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蒙體蒙麵,扮得那麽神秘,又使兩把短劍,還能發出一股灼熱氣息迷眩人的神誌,我想……多半是殺手榜中排名第九的白魅!”夢毫不猶豫地說,看來心中早有思量。


    夢秋恨恨地:“我看也是他!哼,可惜師傅不在,若不然……在殺手榜中,他不過是排名第九罷了,師傅排名第一呢!兩根手指頭就要把他夾得吐舌頭蹬腿了!”


    白瑾凡不禁微微一笑,嘴裏卻說:“這殺手榜,無非是根據殺手殺的人數及所殺之人的級數來定的,若你勤奮一點、狡猾和毒辣一些,也不難殺多一些高手,算不上太準。真要準,非得讓殺手之間拚一拚才好!”


    夢秋不禁拍手笑道:“師傅,江湖中既然有高手擂台,不如你也組織一個殺手擂台好了,看誰才是最厲害的殺手!”


    “傻丫頭!”夢在一邊道:“殺手這行當,是夜裏的影子、暗中的沙塵,可不適合拋頭露麵,怎麽可能?”


    白瑾凡卻是眼中一亮:“夢秋這話倒是有意思,殺手比武,不一定要在明麵上,暗中格鬥總是行的,又或是……”想了想,他緩緩吐出:“讓殺手們齊齊追殺一人,誰先把他殺死、帶迴人頭,誰就是第一殺手!這就不單單考驗殺手武功,還包括各方麵的能力。這就好玩了……”說著,他眼中爍爍生輝。他是那種天xing殘忍,非常適合做殺手的人,雖然出生豪門,卻以費盡周折與辛苦而殺得難殺之人為樂。


    夢秋更是得意,可見生xing較為活潑,而夢則趨於沉穩,轉而一歎:“可是沒殺了那繽娜,不知道會不會對師傅的任務造成幹擾?”


    白瑾凡一笑:“這次的任務,一是抓到那個叫什麽慕容晗珊的丫頭,二是盡屠竹血騎來到中州的人。雖然漏掉了一個,但也無妨,終究還是會碰麵的,到時便饒她不得!”說著,聲音一冷:“還有那白魅,莫非是竹血騎雇來的殺手?這倒有意思了,我和白魅,都有一個白字啊,兩白相殺,一定有意思得很!”


    說著,語氣間殺氣森森。


    與此同時,剛才在白瑾凡麵前卑躬屈漆的阿駱,藏身於一個暗黑的巷子裏,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在牆角下。他竟然將那根竹竿抱在懷裏,如同撫摸情人白嫩的大腿一般,愛撫著它。臉上呢,還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在巷子的深處,一個蒼老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響起,他喟歎道:“想不到啊,當年威風凜凜的駱夜,如今卻對一個殺手那麽恭敬!可笑的是,那個叫白瑾凡的殺手,當年還對你非常推崇,一舉蕩平血風寨,讓他將你視為偶像呢!”


    “白瑾凡,那可是殺手榜中的第一殺手!”阿駱倒是滿不在乎。


    那蒼老的聲音哼一聲:“第一殺手,也不免有些水分!再說了,阿駱,你**出來的兩隻火焰猩,都躋身殺手榜第九位了!可惜呀……”


    說著,那就是要大大地感歎一番了,卻被駱夜打斷:“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對白大俠恭敬一點無所謂,再說……還賺了一塊金子!”說著,把手中那塊二兩重的金子丟了幾下,笑道:“魯老鬼,你看這塊金子,可夠救濟一個村落的災民數天了?”


    “當然夠了。花花貴公子的一點花銷銀,千百災民口中的三天糧啊!”那個藏在暗中、叫魯老鬼的人說著,忽然罵出口來:“nǎinǎi的!駱夜,好歹我也是你的師叔,把我叫老鬼,你的節cāo很成問題啊!”


    阿駱縱聲一笑:“一入江湖深似海,從此節cāo是路人啊!”


    “我呸!”那自稱為駱夜師叔的魯老鬼猛地呸了一聲,卻又笑了:“不過,阿駱,在師門之中,我對你最欣賞。你不單是天縱英才,也拿得起放得下,從俠客到殺手頭子,你都混得挺出sè。做俠客,那是行俠仗義、屠盡惡霸;做殺手頭子,所得之財都救濟貧苦……”


    “殺手頭子?”阿駱啞然失笑,倒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什麽時候成殺手頭子了?”


    魯老鬼就振振有詞:“殺手榜上排名第九的白魅,都聽你的使喚,你不是殺手頭子?”


    “好好好,行行行!”阿駱舉起雙手:“魯老鬼,我的好師叔,我服了你了!”


    黑暗中,那蒼老的聲音寂靜了一會兒,又喟然一歎:“可惜啊!阿駱,如今你氣海被破、功力全失,且終身不能凝聚內氣,等於……等於被廢!我這一想起,就揪心地痛!”


    阿駱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卻又笑道:“被廢不等於不能練武?魯老鬼,那也是你告訴我的,說是數十年前,江湖中有一高手,氣海也是被破、功夫也是被廢,但他後來自創一門借氣運氣、借力打力的劍術,照樣是縱橫江湖,幾乎就沒遇到敵手?”


    說著,語氣便悠然起來,顯得很是向往。


    那魯老鬼發出無奈的笑聲:“話是如此,也確有那種高手的存在,隻是……他竟然沒有任何秘籍流傳下來。那麽好的功夫,隨著他的消逝,那也是灰飛煙滅啊!”


    阿駱齜牙一樂:“魯老鬼,你想想,人家能夠自創這麽一門功夫,難道我就不能麽?”


    魯老鬼一愣:“難道你琢磨出了什麽門道?”


    阿駱頓時一躍而起,腳步不丁不八,手中竹竿一揮而起,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線,頓時就橫在胸前,形成了普通的劍式起手式。


    雖然很簡單,但一種莫名的氣勢,卻隱隱然地散發出來,在黑暗的巷子裏流露出逼人的森冷。這種氣勢,跟有無內力無關,那是一種已然初窺劍道的人才能擁有的威凜。這種氣勢,不由運行於人體各經脈的內氣所驅發,而是一種來自於jing神之中的浩然。


    黑暗中的魯老鬼微微一驚:“阿駱,你功力全失,這劍意卻還那麽濃厚!”


    而阿駱手中的竹竿,又微微地震動起來,如同活過來了一般。裏邊,如同有一顆充滿活力的心髒正在跳動。


    “夜刃也不安分啊!”魯老鬼笑道。


    阿駱淡淡地說:“魯老鬼,來看看我的一些淺薄的心得如何?你且以三成功力,發一道劍氣過來!”


    魯老鬼一愣:“那不成,萬一傷了你怎麽辦?”


    阿駱反問:“我會傻乎乎地讓你來傷我麽?魯老鬼,你的腦子呢?”


    “nǎinǎi的!罵你師叔沒腦子?大逆不道啊!”黑暗中的魯老鬼又在那鬼叫了,他恨恨地說:“好!我就發出四成功力,看你是否能接下我的一道劍氣!”


    “來吧!”阿駱爽朗一笑,已然是全神戒備。他心中當然萬分清楚,這魯老鬼可是一個非常犀利的人物。哪怕是白瑾凡,也不敢輕攖其銳。他當然不至於發出四成的功力,但哪怕是三成,都足夠驚人了。


    頓時,黑暗中隱隱一股氣勢迫了過來,不久,一道玉白sè的劍氣便從那裏貫了出來,氣勢如虹,匹練一般竄向阿駱。阿駱挺jing神地一笑:“來得真好!”


    說著,那道淩厲的劍氣已經撲到了身前!


    已經功力全失的阿駱卻毫不慌張,他的身子微微一側,然後,腰部微微一旋,迅速而輕靈地自右而前、而左、而後地又向右前晃去,完成了一圈之數。當腰部貼近右肘的時候,一股柔勁就貫進了手臂,手中竹竿也是一旋,就迎向了那道淩厲的劍氣。


    隻見竹竿在旋轉中,竟如同捕撈蝴蝶一般撈住了部分的劍氣。那股渾厚的內力頓時貫入竹竿,而另一部分的劍氣則從他的肩頭上擦了過去。


    再看那根竹竿,竹身竟微微地膨脹起來,像是吞進了一隻青蛙的蛇,還微微顫抖。阿駱微微一笑,右手又輕盈地竹竿晃動了幾下,劃出數道堪稱優雅的弧形。然後,阿駱手中一震,隻聽竹竿發出一陣劈劈啵啵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裏邊散了出去。


    接著,一股能量就從竹竿裏竄進阿駱的身體。


    這時,阿駱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雙眉也擰成了一個微微的咯嗒,他的身子微微搖晃,以各種弧度地扭著腰。給人的感覺,他就像成了一個壇子,有數種液體傾入了這壇子裏,有人捧著它搖晃,把裏邊的液體搖均一般。


    不久,阿駱就哈哈一笑,柔韌的腰部又用力一扭,手中竹竿一震,竟然發出一道淡青sè的劍芒,朝著黑暗中shè了過去。


    黑暗中,那魯老鬼哎呀一聲:“差點shè中我了!你竟然能發出劍芒?真是彪悍啊!”


    這一句話,透出了十足的駭然之情。


    阿駱定下了身形,灑脫地把手中的竹竿扛在了肩上,他說道:“其實,那是你的一部分內功,我隻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魯老鬼,你不錯啊!這些ri子又有長進,看來已經差不多突破上清之境了!”


    這句話,聽起來是輕描淡寫,但若是有劍道中人在此,怕是會吃一驚的。


    上清之境,是劍道中少有的成就了,更何況,突破了上清之境,那就到達了劍道第三階的中境界——上虛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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