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冠塵和安東尼奧奇異地達成了共識,並且約法三章。第一,他將提供她在法國的一切蔽護,保證莫冠宇逮不到她。第二,她必須認認真真假扮他的戀人,直到羅莉。布裏薩徹底死心為止。第三,他們將在林維淵麵前演一場戀愛的戲,賭他會不會因此而震怒,賭注是答應對方一件事。


    “你輸定了!”莫冠塵不信林維淵會因為她跟別人戀愛就震怒。


    那天他說的話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能提出婚後各過各生活這麽大度的條件,難道還會為了一點小事改變初衷?他要的不過是一段婚姻關係罷了,她就是要證明這一點!


    “未必。”安東尼奧對這個賭局也信心滿滿,他所憑借的是她所不知道的更深層的東西。


    達成了共識的兩人,就算是暫時的同盟者了,昨天晚上的事也算是正式揭了過去。


    莫冠塵迴到房間梳洗換衣之後,到下樓和安東尼奧一起吃早餐。


    早餐是在古堡的露天庭園裏吃的,兩人到達時,艾利斯早就在那裏準備了早點。早晨的微風習習,溫暖怡人,風中夾帶淡淡的薰衣草香。兩人圍著白色的小圓桌一邊吃早餐一邊閑聊,比起昨天晚上隔著長桌吃晚餐,心裏距離無形中就縮短了許多。


    古堡的大廚手藝很好,就連早餐都讓吃貨莫冠塵讚不絕口,直吃得肚皮鼓了起來,才拍拍肚子滿足地歎息:“我吃飽啦!”


    她的模樣,讓人覺得原來吃飽喝足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安東尼奧嘴角微揚,等傭人收走了餐具,給他們換上兩杯檸檬香草茶後,才問:“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她想都不想就說:“拍照、逛古堡。我記得昨晚上一直走啊走的,走半天不到盡頭,今天正好數一數這裏有多少間房間,有多少道樓梯?”


    “這裏有320個房間,76道樓梯,角樓六座。我和你住的是東殿,除了一間主臥室和三間客房以及開放客廳、起居室、琴房,其它獨立房間全都落鎖,閑人勿進。傭人和警衛都住在旁邊的角樓,後麵有一片森林和湖泊……”安東尼奧的語調抑揚頓銼,敘述條理清晰,如數家珍,洋洋灑灑說了一長串,把古堡的大致情形都介紹了一遍。


    莫冠塵剛開始聽還沒覺得怎麽樣,後麵越聽嘴巴就張得越大。


    這家夥的記憶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好!這麽大的一座城堡,居然能夠不假思索就說出每個地方來,簡直就像是拿著一張古堡的地圖指著給她講解一樣。她光是跟著他的介紹進行想象,就能描繪出古堡的大致景象來。


    等他說完,她不由得讚歎,“你就是一台人形電腦,不曉得能不能做高速運算?”然後隨口胡諂了一道問題:“兩億三千四百八十萬歐元的十五次方乘以八再減一千萬是多少錢?”


    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沒加以理會。


    她故作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說:“答不出來就直說嘛,沒什麽可害羞的嘛!”


    艾利斯含笑解釋:“少爺從小在古堡裏長大,古堡的每一個角落裏都有少爺童年的迴憶,所以要問關於古堡的事情,連我都沒有少爺熟悉。”


    “我聽說過林正浩的二兒子是七八歲的時候離開中國的,難道不是嗎?”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莫冠塵對自己得到的消息很肯定。


    安東尼奧臉色微凝,擱在桌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艾利斯忙對她使了個眼色說:“少爺小時候每年都會跟夫人來這裏住一段時間,七歲半的時候,才隨夫人來這裏定居。”


    莫冠塵看了他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打量安東尼奧一遍,才說:“原是這樣,那更好,今天帥哥你就當我的導遊吧,帶我逛逛生你養你家!”


    後者張口欲言,又被她給打斷:“不準拒絕我,我現在可是你的親親愛人!”所謂先下“口”為強,莫過於此!


    安東尼奧最終隻開口說了兩字:“隨你!”


    見兩人相談甚歡,艾利斯滿臉欣慰地笑了。也許,莫冠塵會是少爺的求贖!


    休息了一會,莫冠塵就拉著安東尼奧開始逛古堡,完全不理會他事先強調的“城堡裏的房間謝絕參觀”。她有個十分冠冕堂皇的借口:“咱們不看房間,就逛逛走廊,看看曆代城堡主人的畫像,說說城堡幾個世紀來的故事,再到高處的鍾樓上看看風景也好!”


    開玩笑!等她把城堡各處摸熟了,自己就能半夜跑去撬門。躲電子眼和撬門這種活計,她學生時代就是個中好手了。


    他們先從有人居住的東側殿往上走,先是逛了城堡東側殿一樓各區域,然後從樓梯爬上去逛二樓,期間還經過早上安東尼奧彈琴的琴室,再接著是三樓,莫冠塵的房間和他的主臥室及客房,接著是四樓。


    “奇怪,你們卡迪洛克家族不是數百年世襲的貴族嗎,怎麽城堡裏一張曆代公爵的畫像都沒有?全掛的這些風景靜物油畫有什麽意思!”她止步不前,瞪著安東尼奧,“你是故意不肯告訴我這座城堡的故事吧?”


    像這種傳了幾百年未易主的城堡,連續走了四層,樓梯走廊甬道掛了不下三十幅畫,竟然沒有一張有故事的,說出去誰信?


    安東尼奧一手插在褲兜裏,戲謔地望著她,“你現在才知道?”


    她微微一笑,也不惱,伸手攬著他的肩膀,一副咱們哥倆好的模樣,分析說:“安東尼奧,以後可別這樣,別忘了咱們現在是情侶,哪有情人不給女友講她感興趣的故事?你這樣是極度不合格的情人知道嗎?林維淵可是情聖,他一眼就能看出咱們在做戲!”


    安東尼奧嘴角微微勾起,笑說:“你這樣跟我勾肩搭背,難道就是情人應該有的表現?女士們通常都會挽著男士的臂彎,難道我記錯了?”


    說著他就動了動臂彎,似笑非笑地等她行動。


    莫冠塵從善如流,笑嘻嘻地挽起他的手臂,甚至還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這樣總可以了吧?親愛的安東尼奧……哦,不,是達令——”


    她故意學著羅莉的腔調說話,甚至裝得比她還要嬌滴滴的,嗲得人骨頭都酥軟了。


    安東尼奧渾身打了個寒顫,扯了扯嘴角,卻不肯鬆口讓她變正常,反而說:“這樣好多了。”


    莫冠塵被自己惡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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