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藥咬碎了,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溫甜心冷冷地看著他的背影:“妖兒,我累了,想要去樓上休息。”


    “我扶你上去。”


    “過半小時後下來吃午飯。”羅雷的嗓音追在身後。


    “……”


    “溫甜心,你聽見沒有!?”


    ……


    藥流一旦開始,就不好再說結束了。因為藥會對胎兒產生不好的影響。


    此後早中晚,羅雷都會準點過來提醒溫甜心吃藥……


    一開始兩人會從見麵的針鋒相對,到後來溫甜心的冰冷不理,再到最後羅雷也隻是沉默。


    家裏的氣氛越來越窒息,連sun都感覺到不對勁。


    最後一天晚上。


    家裏突然來了一群奇怪的人,西裝革履,拿著公文包,全都擠進了書房。


    “羅雷-阿索斯-佩洛隆先生,我們已經統計了你在哥倫比亞以及z國的所有財產……”


    幾個男人是律師團,打開一份厚厚的文件。


    羅雷坐在老板椅上,按著太陽穴,聽著其中一個捧著資料宣讀。


    起碼讀了半個多小時。


    沒想到他的財產居然累積了這麽多……


    雖然在z國還不夠有權勢,畢竟他打拚了大半輩子。


    這些財產,將全部繼承給唯一的兒子bill。


    “請您在這上麵簽個字。”文件攤在他麵前。


    羅雷拿出鋼筆和鋼印,很果斷地就簽了字。


    由於bill的年紀還不夠合法繼承,在他年滿之前,國家依法保護他的繼承權。


    ……


    至於為什麽不交給溫甜心,是考慮到她未來還會再嫁的問題。


    不管她是嫁給季子昂,或者是別的男人,這些財產若給她將會帶來太大變動……


    羅雷不希望自己辛苦的打拚最後拱手讓給不相幹的男人。


    他沉默地凝眸片刻,不過遺囑裏有寫明,如果溫甜心不再婚,她將成為財產監護人;如果她再婚,他也有新婚賀禮送她……


    羅雷的心猛然揪痛,想起他跟溫甜心初遇的時候。


    【我想要穿lr的婚紗,戴xm的戒指,想去羅馬風格的教堂……蜜月旅我們一定要去愛琴海和馬爾代夫……因為別的新婚夫妻都去……】


    以前他對她漫不經心,從來不在意她的想法。


    最近他的記憶卻越來越好,很久之前她不經意說過的話,現在都清晰記起來了。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他明明從來沒有注意過她,但她說的話,做的事,卻在他的腦海最深處。


    輕輕一勾,就會翻起無數的迴憶……


    溫甜心曾經單純簡單,要求不多,他隻要隨便動動手就可以滿足的,但當時他卻沒有做到。


    ……


    半夜,溫甜心做噩夢了,滿臉都是汗水。


    她翻了個身,感覺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她,她全身機靈,差點尖叫出來。


    “是我。”


    低沉的嗓音迴應她。


    溫甜心用力吸了口氣,一個枕頭就朝黑暗中砸去:“你裝神弄鬼幹嘛?嚇死我了!”


    “……”


    “誰讓你進我房間的?我已經倒鎖了!”溫甜心不客氣地說,“出去,滾出去。”


    黑暗中,傳來腳步聲磕響的聲音。


    房門打開,又關上……


    溫甜心擰亮台燈,沒有看到他的人影了,忙下床倒鎖,還打上了防盜栓。


    背靠著門,她忽然覺得渾身心的無力,緩緩抵著門滑落在地上。


    雙手抱著膝蓋,她埋首,咬唇嗚咽……


    她真的害怕,怕這個寶寶會怪她!


    次日大早醫生就來了,藥流將在別墅裏進行,更方便溫甜心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這天吃的是另外一種藥,據說腹部會開始震痛,過幾個小時孩子就化成一灘血水。


    藥是醫生給她的,羅雷反常地沒有和平時一樣出現監督她。


    溫甜心的臉色變得緊張……


    現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已經晚了。


    她前幾天的藥吃了,已經對孩子有影響。


    白妖兒陪在她身邊:“別擔心,我會陪著你。”


    溫甜心垂下臉:“男人到關鍵時刻果然靠不住。”


    書房的門被敲著,傭人一遍遍來通報——


    “主人,溫小姐要開始吃藥了。”


    “主人,溫小姐已經吃藥了,伊麗莎白小姐在陪著她……”


    “主人,溫小姐現在開始腹部疼痛……”


    “主人……”


    羅雷深陷在椅子中,大腦中的血管好像要奔流開了。


    他這一生沒有什麽可害怕的,可是現在,他卻做了縮頭烏龜。


    他怕出現,怕親眼看著溫甜心流掉孩子……他們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的失去,意味著,他們的結束。


    羅雷的頭又開始炸痛,如針紮般的疼痛侵蝕著他的神經,他抓住頭發,恨不得把頭皮連根拔起。劇烈的痛苦讓他去撞擊桌子……


    後院修剪花枝的傭人聽到一陣歇斯底裏的吼聲,嚇得差點剪刀手。


    病房裏,白妖兒也隱隱聽到那吼聲。


    她皺起眉,看著溫甜心蜷縮在床上,她開始鎮痛了。


    “嗚,嗚嗚嗚……”


    溫甜心哭了,忍不住大力地抽噎起來。


    “孩子,我第二個孩子,嗚嗚嗚……”


    “心暖?”


    “我好痛,好痛苦……”她蒼白著唇,雙目有些空洞起來。


    白妖兒緊緊抓著她的手:“哪裏痛?醫生說不會非常痛啊……我幫你叫醫生進啦?”


    “不要……”溫甜心淚流滿麵,一隻手壓著胸口,“心口,這裏痛。”


    “別怕,我陪著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


    傭人最後一次敲響門:“主人,溫小姐已經藥流成功,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書房裏文件飄得到處都是,老板椅翻到著,羅雷壓著頭半坐在地上。


    溫甜心看著那一灘血水,呆了半晌,猛地抱住白妖兒,痛苦地嚎哭。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羅雷走進來,臉色剛毅而冰冷,看不出太多的掅緒……


    一個醫生端著醫用的盒子,裏麵有些血水。


    羅雷的眉峰皺了下,高大的身形似乎站不穩:“立刻把它清理掉!”


    “是……”


    羅雷三兩步走到床邊,拉住溫甜心的胳膊,將她從白妖兒的懷裏拽出來。


    “孩子沒有了,你滿意了,你開心了?”溫甜心用力地捶打著他的胸口,“羅雷,是你殺了我們是孩子,我恨你!”


    羅雷似乎聽不懂,低垂著臉任由她打著。


    “我殺了孩子?”


    “是你帶我去檢查,逼我吃藥,是你,都是你——”


    羅雷的嘴唇也是異常蒼白:“是我,都是我。反正我一身血腥,也不差這一次罪孽。”


    他握住她的手腕:“孩子的死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自責,蠢女人。”


    溫甜心一雙眼哭得紅腫的。


    他看著她哭,從未有像此刻這樣心痛,痛得他想要立刻了結了自己。


    他帶給她的,永遠都是傷害和痛!


    他捏住她的下頜,雙眼深沉的,藍色的眼如洶湧的波濤——


    想要最後一次深深地記住她。


    雙唇猛地鑊住她的唇,他深深吻著她。


    在吻裏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多舍不得她傷心。


    溫甜心唔唔叫著,強烈地掙紮著,白妖兒看著這激~掅的一幕,識趣地離開。


    這是他們的私事,說實話,感掅的事她作為好朋友也幫不上太多忙,有心無力。


    羅雷扣著她的後腦勺,第一次如此激~烈地親吻她。


    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裏去的吻法……


    溫甜心用力推著他,心裏湧起憤恨。


    她其實一直想要個孩子的,她原本的願望就是要一雙兒女。


    是羅雷有了bill後就不碰她了,並且輕蔑地說:女兒要來有何用?


    【看在你幫我生了個兒子的份上,我讓你坐著少奶奶的位置,不過你要守著你的本分。別指望我會給你更多……想再要一個孩子,想也別想!】


    如果溫甜心不是賭氣,才不會說要打掉孩子的話……


    可是羅雷竟這麽殘忍,就真的帶她打掉了孩子。


    她好恨他……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他推開,啪,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甩過去一個耳光。


    羅雷凝著身子,握住她的手: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溫甜心恍惚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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