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眼看這些家夥就要動手,陳道臨卻忽然開口喝止。他用力拉著巴羅莎的手,將jing靈女孩往後拉退了一步,攥著巴羅莎的掌心,手指輕輕掐了一下示意她別說話。

    陳道臨走上前一步,深深吸了口氣,麵對周圍這幾個手裏武器泛著寒光的家夥,故意不看他們,卻盯著那個為首的:“不是要請我迴去麽?我和你們走就是了。”

    陳道臨雖然心中有火,但他畢竟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種道理,才是他一直奉行的做人準則。明知道硬來不行,何必吃這眼前虧?反正隻要老子留著機會,將來總能找迴場子的。

    他硬著頭皮看著那個為首的家夥:“怎麽樣?”

    那人冷笑看了看陳道臨,眼神越發的不屑——陳道臨真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是不是和自己前世有仇,自己是不是前世上了他妹子還是霸占了他老婆,從在jing靈部落的時候就一再的針對自己挑釁。

    “很好,既然你肯識相,我也懶得髒了自己的手。”他擺了擺手,鬱金香家的武士紛紛收迴了武器。這人眯著眼睛看著陳道臨:“隻是你一個人迴去可不行,這個jing靈也必須和咱們一起迴去。”

    陳道臨深吸了口氣,麵sè漲紅,死死盯著這個家夥。

    幾個鬱金香家的武士將巴羅莎逼住了,jing靈女孩麵上有些怒sè,冷冷道:“鬱金香家的人,就是這麽對待jing靈的麽?”巴羅莎的目光裏滿是怒火,盯著為首那個家夥,她也感受出來的這個家夥似乎和陳道臨不對盤:“閣下別忘記了,現在還是在冰封森林大圓湖,這裏可不是你們鬱金香家的領地。”

    巴羅莎看來是真的動怒了,要知道,她可是鬱金香家的忠誠粉絲呢。

    “強行威逼一名jing靈,而且還是在jing靈的領地。”巴羅莎眯著眼睛看著那個人:“你的行為可以代表鬱金香家族的態度麽?”

    那人愣了愣,倒是沒想到這個jing靈的言辭這麽犀利。他雖然看陳道臨不爽,也的確是想趁機好好整治一下他,但是畢竟身為鬱金香家的人,走南闖北這麽多年,理智還是有的。家族和jing靈族的關係,豈能是自己這種小角sè能代表做主的?

    他立刻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巴羅莎的麵sè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正sè道:“閣下不用說這種話。我鬱金香家族和jing靈的關係曆來交好。隻是眼下我家主

    在這裏莫名昏迷,而閣下和這個家夥卻恰好在場是當事人,我奉命請兩位迴去問問情況罷了。若閣下身為jing靈,心中想著雙方的友誼,便不該決絕這種要求吧!”

    巴羅莎哼了一聲,緩緩放下了武器:“我和他一起,既然他跟你們迴去,我自然也一同去。”

    陳道臨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這種時候縱然他反對也是沒用,擺明了這些鬱金香家的人是不肯放過巴羅莎的,而jing靈小妞也絕不肯離開自己而去。

    他有些感動的看了巴羅莎一眼,然後輕輕歎了口氣。

    隨後這些鬱金香家的人把陳道臨和巴羅莎帶往迴宿營地。

    一路上,那個看陳道臨不爽的家夥倒是沒有再為難兩人,大概也是因為有巴羅莎的存在吧。

    隻不過他們是騎馬,陳道臨和巴羅莎是步行,這些家夥故意加快的速度,卻逼著陳道臨奔跑狼狽,中途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片刻之後,迴到了宿營地,遠遠就看見亮著篝火,一群人圍在火堆旁。

    陳道臨等人的歸來,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

    陳道臨這次受辱,心中著實悲憤,對這些鬱金香家的人自然不會再有好臉sè。

    格顏走了出來,看見了陳道臨神sè憤慨,又看見了陳道臨身上頗有狼狽的樣子,滿是灰土,就一皺眉,走過來道:“達令先生……”

    “格顏閣下,不用多說了。”陳道臨深深吸了口氣,大聲道:“你鬱金香家族勢大,我小角sè一個,心中也認了!你想審問什麽這便問吧!我知無不言!問完之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從此之後,你們鬱金香家的熱,我是再不敢招惹!”

    格顏神sè一奇,隨即就眯著眼睛沉聲道:“達令先生,您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我這一路上,可沒有薄待閣下吧。”

    陳道臨麵sè難看,冷笑道:“何必說這冠冕堂皇的話,你家主人受傷,便把我抓迴來審問,這等不分青紅皂白,以勢欺人……我自認是小人物小角sè,不敢和你鬱金香家族抗衡,閣下也就不必做這種假仁假義的樣子。該問什麽問清楚,我也好早早離開!”

    格顏神sè越發難看,他皺眉,就看了那個負責帶陳道臨迴來的人一眼:“夏洛,這是怎麽迴事?”

    那個夏洛原本就看陳道臨極不順眼,聞言就大大咧咧道:“我過去的時候,這家夥鬼鬼祟祟的正要離開,少主莫名受傷,這家夥隻怕脫不了幹係!我

    請他迴來,他卻不肯,必定是心中有鬼,我……”

    “請?”陳道臨故意大笑三聲:“好一個‘請’!你鬱金香家族請人,都是用刀劍來請的麽!”

    格顏立刻明白了什麽,他的麵sè也yin沉了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叫夏洛的家夥,緩緩道:“夏洛,你對達令先生動手了?誰允許你這麽做的!”

    夏洛神sè一變,語氣有些不甘:“是您和藍藍小姐讓我去把他帶迴來!我隻是奉命去做罷了,是他自己想跑,我才……我可沒真動手,隻是嚇唬了他一下而已,誰想這家夥膽子如此小。”

    格顏神sè越來越難看:“混賬!我和藍藍小姐隻是擔心達令先生在野外不安全,才讓你去把他接迴來!誰允許你對客人無禮!”

    “格顏頭兒!”夏洛挺著脖子,就抗辯道:“少主現在這樣子,到底什麽情況,總要問個清楚!這小子方才就在那兒,不抓迴來問問清楚,萬一少主有什麽意外的話……何況他若是心中沒鬼,為什麽我帶人去的時候,他卻正想逃跑?”

    格顏雖然很是不滿這夏洛擅自做主,也隱隱的猜到這個家夥是借機整治一直看不順眼的陳道臨。可畢竟聽了他的話,也是心中一動,倒也有三分道理:少主忽然受傷昏迷,這麽大的事情,總要有個交代,這陳道臨是知情人,此刻卻的確要把他留下來問問清楚。雖然夏洛的做法有些不妥當,但是既然是為了家族,倒也不好真的責罰他……

    陳道臨聽了,卻立刻反駁:“逃?哪個逃了?老子是賣身給你鬱金香家了,還是欠了你鬱金香家的錢了?腿長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去哪裏是我自己的事情!何來什麽‘逃’!哪條法令寫了老子就必須要迴來這裏?!”

    “哼,一路上跟著我們,此刻卻想開溜,不是逃是什麽……”夏洛反擊。

    “夠了!”格顏一聲斷喝,對著夏洛厲聲喝道:“夏洛你給老子閉嘴!我隻吩咐你去接客人迴來,你卻擅自做主胡作非為!混賬東西,這事情賬先給你記下,等迴去之後,我再請家法責罰你!現在還敢頂嘴!快滾下去!”

    說著,他上去踢了夏洛一眼,夏洛哼了一聲,雖然臉sè不滿,卻隻是轉身離去,隻是走之前,卻依然狠狠的瞪了陳道臨一眼,口中低聲罵罵咧咧。

    “達令閣下,得罪了。”格顏轉過身來看著陳道臨,大聲笑了笑:“我這些手下都是粗人,平時也是叫驕縱慣了。迴去我必定重重懲罰,你看在我麵子上……”

    陳道臨歎了口氣。他又不是傻瓜,哪裏看不出這格顏的做派?說什麽迴去重罰,這話也隻能騙鬼了,至於剛才踹了那個夏洛一腳,隻怕也是輕飄飄軟綿綿。

    不過人家能這麽做,雖然做的很生硬虛假,但也至少算是給了自己麵子和台階了。自己一個小角sè,還能想怎麽樣?

    他看了格顏一眼,壓住心中怒氣,道:“格顏閣下,我反正已經迴來了,你們想問什麽這遍問吧。”

    格顏哈哈一笑,一指那篝火:“坐下說。”

    陳道臨看了看身邊的巴羅莎,拉著巴羅莎的手一起走到篝火旁坐下。

    他忍不住看了看周圍,卻沒看見藍藍的身影。

    格顏看出了陳道臨的眼神在尋找什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隨口就道:“我家少主還在帳篷裏休息未醒,藍藍小姐在帳篷裏照顧。”

    “……”陳道臨悶悶的“哼”了一聲。

    “達令先生,方才是我那部下做事情魯莽得罪了,我先代他對你賠和不是。”格顏抬了抬手。

    雖然知道對方隻是故作姿態,但是人家肯這麽做,陳道臨也沒法要求更多了——畢竟自己無權無勢的,這格顏若是真拉下臉來,自己也拿人家沒辦法。

    “我們在這裏半夜被那煙花驚動,那煙花是我鬱金香家族的緊急通訊所用。等我們帶人過去的時候,少主已經昏迷。”格顏看著陳道臨:“當時閣下就在那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請閣下能坦言相告。”

    “……”陳道臨想了想,道:“我知道的也不太多,我晚上出去溜達,無意之中撞上罷了。你們少主約了人在湖邊見麵,然後見了一麵,又打了一架,再然後別人都走了,你們少主就暈了。”

    “打架?”格顏皺眉道:“你是說,我家少主和人動手了?”

    “那倒不是。”陳道臨搖頭:“是旁人打架,不過你們少主自己說好像是因為和別人說話太費魔力,脫力才會昏迷——我知道的就是這麽多。具體的我也不知情。我不過是恰逢其會巧遇罷了,那些人那些事情,我一概不清楚。你若想知道究竟,就隻能等你們少主醒來了。”

    陳道臨說完,攤開雙手:“再說了,藍藍也在那兒,我知道的,她最清楚,你問我還不如去問她。”

    格顏點了點頭,他看陳道臨的神sè不像是說謊,心中先信了三分。

    不過他隨即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家

    少主現在還未醒來,所以我,達令先生若是沒別的事情,可否……”

    陳道臨一聽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過這個格顏做事情說話至少比那個夏洛要漂亮的多,他苦笑一聲:“我若是強行要離開,隻怕反而讓你們疑心,我何必背負這種黑鍋。我就留在這裏,等你們家少主醒來就是!”

    其實陳道臨心中明白,縱然自己不答應又如何?

    別看這格顏說話客氣,但若是自己強行要離開,對方恐怕分分鍾就會翻臉。

    格顏隨即點頭稱謝,就不再陪陳道臨說話,而是站起身來告辭離去,跑去帳篷那兒去詢問彌賽亞的情況去了。

    陳道臨和巴羅莎兩人就在這篝火旁一直坐著到了天亮。

    這鬱金香家的武士們一夜都在嚴密戒備,卻是無人過問陳道臨。

    陳道臨也是勞累了一夜,沒吃沒喝,又是一肚子氣。可是這些家夥哪個會管他?

    更讓陳道臨心中灰心的是,自己迴到宿營地這麽長時間,在這裏坐到了天亮,藍藍居然都沒有露個麵。

    那格顏說藍藍在照顧昏迷的彌賽亞——而自己在這裏枯坐到天亮,她卻連看都不曾來看一眼,這種強烈的對比,更是讓陳道臨心中徹底灰心喪氣了。

    難道我在她心中,恐怕真的連那個彌賽亞一根頭發都比不上麽?

    陳道臨和巴羅莎倒是想起身去尋寫吃食來,可兩人稍稍一動,立刻就有鬱金香家的武士冷冰冰的走過來阻攔,雖然說話倒是不算太難聽,但是手卻始終有意無意的按在武器上。

    這種擺明了把自己當囚犯的態度,讓陳道臨心中備受屈辱。

    正午的時候,格顏才終於露麵,看到了陳道臨在那兒坐著,臉sè鐵青,問了問身邊的鬱金香家護衛,格顏皺了皺眉,走了過來,笑道:“抱歉了達令先生,我家少主出事,大家都是忙的失了分寸,倒是怠慢了客人。”

    說著,他歎了口氣:“閣下還餓著吧?哎,從昨晚到現在,我們這些人也是水米未進一口。”

    在格顏身後,那個讓陳道臨惡心的聲音響起,卻是那個叫夏洛的家夥:“少主還在昏迷,我們心中焦急,哪裏有心思吃喝。倒是有人,少吃一頓少喝一口,便會死麽!”

    陳道臨雖然心中一再告誡自己要忍耐,但是到了此刻,一夜時間下來又冷又餓,又被人當囚犯一樣看管,心中縱然再怎麽忍耐,也是要爆發出來了!

    “死你妹!”陳道臨猛然跳了起來,指著那個夏洛,怒道:“你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你是鬱金香家的人,老子不是!老子沒拿你們鬱金香家的薪水,沒捧你們鬱金香家的飯碗!你們老板出事情了,你們自然是孝子賢孫的伺候不思茶飯!可是這和老子有半毛錢關係!!”

    夏洛被這幾句搶白說的麵sè漲紅,無法迴擊,就惱羞成怒,一把拔出劍來怒道:“混賬,你說什麽!”

    格顏皺眉,橫了夏洛一眼:“把劍收起來,成什麽樣子!”

    她冷眼看著陳道臨:“達令閣下,這話說的可就有些……”

    “我是你們鬱金香家的囚犯嗎!”陳道臨大聲道:“你要問話我也問了,要我留下來等,我也等了!卻把我當囚犯一樣看著,不讓走動不讓吃東西!我欠你們鬱金香錢麽?”

    格顏麵sè也有些鐵青,正要說什麽,忽然就聽見身後那帳篷傳來了一個驚喜的聲音。

    “醒了!她醒來了!”

    這聲音正是藍藍發出的,她從帳篷裏彎腰走了出來,麵sè一片蒼白,不過雙目放光,眼神裏滿是驚喜和興奮。

    格顏一聽這消息,哪裏還有心情和陳道臨說話,立刻一擺手,帶著身邊幾人趕緊跑了過去。

    陳道臨遠遠的看見了藍藍,藍藍也看見了陳道臨,對陳道臨點了點頭,似乎正要說什麽,可是忽然臉sè一動,仿佛是帳篷裏傳來了一聲什麽,藍藍頓時就顧不上陳道臨了,又轉身一頭鑽進了帳篷裏去。

    陳道臨站在那兒,臉sè難看,身邊巴羅莎幽幽歎了口氣,握了握陳道臨的手,低聲道:“你……”

    “我沒事。”陳道臨忽然展顏苦笑了一下,他深深吸了口氣:“其實這樣也好,看清一些事,讓自己早點清醒,免得做傻瓜。”

    他看了看巴羅莎,柔聲道:“隻是連累你,和我在這裏吃苦受委屈了。”

    jing靈嬌媚一笑,卻不說話。

    過了足足近兩個小時,帳篷裏才再次有了動靜。

    格顏走了出來,他麵sè輕鬆了許多,站在那兒看了看天sè,然後四顧吩咐了幾句什麽,就走了過來,來到了陳道臨的身邊,猶豫了一下,就道:“達令閣下,我少主已經醒來了,之前的事情……看來都是誤會,我在這裏再向你賠個不是。”

    陳道臨此刻心中卻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格顏,神sè平靜:“不敢當,閣下客氣了。”

    格顏微微一笑:“看來先生心中依然不平,這樣吧,我弄些吃喝和好酒,來向達令先生賠罪,若是先生不滿,我便多自罰幾杯如何?”

    陳道臨卻搖頭,看著格顏,他居然也露出了微笑,這笑容卻平靜:“真的不用了,方才倒是我自己也過於激動了。閣下忠誠之心,關心自家的少主,才難免會那樣。若是換做我和閣下易身而處,恐怕也是會關心則亂。”

    格顏點了點頭:“達令先生肯如此理解,那就再好不過了!”

    說著,他又寒暄了兩句,這就起身離開。

    巴羅莎忍不住低聲道:“達令,你……真的不怪他了?”

    “怎麽可能。”陳道臨眯著眼睛,他深深吸了口氣:“我方才冷靜下來,覺得自己之前太傻,自己無權無勢的,怎麽和人家抗衡?人家就是擺明了比你強,就想怎麽欺負你就怎麽欺負你。最後假惺惺的給你道個歉,還能落一個仁義的好名聲。我草他媽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用低微的隻有自己和巴羅莎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老子忍下這口氣,可不是真的釋懷……將來總有一天,這鬱金香家給我的屈辱,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他們!”

    鬱金香家?

    不就是有個穿越者祖宗麽?

    穿越者了不起麽?

    老子也是!

    ……

    中午之後,陳道臨總算是不用餓肚子了。格顏派人送了些吃食過來。

    午餐之後,藍藍終於再次露麵。

    她走出了那個帳篷,來到了陳道臨的身邊。

    而陳道臨看著她走來,卻隻是靜靜的坐在那兒。

    藍藍走了過來,她的神sè似乎有些為難,仿佛不知道如何開口——若是換在之前,她露出這種為難的表情,陳道臨早就先開口主動說話了。

    可這一次,陳道臨隻是靜靜的坐在那兒,目光平靜的看著藍藍,藍藍不說話,他也就閉著嘴巴。

    “昨晚……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藍藍猶豫了會兒,終於說出了話來:“其實去接你迴來原本是好心,怕你在野外遇到什麽事情,隻是沒想到下麵人做事情亂來,所以……”

    陳道臨輕輕“嗯”了一下,他點了點頭,抬起臉來,對著藍藍笑了笑:“我知道了啊。”

    笑容很輕鬆,但是聲音卻很平靜。

    “你昨晚在這裏坐了一夜,他們這麽待

    你,我也沒想到,達令,對不起……”

    陳道臨眼神冷了幾分,卻依然麵上保持著微笑,一字一字道:“鬱金香家的格顏已經對我道歉過了。至於你……藍藍,你是鬱金香家的人麽?既然不是,這道歉的事情,也就輪不到你來做吧。”

    這話說的語氣平靜,但是內容卻是有幾分刺人。

    藍藍臉sè有些微微變化,深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你生氣,昨晚,我沒出來看你,隻是因為她一直在昏迷,她的身體……”

    陳道臨依舊笑眯眯,卻用一種更冷靜的語氣打斷了藍藍的話。

    “抱歉……她昏迷也好,身體怎麽樣也好,我實在是一點都不關心,也一點都不想知道。”陳道臨輕輕歎了口氣,看著藍藍的眼睛,緩緩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義務把她當做寶貝一樣看待。”

    “……”藍藍仿佛語塞了一下,她看著陳道臨,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種奇怪的陌生感。

    眼前這個年輕人,仿佛和從前那些喜歡胡說八道,喜歡賣萌搞怪來逗自己開心的家夥,有了很大的不同。此刻的陳道臨,雖然並沒有聲sè俱厲,說話依舊是這麽平緩,但是那話語裏,卻分明的多了一絲冷意。

    “達令。”藍藍苦笑一聲,低聲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你聽我說一句好麽?她昏迷之後,我用了神殿的光明治療術護著她,那光明治療術一旦施展,我便是片刻不能離開,若是法術中斷,便沒了效果,所以一夜我都沒出來見你。你別生氣,好麽?”

    藍藍如此溫柔懇切的話語,讓陳道臨微微有些意外。這個xing子倔強的悍妞,居然也肯對自己低頭說這種軟話。

    不過這種念頭,在他心中也不過就是一閃而過。

    他看著藍藍的臉龐,又看了看藍藍的眼睛,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你知道麽?昨晚在湖邊的時候,你忽然從暗中跳出來救我,我知道你擔心我半夜未歸出來找我,我心中就很高興。”陳道臨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隻是他的語氣裏卻帶著一股子奇怪的平靜的出奇的味道:“可是後來,她昏了過去,你便立刻驚慌失神,然後就護著她離去,臨走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曾和我說,一個字都沒對我交待——那個時候,你心裏大概唯一的念頭便是想著她吧。我便明白,原來我之前很多念頭,真的都是虛妄的。”

    他看著藍藍似乎要說話,擺了擺手:“你且聽我說完吧,藍藍。”

    陳

    道臨咳嗽了一下,苦笑道:“昨晚被鬱金香家的人抓了迴來,我心中也認了,他們勢大,我這種小人物,人家想踩便踩,放之四海都是這個道理,我也不會真的在意。誰讓我隻是個小角sè呢。隻是我在這裏枯坐一夜,你卻不曾露麵。好,你說你要施展法術治她,不能中斷。”陳道臨說到這裏,低聲道:“你這話,我信了!我也不說什麽,被當做囚犯看管了半夜,這事情我也當是過去了!”

    說到這裏,他抬起頭來,看著藍藍的眼睛:“天亮之後,你從帳篷裏出來了一下,說她醒了。那個時候,你總沒有什麽理由羈絆了吧?那個時候,你想必也知道我被這些家夥抓了迴來,當做囚犯看管了半夜吧?你從帳篷裏出來,當時也看見了格顏手下的人拿著劍對著我吧?那個時候,她醒了吧,不用你施展什麽法術了吧?”

    陳道臨此刻的笑容,仿佛很荒唐一樣:“你也就遠遠看了我一眼,嗯,就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迴帳篷裏去了,是她又有什麽事情了吧。”他笑的有些慘然:“大概她的隨口一句話,隨便一根頭發,在你的眼睛裏,都比我這個可有可無的家夥,要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藍藍啞口無言,隻是默默的看著陳道臨。

    “我認了!”陳道臨嘴角一揚,這笑容卻毫無半分愉悅,反而有些慘烈絕然的味道!

    隻聽陳道臨繼續道:“之前在jing靈部落的時候,你說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森林,你說和我一起,我們去羅蘭帝國,找個地方躲起來。你不迴神殿了,和我在一起……我當時心中何等的開心,雖然我知道你心中其實沒我這麽一個人。”陳道臨深深吸了口氣,才繼續道:“我心中卻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你。你對我的垂青,讓我感動,讓我吃驚,讓我受寵若驚。我總覺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這種事情無論如何,總是男人占便宜,女人吃虧。我承認我在感情方麵是有點死心眼,有點白癡。我隻覺得,既然我們之間發生了那件事情,我便對你有了責任,我是喜歡你的,沒錯,藍藍,是這樣的。我應該好好對你,至於你和鬱金香家的那個家夥……事情總會過去,隻要我肯耐著xing子慢慢等,慢慢磨,你在我身邊時間久了,情況總會發生變化。”

    他望著藍藍的眼睛,眼神有些難受的樣子:“你說我們一起去羅蘭帝國,我心中一直很興奮。可是昨晚,到今天,我忽然明白了一個事情,就是我一直想的都太幼稚。”

    陳道臨在微笑,他笑的很輕,聲音很溫柔:“藍藍,我把你當寶,你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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