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卿微微眯著眼,眼底都是溫柔。


    買好蛋糕,他提著盒子走出蛋糕店,而後便發現一個小女孩,直勾勾地看著他。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眼睛亮閃閃,像是天上的星星。可是她的衣服很舊,頭發也亂糟糟。


    見寧子卿看著自己,女孩怯怯地問:“叔叔,你的蛋糕好吃嗎?”


    “好吃,”感覺女孩很想吃的樣子,寧子卿便問,“你想要?”


    女孩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表情窘迫。


    寧子卿笑了笑,將蛋糕遞了過去,說:“想要的話,就給你吧,我再去買一份。”


    女孩並沒有接,而是試探地問:“叔叔能跟我來我家嗎,讓奶奶知道這蛋糕是別人送的,不是我偷的。”


    “這……”


    “拜托了。”


    見女孩都快哭出來了,寧子卿淺淺點了下頭。


    他跟著女孩走到一條巷子裏,那巷子很長,待轉彎之際,那孩子就一溜煙跑掉。


    見事情有些奇怪,寧子卿蹙起眉,轉身便要走。


    但是這個時候才想走,已經晚了,有個身手矯健的年輕人直奔寧子卿而來。


    誰也沒想到這裏會藏著一個殺手,保鏢也沒有察覺出危險,待他們跑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揮舞著匕首,刺中了寧子卿。


    寧子卿的腹兒部流出溫熱的液兒體,在暈倒之前,他還在想,寧家人果然夠狠,為了殺自己,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當寧子卿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裏,許幻趴在自己的身邊。


    看著許幻,寧子卿勾了勾嘴角,然後伸手在她的臉頰輕輕撫兒摸了下。


    微癢的觸感,讓許幻身子動了下,接著迷蒙地抬起頭。


    發現寧子卿睜開了雙眼,許幻立刻驚喜地坐直身體,並問:“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寧子卿聲音沙啞地說:“真沒想到,我還活著。”


    這話讓許幻不滿起來,說:“這不是廢話嗎,你當然活著,還活得好好的呢。你隻是被劃破一層皮膚,縫了兩針就好,你可別跟我裝病。”


    哎,有個大夫女友就這點不好,連裝柔弱的機會都沒有。


    寧子卿笑著搖搖頭,卻因為動作幅度大,不小心牽動了傷口,讓臉上的五觀都皺了起來。


    看來這傷雖不嚴重,還是挺疼的。


    許幻有些緊張,寧子卿倒是很快就恢複了表情,並說:“我沒事,別擔心。”


    能不擔心嗎,聽說寧子卿被人刺傷,許幻都快被嚇破膽了。


    之前她在非洲也經曆過不少危險,還有幾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可許幻從來都不覺得害怕,即便是自己給自己做創麵縫合,她也能麵不改色。


    但是現如今,許幻害怕了,恨不能是自己躺在病床兒上,幫寧子卿受這些苦。


    見許幻慢慢紅了眼圈,寧子卿忙握住她的手,語氣輕柔地說:“我是真的不疼了。”


    許幻抽出自己的手,拍了下寧子卿的手背,突然變得很兇:“讓你別招惹寧家,你不聽,非要任性。現在好了,躺在床兒上,什麽都做不了。”


    身為大夫,寧子卿語氣弱弱地糾正道:“這傷不嚴重,過兩日就能下床的。”


    許幻現在不需要真相,和她強調這些,隻會讓許幻更氣。


    這不,聽到寧子卿的話之後,許幻便瞪起眼眸,眼神中還帶著恐嚇。


    寧子卿很識時務,見許幻瞪自己,便立刻保證道:“你說我什麽時候能下床,我就什麽時候下床。”


    “那以後能不能聽話?”


    寧子卿立刻點頭,表情乖順。


    發現寧子卿嘴兒幹裂,許幻便給他喂了點水,又幫他掖好被子。


    見許幻不再發脾氣,寧子卿輕輕鬆了口氣。


    他枕在枕頭上,仰麵盯著天花板,想起剛剛做過的那些夢,便說:“剛剛在睡夢中,我好像看了很多人的人生。那感覺很奇怪,明明與我無關,我卻好像參與到其中,而且還特別真實。”


    許幻重新坐好,分析道:“你在心理學方麵也很有建樹,幫不少人解決過心理問題。可能,你剛剛看到的,就是你曾經治理過的病人吧。”


    “這樣啊,”寧子卿突然想到他曾對厲繁星做過的事,便扭頭看著許幻,問,“你知不知道有什麽秘術,可以操控人心?”


    “操控人心?”


    “是啊,就是能夠通過一些特殊的辦法,讓人改變心意,並做一些,這人以前絕不會做的事。”


    許幻沒聽過這些,隻覺得玄乎。


    “你說的那個,叫催眠術。”


    有聲音從門口傳進來,寧子卿和許幻齊齊看過去,原來說話的,是薇薇安。


    她捧著一束鮮花走進來,笑眯眯地對許幻說:“你總算醒了,要不然許幻的眼淚都能水漫金山了。”


    許幻嗔怪地看了眼薇薇安,然後將花束接過來,插兒入花瓶裏。


    寧子卿對她剛剛說過的話很興趣,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什麽催眠術?”


    “就是通過催眠,控製對方的思想,厲害的催眠者,還能重塑出一段記憶。”


    許幻瞪圓了眼睛,說:“竟然還能有這麽神奇的東西?”


    “是啊,寧子卿可是催眠方麵的高手呢。”


    聽過薇薇安的話,寧子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見他許久都沒有說話,薇薇安側著頭,問:“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如果我真這麽厲害的話,能不能把自己催眠了,以恢複記憶?”


    薇薇安連連擺著手,說:“還是算了,你把自己催眠之後,誰來喚醒你?你可是才從植物人的狀態裏恢複過來,我們可不想再看你一睡不醒。”


    她的話有些誇張,讓寧子卿忍不住笑了出來。


    薇薇安太了解寧子卿,看著他眼珠轉動,便猜到他心裏有了想法。


    所以,薇薇安出言警告道:“你現在就好好養傷,別瞎鼓弄,我們可經不起刺激了。”


    “那是自然,有許幻看著我呢,我想做什麽也沒機會。”


    被點到名字,許幻蹙起眉,問:“怎麽感覺你是在吐槽我?”


    “哪舍得。”


    寧子卿說話的時候,眉目含情,嘴角噙笑,眼睛直直看向許幻。那專注的樣子,好像全世界就隻有她一個人似的。


    許幻能感覺到寧子卿的注視,若是房間裏隻有他們二人,那無妨,再甜點都可以。


    但薇薇安還在呢,許幻可不想讓那女人看熱鬧,便沒有迴應寧子卿,一直低著頭。


    看了看寧子卿,又看了看許幻,薇薇安忍不住勾起嘴角。


    哎,這寧子卿輕易不撒狗糧,撒了就是滿天滿地的,讓人防不勝防呢。


    薇薇安搖搖頭,抬眸的功夫,發現寧子卿眼皮又沉了下來,便說:“你好好休息,改日再來看你。”


    “好。”


    許幻本想送薇薇安離開,但薇薇安製止了她,讓她多陪陪寧子卿,免得那家夥又矯情起來。


    嗯,別說,受傷的寧子卿是挺矯情的,什麽都要許幻做,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看在寧子卿受傷的份上,許幻也沒有和他比較,就算他偶爾占點小便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雖然有許幻的陪伴,時間會過的很快。但她也需要上班的,在她不能來的時候,寧子卿就覺得日子很難捱。


    為了打發時間,寧子卿對許幻說:“養病很無聊,能幫我找些書來看嗎?”


    “好,你想看什麽類型的書?”


    “心理方麵的。”


    許幻點著頭,應承道:“明天就給你帶來。”


    “可我還沒說書名呢。”


    “你喜歡看的書名,我都知道,不需要問你。”


    許幻的理所當然,讓寧子卿眯起了眼,笑說:“看來你對我垂涎已久,早早就把我的喜好摸得如此清楚。”


    話雖如此,但寧子卿講出來,算幾個意思?


    許幻側頭看過去,語氣不善地問:“所以你就有恃無恐了?”


    “當然不是,我心裏很開心,等病好了,我要送你一樣禮物。”


    一聽有禮物,許幻柔兒軟了表情,問:“什麽禮物?”


    “要等我病好才行。”


    切,還知道賣關子。


    許幻挑了挑眉,說:“好,我等著你。事先說好,如果禮物不得我心,是會退迴去的。”


    “放心,包君喜歡。”


    許幻看著寧子卿深邃的眸,臉上染了淺淺的笑意。


    很快,許幻就將寧子卿需要的書送了過來。


    在看書的時候,過去的知識體係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入寧子卿的腦子裏,也讓他將零碎的知識織成了網。


    而這張網子讓寧子卿有個設想:他或許可以通過心理暗示,來完成記憶的複蘇。


    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寧子卿便開始在安靜的房間裏,進行冥想。


    他將自己的人生履曆穿成一條線,每個重要的節點發生過什麽,都以寧子卿的身份,演繹一遍。


    這個舉動看似簡單,但在冥想的過程中,寧子卿就會頭疼,而且是想得越認真,越投入,就會越疼。


    寧子卿覺得過程雖然痛苦,但隻要衝破阻力,他就會想起過去的事。因為這個,寧子卿不肯放棄,堅持到最後,已經有些乏力。


    當許幻走進房間時,就看到寧子卿麵色蒼白,額頭還滲出了汗珠。


    她快步走到寧子卿身邊,輕輕拍了他一下。


    就是這一下,讓寧子卿的腦袋瞬間清明,前因後果,融匯貫通,眼神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子卿……你怎麽了?”


    寧子卿沒有說話,隻是眼神攝人地看著許幻。


    “喂,說話啊,是做噩夢了?”


    不是噩夢,而是經曆了一場,噩夢般的現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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