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凡還沒感到什麽,駱夜卻是暗暗叫糟。這淵之困龍簡直就是他的克星啊!


    他的弧之奇術,原本就是迅速地吸收四麵八方的靈氣為己用。練之長久,唿吸之間都能感到與周圍的靈氣息息相應。而這妖陣淵之困龍,卻將他與周圍的靈氣隔斷。他不能再吸收靈氣,這等若是廢了他的功力。


    但是,駱夜臉上不動聲sè。他手中的敲天棍和十二把驟電劍,倒是蘊藏著渾厚的靈氣,就算這不夠對付薑淩天,還有在他血脈之中深藏的一道龍力。那可是由星痕劍所發,渾厚銳利,能量充沛,算是駱夜壓箱底的法寶了。


    如今,在這無盡的深淵之底,白瑾凡和駱夜的正前方卻隻站著三個人了。或者說,是一人二屍。那便是薑淩天和已經化為**煞屍的鬼劍、鬼屍。


    薑淩天身上的青厲之氣已經消失,展現出了他那瘦長的身子、yin森的麵孔。


    一道道青sè慘厲的閃電,不時從他的體內迸shè出來。shè出之後,忽然就化作一道漩渦,在高速旋轉中驟然消失。每當閃電化作漩渦之後,駱夜和白瑾凡便出現一種奇異之感,體內的元氣像是猛地被吸了一下,似要透體而出。兩人都有些駭然,駱夜微微皺眉:“薑宮主,恭喜啊,看來你是煉成某種邪功了。”


    薑淩天露出微笑:“好說好說,如果不給自己增加一些籌碼,又怎麽敢跟兩位做對手?兩位,都是如今中州江湖的一時之選啊,我……”


    白瑾凡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廢話少說!妙彤呢?”


    薑淩天微微抬手一揮,上邊的山壁之中,竟緩緩凸出一道人影,四肢被藤條所捆縛,螓首歪在一邊,不知道是死是活。那人,便是妙彤。


    白瑾凡微微眯眼,雙眼shè出一道寒光。也不見他怎麽作勢,身子已經掠向妙彤。手中憶邪劍一揮,就要劈斷困住了她的那些藤條。但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一道青sè的電光閃過,又是一道淩厲的劍氣揮起,猛烈的火光撲向白瑾凡。那正是薑淩天。


    而揮出的,正是那逐幽劍!


    白瑾凡怒哼一聲,手中憶邪劍猛然一劈。


    登時,這中州分別排名第二和第六的寶劍狠狠地撞在了一塊。發出來的,竟然不是普通的金鐵交鳴之聲,而是轟然巨響!一時間,火光和血光竟然糾纏在一起,猶如平地而生的龍卷風,唿唿地直朝上空席卷而去。


    緊緊是在頃刻間,兩把寶劍的利刃又狠狠地抵在了一起。


    薑淩天和白瑾凡不約而同地在胸前橫劍,然後削向對方的喉嚨,雙劍在兩人的身體之間抵住,相互交叉。同時間,兩人在空中各踏進半步,憶邪劍和逐幽劍劍刃微微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劍刃相接之處,更是有一團血光和一團火光相互擠壓,宛若兩頭小獸般要相互吞噬對方。


    “你以為你還能鬥得過我嗎?”薑淩天yin森森地盯著白瑾凡。那雙充滿邪異的雙眼,竟燃燒起兩團yin火。一時間,他的兩隻眼睛似乎都被yin火燒融。


    白瑾凡冷冷一笑,反問:“難道不能麽?”


    說著,身子一側,握住憶邪劍的那隻手猛然一抖,登時,劍刃一彎,劍尖立時往薑淩天的額頭點了過去。一點淩厲血光,猛然竄向他的眉心印堂。


    出招詭異,近在咫尺,薑淩天竟然沒有避過去,那一點如刃尖一般的刃光,便迅速沒入她眉心之中。白瑾凡不禁露出森然笑容。印堂穴乃是人體要穴,這一擊而中,就算薑淩天再厲害,怕也要受創。


    然而,薑淩天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的頭顱微微一傾:“還給你!”


    一道血光從他眉心撲出,直掠向那中州第一殺手。


    白瑾凡微微一愣,手中憶邪劍微微一挑,登時將那點血光拍散。他不禁雙目一凝:“你這是什麽功夫,竟能吸收我的劍氣還加以反攻?”


    “天龍吸海**!”薑淩天嘿然說道。當即,手中逐幽劍直朝白瑾凡的胸口刺去。


    此時,兩人相距不過是四尺左右,薑淩天出劍淩厲,換作他人怕就此斃命!白瑾凡身形暴退一尺,憶邪劍揚了起來,刹那間竟如同蛇一般,一圈圈地纏上了逐幽劍的劍刃,緊接著便是向上一揮,竟是要將薑淩天手中的劍給挑飛。


    薑淩天也是暗暗吃驚,這白瑾凡果然不愧是中州第一殺手之名,竟能把魔神之劍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他微微一抖劍身,一道赤sè火焰騰的一聲冒出,宛若那把逐幽劍被熊熊地燃燒起來了一般,霎時間,將纏繞住它的憶邪劍也吞沒了。


    白瑾凡頓時感到一股炙熱透過劍體奔襲他的手掌,宛若萬千根尖針般插向他的掌心。他也不懼,手中已是逼出一道內力,硬生生地將那股火力悉數摧毀。緊接著,更是猛抖長劍,一**強悍的力量不斷撲向薑淩天手腕,那是在迫他鬆手。


    薑淩天一聲yin笑,手腕側側一晃。登時,隻見那道火焰竟然騰空而起,化作一條火龍般在空中飛繞不已。明明被憶邪劍纏住的逐幽劍,卻消失不見。薑淩天淩空而起,抓向那條火龍猛地一抖,火焰散盡,又是一把淩厲長劍。


    白瑾凡的眼睛微微一眯:“不錯!”


    說著,便撲向薑淩天,手中憶邪劍劍芒暴突,在空中劃出幾道絢麗而充滿殺氣的血光,已是朝那肅冥宮宮主擊去。薑淩天揮劍相迎。刹那間,兩人手中的寶劍便轟然相擊數十招。他們的足尖,在那猶如圓桶般的峭壁上輕點不已,身形也飛旋舞動,不久竟繞了峭壁一周,一道道血光和火光,交雜著不斷暴閃,將這晦暗的空間都耀得亮堂得很。


    白瑾凡確實是越戰越心驚,他隱隱感到,那薑淩天的功力明明比不上自己,在自己的魔神能量的威迫之下,隻有節節敗退、以守為主才是。不過,自己劈出的劍氣,撲向他之後卻像是被什麽吸走了,變得沒有什麽力道,一下子就被薑淩天揮劍擊散。


    而更詭異的是,從他那雙眼冒出來的yin火,竟也慢慢地變成了血紅sè,猶如兩道血火。其中所蘊含的能量,隱隱就來自於魔神。


    天龍吸海**?


    白瑾凡雖然沒聽過這種功法,但顧名思義,難道竟有吸取他人能量的作用?這個薑淩天竟在汲取自己的魔神能量?他能夠轉化自己擊出去的劍氣?


    白瑾凡略略心驚,卻立即有了對策。他更是加快了攻勢,手中憶邪劍猶如疾風驟雨一般劈向薑淩天。就算你能吸收能量,我也要打得你沒有這個時間來轉化劍氣!


    兩人越打越急,薑淩天身上暴閃火光,幾乎變成了火人,真是洪荒祝融一般!而白瑾凡也是全身血光閃爍,宛若遠古戰神!


    四周的峭壁之上,幾乎隻能看見火光和血光相互疊合飛掠,那震蕩開來的殺氣猶如千萬把無形的劍,竟刺得周圍由妖異玄氣化成的懸崖峭壁出現了無數小洞。


    駱夜擔心妙彤遭到誤傷,便朝她掠了過去。忽然,身體冒出一陣毛骨悚然之感,扭頭一看,竟看見一大片黑壓壓、yin森森的劍刃朝自己撲了過來。


    足足有幾千把劍!


    這是要把自己殺得骨頭都碎成千百塊的架勢啊!駱夜嚇了一跳,隻能迴身抵擋。他手中敲天棍舞出一道旋風。棍中所蘊含的靈炁頓時爆發,厲芒吞吐不已,刹那間便將許多飛撲過來的yin劍卷得粉碎。更多的yin劍,從他的四周掠了過去。


    掠過三丈左右,竟然迴過頭來,再次撲向駱夜。


    駱夜怪叫:“話說,不帶這麽玩的!”麵對這麽浩大的劍勢,他隻能不斷揮舞敲天棍,護住周身。令他咬牙切齒的是,這什麽淵之困龍竟然封住了靈氣,周圍靈氣欠缺,若不然,隻要調動這天地間至jing至純的能量,怕是一下子就可以將這些yin劍悉數剿滅?


    禍不單行,腳下忽然又傳來一陣啾啾鬼叫。


    駱夜低頭一看,登時就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無數猙獰醜惡的鬼臉,如同飄飛的冥鈔,朝自己卷了過來。隱隱間,竟然形成一張血盆大口,要把他吞進去一般。


    那能量之浩大,令駱夜都有些變sè。


    駱夜自然是明白了,這是鬼劍和鬼屍的化身。果然是**煞屍,如此強悍!


    駱夜不得不避其鋒芒,足尖一點最先撲過來的一張鬼臉,身子便倒縱而去。借著敲天棍中渾厚的淩厲,他飄飛如鴻,在這懸崖之中到處亂竄,而後邊,緊緊跟著一大片yin劍和鬼臉,發出淒厲的唿嘯聲,幾乎就咬到他的屁股了。


    駱夜不得已,幹脆撲向薑淩天和白瑾凡的激戰處。


    白瑾凡喝道:“走開!他是我的,要我來殺了他!”


    駱夜愁眉苦臉:“順便幫我殺了那後邊那些鬼家夥如何?”


    白瑾凡微微一迴首,哼了一聲,右手憶邪劍朝薑淩天直刺,身子一扭,左手已經凝聚功力,一招殺場決,登時撲向那鬼劍和鬼屍。


    轟的一聲,渾厚的掌力在大片yin劍和鬼臉中炸響,登時將它們打得七零八落。


    “好掌法!”駱夜讚賞道。同時間,他驀地騰起身子,雙手緊握敲天棍的一頭,高高掄起,已是朝薑淩天劈下。


    “薑宮主,嚐我這一棍子的味道!”駱夜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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