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煦,原宰相趙普的次子。因隨太宗狩獵之時,一斧頭劈死猛虎,人送綽號劈虎將。曾官職成州團練使,也算是京城公子哥裏有點本事的。平時閑了在家,到處惹事生非。不想不滿王猿禦賜稱號開嶽劍,大相國寺門前擺擂。


    結果不僅慘敗,還被皇上知道此事,害得丟官貶職,發配邊疆戍邊。趙承煦雖然有點四六不懂的混蛋樣,卻也的確是京城富貴清閑給逼的。自打來了雁門關一代述職,憑借一身氣力,倒也有所作為。


    雍熙北伐之時,雖西路軍潘美出關,一路過關斬將,也算是在沙場上有所建樹。本想借此機會,多殺幾個契丹狗,也算給老趙家找迴點顏麵。完沒想到北伐軍中軍受伏大敗,迫使三路大軍不得不撤。趙承煦也隨著潘帥停止進軍,準備遷四州百姓迴關。


    卻不想,遼軍主力來襲,破了寰州,兵臨西路軍。幸得老令公楊繼業披掛上陣,為西路軍殿後,大軍才得以撤走。趙承煦向來佩服強者,令公之威,卻是當世之英雄。可惜,潘帥錯信王侁,結果令公被俘,絕食而死。


    趙承煦不懂什麽官場,但懂得,潘帥一心收複燕雲之地,為邊疆百姓保家,為大宋江山社稷立功。絕非什麽嫉賢妒能,貪生怕死之輩。否則自己也不會心甘情願追隨潘帥。但令公之死,確實是潘帥錯信他人所至,但絕非故意為之,也絕非主犯,最多是個失職之罪。


    卻不料,潘美老將軍主動請罪,一力承擔全部過錯。趙承煦替老將軍不值,這小兒王侁,為一己私欲,釀成大禍。若不供出,豈不是讓潘帥一人頂罪,兇手逍遙法外。


    趙承煦這才不顧老將軍軍法,也不怕楊延昭治罪,強出頭,為老將軍申辯。又告知王侁所為,讓兇手伏法。自己皮糙肉厚,在家自小被父親打慣了,還怕這幾軍棍不成。沒想到這楊延昭倒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不僅沒揪著這是不放,還提他做副手。


    不過話說迴來,這楊延昭不錯是不錯。可那般不分青紅皂白,就抓了一心為國的老將軍,還是讓他心中非常不滿。對楊延昭也有所看低,料想估計也大不過王侁的度量。所以雖當了副手,卻從來沒給過好臉色。尤其王猿在側,趙承煦那心理就更是煩躁。


    不想剛當上副手,這楊延昭就召集全軍大會。言道:“遼軍主力已奔雁門關而來,宋軍將領,即可備戰。”


    頓時下麵一片嘩然,探子都未到,哪來的情報。不會是楊延昭初到代州,想給大夥一個下馬威吧?眾人嗤之以鼻,認為楊延昭多慮了。


    楊延昭卻道:“誰不聽令,軍法處置。”


    幾位不從的將領,剛反駁幾句,就被楊延昭命人拖下去一人賞了十軍棍。


    趙承煦心道果然是個小肚雞腸之人。可出兵抵達雁門之時,看見遠方遼國二萬先鋒大軍從地平線出現,趙承煦終於知道了,這位楊家少將軍的厲害。


    楊延昭站在城牆之上,看著前麵黑壓壓的一片契丹大軍,心中暗道:“還好這拓跋玉兒及時送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雁門關一破,代州必是危險,關內百姓也將生靈塗炭。隻是不知,這位黨項公主,哪裏來的情報,居然如此準確。看來其來曆也一定不凡,身後必然有人相助。”


    這時候,身邊拓跋玉兒道:“這下信了吧,我就告訴你們,本公主千裏眼順風耳,什麽都知道。”


    王猿在旁道:“行了行了,盡吹牛皮。還不是讓蓮花教的老頭,打在地上起不來?”


    拓跋玉兒氣急道:“你懂什麽,我要是不以身相誘,如何讓那老頭死無葬身之地。也不看看你自己,被揍的跟豬頭一樣,還好意思說我。”說完,小嘴一撅,看向一旁。


    王猿也知自己當時慘狀,頓時也憋的沒話說。卻聽一旁白少羽道:“兩個廢物。”


    這話一出,王猿跟拓跋玉兒頓時急轉槍口,對準白少羽就是一頓邀戰。白少羽也不理會,自顧自的盯著前麵遼軍。


    楊延昭一陣頭大,喝道:“都閉嘴!大敵當前,你們還有心玩鬧?”


    拓跋玉兒“哼!”了一聲,不再理會。王猿撓撓頭,也不敢說話了。


    楊延昭又看了片刻,道:“看來遼軍今日是不會出兵了,明日一早,便是我兩軍交戰之時。召集三軍將士,大營開會。”說罷,帶著幾人下了城牆,直奔中軍大營。


    營中,眾將士已經到齊。如今大敵當前,倒也沒人再敢造次。尤其這次楊延昭居然比探子來報都早上一日的情報,讓宋軍有了充分準備,很多人不禁對這位楊家少將大為傾佩。


    西路軍大敗,幸得老令公一人殿後,大軍得以保存。可即便這樣,雁門關的守軍也就還有四萬人。敵軍兩倍多軍力,又是得勝之師,氣勢正盛。己方大敗而歸,又損失大將。主帥如今被押迴開封,可謂士氣低迷。幸好,還有這座雁門關,否則兇多吉少。


    楊延昭吩咐了一幹將領守城之事,又安排了一應其他事務,防止夜襲等等。直到入夜,才算結束。王猿,白少羽護其左右,不敢大意。拓跋玉兒早在開會之時,就不知去向,估計又跑哪玩了。趙承煦則領命,加緊城牆看守,防止夜襲。


    夜已深,寧靜祥和的夜晚似乎看不如一點大戰將至的危機。王猿看著這漫天的繁星道:“哎,小白子,你打過仗嗎?”


    白少羽斜視一眼,冷冷道:“怕了吧,你個野人。”


    王猿氣急,道:“小爺會怕?告訴你,爺爺我一劍下去,最少殺幾十個契丹狗。”


    白少羽冷哼一聲,懶得理會王猿這吹的牛皮。


    王猿吹了一陣,見白少羽沒什麽應答,也沒了氣力。平靜了一會兒,又道:“我就是有點緊張。師父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明日要與大軍對壘,我不想殺人。”話語之中,有些憂傷。


    白少羽罕見的沒有直言諷刺,而是歎息一聲道:“我師父說過,各為其主,各安天命。沙場之上,又有什麽對錯之分。不過是國不同,利不對而已。明日之戰,雖說敵軍犯境,可還不是我們挑釁在先。再往前數,卻是契丹占據燕雲十六州,這理來理去,根本沒個頭。所以,師父說,戰場上,保命就是戰鬥下去的理由。保己命,保卒命,保民命,保君命,保國命。想多了隻能自找煩惱。”


    一旁王猿已經驚的目瞪口呆,道:“菩薩保佑,原來你還能說這麽多話啊,明天不會有什麽不幸吧!”


    白少羽頓時臉色一變,劍以在手。王猿忙道:“開玩笑,開玩笑的!”


    白少羽冷哼一聲,寶劍還鞘。這一鬧,之前的陰霾似乎掃之一空,兩人又望著星空,目光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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