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被駱夜摟在懷裏,還摟得緊緊的,就這麽從高空上砰一聲,掉下來——妙彤的心裏,就有一些異樣。但她冷漠慣了,雖然心中似乎有點被什麽融化的痕跡,嘴裏卻淡淡地說:“還可以,沒有什麽事,謝謝了。”


    駱夜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沒事,應該的。”


    看到這個笑容,妙彤不禁心中一慌,趕緊低頭不看。


    而周圍的那些靈族人物,那可就是不開心了。這兩個人,好像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嘛!十幾根槍尖指著都不怕,到底是什麽來路?


    “你好大的膽子!”那戴王冠的靈族男子喝道。


    他遏製不住怒氣,手中長槍一縮一彈,那槍尖就直刺駱夜麵門。


    這下子可是來真的,那架勢,定是要把駱夜的眉心給刺個對穿呢。


    駱夜淡然一笑,出手如電,一根手指頭忽然就豎在眉心間。


    指肚朝內,那指甲,赫然就頂住了刺過來的槍尖。


    哧的一聲,淩厲的槍尖竟被駱夜用一片指甲就擋住了。


    其中,更是爆發出一團玉白sè的光芒,宛若在駱夜的手指頭上綻放了一個小小的太陽。


    那靈族男子微微一驚,卻也不慌,長槍一扭一旋,換了個方向又朝駱夜的喉嚨方向刺去。又被他用一片指甲擋住


    眨眼間,靈族男子轉換了多個方向,都被駱夜輕鬆自如地擋住。


    靈族男子就是不信邪,繼續刺向駱夜的麵門各處。


    駱夜終於喊道:“好了好了,不玩了!真是,我的指頭疼死了!”


    說著,也不管那槍尖了,抽迴指甲來看,上邊已經血紅一片。雖然沒有滲血,但已經有了淤血。畢竟,那靈族男子的長槍不是看著好玩的。


    而連同妙彤在內,周圍的那些靈族人物都不禁啞然失笑。


    火紅sè頭發戴王冠的靈族男人恨恨地說:“難道你以為我跟你鬧著玩麽?”


    駱夜微微一笑,朝著他施了一禮:“當然不是鬧著玩,但我深知,與天界神人一脈相傳的靈族,不僅生xing聰穎智慧,還有一個最大的特xing,就是他們對於生命的敬畏感。哪怕是一隻過路的螞蟻,靈族都會讓它先走。如此,怎麽會傷害我一個凡夫俗子呢?”


    旁邊那個寶藍sè頭發的靈族女子不由得噗嗤一笑:“人類男子都像你這般會說話麽?”說著又一指妙彤:“我看她倒是比你實在多了。不過,她的神情太冷漠了,她的眼神……似乎有一種連她也不知道的傷痛。”


    這話,頓時讓妙彤渾身一顫。


    那靈族女子說著,就從懸在空中約有半丈高的飛馬身上翻身飄下,收起長槍,施施然地走到妙彤身邊,朝她伸出一隻遠比人類要修長的玉手:“來,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跟男子靠在一起,何況,你和他一定也不是夫妻。”


    “我叫靈犀若。我們靈族都以靈為姓,你呢?”


    說著,這個叫靈犀若的女子微微一笑,笑容非常和藹可親,讓人如沐風。


    妙彤本不是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這個叫靈犀若的靈族女子,卻一下子讓她信任起來。這再加上,全身癱軟無力,老是靠在駱夜的懷裏也不是辦法。


    於是,妙彤難得的嫣然一笑,從駱夜懷裏挺起身子,拉住了靈犀若的手。


    她迴應道:“我叫妙彤。”


    一股暖融融的靈氣頓時傳過來,頓時就注入妙彤的四肢百骸之中,滋潤及圓融了她的五髒六腑,讓其得以安穩歸位,氣定神閑。這讓妙彤不由得一陣訝異,這靈犀若的年紀,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但靈氣的充足,怕不在師傅之下。


    而駱夜那邊,難免有些失落。


    唉唉,那麽嬌柔的玉體,就這麽抱不著了,某女子真是多事啊!


    不過,再想想當年在北漠中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駱夜又覺得自己實在是邪惡,趕緊不再去生出那讓人想入非非的念頭。


    這時,隻見靈犀若朝著那火紅頭發戴王冠的男子微微一躬身,右臂抱在胸前,施禮道:“靈奪児王子,妙彤體內靈氣正而不邪,雖有殺氣但趨於浩然,她該不會是壞人。”


    這時,駱夜撫掌大笑:“你果然是王子,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哈哈。”


    狀似得意。


    “哦?”剛才還兇悍地要刺穿駱夜麵門的靈族王子靈奪児,不禁微微一笑:“你又是什麽看出來的?”


    駱夜說道:“據我們人間的古籍記載,地下第三層為洞天福地,中居神人後裔,靈族是也。靈族人物有火紅、寶藍、銀白三sè頭發。火紅為王族,寶藍為貴族,銀白為民族。閣下一頭火紅,加上這種氣勢,自然是王子無餘。”


    “對我們靈族倒是挺了解的嘛!”那靈奪児說著,語氣忽然一厲:“說!你們是怎麽來的?有何圖謀?我靈族雖然敬畏生命,但對於危險人物,也有我們的處置辦法。說不出一個好的由來,也會有你的苦頭吃。”


    一名銀白sè頭發的靈族大漢也喝道:“快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來路!若是jiān人,我好立刻把你給處置了!”這名大漢手中的長槍比其它長槍要粗一倍半,看上去,頗有幾分驚人。想了想,又朝靈奪児說道:“王子,我們洞天福地目前正處於危險時期,沒準,這兩個人跟這有關呢!又是出現在聖地之上,萬萬要查清楚。”


    靈奪児微微頷首,緊盯著駱夜:“還不說麽?你們為什麽會在聖地之上?”


    說著,不禁抬頭朝右方天空一望。


    駱夜也跟著看了過去,透過稀疏的枝葉,隱隱看到一座高峰。峰巔宛若斷了一截,露出一個老大的豁口。上麵,隱隱騰起一團湛藍的雲霧,那是靈氣的凝結。


    那裏,可不就是駱夜和妙彤被天雕拍下來的地方。


    那隻金翅大鵬天雕還在周圍盤旋,忽然朝下俯衝,像是要抓起什麽東西。


    駱夜頓時一驚:“不好!王子,你趕緊讓那天雕住手……呃,住爪!不能讓它撕扯我封住水潭的蛛網,不然,這裏可真的危險了!”


    “什麽意思?”靈奪児目光一凝:“你說清楚一些!”


    “你先讓它住爪!事不宜遲!你們洞天福地的靈氣正在外泄,你們知道麽?就是從你們聖地上的那口水潭裏瀉出去的,我用太古妖獸麈靈龍蛛吐出的蛛網封住那裏,就是為了阻止靈氣瀉出!”駱夜急聲道。


    這話一出,那十幾個靈族人物都悚然一驚,相視數眼。靈奪児驀然朝空中擊出一掌,一道火紅sè的光束頓時噴起百丈那麽高,轟然一聲大響,在空中爆開。


    那金翅大鵬天雕聽得聲音,一扭頭就掠了下來。


    瞬間就從諸人頭頂掠過,帶來一道巨大的黑影和強烈的勁風,刮得樹枝亂搖,樹葉胡亂地飄下,人都快要睜眼不見了。它瞬間又消失不見。


    “這個天雕!”剛才說話的那大漢笑罵:“又頑皮了,真該抓來打屁股!”


    “靈淼僉,你對我們的守護神不敬了。”一個寶藍sè頭發的中年男子表示不滿,臉上卻掛著笑意,似乎頗為讚同。


    叫靈淼僉的大漢呱呱叫道:“靈子尤,你就說風涼話!上次誰把你的酒窖掀翻,把你藏著的一千多斤好酒全部飲光,你嚷嚷著要拔光它的毛,讓它從此不敢出來見人的?”


    “有酒?”駱夜頓時咕嘟一聲,吞了一口口水:“在哪?”


    話說真是好久沒喝酒了,一天不喝,如隔三秋啊。


    靈淼僉瞪了瞪他:“不是敵人,才給喝!”


    “當然不是敵人!”駱夜趕緊表明。


    那靈族王子靈奪児盯著駱夜:“你怎麽知道我洞天福地靈氣外泄?而且,就是在我們的聖地之上?你快快說來!”


    說著,眼中已有焦急之意。


    其他靈族人物也竊竊私語起來。原來,剛才靈淼僉所說的危險時期,正是因為他們察覺到了洞天福地的靈氣不斷外泄,正派出許多小組,在各處進行搜查,查明靈氣外泄的原因和地點。靈奪児這些人也是其中一支。


    但是,聖地卻是他們需要頂禮膜拜、不能上去的地方。


    那個地方,隻有守護神能夠上去。


    他們也萬萬想不到,聖地竟然會是靈氣傾瀉之地。


    “聖地上的那口水潭,你們是知道的?”駱夜這是明知故問了。


    靈奪児快人快語地迴答:“知道,但我們從來沒有去看過。據我們靈族之祖傳下來的族規,那裏不單單有一口水潭,而且還是當年要迴到天界的神人出去的通道!”


    說著,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看過一些關於靈族記載的駱夜,當然明白靈奪児是為何神傷。


    傳說之中,當年天界恢複穩定之後,還能夠迴去的未受損的神人紛紛離開洞天福地。而那些在天外浩劫中受創過於嚴重、導致神力不能迴複的神人,隻能黯然留在洞天福地,繁衍出了靈族。不能迴家,說起來也真是夠黯然的。


    駱夜接著說:“我們就是從水潭裏來的。水潭另一端,我們遇到強敵,一群妖人,被他們打落懸崖,不知為何又來到這裏。一出現此處,就是在你們的聖地。我們發現大量靈力外泄,可能被那群妖人用妖法所吸取,便用麈靈龍蛛的蛛網封住潭口……”


    駱夜將發生在地下一層冥域中的事大致說出。


    靈奪児聽著,臉上yin晴不定,待駱夜說完,便道:“麻煩閣下跟我迴族地一趟,可否?”


    駱夜聳了聳肩頭:“既來之,則去之,行啊!不過……”他看向靈淼僉:“話說,有沒有酒給我喝?我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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