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邏輯的臆想——荒謬!


    白妖兒支撐著虛弱的身子,將最後一鍋湯擺上桌。


    她的雙手都快要撐不住了,南宮少爵幾次想要去幫她,都被曲姨攔住。


    “大少爺,你去幹擾她的思維,她發起瘋了,到時候場麵更無法控製。”


    “無法控製?你憑什麽以為我控製不了局麵!?”


    “就像很多神經病,受到朿激,突然就開始癲狂。”


    “……”


    曲姨斂著眼說,“你那麽對待白小姐,讓她一個孕婦在烈日下為你下跪。現在看到這一切,你不好受?我倒覺得很應該。”


    “……”


    “你就應該看看白小姐平時是怎麽來為你操勞的!”


    “你是故意的?!”南宮少爵銳利可怕的目光盯了曲姨一眼——卻有火無法發泄。


    是,這一切都是他活該!


    他為什麽要把那些資料燒掉,為什麽一意孤行不聽她的解釋……


    “下跪?”他忽然反應過來,攏緊了眉,“你剛剛說——什麽下跪?!”


    “那天白小姐送來雞湯,你不肯見她,她在外麵下跪了2個小時……”


    南宮少爵有了些印象。


    當初他病了,神誌不清,根本聽不進威爾遜的報備——


    曲姨淡聲說:“年輕人做事都不計後果……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後悔藥吃?希望這件事,多少能給大少爺一些啟示。”


    “……”


    “白小姐是個善良的好女人,你應該好好珍惜她。”


    白妖兒把食物擺好,兩份,規矩地坐下。


    南宮少爵那份明顯多她3倍,配菜極其豐富……


    白妖兒凝望著虛無的座位,一個人也吃得很開心。


    那眼神裏流轉的是淡淡的溫光……


    南宮少爵就站在一旁,看著她。


    多麽諷刺的畫麵,精神世界崩潰的白妖兒看誰都是南宮少爵,聽誰都是南宮少爵,她的世界裏狹隘得隻有她和南宮少爵……


    他終於成功了,她的眼裏心裏滿滿的全是她。


    連sun都不複存在。


    “白妖兒!”


    南宮少爵終於再也無法按捺,猛地衝上去,一把按住她朝空位放食物的手。


    明明滿滿的一盤都沒有吃完,她是哪隻眼睛看到對方都吃完的?


    居然把自己盤子上的牛肉還在往南宮少爵的盤子上劃。


    白妖兒就像被驚嚇到的人,驀然瞪著南宮少爵。


    “我在這,你認不出我了,嗯?”他抓著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我就在你麵前,你看著誰?”


    白妖兒驚慌的目光盯著南宮少爵——


    剛剛她還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突然被這樣驚醒。


    她一會看看南宮少爵,一會又撇著臉盯著那空位。


    “是我!”南宮少爵的眼眸紅得泣血,“對我的懲罰夠了……我知錯了。”


    他的心像被揉進了一把碎玻璃。


    明明白妖兒是在給他做飯,為她忙裏忙外……


    本來該幸福的他卻疼得像死了一樣。


    白妖兒還是驚惶不安地睜大著眼,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一個滾燙的吻堵住了她的雙唇!


    南宮少爵捧著她的臉,用力纏綿地親吻著她。


    那吻狂熱無比,如火山,如海嘯,將她席卷進他的滔天海浪中!


    曲姨自覺地別開臉,這年輕人的狂熱,她可消受不起,默默地走開了……


    南宮少爵箍住她的後腦勺,因為她胸口有傷,他不敢傷到她……


    高大的身子俯著,他輾轉纏綿地吻著她。


    他洶湧的感掅透過這個吻宣泄。


    白妖兒半眯著眼,不自覺伸手摟住他的頸子。


    他的熱度和真實逼人,讓她在幻覺中無所遁形,無法逃避。


    她不得不麵對他,這個她摯愛的男人!


    他再不是她幻覺裏那個冷冰冰對著她的虛像……


    “唔……”


    他想吻燙她略冰的雙唇,仿佛隻要把她捂熱,他那不斷裂大的黑洞就會填滿。


    他們像相濡以沫的魚,彼此緊迫地糾緾著,直到最後一口氣都給了彼此……


    南宮少爵這才戀戀不舍地鬆唇,額頭抵著她的:“白妖兒!”


    白妖兒盯著近在咫尺的臉,笑著的眼睛裏含著淚水。


    “這是夢,還是幻覺?”她的手在他的臉上撫摸,“你的吻技退步了。”


    “……”


    “你剛剛咬得我的唇好疼。”


    南宮少爵看到她的唇裂開,心疼地拿了紙巾壓住她的傷口。


    在酒館裏白妖兒被打了一耳光,唇也裂開……


    這幾天唇傷雖然在好,卻並沒有痊愈,被南宮少爵強烈的一吻,又破了。


    “該死!”南宮少爵心疼,“不早說?!”


    “……”


    “唇傷怎麽治!?”


    創可貼不能貼,藥塗了會吃進去……


    南宮少爵拿開手,那剛剛壓迫的地方又泌出了血珠。


    南宮少爵湊過去,溫熱的舌尖輕輕舔~舐:“唾液是最好的治愈藥!”


    白妖兒的心震撼著。


    她剛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又來這裏幫南宮少爵做午餐了。可是這次清醒了看到了南宮少爵。


    她知道,在自己清醒狀態下臆想的人,是有實體的……


    “你……你是風也城?”白妖兒不確定地說,“你到底是誰?”


    “你老公!”


    “……”


    白妖兒垂下目光,看向他的手指,無名指一圈月牙白。


    白妖兒的心尖一顫,不敢置信地伸手,來迴地撫摸著他的無名指……


    眼淚,嘩地流了下來。


    她的鼻尖發酸,另一隻手捂著唇,不敢置信盯著南宮少爵,並不斷地抽動著雙肩。


    “蠢女人,你突然哭什麽哭!”南宮少爵急切得不知所措。


    看她隻是哭著一直撫摸著他的手指……


    他這才發現上麵的戒指不見了!


    “戒指我摘了下來,沒扔。”他反握住她的手,“即便是我們分開,我也不會扔掉屬於你的東西!”


    “……”


    “我隨時可以戴迴去——”


    白妖兒搖頭,喉嚨裏模糊卡了兩下,發不出聲音。


    她不是因為戒指扔掉了而哭,是因為……


    分辨是不是虛幻,就看他的手。


    他的手指告訴她,這不是她的臆想——臆想裏,會一切百分百的完美。


    “南宮少爵,是你,”她又欣喜,又難過,“是你麽?”


    “別哭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粗糲的手指擦拭著她的淚水,“再哭你的眼睛也腫了……”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原諒我了。”白妖兒抿了下唇,像個孩子一樣委屈。


    南宮少爵眼睛裏潮氣上湧。


    “我以為我這輩子……隻能在幻境裏看到你了。”


    南宮少爵摟住她的頭,狠狠按在他懷裏。


    什麽話也不說,他緊緊的擁抱代表一切……


    白妖兒的臉埋在他的胸腹,淚水蹭濕了他的襯衫。


    白妖兒拽著他的袖子,緊緊地拽著,深怕鬆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南宮少爵,我可以解釋的,簡辰澈是我有血緣的哥哥……我來瑛國,為了幫他比賽……我,我的確當時想在設計上有點出息,我不該動這點私心,不該撇下你……”


    “夠了,你的唇受傷了,還說這麽多話。”


    “讓我說,”白妖兒迫不及待地說,“抗生素是簡辰澈調配的,他不讓我通知你。我後來想了想,當初給你寫的那封信,太模糊了,我還騙你,下套讓你去琺國……南宮少爵,我其實是知道你的個性,知道你瞎等著會更擔心,才想讓你去琺國找一找,分散你的焦慮……”


    他沉默地擦去她流下來的淚痕,又有新的淚水流下來。


    他的一顆心,宛如千萬根針刺著!!


    “我真壞,明明知道你會焦慮,會擔心……還是……走了……還一直給自己找借口!”


    南宮少爵的掌心火丨熱,燙貼著她的臉。


    “後來我幾次感覺到了你……在賽車場,我看到你從我麵前走過去,但我以為是我的臆想症發作了……”


    “……”


    “我在餐廳裏吃的食物,吃出了你的手藝,我開始不相信,後來我還是去廚房看過,我沒見到你,又以為是自己的臆想症發作。”


    南宮少爵嗓音低啞:“你吃出來了?”


    “嗯?”白妖兒用力點頭,“你為了我,才做出不甜膩的甜品……我怎麽會吃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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