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導趕迴勞動廣場時,辜憲彌已經將娜塔莎的魂魄從外國女生的身體裏分離出來了。


    “怎麽樣?”辜憲彌站起來問道。


    “已經送他入輪迴了。康中輝沒事吧?”王導看著站在康中輝身邊的娜塔莎說道。


    “沒什麽大事,我已經幫他化解了嗜血咒,不過還沒有醒過來。”辜憲彌答道。


    “你們兩個,不要站在那裏聊天啊,過來幫幫手,總不能讓我一個人把康中輝扛進車裏吧。這小子,看上去不胖,體重倒是不輕。”這時正在扶康中輝的徐少華說道。


    三個男人將康中輝和依然昏迷不醒的外國女生抬上車後,遇到了一個問題,他們三個人誰也不認識這個外國女生,不知道該怎麽安置她。


    “怎麽辦?要不看看她身上有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徐少華問道。


    “這...她是女生啊,而且我們又不認識她,這樣不太好吧。”王導說道。


    這時,娜塔莎從康中輝身邊飄了過來,說道:“我知道她是誰。”


    原來,這位外國女生名叫娜迪婭,是湖南師大的烏克蘭留學生。一次去步行街玩的時候,她從路邊小攤販的手裏花兩百塊錢買到了自稱是從自家祖屋挖出的吸魂水晶,當然她買的時候以為這隻是一塊漂亮的天然水晶而已。


    由於娜迪婭有一位中國好友在湖南商學院的外語係,所以,她作為表演者參加了cosy會展。而就在娜迪婭見到康中輝的時候,她脖子上掛著的吸魂水晶突然變得熱的發燙。然後,被印封在吸魂水晶中的娜塔莎和肖立躍蘇醒了。肖立躍蘇醒之後,立刻用靈魂催眠術控製了娜塔莎。因為娜塔莎是吸魂水晶的前主人,可以自由出入吸魂水晶,於是他讓娜塔莎附身於娜迪婭,並利用娜塔莎來接近康中輝。


    “話說,娜塔莎你附身在娜迪婭身上之後,有多久沒去過教室和寢室了?”徐少華問道。


    “為了融入這個時代,我並沒有缺過課,不過,為了讀取娜迪婭的記憶時不受幹擾,我有段時間沒有迴過寢室了。”娜塔莎說道。


    “那還好,不然我們送娜迪婭迴去時,可就有得解釋了。”徐少華鬆口氣說道。


    “你覺得等娜迪婭醒來,看到我們三個完全不認識的大男人,我們就不需要解釋麽。”王導拍了拍徐少華的肩膀說道。


    “我可以再次附身到娜迪婭的身上,然後直接迴寢室躺下再離開她的身體,這樣她隻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你們也不會有什麽麻煩。”娜塔莎提議道。


    辜憲彌搖搖頭說道:“不行,人鬼殊途,你不能再附身在娜迪婭的身上了,這會影響她體內的陰陽平衡。我估計等娜迪婭醒來之後,很可能會生一場病,如果再讓你附身於她,隻會加重她的身體負擔。娜塔莎小姐,雖然這次事件你也是被迫的,但是塵歸塵,土歸土,還是讓我們送你入輪迴吧。”


    “等等,兩位大師,能不能...能不能再讓我在康中輝的身邊待一段時間,就幾天!我保證不會影響他的生活。”娜塔莎一聽要讓她重入輪迴,連忙哀求道。


    “哦?為什麽?”王導好奇地問道。


    娜塔莎轉過身,輕撫著康中輝的臉,然後抬頭說道:“因為...我覺得他就是我生前的未婚夫陳一帆的轉世。他不但長得和一帆一模一樣,而且連身上的味道也是那麽熟悉。更重要的是,吸魂水晶是他送給我的,那是他們家的傳家之寶,而當娜迪婭遇見康中輝時,我就蘇醒了,這難道是巧合嗎?”


    辜憲彌皺了皺眉,說道:“娜塔莎小姐,人鬼...”


    “我知道,人鬼殊途。我的陳一帆已經不在了,即使康中輝是他的轉世,那也已經是另一個人了。但是,我...我看到中輝就忍不住想起他...”娜塔莎低聲抽泣著說道。


    王導沉默了一會兒,蹲下身對娜塔莎說道:“娜塔莎小姐,能和我們說說你和陳一帆先生的故事嗎?”


    娜塔莎擦了擦眼淚,對王導點了點頭。


    1922年10月,蘇聯紅軍在與沙俄資產階級遠東濱海地區臨時政府的戰鬥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於是臨時政府的最後一任首腦季捷裏赫斯將軍下令,所屬軍隊向中朝邊境附近撤退,並宣布讓所有自願離境者隨同出國。


    在人潮滾滾的白俄流亡者中,有一位就是娜塔莎的父親,鋼琴師斯塔爾伯金。斯塔爾伯金帶著他的妻子,芭蕾舞演員雅娜,以及剛滿三歲的娜塔莎登上了前往中國上海的客輪。1922年12月,在中國紅十字會理事長莊得之、美國駐滬紅十字會會長白汕脫的幫助下,包括斯塔爾伯金一家在內的一千二百多人終於在上海的公共租界登陸。


    但是,異國他鄉的生活是十分艱苦的,如果不是幾個中國音樂界的朋友幫忙,斯塔爾伯金一家很可能早已淪為乞丐了。而對於年幼的娜塔莎來說,這樣苦難的日子裏,也有一縷陽光照進了她的生命,那就是陳一帆。


    當時陳一帆隻有六歲,是上海灘著名的陳家的二少爺;而娜塔莎是陳家的家庭音樂教師的女兒,全家寄居在陳家。不過,對於小孩來說,身份從來不是阻礙他們交往的屏障。兩人一起在陳家的大宅子裏嬉戲玩耍,一起長大,於是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為了躲避戰禍,陳家帶著斯塔爾伯金一家從上海搬到了長沙。由於陳家的人脈廣博,斯塔爾克和雅娜都在陳家的幫助下,進入湖南師大教書,而18歲的娜塔莎也成為了湖南師大的學生。這時,看到了自己民族在戰爭中遭受苦難的陳一帆決定去參軍,他不顧家人的反對和娜塔莎的哀求,毅然決然地報考了中央航空學校,並以優異的成績獲得錄取。


    在離開家人和娜塔莎,前往雲南的前一天,陳一帆和娜塔莎來到了湘江河畔。陳一帆看著在夕陽下顯得既美麗又脆弱的娜塔莎,情不自禁地奪走了她的初吻。兩個年輕人在河畔許諾,等戰爭結束後,兩人就成家。陳一帆將自己家傳的吸魂水晶給了娜塔莎,並告訴她,這顆奇特的天然水晶會代替他守護在她身旁。


    與許多被戰火摧毀的愛情一樣,陳一帆和娜塔莎之間的諾言並沒有實現。1938年6月11日,武漢會戰爆發,陳一帆作為空軍學員支援前線。缺乏人員、後勤補助、基礎維護的中國空軍在與日本空軍的製空權爭奪戰中打得十分英勇。陳一帆也是眾多英勇善戰的中國空軍飛行員中的一員,他在7次起飛執行空戰任務中,擊落日軍戰機3架,擊傷4架,可以說是支援前線的空軍學員中的王牌飛行員。


    1938年8月23日,接到作戰通知的陳一帆並沒想到這一次起飛將會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次起飛。陳一帆和他的戰友被命令前往九江上空支援守軍作戰,但是就在他們飛到鄱陽湖的上空時,遭到了日軍優勢敵機的阻擊。陳一帆和他的戰友們奮勇反抗,卻也避免不了被敵軍全殲的命運。看著戰友們的戰機一架架被擊落,怒火中燒的陳一帆駕駛著彈藥打光、機身已被多次擊中的戰機撞向了日軍的戰機,最終與敵人同歸於盡。


    得知陳一帆戰死沙場的娜塔莎悲痛欲絕,她覺得戰爭奪去了她生活的希望。在陳家人的安慰下,娜塔莎重新振作了起來,並決定從湖南師大退學,去傷兵醫院做一名護士。她的情郎已經永遠迴不來了,但是娜塔莎希望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將別人的情郎從生死線上救迴來。


    1938年11月13日淩晨2點,長沙南門口的傷兵醫院起火,隨後,城內多處火起。不多久,連天心閣也火光四射,整個長沙城都陷入了一片火海,這就是震驚中外的長沙文夕大火。當時,娜塔莎就在南門口的傷兵醫院。


    當晚淩晨,娜塔莎在睡夢中嗅到一股濃濃的煙味,連忙爬了起來,叫醒室友後,她又披著衣服衝去疏散傷員。就在她經過副院長室的時候,她發現了火災的第一起火點。原來是正在被長沙市政府調查的副院長肖立躍想要趁夜焚毀貪汙證據引起的火災。肖立躍一邊拚命救火,一邊將自己的心裏話全部說了出來,完全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娜塔莎。


    娜塔莎也沒有時間理會肖立躍,她要第一時間將病房裏的傷員轉移出去。在娜塔莎和她的同事的努力下,不少傷員被救了出來。但是,當娜塔莎再一次衝進濃煙滾滾的病房裏時,一根著火的木梁倒了下來,壓在娜塔莎的身上。娜塔莎頭部的鮮血流了一地。


    一天後的晚上,長沙城的大火依然沒有熄滅,已經變成鬼魂的娜塔莎茫然地飄蕩在滿是殘桓斷壁的醫院裏。這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娜塔莎的魂魄向副院長辦公室的方向吸去。娜塔莎拚命地掙紮,卻無濟於事,還是漸漸地離副院長辦公室越來越近。原來是在火災中化身赤鬼的肖立躍正在吸食其他死者的靈魂,以此滿足自己對於靈魂的欲望。


    隨著肖立躍吸食的靈魂的增加,他的吸力也越來越大,娜塔莎的處境也越來越危險。這時,一顆沾滿鮮血的藍色水晶飛到了娜塔莎身旁,肖立躍的吸力立馬減弱許多。隨後,不到兩秒的時間,水晶就將剛剛飽餐一頓的肖立躍給吸進了進去。不過,作為啟用吸魂水晶的代價,娜塔莎的靈魂也被吸入了水晶之中。就這樣,兩人被一起囚禁在這水晶中七十多年,直到娜迪婭在cosy會展上遇見康中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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