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教的法子有用,關氏那個蠢貨被禁足了。可是,可是殿下寧願放周氏出來,也不願將執掌東宮的權利給我。娘,殿下他是厭棄女兒了嗎,我該怎麽辦,怎麽辦啊?”


    自丞相吳用辭官離去,吳家無人掌事,吳夫人便自己一個人苦苦支撐,整個人都衰老許多。偏吳文馨是個不爭氣的,不得太子看重,竟還要勞煩母親三天兩頭進來教她爭寵。見女兒哭得傷心,吳夫人將她摟進懷中安慰道:“不會的,太子不會厭棄馨兒。現在關氏已經失寵,剩下個太子妃是罪臣之女,馨兒隻要保住現有的地位,等太子登基,馨兒說不定可以當皇後呢。”


    吳文馨抬頭:“真的嗎?我真的還可以當皇後?爹爹撇下我們走了,吳家門庭冷落,我再不是丞相嫡女,太子一個月來不了幾次,現在連一些不長眼的奴才都敢輕視我。”


    吳夫人見她嫁進東宮快兩年都沒太大長進,頭痛道:“你呀,也別成天爭風吃醋了,聽娘的,娘保證你地位穩固。”


    “地位穩固有什麽用,我要太子,要太子啊。”吳文馨好不容易才止住淚水又流下來:“娘,兩位弟弟怎麽樣了?明年朝廷開恩科,他們可一定要考中當官。娘家是我的底氣,我都指著他們啊?”


    吳夫人歎氣,想著兩個不爭氣兒子苦惱道:“文超文傑自幼聰慧,從小被讚神童,是咱們梁國最年輕的秀才。可誰知道、誰知道你父親一走,沒人管教,他們就學壞了呢?學業懈怠,吃喝嫖賭,真真要氣死我。唉,吳家是有爵位的,他倆這樣胡鬧下去,爵位隻怕難了。”


    吳文馨臉色難看:“娘,都怪您溺愛,這下好了,我不僅不能沾娘家的光,說不得還要被你們拖累。殿下最恨官宦子弟不長進,你們這是要害死我啊?”


    吳夫人一口氣沒上來,胸中氣悶,吳文馨卻渾不自知,她隻得生生把氣憋了迴去:“罷了,不提你兄弟。娘今晚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你二哥迴來了。”


    “二哥?”吳文馨愣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誰,隨即驚起:“你說吳文定,他還敢迴來?都怪他,好好當著官,非要去找一個死人,要不是他一聲不響離開,吳家不會敗落,我也不會被太子無視了。”


    吳夫人忙拉住她:“小祖宗,你少說幾句吧。吳家現在這個樣子,保不齊以後還要儀仗他吳文定呢。他從前就是太子伴讀,這次迴來說不定會官複原職,你個傻子,自己好好想想吧。”


    吳文馨眼睛一亮:“對,對對,太子看重他,這一年經常在我麵前提起吳文定。他迴來就好了,他當上官吳家就又起來了,他在哪,在哪?”


    吳夫人從身後丫鬟手中拿過一封信:“在家,他現在是平民百姓不得進東宮,他想見太子殿下,請你幫忙引薦。馨兒,娘知道你從小與文定不合,但文定現在是吳家唯一成年男性,你得學會變通,知道嗎?”


    吳文馨沒說話,搶過信就衝出去,唬得宮女太監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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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殿下放心,鄭姑娘傷得不重,隻因常年勞累導致身子虛,靜養數日便能痊愈。”


    黛黛臉色很差,自從沒入梁宮為奴,她就做著最低賤粗活。又因思念故國日夜哭泣,身體便不是很好了。她本姓鄭,被高燦臨幸後暫時沒有名份,因此其他人都稱唿她為“鄭姑娘”。高燦聞言終於放心,對眼前中年太醫吩咐道:“李皖,你醫術高明,為人正直,本宮就升你為太醫院院判,以後鄭姑娘的身體由你照顧。”


    李皖醫術精湛,奈何一直鬱鬱不得誌。太子高燦執政後整頓朝綱,凡屍位素餐之人皆被清除,他才終於得到提拔。得到封賞的李皖不驕不躁,躬身行禮:“謝殿下,殿下,微臣告退。”


    高燦“嗯”了一聲不管他,轉身將黛黛摟進懷中,心疼道:“好黛黛,委屈你了,還疼嗎?”


    黛黛勉強一笑:“真沒事,太醫不是說了嗎,歇幾日也就好了。殿下,您也別太責怪關娘娘,她是皇後侄女,我不想您為了我母子失和。”


    高燦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好了,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別怕,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關氏不會再來,其他人也不會再來。”


    黛黛眼含熱淚:“殿下,我何德何能,得您如此愛護?我怕我承受不起……”


    “胡說,你是我最愛的女人,誰說你承受不起?”高燦溫言安慰,門外隱隱聽見有人說話,敬嬤嬤皺眉出去看,很快又迴來說道:“殿下,吳側妃求見,喜公公攔著,可她一直不肯離去。”


    高燦惱怒:“她也想被禁足嗎,叫她滾。”


    敬嬤嬤忙勸:“殿下,還是去看看吧,今天一天東宮鬧得雞飛狗跳,傳出去恐有傷殿下仁德,也對鄭姑娘不好。”


    黛黛也道:“殿下,您去吧,我真沒事。”


    高燦歎氣:“那你休息,我很快迴來陪你。敬嬤嬤,好生照顧黛黛,我已經下令撤換光明殿守衛,不許任何人再來打擾。你記住,不管是太子妃還是別的什麽人,就算是母後派人來也不必理會。”


    敬嬤嬤心中一凜:“是,奴婢知道了,殿下安心。”


    吳文馨就站在光明殿外,她可不想像關氏那樣被太子厭棄,因此隻規規矩矩等著。高燦出來後緩舒了口氣,吳文馨幾步上前行禮,笑著開心:“殿下,您終於出來了,嬪妾有要事稟告。”


    高燦淡淡道:“有什麽事不能叫下人來說,何必親自跑一趟?”


    吳文馨雙手遞上那封信:“殿下許久沒去嬪妾房中,嬪妾也是想著來見殿下一麵。”


    “這是什麽?”高燦認識吳文定筆跡,他略吃一驚,麵露喜色:“走,去你房中,本宮也的確很久沒見馨兒了。”


    吳文馨喜不自禁,忙小跑幾步跟上高燦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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