終歸是被強悍的魔神能量一下子擊得變成半廢之屍。


    薑淩天的神情yin晴不定。


    再看白瑾凡,已經將劍尖跳刀了眉心之處。忽然,從那雙眉之間貫出一道渾厚能量,湧進那一大抹血光之中,轟的一聲!宛若那透明的大壩被炸毀,五道血光充溢的洪流猛然衝了出去!刹那間,竟然有海嘯般的咆哮之聲響起!


    那像是五條來自地獄深處的血河,那裏似乎充盈著無數的厲魂,咆哮聲中又夾雜著鬼哭狼嚎之聲,令人聽了心神不寧。


    五道渾厚無匹的劍氣!黃河落ri劍法第五式!


    竟然是黃河落ri劍法第五式!


    刹那間,五條血河挾帶著開天辟地之威,已經湧到了薑淩天的近前。


    薑淩天一咬牙,手中逐幽劍猛然一揮,一道熊熊火焰登時噴出,刹那間就布下了一堵厚厚的火牆,猶如燃燒著大火的城牆一般,要將那五條血河擋住。


    這熊熊的烈火,最外層是一道幽綠之sè,其中又是血一般的顏sè,最中間的才是明黃sè的火光。正是融匯了薑淩天所吸收的部分魔神能量的yin厲之火。


    在五條翻滾的血河就要衝破火牆之時,它們卻忽然凝固住了。


    它們在空中凝固,紋絲不動!


    而那道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牆,所有的火苗也僵固在虛空中,動也不動了。


    最駭異的該是薑淩天,他竟然感到身形無法動彈,想要抬抬手,都像是被一股強悍得不可思議的能量給封住了!他咬著牙,右手握緊逐幽劍,雙手握拳,用力地要扭動一下手臂,卻都難以擰動分毫。整個人,像是被封進在虛空之中。


    就連一邊的駱夜,都感到唿吸滯重無比,這吸進去的,像是厚厚的泥石流,而吐出去的氣,卻又像是被厚厚的石牆擋住。毫無疑問,這種狀態若是維持一刻鍾,他怕就支撐不下去了。而白瑾凡也紋絲不動。他的一身白衫,都被淩厲的血光所浸透!


    眉目之間,魔煞之氣展現無餘,真有如魔神再世!


    惟一動的,倒是周圍看似堅不可摧的懸崖峭壁,它們如水波一般微微蕩漾,又像是要還原迴那大片大片的黑氣。


    淵之困龍,似乎也支撐不住了。


    薑淩天的手臂,終於微微扭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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